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客人最多的醉仙居今天卻是沒有一個客人,就算有一些進了酒樓的客人也被掌櫃的的勸了出去,有一些脾氣大的客人還想吵鬧,不過在掌櫃說出今天酒樓被知州大人包了,用來爲新人的州同知大人接風之後馬上就沒有了脾氣,灰溜溜走了。
太陽西垂,一行官員帶着龐大的隨從護衛隊伍來到了醉仙居前,掌櫃很快迎了上去,帶着一干小二下跪道:“見過各位大人,今天酒樓特意空出來準備大人的宴席,還請上二樓,酒菜都已備好,可以馬上就上菜!”
有品級的官員們都上了二樓,隨從們只有在一樓吃大鍋飯的份。來到二樓,看着眼前的許多座位犯難了,苗成志可不懂排位,只好低聲問着一路上充當官員們之間潤滑劑的通判池宣。池宣心中一番震驚,這位新來的大人對官場上的東西表現出來的無知可真聞所未聞,面色卻是沒有表現出來,暗地裡指點苗成志恰當地坐下。
醉仙居的酒菜陸續上桌,官員們寒暄完畢,席面上開始也熱切起來,對苗成志敬酒的官員多,知州大人那邊少,好像苗成志纔是主官一樣。在座的官員們少說也有三、四十歲了,經歷了太多的風浪,都知道了瓊州的地面上朝廷說了不算,這些澳洲人才是真正的主人。
苗成志對這個局面感到很高興,十數人都拼命的向自己敬酒,語氣恭謙,那滋味真是不錯,更是覺得自己沒有來錯這裡。苗成志被官員們奉承的緊,其他的議員們就不怎麼樣了,幾乎被明朝的官員們無視,讓他們心裡老不是滋味,心中想道,你們這些傢伙怎麼都往苗成志身邊湊過去,等到以後我們接管你們的公務,有你們好看。
在儋州的官員們看來,今天的接風宴是極爲成功的,通過簡短的交談,看來新來的州同知很好說話,只要這樣就好,自己的權利還是有保證的。這些人卻不知道,他們已經得罪了很多人,苗成志帶來的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佐貳官可是很記仇的。
酒宴完畢,官員們都紛紛散去,苗成志這些議員們也回到了改名爲儋州縣政府的院子裡。出於安全的考慮,大夥只有住在一起,乾脆在這間很大的宅院裡開闢些房子來辦公。
一個從臨高帶來的投誠的胥吏,目前負責與儋州官場來往的辦公室秘書前來稟告:“報告苗首長,這些是儋州官員和鄉紳們派人送來的禮單。”
“好傢伙,打算用糖衣炮彈腐蝕我們,看看,共有3萬餘兩白銀,真是不少了呀!”苗成志抖着禮單,感嘆道,“一路上,儋州的百姓還是和以前的臨高一樣窮困,這下真面目暴露出來了,一送就是幾萬兩。”
新任的警察局長良宵寒好像也很有同情心,提議:“這些傢伙肯定都搜刮的厲害,要我去抄那麼幾家大戶,立下威吧。”
“不好,你用什麼罪名抄家?別人送禮來了,你總不能黑臉相對吧。過得幾日,我們推行新的統治方式時,你再幹活。”縣法院院長元湛還是想來個出師有名,不搞黑箱操作。
“算了,元湛說得有點道理,總不能把這些傢伙們全部抄家了,目前還是可以利用他們的。”苗成志贊同道。
“我們明天就開始辦公,統治儋州城,把這些明朝的官員們變成泥塑的木偶,哈哈。”良宵寒想到了那些在酒宴上沒有正視自己的傢伙們明天的臉上肯定很精彩。
第二日衆人用過早飯,開始正式辦公,苗成志首先就是下令召集衙役捕快。這些衙役捕快都是本地人,消息很是靈通,知道新來的同知大人才是儋州的實際上的老大,新官上任一把火的道理誰都懂,就早早的起牀了,來到了府衙值班。沒想到同知大人不在府衙辦公,卻是派人叫他們去宅院裡見他們,捕快們感到非常奇怪。
儋州是散州,雖然管理着一個昌化縣,不過衙役捕快也真是夠多的了。按照規矩,儋州大約有200多名衙役捕快,包括車伕、馬伕、伙伕、仵作等50人,剩下的纔是捉拿盜賊的捕快。那些爲知州老爺提供服務的車伕馬伕等沒有被苗成志的人叫走,繼續留在府衙。
不要看到儋州只有150多名衙役捕快就覺得明朝政府的辦事效率很高,其實他們也招臨時工。一個捕快通常可以帶3到4名“白幫”,這樣就有5、6百的衙役捕快了。衙役捕快地位很低,幾乎沒有工錢,所以他們的俸祿來源是從城中商鋪收取例費,這樣下來,名聲也很臭,成爲了議員們首先開刀的對象。
這次來到縣政府前的衙役們都迷惑了,看着面前的“儋州縣政府”的字樣,心裡很是不解,眼前的縣政府是什麼意思?不過,很快就把整個問題拋到腦後了,因爲一身從六品官服的苗成志出來了。這次召見的衙役們沒有包括他們自己帶的白幫,所以數量只有150名左右。
苗成志看着臺階下的衙役們施禮後,大聲說道:“知道本同知爲何召見你們嗎?”
“大人有事讓小的去辦?”有個機靈的衙役搶先說道。
“很好,你腦瓜子比較靈活。”苗成志讚揚了這位一句,看着這位受到誇獎的衙役臉上笑開了花,接着說道,“你們以後都在這個縣政府裡面辦公,每天到這裡應卯,不用去府衙那邊了。”
“啊”衙役們發出一片驚歎聲,議論紛紛,不過卻是沒人公開表示反對。
“肅靜,你們今後就在這位良宵寒大人手下做事,他是你們的頭頭,知道了嗎?”苗成志厲聲問道。
“知道了,苗大人!”臺階下的衙役們像是明白過來了,齊聲應道,“見過良大人!”
衙役們的快速響應讓想殺雞駭猴的良宵寒鬱悶不已,暗道,你們這些傢伙怎麼全部這麼油滑,害得老子白白想了好久如何殺幾隻不聽話的雞呢。這位警察局長也不想想這些衙役們大都是城中的閒漢,個個混江湖混了老久的了,察言觀色最爲擅長。
“這些人就交給你了,你帶着20名從軍隊挑選出來的士兵們好好改造他們,怎麼做才能讓他們談話你知道的。”看着這些口號喊得非常響的衙役們,苗成志就知道這些傢伙不是省油的燈。
“實在不行,就把他們全部拉去修路,大不了再重新招警察!”良宵寒發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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