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五狗子盯着那大護法虎視眈眈的時候,夏錦華那處,小五已經撲出去,將一個人往那地上一按,便齜牙準備咬上去,那人還想舉掌反抗,灰太狼碩大的身軀往那人身上一坐,兩狼成功地將那人給制服了。
司空絕已經走來,喚開了兩狼,見那被制住的人,冷冷一喝:“報上名來!”
那人求饒道:“饒命啊,院長,我是學院的學員啊!”
司空絕已經命人將那人給抓了起來,先是一點穴暫時封了武功,才上前審問:“朝鳳門與你有何冤仇,你竟然下手毒殺朝鳳門弟子”
那人求饒道:“回院長,在下自入了學院以來,一直都是安分守己,遵守校紀校規,哪裡敢做那些殺人害命的事情,定時有人冤枉我!”
看那人,確實是長了一副膽小怕事、忠厚老實的樣貌,但是司空絕相信夏錦華的判斷。
成嘆月已經將花名冊拿了過來,看了幾眼,介紹道:“吳天明,外號擎天一棍,擅使棍,無門無派,目前在司棍系學習打狗棒法。”
司空絕目光微微閃爍了一陣,犀利的眼風從那吳天明身上滑過,“昨晚你在何處?可有證人?”
吳天明道:“昨晚我一直在寢室之中休息,同房三人均能爲我作證。”
果真是有三人出來,與吳天明作證了。
“吳兄下學之後便與我們一道去吃飯,而後回了寢室,便一直不曾出來。”
“是的,我們能證明吳兄一整晚都不曾離去。”
這吳天明是五狗子抓出來的,但卻有不在場證據。
或者說,五狗子判斷錯誤,亦或者說,這些人在集體說謊?
司空絕不是不相信夏錦華,而是怕五狗子失誤的,當下也有些猶豫了。
夏錦華卻拿過了成嘆月的花名冊,看了幾眼,對那吳天明道:“你們住在三樓,你的寢室樓對面便就是死者的房間,死者住的也是三樓,你們相對,而且兩層樓之間,還有一顆老樹,你完全可以借起夜的藉口,從那窗口跳出,使出輕功,通過中央老樹到達死者所在的房間,對死者進行謀殺!”
這武林之事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這些可都是能飛檐走壁的江湖高手。
“而且——”
夏錦華道着,將吳天明的手忽然拽入了手中,低頭一看,隨即便是森森一笑:“你根本不是吳天明,你是何人?潛入學院有何居心!”
吳天明居然不是吳天明?
衆人皆是震驚,成嘆月與司空絕也是驚詫,學員的信息都能通過包打聽來進行一些簡單的核實,最主要是覈實過去是否有什麼作奸犯科之事,但包打聽也不可能對於江湖之中任何事任何人都完全知曉。
吳天明一愣,隨即便辯解道:“夫人這是何話,我若不是吳天明,我還能是誰?我吳天明只是一個小人物,犯不着人來冒充。”
“是,吳天明的確是個小人物,這般的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才能被輕易地冒充,並且瞞過所有人!”夏錦華卻咄咄逼人。
她將吳天明的手掌心舉起,面向衆人:“大家且看,吳天明行走江湖,使的都是棍法,按理說,常使棍法的人,手掌之中必定有因爲練習棍法而留下的老繭,你的掌心之中沒有老繭,反倒是手指之上的老繭頗多,你還敢說你是吳天明?”
吳天明面色一變,正待辯解,鋼鐵俠已經牽着黃太狼,拿了一包東西過來,仍在了衆人的面前:“在此人的牀底發現了此物。”
一打開,見裡面是一把刀,還染着血。
司空絕低頭,瞧了一眼那刀刃,“與死者傷口完全符合,你還有話說?”
吳天明沒有話說,卻忽然爆起,將夏錦華往自己懷中一拉,便用手捏住了她的喉嚨,對衆人陰森一笑:“很好,我的確不是吳天明,我是‘擒龍爪’龍昇天。”
龍昇天!
