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珠兒自然沒有再去白糖的鋪子,而吳氏鉢鉢雞因爲沒有了白糖的底料,很快就沒有人了,只是過了幾日便直接關門了。吳家人還要白孫氏賠償損失,白孫氏自然不願意,家裡又是一頓扯皮,最後還是白吳氏出面纔算勉強解決了這場風波。
白糖她們在家裡收拾了好幾日,才把東西全都收拾好,原本以爲沒有多少東西,白糖自己都沒發覺不知不覺之中自己多了那麼多的東西,和這個時代這個家的羈絆越來越多。
縣城裡已經被蘇鳳祁收拾好了,他們只要帶上東西就能直接去縣城裡了。
白柳氏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趕緊說道:“糖丫頭,張嬸家出事了,你快去瞧瞧!”
白糖一聽是巧雲家,也顧不得在收拾東西里,立馬就跟着兩人一起出門往張家方向跑去。
白錢氏邊跑邊說:“我和娘想着要走了,便跟張嬸子道個別,誰知道張嬸子的外孫女一來就把巧雲罵了個狗血淋頭,張嬸子又是個護短的,巧雲那丫頭是她從小帶到大的,自然不願意讓外孫女罵,誰知道幾人就吵了起來越發不可收拾了,你娘現在還在那勸說着。連里正都來了。”
還沒到巧雲家門口,就聽到屋裡傳來了張婆子的聲音。
“放你的狗屁,巧雲都跟我說了,前些日子就與你說清楚了,絕不會干擾明燦的婚事,他要娶誰是你們自家的事,就是不娶也是你自家的事,與我巧雲有什麼關係?”
“外婆話不是這麼說的,巧雲上門去找明燦,是被我當場捉住的,現在又來撇清干係!”朱珍珍怒指着巧雲:“若不是你把明燦的心勾走了,他怎麼會忤逆爹孃?”
巧雲站在那,雙眸含着淚,一句不說。
今日朱珍珍夫妻來,上門就指責她,擱她往日裡的脾氣,早就和他們對罵起,可她今日卻什麼都不能說,每多說一句,朱珍珍就會更生氣一分,最後爲難的還是她奶,她奶年紀大了,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白柳氏在旁調和:“事已至此,你們找上門來叫罵也不是個解決的辦法,有什麼事坐下來商談。”
“是啊!”里正說道:“你們這大清早的從來我們村就喊打喊殺的,天大的事兒也不是這麼個處理辦法,再說大家都會沾親帶故的,你外婆還在這呢!我作爲里正,倒也不是一心護着我村上人,就算有什麼不妥的,你們是一家人,好好商量,而不是上來就罵。”
“我們不罵,能解氣嗎?若不是巧雲,我娘能病倒嗎?”朱珍珍冷笑說:“奶你是怎麼教育孫女的,不教育着她本分這些,反而勾搭有婦之夫,害的明燦現在一心只想娶她,根本不願意娶粉花?巧雲我告訴你,只要我爹孃還有一口氣在,都不會取消和田家的婚事,你就死了這條心!”
話音剛落,一道清冷的聲音自大門處響起。
“朱家姐姐,我勸你適可而止,再說下去就過分了。”一院子的人紛紛都向院外看去,就見着白糖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
白柳氏幾個眼睛都是一亮:“糖丫頭你來了?”
白糖冷笑一聲:“能不來嗎?隔着老遠就聽到喊打喊殺的!珍珍姐,你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你和你外婆是怎麼說話的,巧雲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妹子,你們家明燦定了親事,馬上要娶妻,可巧雲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你們在此處喧譁,就不怕壞了巧雲的名聲!”
白糖剛纔來時,張家的門外已經圍了一羣看熱鬧的村民。
朱珍珍冷哼一聲,“我朱家已被她鬧得雞犬不寧,我還能顧得上她巧雲的名聲?我朱家的名聲都快臭了!”
“造孽啊!”張婆子氣得直哭,手心手背都是肉:“巧雲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哪容得你們兩口子在這裡胡說八道!”
