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該這樣急切,在你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這樣。”柳墨像一個無措的孩子。
“呵呵……”顧心卻是突然發出瞭如銀鈴一般的笑聲,甚是悅耳。
雖然她從未對愛情抱有過希望,也從來不曾想追求過愛情,可是她心裡對異性的喜好卻也是有着一定的標準的,無論前世今生,她都喜歡比較霸道,睿智冷酷,可以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那種君主式的成熟男人,可是沒想到她居然會嫁給這樣一個又陽光,又可愛的小正太,而此刻她看到如此笨拙傻呆的他,竟出奇的不覺得厭惡,而是覺得很可愛,很好玩,這讓她不自覺的就笑出了聲。
“你不生氣了?”感覺到她的愉悅,小和尚也歡快了很多。
那患得患失的模樣,真的是初戀時的少年心態,可愛得緊,顧心突然想,這一世有這樣一個老公,她做一個女王大人,或許也不錯吧!想着,嘴角便不自覺的上揚起來。
“很晚了,我們還是早些歇了吧!”顧心的語氣很是輕快。
“嗯,好。”柳墨心安。
兩個人雖然蓋着一個被子,可是寬大的被子卻可以讓兩個人安穩的分居在兩邊,並沒有在出現剛剛的尬尷,柳墨一直聽到顧心的呼吸開始均勻平緩,確定她睡着了以後,才輕手輕腳的從牀頭的一邊,摸出來一個小瓷瓶,將事先調製好的血液滴在那雪白的元帕上。
雖然他從小就出家爲僧,那日又是他爲她解的藥,可是他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卻是會在乎,他不會讓她因此而再遭任何人嫌棄的。
收拾好一切,看着一邊睡的安穩的新娘,柳墨這才輕輕的掀起一邊的被角,小心的躺下,沉沉的睡去,一覺睡到天明,當柳墨再起身的時候,卻是發現一旁的新娘子卻是已經早早起來了。
“你醒了啊!快去洗漱吧,一會我們還要去正堂敬茶的。”顧心從外間走進來,卻是已經早已收拾妥當。
“嗯。”怕耽誤了敬茶,柳墨也沒多說什麼,匆匆去洗漱了。
二人略略的吃了一些早飯,就一切去正堂敬茶去了。
柳夫人到是沒有藉此爲難顧心,柳老爺長年征戰沙場,同顧心的幾個舅舅都甚是親厚,雖說出了之前的事情,可是毒顧心卻並沒有多大的意見,見她同兒子倆相親相愛,到也歡喜的很。
柳墨上面的三個哥哥,更是一向不拘小節,只要柳墨可以回家,不當和尚,對他娶了什麼樣的媳婦,卻是不在意的,所以從敬茶到拜祖宗一切都很是順利,一直到晚飯的時候,柳家唯一的女兒,顧心的小姑子柳芙,卻是率先忍不住開始刁難起新嫂嫂來了。
“四嫂,聽說你之前遇到過山匪,是穆沉雪救了你的,而且穆沉雪也像你提了親,你怎麼就嫁給了我四哥呢?”柳芙一副不解的模樣,那黑漆漆的眼珠子確實轉個不停,一副鬼機靈的模樣。
這個柳芙也算是柳成將軍的老來得女,本就是老幺招人疼愛,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子,更是備受寵愛,加上是將門之女,所以自小就養成了囂張跋扈,得理不饒人的個性,行爲舉止和大家閨秀絲毫不佔邊,卻是又幾分江湖兒女的氣息,是個一心想當女將軍,當俠女,行俠仗義的主。
本來對顧思語發生那樣的事兒,她也是很同情的,可是這樣的女子突然嫁到自己家,又突然成了自己的四嫂,心裡卻是多少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在外面聽了許多風言風語,覺得顧思語先招惹穆沉雪又招惹她四哥,實在是不妥,更是心生怨懟,特別是那日她無意間撞見,落寞愁苦的穆沉雪,是那樣絕美惹人心疼的人,頓時就將顧思語放到了壞女人的行列之中了,所以這纔打算出言教訓一下顧思語,給她一個難堪。
“小五,你說什麼呢!”柳墨瞬間就拍桌而起,怒目相對。
顧心悄悄的握住柳墨的手,拉他重新坐下,自己卻是站了起來,有些事,她終究要面對,而小和尚就是再維護她也只能是一時,他不可能時時刻刻在她身邊替她擋着那些流言蜚語,有些事,她終究是要自己來面對的。
“小姑這話說的,穆大公子救了我,我自是感激不盡,可是卻也並非要以身相許,嫁他爲妻才能報恩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你四哥的婚事是兩家父母商定的結果,又怎麼是我個人所左右的了的呢!”顧心輕笑,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那你心裡究竟是偏着我四哥還是穆沉雪?”柳芙繼續嗆聲。
“呵呵……小姑,莫不是喜歡上了那穆大公子,爲何這話裡竟是一股子酸味呢?”顧心巧笑嫣然。
“你……你……”柳芙的臉瞬間漲的通紅,竟有些被戳中心思的尬尷。