在場衆人聽那名字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此人可不是個什麼好人,在江湖之中名聲極臭,爲幾座城池通緝,江湖之中也出了很多必殺令。
此人燒殺搶奪,無惡不作,尤其最是喜歡玷污良家婦女,手中血債累累,儘管各大城池和各大門派之中聯手抓捕了好多次,也依舊是沒能捉到此人。
他已經消失在江湖之中許多時日了,本以爲是這一江湖大惡魔已經被人所擒獲伏罪,沒想到,卻是易容成了那吳天明,看來真正的吳天明已經遇害了。
此人一手擒龍爪,偷學自少林,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和貫通,威力大增,已經到了能裂石穿金的地步。
此時,那毫無內力的城主夫人落入了他的掌中,九死一生了!
夏錦華被那龍昇天給制在了手中,那能劣勢穿金的鐵爪正鎖在他的咽喉之上,若是力道再重一份,便能直接將她給一爪掐死。
司空絕神色大變,面上雖然鎮定,但是心卻忽然似被紮了一般,呼吸也凌亂了幾分,背心全是汗水。
他強裝鎮定:“龍昇天,你想做什麼?”
龍昇天邪惡一笑:“我想做什麼難道城主大人看不出來嗎?自然是想從你城主大人的手中安然離開此地!”
成嘆月憂心,步伐一動,龍昇天一喝:“別動!”
成嘆月不敢再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龍昇天鉗制住夏錦華,一步步地往後退去,圍觀衆學生也紛紛後退。
怕是惹惱了這個人,他一下手,夏錦華那較弱的喉嚨也就不保了,衆人也不敢持任何懷疑。
但若是夏錦華被他這麼擼去,或許過幾日,能尋到的只是一具被凌辱致死的屍體。
司空絕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慘淡,雙眸之中還有血紅滲出,近處之人還能聽見他的磨牙之聲,一股強大的內力正一隱忍着,似乎能隨時爆發而出,他一步步,跟在那龍昇天身後,見自己的愛妻正被他鉗制在手中,見那潔白的脖頸之上,已經出現了幾絲鮮紅,龍昇天長長的指甲已經嵌入了夏錦華的皮膚之下,幾絲血紅蜿蜒而下。
龍昇天邪笑道:“城主大人,若是再往前一步,您的夫人可就要沒命了。”
司空絕果真是頓住了步子,龍昇天緊緊潛質住了夏錦華,步步後退,同時警惕着前後之人。
冷嫿也涌入了人羣之中,見那被鉗制的夏錦華面色無異,一語不發,鎮定自若,忽然間她眉目微轉,似乎是在和司空絕傳遞什麼信息。
他猜測,那龍昇天此時一定在調動渾身內力衝破方纔被封住的大穴,等他功力恢復,便能立馬逃出生天,夏錦華這條命算是沒救了。
若是司空絕要行動,此時最好,但若是行動,那夏錦華的命還是保不住。
在此情況之下,冷嫿眉目微蹙,竟然顯出了幾分擔憂之意,撇了一眼司空絕,見他眉目之中帶着無比的暴怒,卻未曾有出手的打算。
若是不出手,此人逃脫,勢必繼續禍害江湖,而且那幾大門派的人很可能就此大作文章,將責任都推到司空絕的身上;
若是出手,夏錦華的命恐怕不保!
衆人皆知,司空絕愛妻如命。
忽然,冷嫿腦中一陣亮光一閃而過——那龍昇天難道是受人指使而來?
看來,某些人爲了阻止這學院,已經是喪心病狂了。
就在冷嫿思考的時候,身邊的護法等衆小聲道:“教主,要不要救下院長夫人?”
