許褚一向都看不上什麼兵法戰冊之類的東西,他最喜歡和人單挑了,因爲他發現自從呂布和典韋死了以後,基本上沒人是他的對手,大部分都走不過五招十招就翹了。主將翹了,手下的士兵,就沒了打仗的心思,往往很容易就贏了。所以他對荀攸程昱毛玠鍾繇之流往往嗤之以鼻,不怎麼拿正眼看?就只會耍嘴皮子,什麼東西,江山是老子們一刀一槍打回來的,管你們鳥事,尤其是那個許攸,操他媽的,那天我還聽到他管丞相叫‘阿滿’膽子太大了,還是個叛徒,看着就討厭。程昱被擒的時候,他心裡還有點高興,心說,臭書生完了吧,你倒是逞能,看你以後還狂不狂了。他還私下裡很華歆說,丞相本不該派程昱去那裡的,他一個讀書人能幹的了什麼,吃飯還行。弄得華歆一直跟他瞪眼,氣的差點沒昏厥。
對這個袁熙,他也想來一場公平的決鬥,可是這小子不仁義,耍陰謀詭計。還把自己給耍了,這下子好了,回去以後,華歆肯定要笑話我的,還有許攸,經常說我是什麼匹夫之勇,有勇無謀,聽着就生氣,這次他要是敢笑話我,老子就給他來個一了百了——讓他嘴臭。鮮花】
曹操聽了許褚的彙報,良久不語。後來只說了一句;“將軍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許褚不走,他道;“丞相,我還有一件事。”曹操深愛許褚;“說吧。”許褚道;“我要請命去攻打黎陽,活捉袁熙。”
曹操明白他的心思,苦笑道;“可以,不過要等大軍休整兩天,對了,我們去看看文遠,他的傷勢,不知道怎樣了。”
黎陽城。張繡、賈詡、文丑、昌豨、朱靈、袁胤、這些舊部又重新聚首。大家的部隊建制都被打亂了,有的將軍番號蕩然無存,像眭元進還有討伐農民軍有功的孟岱將軍。青州兵和幷州兵、冀州兵在城中亂成一團,哭爹喊娘,橫躺豎臥到處都是,即沒人組織管理,也沒人負責迎敵。我有點納悶,審配逢紀雖然奸詐,但絕對不是沒有謀略的人,尤其是審配,他的守城戰,在三國是數一數二的。怎麼,情況如此不堪?
父親還是昏迷不醒,原來,所有的人都圍在牀邊當孝子賢孫,渾忘了外面大兵壓境。我一進來,就看到地上有一攤黑血,看來,父親的情況很不樂觀了。我的心一陣翻騰,再怎麼說也是親父子,有點想哭的感覺。原先圍着父親的一干人,又轉過來圍着我。大家眼巴巴的看着,希望我這個神醫能想辦法起死回生。
我象徵性的點了點頭,就坐在牀邊給父親診脈。脈搏很微弱,心脈、肺脈、肝脈都受到嚴重打擊,不過還沒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只要細心調理,完全可以維持下去。
我的臉色稍微好一點,長出了一口氣,大家就都明白了,主公有驚無險。我替父親施針完畢,開了方子,吩咐下人去熬藥。袁尚便湊過來問:“二哥,父親到底怎麼樣了。”
審配逢紀把脖子伸長了,像彈簧一樣探出來,豎着耳朵聽。要是主公不行了,要勸主公立嗣的。
我的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隨口道:“不妨事,一個時辰後,就能醒來。大哥——”我看着袁譚道;“父親的病是勞碌心煩所致,要想復原,只有把他送回冀州靜心調養,我看你還是護送他回冀州去吧。”
審配的身子突然顫動一下。袁譚道;“算了,我還是留在這裡和你並肩作戰。”我剛要開口,審配搶着道;“此事不忙計議,等主公醒了再說不遲。”
我冷笑一聲,看來審正南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心想,唯一一次阻止手足相殘的機會也許就在眼前我說什麼也不能錯過。
想了想道;“大哥,三弟,我要精心的爲父親診脈,你們帶着人先出去,一段時間裡切不可進來打擾,不然我的思緒一亂,父親的病——”
這話說出口,誰也沒理由賴着不走了。先是大哥和袁尚出去,接着是一班文臣武將。我知會了門口的親兵,診病期間,任何人不得接近兩丈之內。
我說了謊,父親一炷香之後,就悠悠醒轉了。他迷迷茫茫的看到只有一個人在牀邊,皺了皺眉,似乎好半天才想起我是誰來。
“熙兒,你——嗨——”他嘆了口氣;“這次多虧了你,不然,爲父就讓曹賊給活捉去了。”
“父親,不必擔憂,黎陽的事情孩兒會處理,孩兒有信心讓曹賊退回許昌去。不過,您的病很嚴重,再也不能勞思傷神了,孩兒以爲,您應該立即返回冀州靜養,遠離戰場,如果您放心,黎陽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我跪倒在地。
父親老淚縱橫;“熙兒,此時父親也只有靠你了,你一定要保守黎陽,切不可使其爲曹賊所有,否則冀州門戶大開,我等便永無寧日了。”