“奶……”巧雲飛奔過去,抱住張婆子的胳膊,也被氣的直哭。她想不通,她已經明確的拒絕過了朱明燦,爲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害得她奶在這裡被人指着鼻子罵,奶一大把年紀卻叫人罵得直哭,她當孫女的,心裡就像刀割一般的難受。
看着這一幕,白糖的心裡也跟着難受,臉上不顯,目光卻冰冷:“朱家大姐,俗話說做人留一線,你們夫婦今日太過分了,你們在這裡大吵大鬧,引來了一羣人在外面圍觀,以後你外婆在村裡還怎麼過,今日起這些話傳出去,巧雲的名聲左右是沒了,你以爲你們兩口子就出了這口氣?左右丟了名聲,還有什麼可在乎的,不如就撕破臉到底!”
先前白柳氏和里正兩個勸說時,都是一味的勸說兩家和平解決,從沒人說這些狠話。白糖卻不一樣,她知道不下一劑狠藥,今日這事是沒辦法圓滿解決。
冷不丁聽了白糖這番話,朱珍珍霎時就怔住,眸中閃過濃濃的忌憚:“什麼叫撕破臉,難不成還想賴上我們明燦?我告訴你,明燦是絕對不會娶她!”
“是嗎?”白糖冷冷說道:“明燦這麼喜歡巧雲,他怎麼也不會娶田家姑娘的,要不然你們夫婦倆也不會急着跳腳,跑來鬧事。”
“你……”朱珍珍氣得胸腔起伏,怒指着她:“你個小丫頭片子,再在這裡胡說,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白糖回身一指門外:“你們既不願解決問題,還請你們現在就離開,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巧雲和張婆婆不欠你家的,絕不會縱着你們兩人在這裡大吼大叫的。”
朱珍珍夫婦自是不願離開,尤其是在聽到白糖那句撕破臉的狠話之後,生怕他們再對明燦做出什麼來。形勢好似突然間反轉過來,他們由主動,變爲了被動。
朱珍珍的丈夫就朝着巧雲說道:“你啞巴了,咱們家的事容着一個外人在這裡說三道四的。”
“糖丫頭的話,跟我的話是一樣的。”張婆子也是氣到了極點,只差對白糖那番話拍手叫好,冷說道:“你是我外孫女,我多番讓着你們,倒成了你們叫囂的資本,你們不但不收斂,反而越鬧越大,眼下外面圍滿了人,巧雲的名聲怎麼說?糖丫頭讓你們滾還是客氣的!”
“誰說不願解決問題了,外婆說怎麼解決?”朱珍珍的氣勢明顯弱了一截兒。
這話一下問住了張婆和巧雲,兩人面面相覷,今日突然被人氣勢洶洶的打上門來,她們哪裡有什麼主意,只盼着這兩人趕緊離開,別影響了巧雲的名譽。
白糖就立刻站出來說:“張婆婆,巧雲這件事我是從頭看到尾的,我清楚這裡頭髮生了什麼,也知道你們的處境和巧雲的想法,不如由我出面和他們談一談?”
她的口才和能力,張婆子夫婦是半點不懷疑,當下都紛紛點頭說:“好孩子,巧雲虧的有你這麼個好友,你口才好,就代我們和他們交談吧。”
朱珍珍夫婦早就聽出白糖這小丫頭難纏,面上是幾欲反駁,可聽了張婆子這話,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冷嗤道:“連這等大事都交給外人定奪。”
張婆子打定了主意,哪搭理她的冷嘲熱諷,“糖丫頭,你和她們說就是。”
白糖思忖了一下,說道:“解決這件事之前,這件事兒須得有個定性,不能由着你們給巧雲扣黑鍋。說白了,巧雲一開始就拒絕了明燦,這三件事我也知道,現在問題出在你家人身上,明燦明明不想娶田家姑娘,你們逼着他娶,他可能借着巧雲來拒絕你們,可你們卻沒來由的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在巧雲頭上,這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