冷嫿詫異地看了一眼那護法,護法連忙閉嘴。
他倒是好奇了,那夏錦華難道就這般好,連自己的護法都被收買了。
當然,他不知道幾個護法已經成了夏錦華冷飲店裡面的兼職的事情。
那龍昇天鉗制住夏錦華步步後退,夏錦華伏在他前胸,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和穴道被內力一個衝開的聲音。
司空絕悶聲不響,提着劍步步緊隨那龍昇天,掌中已經默默地調動出了龐大的內力集結,只等機會,一擊必中。
看着那被人鉗制住的夏錦華,他內心宛若刀割。
雖然夏錦華眉目之中厲色一現,步子一動,那量腳定做的鞋子往那龍昇天的腳上狠狠一踩!
龍昇天正在警惕司空絕和周圍,又在運力衝破穴道,更要注意手下的那個鮮嫩的喉嚨,哪裡能顧及得了腳下,當下一陣劇痛襲來,不禁大叫一聲,渾身的內力正在瘋狂調動之中,衝擊大穴,經此一踩,內力猝不及防地一陣紊亂。
他大怒,沒想到那被自己捏着命的小女子竟然敢如此反抗,爪下一緊,預備要了她的命,但是沒想到,那鐵爪,卻再也使不上任何力道。
一根斷臂沖天而去,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揮灑,那龍昇天的一隻鐵爪,隨着整個手臂,落在了地上,五指還在抽搐。
而夏錦華已經閃身而去,半邊身子上都是溫熱的血跡,已經撲入到了司空絕的身後,手中赫然一把帶血的刀,正是當年在寧山縣買的那把雄刀,小巧玲瓏,她隨時攜帶。
知曉那捏着自己的鐵爪的厲害,縱然對方暫時沒有內力,憑藉她的力量也無法掙脫,她趁着一腳,龍昇天驚痛之時,抽刀揮刀,一把解決了自己當下的性命之憂。
龍昇天捂着你斷臂,目眥欲裂:“你這賤人……”
話一落,司空絕那包含着畢生所學和極端憤怒的一掌已經揮了出去,一掌將那龍昇天打得飛了天,強大的掌力將他一衝,直將那附近的一堵圍牆給轟碎。
一灘人形的骨肉和破碎的牆壁融化在了一期,難分難解,當真是一巴掌打進了牆壁,扣都扣不出來!
夏錦華如獲至寶地將夏錦華給摟入了懷中,瞧見她那發青的胳膊,心中一熱,甚至是差點落下淚來。
他從來不敢想象,沒有她的日子他一個人該如何過,可是現在,當她重回自己懷中的時候,他纔敢想一下。
那必定是孤獨、無奈,好無溫暖和色彩的一個地獄,沒有希望,只有無盡的絕望和痛苦。
“沒事了,沒事了——”
他喃喃着,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而此時,那衆多的學生還沉浸在方纔夏錦華那驚豔一腳和毫無聲息的一刀之中。
再回頭看看那差點倒下的牆壁,和牆壁裡面一灘人形的肉醬,不由得咽咽口水,實在是沒法想象,這一掌若是落到自己身上該是何等的感覺。
“我沒事,一點都不疼。”夏錦華摸摸自己的脖子,只是一點微微的青而已,她在訓練的時候這等傷勢是經常的。
她揚起脖頸,給司空絕摸了摸那脖子,再三保證道:“真的不疼。”
但是她更在意的是今天五狗子的表現,那正找天山神教麻煩的五狗子也奔了過來,昂首挺胸地看着司空絕,等待他表揚。
司空絕笑了笑,但是那笑中盡是擔憂,還是去摸了摸五狗子的腦袋,道:“好好好,值得表揚。”
得了表揚的五狗子洋洋得意,圍着夏錦華轉來轉去。
司空絕牽着夏錦華的手,重新走上了中央的小旗臺,道:“方纔本城主已經將惡徒繩之以法,如龍昇天此等惡徒,我江湖衆人人得而誅之,望你們將來學成之後,行走江湖之時,莫忘懲奸除惡,行我江湖大意,滅除一切奸邪,今日便到此,散會。”
衆人散去,但依舊是對方纔的事情議論紛紛。
夏錦華似乎是一點不受影響,組織了人將那面牆給直接敲了,將其中的那攤碎肉也擡去埋了。
還得去告知受害者家長,尋找吳天明的家屬,發報紙告知武林大衆,將此惡棍伏法的消息昭告武林。
人都陸續離開了,夏錦華和司空絕去看了那龍昇天的屍體,一邊指揮人將之擡走,雷神已經牽着其餘的狼狗們去訓練了。
今天警犬隊立了大功,司空絕說了要賞頭豬肉給他們吃。
冷嫿還未曾離去,他方纔可是看見那夏錦華出招的全部過程。
“真是有趣啊,本以爲此女子本是無用之物,只是沒想到她身手如此凌厲,實在是小看她了,一點內力也無便能有如此造詣,世間之罕見啊……”
只是他有些可惜,可惜那人觸了龍之逆鱗,死得太快了,若是不然,抓住了或許還能審問出更加有趣兒的東西來。
冷嫿自言自語完畢,還是領着自己的教衆準備離去,但是沒想到,前方已經站了陰森森的五條狼,用那陰森森的眼神看着他們。
小*砸們,骨頭的事兒怎麼算?