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父親不用悲傷,孩兒一定盡力,只要您的身體好了,我們一定會捲土重來,再戰官渡。”
父親長嘆一聲;“熙兒,爲父把抗曹之事,全權交你負責,你可不要辜負爲父期望。”我點點頭,猶豫道;“父親明日便返回冀州爲好,省的勞心傷神,病情加重。”父親點頭;“我兒仁孝。”
我終於把醞釀已久,至關重要的話,吐出來;“只是,孩兒孤掌難鳴,想求父親把三弟和審正南留下輔助。”父親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電光;“莫若把你兄長袁譚留下助你。”我搖頭道;“此事萬萬不可,一來,袁尚初爲三軍主帥,如若臨陣退卻,定然三軍震動,軍心大亂。二來,父親若將抗曹大事交給孩兒,那麼孩兒就要行使專斷之權利,袁譚身爲我之長兄,說的輕了,他不會聽,重了,影響兄弟之情,這樣于軍不利。弄不好,黎陽可就守不住了呀——”我憂心忡忡的道。心想,父親就算再不情願,也不敢拒絕。
果然父親沉思了一下道;“熙兒,爲父的身體——”我一猜,他就會有這樣的顧慮,害怕自己萬一不行的話,見不到袁尚,無法傳位。
可是我剛纔診脈的時候,發現他並沒有生命之危,只要清心寡慾一段時間自然會好轉來。便實話實說;“父親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要好好調養,不能動怒,還有,不可貪歡飲酒。小說整理髮佈於ωωω.ㄧб”
這下子父親放心了,原來死不了,那讓袁尚留下來歷練一下,也可以。從這次出征可以看出,他的確還是嫩點。
“就讓尚兒和審正南留下來輔助你,熙兒,放心,此次大權父親全部交給你,絕不會讓尚兒給你掣肘。”父親激動地握住我的手。
我心想,老爹你終於信任我一次,看來袁家氣數果真未盡。其實我明白父親是別無選擇才這樣做的。就像是李淵和李世民差不多。此刻的黎陽只有幽州兵可以稱得上有戰鬥力,士氣也很高昂。而且,袁尚和袁譚也都是敗軍之將,比起我在淮南、幽州、倉亭的赫赫戰功,簡直就是無法比擬,他明白,只有把大權交給我,纔有可能保得住黎陽。
我從房間走出去的時候,囑咐父親不可說話,最好誰也別見,否則有可能再次昏厥。其實純熟放屁,根本沒這回事。我也是沒辦法,並不是有心欺騙,而是不能讓審配、逢紀來遊說。一點機會也不給他們。這就是做大夫的好處。我的醫術已經得到了廣泛的驗證,絕對有效,所以開口用醫生的身份說話,就有了某種權威性。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迷信神醫的話,所以我捏造這樣的謊言出來,父親竟然毫不懷疑。
一天裡袁尚審配袁譚等人來了幾十趟,可是一個也沒能進入屋裡。
晚上的時候,父親叫辛毗代他下令,命我兼任黎陽太守,統帥現在黎陽的所有兵將,掌握生殺予奪專擅大權。並且讓袁尚和審配留在黎陽,袁尚爲偏將軍,審配仍舊爲行軍司馬,統一在幽州刺史旗下。
袁尚和審配剛接到命令的時候先是發愣,繼而暴怒,然後納悶。父親當然不會說這是我的意思,否則,兄弟不和,黎陽還能保得住嗎?袁尚和審配像尿急找不到廁所一樣,在屋子裡亂轉。就是想不通,父親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想不通也要執行。袁尚想要見父親問個清楚,可是見不到,門口的親兵用很溫柔很恭敬的語氣,告訴他:“主公說了,不見任何人。”
父親不是傻子,他知道袁尚會來找他,心情煩亂下,自然不敢見他。只能在心裡一遍遍的重複着;尚兒,等爲父的身體好一點,立即就把你接回去,大將軍的位置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袁尚淚眼汪汪的見到父親的時候,父親已經躺在車裡,出黎陽城門回冀州了。袁譚有些意氣風發,和身邊的大將汪昭彭安,呂曠呂翔說着話,他也完全不知道爲什麼父親這次如此厚愛,有些受寵若驚。逢紀像死了全家一樣哭喪着臉騎在馬上,誰也不理。父親安慰了悲痛欲絕、肝腸寸斷、淚如泉涌的袁尚幾句,就命令大軍開拔了。
袁尚沒精打采的站在城門口和父親揮手告別。遠望着兩萬大軍浩浩蕩蕩的絕塵而去。看着袁譚得意的在馬上搖頭晃腦,他氣的咬牙切齒。審配則一直在琢磨,主公怎麼突然這麼大變化,不但讓二公子統兵,而且還把三公子留在了黎陽,這,這不是他的作風啊,難道是受傷糊塗了?