“行了,行了,食不言寢不語,都給我老實的坐下來吃飯。”在柳夫人正準備發作的當口,柳成將軍卻是發話了。
一時間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老實的乖乖坐下來吃飯,顧心更是殷勤着給柳成將軍還有柳夫人夾着菜,一副全然不在乎剛剛事情的樣子,到是柳芙臉色漲的通紅,心裡憋着一口氣,沒吃幾口就說飽了,匆匆離了席。
整個晚飯可謂是不歡而散,只是有柳成將軍在,又有柳墨護着顧思語,柳夫人就是有心找茬也是沒什麼機會,所以也只能私下裡去哄女兒,暗地裡找機會去對付顧思語。
“小五被家裡人慣壞了,你別介意。”夜裡,兩夫妻躺在牀上,柳墨輕聲的說道。
雖然他對家裡人並沒有太多的歸屬感,可到底那還是同他血脈相連的親人們,他不希望她的妻子對他們抱有太多的敵意。
“如果我說我狠介意,要你在親人和我之間選一個,你會選誰?”顧心翻身,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丈夫。
她覺得過去同他三年的相識,都不及這幾天,感覺好似頭一次認識他一般,卻又覺得這樣的他很好玩,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我……我大概會選佛祖吧!”柳墨嘆息了一聲。
對於這塵世間的種種,他始終還是無法太過適應,可是無論家人再怎麼不對,那也是他的父親兄弟,但妻子也是他想真心愛護的人,兩樣他都放不下,若真的無法調節,他想他會再次出家,安心陪着佛祖,了此殘生。
聽到柳墨的話,顧心明顯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柳墨會給出這樣的答案,在她看來,他或是爲了討她開心說選她,或是會進退兩難,或是會選家裡人,卻不曾想,他選的竟然是佛祖,或許有些東西,她需要重新審視才行。
“你爲什麼要娶我,我聽哥哥說,你是在我沒有被山匪擄走前就找了你三哥提親的。”顧心看着眼前這個稚嫩的少年,很是認真的問道。
“開始覺得若是你嫁給了別人,以後便沒有人再陪我說話了,而我若是娶了你,你就可以一直陪着我說說笑笑了,可你和司徒明宇定了親,我也只能躲起來不見你,可是他卻和你妹妹私通,我覺得他配不上你,就想把你娶回家。”柳墨傻傻的回憶着,沒有任何隱瞞,純白的好似一張白紙。
顧心看着他那清秀純真的模樣,望着那雙清澈的比露水還要無雜質的雙眼,心不由自主的就軟了幾分,覺得在這樣的高門大院裡,還可以遇見這樣純真的少年,實在是不易,語氣也就不自覺的輕柔了幾分。
“那你要還俗,同源寺的老和尚就沒有留你嗎?我記得當時你好像是主持的親傳弟子的,佛法也很好的樣子,他們應該捨不得你走纔對吧!”顧心一手支着頭,長髮順着一側傾斜下來,無限柔美。
“沒有,我師父是個很奇怪的人,許是年齡大了,行事作風反倒越來越向小孩子,知道了我有娶你的心思後,就直接將我逐出了師門,說什麼也不肯再讓我當和尚了。”柳墨輕輕的用手撫弄着顧心的長髮,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滿足愜意。
“我還不曾見過他老人家,改天有時間,你陪我去見見吧!”顧心只覺得這老和尚應該是個得道高人,不僅治好了柳墨的先天不足,還看透的他們的姻緣。
或許從他口裡,她也能瞭解幾分,她爲何會穿越到此了,雖然不期望可以回到現代,可是對這樣莫名其妙的穿越,顧心還是有幾分想要探究的。
“好。”柳墨輕聲的應着。
新婚的暖帳,透着曖昧的紅暈,讓兩個人的臉上都好似染了紅霞一般,好看的緊,可柳墨一想到昨天她的抗拒,最終也只是輕輕的攬過她的肩頭,讓她可以舒適的靠在自己的懷中,並沒有在做進一步的舉動。
顧心窩在這樣一個少年的懷中,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可是不管如何,這種被疼惜的感覺,她還是很珍惜的,況且在這樣一個各方面都不甚發達的古代,她也實在怕他們之間的親密給她帶來更大的麻煩,畢竟這個年代可沒有“杜蕾斯”,更沒有“毓婷”,若是一不小心她懷了孕,她實在是怕顧思語這具才14週歲的身體承受不起,畢竟這裡的生產就算是正常的年齡也是一腳踩進鬼門關的,何況她這樣小的年紀,所幸就讓他先誤會着,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顧心靠在柳墨的懷中,聞着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滿滿的熟睡過去,竟是一夜好眠,無夢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