……
冷嫿知道那幾頭‘來自羅剎國的西伯利亞雪橇狗’其實就是幾頭狼,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狼,都是夏錦華的,他不好爲難,此時見他們攔路,盯着他們手中的食盒瞧着。
冷嫿便大方地道:“砸了你們的狗頭,我賠你寫吃食可好?”
便命令護法將那吃食給送了上去,黃太狼將食盒給刁了過去,幾頭狼才樂顛顛地走了。
護法冷鵲大駭:“這狼莫不是成精了!”
那幾頭狼可還真是成精了,每天成羣結隊的去食堂打飯,訓練完了就乖乖地去夏錦華的冷飲店裡面兼職看店,叼着錢袋去外頭買個烤雞翅膀吃吃。
有一天,冷鵲進溜冰場玩耍,看見一頭狼穿着特製的溜冰鞋正暢快滑冰的時候,他似乎也不覺得有什麼怪異了。
這一次,司空絕爲武林除一大害了,夏城日報和江湖日報都進行了一番轟轟烈烈的報道。
學院能將那易容之後的龍昇天給如此迅速地抓出來,夏錦華的警犬隊功不可沒,事後,警犬隊的人對龍昇天的宿舍進行了一番檢查,查找了兇器若干。
這件事情算是徹底了結了,學院又正常姓課,只是學生們想起這段往事的時候,便不免想起那一灘血淋淋的人形肉醬,看見的盡是一個丈夫的憤怒,便不由得心有餘悸。
但這件事也有正面效果——司掌系更火了。
夏錦華的生活和工作似乎是沒受什麼影響,依舊是每日來學院之中訓練警犬隊,而且警犬隊的規模越來越大,軍犬訓練營正在籌備之中。
那脖子上的一點淤青很快便也消失了,學員對於她的映像,已經完全從城主夫人,變成了副城主。
當然,他還有一個身份,澶州着名武俠話本作家。
她白天訓練警犬,視察鋪子,檢查學生思想狀況,偶爾還要去城外看看莊稼的長勢,看看建設兵團的進度,看看作坊裡面的工作情況,看看軍營裡面的新兵操練情況。
回家還得一邊帶孩子,一邊翻度娘寫書。
抄襲就是省力,夏錦華的第三本新書《射鵰英雄傳》很快便出來了。
《神狼俠侶》的風潮還沒過,‘射鵰’之風又來,滿城的‘楊過小龍女’,現在已經逐漸地被‘郭靖黃蓉’所代替。
接下來的事情又是按部就班,大劇院開始上演舞臺劇、話劇,鋪子開始賣同款衣服褲子首飾插畫,兵器鋪開始賣同款兵器,學院之中,受大家一致要求,又開了一門‘彈指神通’課程。
前面有了《神狼俠侶》的鋪墊,衆人對於楊過身世的好奇在這本書裡面都得到了解答,兩本書的人氣祭奠,讓夏錦華的這本新書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功,還時常有人來找她簽名合影。
四狗子總算是揚眉吐氣了,夏錦華讓秋奴給它好生打扮了一番,便送到了大劇院去排練舞臺劇,火了它一家四口鷹。
夏錦華的新書發佈,很是忙碌,還得訓練警犬隊,已經到了日理萬機的地步,比司空絕這大城主還忙。
百忙之中,她還得抽空看看自己的鋪子,看過了城主的吉祥酒樓、胭脂鋪,便溜達到學院門口看看溜冰場,剛好能走到冷飲鋪子裡面嘗跟冰棍。
如今正是太陽毒辣無比的時候,這麼一日,夏錦華走進了自己的冷飲店,卻看見了那冷飲店之中一片狼藉,所有的桌子凳子前臺櫃子都被人給砸了,幾臺冰鑑和工作臺一點成了一片雜碎,斌滾原料、糖水、水果等遍地都是。
登時,夏錦華大怒:“誰敢砸我的店!”