黎陽是座堅城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堅固的城池,也禁不住兵力的過分懸殊。幷州兵在父親走後,被高幹帶回幷州,嚴防馬騰魏種。城中的幽州兵和一少部分青州兵冀州兵加起來數量不到五萬。樂觀的計算是一比十。其實照賈詡的計算,曹兵其實超過五十萬在六十萬左右差不多。這樣的兵力,曹操一定會四門圍着打,不可能只攻一門。
駐兵冀州的這段日子,郝昭沒有閒着,而是日夜不停發動所有工匠日夜趕工製作火磚,木銃、撾弩、毒箭、鐵蒺藜、發石車之類的守城工具。而且,他還加強了對弩箭的研究。具郝昭介紹弩箭分爲夾弩、瘦弩、漢弩和大弩。夾弩、瘦弩較輕便,發射速度快,多用於攻守城壘;漢弩、大弩是強弩,射程雖遠,但發射速度較慢,多用於車戰和野戰。
郝昭綜合了這四種弩箭的特性,並且參考了很多春秋戰國時代的史料,加上他自己掌握的豐富的武器製造知識,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研製了一種——“排弩”。這種排弩利用弩機發射,弩機用青銅和鐵鑄成。弩機通高16.5釐米,望山高{用於瞄準的準星}5.5釐米。望山”上刻有刻度,作用相當於現代槍械上的表尺,便於按目標距離調整弩發射的角度,提高射擊的命中率。在銅郭的下方有“懸刀”(即扳機),用於發射箭矢。當弩發射時先張開弦,將其持於弩機的“牙”上,將箭矢裝在弩機上,通過望山進行瞄準後,觸動機括使“牙”下縮,弦脫鉤,利用張開的弓弦急速回彈形成的動能,高速將箭射出。長64釐米的弩臂上重疊了一根木條,在弩臂上夾有銅飾件。這些裝置都是爲了增強弩臂的承受強度,說明它是一種張力更強,射程更遠的勁弩。再配上特大型號的箭矢,每支重量達100克。較其它鐵箭的一倍。
弩箭機上排列四弩,每一弩一次可以發射十餘支箭,合併每一次四十隻弩箭(古代火箭炮?)射到千步遠。(射程最大的冷兵器)張開弦需用七十五至一百餘人用繩索絞動借用機械的力量,是一種威力極大的武器。這種弩機可以安裝在城牆上,對來犯之敵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我將其命名爲“穿雲排弩”
還順便復原了戰國時代的“飛梭巨弩車”。該弩屬於弩炮的一種,置於車上,可進可退。車上駕一百二十斤大弩,每弩一發七箭,共十弩,沒發射一次就有七十箭。中間的箭矢爲主要箭矢比其它六隻略大,兩邊各三箭略小,可以射七百步,中箭處牆-倒城摧,勢不可擋。大概也可以算古代的火箭炮。
郝昭已經自己試驗完成了五臺,完全可以投入使用,工匠們通過郝昭的指導,對各項精密的技術要求也都掌握了,所以一天一夜八百工匠就製造了十套排弩機,和箭矢若干。第二天中午,黎陽四門,每一門都安裝了兩臺威力強大無匹的‘穿雲排弩機’。四臺經過改良的可以發射五十斤巨石的發石機,號爲“大飛石”。城牆四角,照賈詡的意思,也安排穿雲排弩兩套,大飛石機兩輛。排弩上特大號的弓箭已經上弦,大飛石也已經進入進攻狀態。只等着曹軍光臨指導了。
我心裡想着那天和他研究一下‘連弩’看看郝昭能不能在諸葛亮之前把連珠弩製造出來,要是那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