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店裡的生意還真夠好的。
樓下的大廳寬敞明亮,卻座無虛席,滿滿當當全是人,熱鬧嘈雜個不得了。
“主子您樓上請。”一路上都隨在後頭的小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進了樓,打點好樓上的雅座。
“你隨他們一道用餐吧,不用上來侍候了。”
胤禛淡淡的說完,就拉了夏駱凡隨店夥計上了樓。
樓上的雅間,屏風相隔,小夥計一路殷勤百般躬着身子將他們引進了靠湖臨窗的位置。
胤禛負責點菜,夏駱凡的心思卻叫隔壁的一陣兒琵琶聲吸引,接着就是一個嬌嫩的女音細細唱起:“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這首詞她小時候背過,現在聽來額外親切,倒像是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傻丫頭,菜來了,你不吃?”胤禛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這歌聲雖清新,可底氣不足,韻味兒也不夠,你怎麼就聽傻了?”
“我聽的不是歌兒,而是詞兒。”夏駱凡搖頭,收回目光,隨便夾着桌上的菜道:“這首江南好我從小背過,現在一聽倍感親切,倒像是回家了的感覺。”
胤禛的筷子不由得一頓,半天才問:“你想家了?那爲什麼還要跟着我們出來?”
“唉。”夏駱凡忍不住嘆氣:“我說了你也不會懂,懂了你也不會信。唉,算了,算了,咱們還是吃菜吧。”說着她起身替他滿上一杯酒:“我酒量不行,就替你執壺吧,你多喝兩杯。”
“你酒量不行?”胤禛不喝酒,只盯着她的臉看:“那怎麼上回還陪着十四弟喝?”
“所以才醉的嘛。”夏駱凡也不管他,只挑自己得口的邊吃邊道:“我迷迷糊糊連怎麼到的你那兒都不知道,對了,那回大家不是都去看馬了嗎,你怎麼沒去?”
“都那麼久了,誰還記得。”胤禛輕輕轉着手裡的杯,慢條斯理的道:“你偏肯在十四弟跟前兒醉,是跟他的情分倒底不同是吧?”
夏駱凡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該記得的不記得,不該記得的卻偏記得清,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在嫉妒吃醋呢。”
“少胡說八道,轉移重點。”胤禛情不自禁就板起了臉:“你不肯說,那是真有私情嘍。”
夏駱凡停了筷子,認真搖頭:“沒有私情,唯其因爲乾淨純粹,纔可以自由自在,隨心所欲,不懼世俗眼光。當然我也知道四爺心裡想什麼,我還是當初的那句話,不論我跟誰的關係如何,是不是真的以後都出不了皇宮,我都只做我自己,絕不會攪到你們的兄弟之爭中去。”
“你真的知道我想……”
胤禛的話未說完,就被隔壁一陣兒杯盤落地的聲音打斷,緊接着就聽見剛纔唱歌的女孩子邊哭邊求道:“大爺,行行好,求你放了我吧,我,我只唱歌的,大爺……啊,你快放手……不要,不要……啊……”
‘嘭’的一聲巨響,整個二樓都跟着顫了顫。
怒火上頭的夏駱凡一個沒忍住,直接擡腳踢翻了兩屋間隔的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