那驚魂未定的店員走出,哆哆嗦嗦地道:“是冷教主,今天他一來就砸了鋪子。”
原來,今日司夏學院的頭號宅男冷大教主忽然臨時起意要出門走一遭,護法幾人可是驚恐萬分,因爲大護法等人還在冷飲店裡面兼職,要是被教主給撞見了怎麼辦?
幾個護法忙一通誘導,說什麼外面太陽大,教主出門要被曬黑;外頭空氣不好之類的。
不說倒還好,這麼一說,冷嫿便起了疑心了,當下裝作是什麼都不知道,出了學院。
瞧見護法幾人驚恐不已,還冷汗涔涔,擔憂地看着一個方向。
冷嫿便偏朝那個方向去。
在那學院外面的萬千小鋪子裡面準確地瞧見了一家冷飲店,門面裝潢全部都是用了冷清的白色調,在這炎熱的夏季裡面,一眼就能看見清涼。
還瞧見那冷飲店打出的廣告語——來自天山的一抹冰涼!
冷嫿好奇了,這麼熱的天氣,這冷飲店的冰到底是怎麼來的?
特別是看見護法幾人那驚恐的神情。
他當下便步入了那冷飲店之中……
得知真相的冷大教主當下那是怒火滔天,得知自己神聖而高貴的天山深宮,居然被人如此濫用,當下便一舉搗毀了夏錦華的小鋪子,將那護法幾人拎回去教訓了。
當夏錦華趕到的時候,她的小鋪子已經完全沒救了,財物損失慘重,店員還有幾個受傷的。
頓時,夏錦華肝火大動,那狗日的冷嫿當真是欺負她夏城無人不成?
竟然連城主夫人兼院長夫人兼司夏學院婦聯主任的鋪子也給搗毀,實在是不想活了。
夏錦華的小鋪子被搗毀的消息似乎全學院都知道的,如今正等着看兩虎相爭,看看到底是兇悍的院長夫人厲害,還是那天山神教冷嫿厲害。
如今,天山神教的寢室之中,冷嫿正生着悶氣,將那護法等衆揍得鼻青臉腫,真是恨鐵不成鋼!
那護法等人跪着,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房中寂靜得可怕,忽然,冷湖不語,只是一直靜坐調息,忽然他睜開眼,看了一眼那場中的幾人,道:“是誰讓你們出去丟人現眼的。”
護法幾人相識一瞧,異口同聲地道:“是屬下等自願的。”
“自願?哼!”冷嫿悶哼一聲,掌心之中起了一陣亂流,生生地化成了幾道掌力,衝向了那幾人,只聽見‘啪啪啪’幾聲響,那護法幾人被扇上了整齊的幾巴掌。
護法等衆更是不敢說話了,冷嫿又厲聲道:“看來出來幾日,你們已經敢與本教主說謊了!”
“屬下不敢!”
可憐那幾人,頭面之上一巴掌的冰凌,瞬間便凍出了幾個傷口,可一聲不吭,默默承受。
冷嫿正想問問那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忽然聽見外間有教衆來報。
“教主,院長夫人殺過來了!”
