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醒了。”
琴聲戈然而止,起身向她走來的胤禛已在一瞬間恢復了常態,他停在竹榻前,淡淡的道:“你可真能睡,只可惜,大好光陰就這樣被你白白糟蹋了。”
“胤禛。”夏駱凡無視他的淡漠,扯着他的衣袖,輕聲問:“你,是在愛着誰嗎?”
“少自作聰明。”胤禛臉一沉,冷冷的抽回手:“一首曲子而已,又能代表什麼?”
“曲由心生。”夏駱凡看着他低語:“愛而不得,以你的身份竟會無法得到,難道對方竟是個有夫之婦?”
“叫你別自作聰明,你還越說越離譜。”胤禛板着臉,轉身就往艙外走。
“哎哎,你別走嘛。”夏駱凡急着扯他,陪笑道:“都是我不好,是我錯,不該聽風就是雨的胡說八道,你就大人大量別跟我生氣了好不好?”
“誰說我生氣?”胤禛平淡道:“只不過天色已晚,我要叫人去準備晚膳。”
“晚膳?”夏駱凡很吃了一驚,這才發現原來船艙裡不知何時竟已點上了垂掛在四角的玻璃風燈。”
“天,我到底是睡了有多久?”她低叫,情不自禁的走去挽起了那些層層疊疊低垂的紗簾。口中又問:“怎麼是你在彈琴,那些小丫頭呢?”
“看你睡了,我就叫她們都下了船。怎麼,你還想聽曲兒?要不……”
“算了算了。”夏駱凡趕緊搖手,一臉怕怕的道:“她們那個根本就是魔音嘛,害我睡了大半個下午,什麼都沒瞧見,哪兒還敢再聽?”
“可是你睡着了卻一直都在笑。”胤禛難得的好奇:“到底你在夢中都看到了什麼?”
“夢中?”夏駱凡的腦海裡不自覺地就浮現出老媽的臉,心中一痛,情不自禁的垂下頭,掩飾的道:“大概是夢到有帥哥美男子在給我彈琴,唱什麼有一美人兮見之……”
她話未說完,胤禛已拂袖離開。靜靜的船艙裡只剩下夏駱凡,對着飄飄蕩蕩的珠簾心癢難耐。看來這個討厭鬼還真是對誰動了心,可是到底會是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讓這株千年鐵樹也開了花兒呢?還真好奇啊!
“丫頭。”
剛出門的人一轉眼又挑了簾子走了回來,臉上是慣常的淡漠:“你睡了大半天什麼貢獻也沒有,去唱支曲子吧,不然晚上就沒飯吃。”
“果然是天生的小氣刻薄,沒有人情味兒。”夏駱凡嘴裡嘮叨,人卻上前將他拉到自己剛睡過的竹榻上坐下,故意板着臉道:“唱就唱吧,有話也不會好好說,非得惹得人家討厭才行,難怪……”
“說唱就快唱,”胤禛一臉不耐煩的打斷她:“怎麼那麼多的廢話?”
“是是是。”夏駱凡沒好氣的一屈身,等再擡起頭時,臉上已換上了淺淺笑意。她拿腔作勢,擺着身段兒,清唱起了一首黃梅戲與越劇聯唱的十八相送:
梁山伯:弟兄二人出門來,門前喜鵲成雙對。從來喜鵲報喜訊,恭喜賢弟一路平安把家歸。
祝英臺:青青荷葉清水塘,鴛鴦成對又成雙。樑兄啊!英臺若是女紅妝,樑兄你願不願配鴛鴦?
梁山伯:配鴛鴦,配鴛鴦,可惜你英臺不是女紅妝……
“哈哈哈哈,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