冷嫿一驚,“我與她無冤無仇。”
“您剛纔砸了她的鋪子。”
“……”
得知了這個消息,冷嫿倒是笑了,他很少外出,倒還不知道那門外的冷飲店居然是夏錦華的。
他問那冷鵲:“是她讓你們去那店裡面做什麼‘兼職’的?”
冷鵲知曉事情敗露了,只得老實道:“回教主,我等十幾人來這司夏學院開銷太大,院長夫人允諾我們給她工作,就給我工錢,屬下等已經快將一學期的食宿費賺到了,屬下等只是想給教主減少些負擔。”
冷嫿氣得手發抖,卻笑了。
天山神教良田千頃,還有無數財寶,什麼時候需要教衆出去打零工賺錢補貼家用了?
實在是奇恥大辱!
“這麼說,你們這是爲本教主分憂?”
護法等不敢說話。
冷嫿氣得又給了他們幾巴掌,扇了個對稱。
正此時,夏錦華氣沖沖地進來了,一腳踹開門,大怒道:“冷嫿,你給我出來!”
“院長夫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冷嫿卻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一進門,夏錦華便感覺到了一股清涼之意,令人神清氣爽,馬上便看見那護法幾人每人臉上一對巴掌印,可見方纔那冷嫿的狂風暴雨。
夏錦華怒道:“你爲什麼砸我的攤子!”
冷嫿慢悠悠地坐下,勾勾如玉脣角,道:“不爲什麼,本教主喜歡!”
夏錦華氣極,想起自己的小鋪子便心疼,特別是那幾臺耗費大量時間做出來的冰鑑,全部被這狗日的冷嫿給打爛了,當下冷冷道:“因爲喜歡,所以你就砸了我的店?”
“是又如何?”冷嫿倒是一點都不避諱,還十分無辜地道:“難道教主夫人要本教主抵命不成?本教主的命興許能抵得上那小鋪子的損失,但怕是夫人您拿不走!”
夏錦華一笑,露出森森白牙,那冷嫿很顯然瞧不起她。
一個武功蓋世的教主,倒還真是有資格瞧不起她這內力都沒有的小女子。
夏錦華什麼話也不說,忽然上前,一揚手,一巴掌朝那冷嫿扇去。
啪!
那一巴掌響亮地環繞在這小小的斗室之中,可謂是繞樑三日。
那一巴掌之後,就是絕對的寂靜。
天山神教一衆人驚呆了!
冷嫿也驚呆了!
這世上,竟然有人敢打他!
還是當着各個教衆的面!
若不是臉上一點麻麻的疼,他當真以爲這是夢!
他摸了摸那被一巴掌呼過的臉,手顫抖着。
她方纔是如何出手的,他竟然一點警覺都沒有!
堂堂天山神教教主竟然被人打臉了!
他怒火沖天,但是夏錦華呼完一巴掌人,早已經逃了,還順手拿了他拿青玉案之上的一尊玉雕,那可是價值數百輛的值錢物件!
頓時,天山神教一衆人腦子裡一炸,整個腦袋‘轟’一聲就是一片空白!
院長夫人完了!
饒是冷嫿再冷靜,此時也無法淡定了,快步追了出去,但是夏錦華抱着玉雕已經逃下了一層樓,冷嫿一出去,便撞見了司空絕。
怪不得敢這般膽大妄爲的出手,原來是有幫手!
司空絕進來,將那門一堵,讓夏錦華給逃遠了,見那暴怒的冷嫿,道:“冷教主這是要去何處?”
冷嫿半張臉已經變紅了,眼中盡是些冷酷至極的光,險些衝上去撕了這堵人牆,追上那膽敢打她的夏錦華。
但是他明白,他若是和司空絕一戰,少不得兩敗俱傷,當下竟然笑道:“無事,不知道院長您大駕光臨,又是爲何?”
司空絕冷冷遞來一紙清單:“冷教主砸了夫人的鋪子,本院長已經將損失清單擬好了,冷教主請過目。”
冷嫿接過清單一瞧,那冷飲店的損壞的桌椅冰鑑門窗甚至連門口的招財貓都算在冷嫿的頭上,足足十幾兩銀子。
“是冷某人太過沖動。”
“夫人拿了冷教主一尊玉,便當做是冷教主的賠償而來。”
還遞上一個小箱子來,道:“夫人說送教主一箱冰棍,讓教主消消火。”
說罷,便去了,護法忙去接了那小冰箱來。
司空絕離去了,冷嫿坐在房中,目光陰冷地盯着那所謂的損失清單。
房中依舊是寂靜得可怕,衆護法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天山的寒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忽然,那冷嫿手中的一紙清單被冰凌迅速覆蓋,才一會兒時間,便碎成了一地的冰凌,衆忽然腦袋一縮,大氣不敢喘一下。
房中依舊是極端的寂靜,冷嫿依舊是閉目養神,今日是週末,學院不上課。
護法教衆等人依舊是跪着。
外面是夏日炎炎,裡面卻是冷如骨髓。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鵲挪挪那已經跪得麻木的膝蓋,又一掌輕輕地拍在那小冰箱上面,防止裡面的冰棍融化了。
幾個護法互相看了看,知道這般下去不是個事兒。
冷鵲依舊是跪着,挪動着步子出列,打開冰箱,見裡面是幾根冰棍,用了布包了好幾層,加上天山神掌,裡面的冰棍都不曾融化半點。
他將冰棍奉上,小心翼翼地道:“教主請用冰棍。”
冷嫿不語。
護法依舊是跪着,苦不堪言。
“教主這是城主夫人做的,新品種,美味無比,以後我們在教中若是無事,我們也可以做冰棍來吃。”
冷嫿不語,小手一楊,給了那冷鵲一巴掌。
冷鵲差點哭了,但依舊是拿着那冰棍不敢放手。
冷嫿睜開眼,道了一聲:“這是那城主夫人做的?”
冷鵲忙道:“是的是的,那冰棍雪糕冰激凌都是城主夫人發明的,其實屬下還專程去偷學了一番,本來是想回教之後,教那膳房廚師,以後教主的飯後甜點便能翻新了。”
這冷鵲能活到現在那嘴巴不甜也能練成抹了蜜般的效果,當下那冷嫿便笑了,道:“放那處吧。”
冷鵲忙將冰棍放在了冷嫿面前的青玉盤之中。
教主總算是不似方纔那般的氣了,但無論如何,當着門人的面被打了一頓,那冷嫿心中肯定是不高興的。
冷鵲當下便出了餿主意,道:“不如,屬下趁夜去將那城主夫人擄來,任憑教主您處置?”
冷嫿冷冷道:“城主府戒備森嚴,高手衆多,今非昔比啊!”
冷鵲閉嘴,但一會兒又道:“那不如,我去偷偷毒死她的狼?”
冷嫿搖頭:“暫且不必。”
他目光往那面前一撇,見護法已經將那冰棍放在了青玉盤中,見那冰棍居然是五彩繽紛的,而且還有果肉混合,冒着白氣,賣相倒真是不錯。
他還真是不曾吃過冰棍,有些好奇。
冷鵲忙道:“城主夫人說了,這是店裡最新款的冰棍,叫做七彩虹霓,分成了七種顏色,分別是七種水果的果汁,混合上蔗糖、果肉、牛乳、薄荷等東西,不僅是美味可口,還能消暑寧心,隔壁火雲門的人教主您可知曉?他們那一門派的人都太狂躁了,無法靜修,但是自從吃了這冰棍,一個個都安靜下來了。”
見教主似乎是有點興趣了,冷鵲忙不迭的介紹:“教主,屬下在那冷飲店中幾日,已經將他們製作冰棍的方法都學來了,教主可來一償,若是喜歡,屬下以後日日爲教主做冰棍雪糕吃。”
冷嫿將信將疑,嚐了一口,默不作聲,繼續嘗。
只覺得那冰棍裡面的冰霜入口,內心的一把火還似乎是真的降了下去了。
思想前後,還是隻怪自己沒能控制住內心的情緒,實在是大忌,這冰棍一下口,便覺得心也寧靜了許多。
見教主似乎是吃得津津有味,護法等衆高興了,冷鵲忙奉上一本新書。
“教主,我在那冷飲店之中工作一段時間,取得了城主夫人的信任,她將她才寫好,還沒發行的新書送了我一本在,都是她親手寫的!屬下還沒看,專程送回來與教主觀賞!”
冷嫿大悅,最近那本射鵰英英雄傳看得他心猿意馬的,當下便從冷鵲手中拿了一本過來,見那書名《天龍八部》……
一會兒時間,冷嫿已經高興地吃起了冰棍,看起了小說。
護法幾人也十分殷勤,拿了夏錦華送的小冰箱來,便開始自己做冰棍雪糕,現在的冷嫿做夢也沒想到,在不久的將來,天山神教一躍成爲澶州最大的‘冰飲供貨商’,靠賣冰棍賺出了一個商業帝國,成了商武合營的新一代門派,賣冰棍賣得跟走鏢一樣光明正大……
可是冷嫿發現,小說是好看,但是那冰棍卻再也沒有當初的味道,明明一樣的材料,一樣的步驟,爲何就是不如當初的好吃呢?
夏錦華的冷飲店又開始重新裝修開業了,正巧得司掌繫有幾個學員寒冰綿掌小成,被司空絕以‘練功’的名義忽悠到了冷飲店裡面去打工。忽然這幾人的冰寒內功不如天山神教的霸道,似乎還少了一些神教特有的,來自於天山的天然寒氣,但也能湊合了。
果然,還是老公好!
司空絕爲了夏錦華的小鋪子能紅紅火火,也是操碎了心。
當然,她也擔心那冷嫿會報復。
畢竟她當時真真是氣極了,纔會給那囂張的冷嫿一巴掌。
但司空絕卻讓她放心:“他是聰明人,知道該幹什麼。”
的確,現在這情況,冷嫿還不能和司夏學院鬧掰,那武功秘籍都是一期一期的教,一堂課有一堂課的內容,都是由先生口授,冷嫿沒有武功秘籍,暫時還不能離開學院。
但是中二少年的心思不是夏錦華能猜測的。
沒過幾日,冷鵲等幾個護法便又來冷飲店裡面做兼職了。
教主說,那誰誰做的冰棍沒有天山的味道了!
必須的神教的人來做,他才吃得爽快!
原來是他吃護法做的冰棍嫌不美味,便讓護法去重新開業的冷飲店去買,但是沒想到,買來的冰棍再也嘗不出以前那個味道了。
分析了幾番,發現原來是少了天山的原生態寒冰力,當即決定便讓護法幾人繼續去兼職,只是工錢翻倍。
自從這事之後,那以前低調而且宅家的冷嫿似乎活躍了許多,時常看見他出現在學院之中,練功完畢便領着自己的爪牙到處興風作浪。
一會兒去瞅瞅夏錦華訓練警犬,一會兒去逛逛步行街,一會兒去圍觀圍觀其他學院上課。
但幹得最多的,還是觸犯各種校紀校規。
學院規定晚上必須歸寢,他偏不,眼見着天黑了,往那小樹林裡一坐,就是一晚上,宿管拿他沒辦法;
去食堂圍觀五狗子打飯的時候,等五狗子打好了飯,準備開吃,他往那碗裡拍一神掌,熱騰騰的飯菜瞬間成了一坨冰,五狗子只得看着他‘嗷嗷’叫;
學院規定了行課期間不能去*賭錢,他便趁着中午放學吆五喝六地去賭坊賭錢,還輸了幾個護法在那處抵債。
夏錦華兼職學院的德育處主任,這種事情自然是該她管理。
今日冷嫿逃課,明日冷嫿早退,後日冷嫿上課看偷偷看小說,任課教師管不了,便直接往她這裡報。
怒氣衝衝的夏錦華,再一次尋到了冷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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