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章 出人意料(二)
爲了找尋她,花無自己覺得自己就像瘋了似的,走了很多地方,帶着那個很醜陋的畫像,傻乎乎的問了很多的人。
在灃縣的日子,花無認爲他們可以沒心沒肺的生活下去,永遠打打鬧鬧,可是永遠把對方當成最親的家人,可惜,這種平衡被景未央打破了。
那個男人是那樣的耀眼,他有耀眼的家世,耀眼的能力,耀眼的胸懷,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只能仰視的,初顏愛上他,自己都無話可說。
可是自己能,還是管不住要保護她的心。
花無仰着頭,把眼中的酸澀給逼了回去,他對自己說,就這樣吧,默默地看着她,能多看一天是一天,能多看一個時辰是一個時辰……
就在這時,一陣淒厲的狼嚎打破了兩人的沉思。
花無一下就警戒地盯着窗外,柳初顏倒是沉得住氣,雖然臉色蒼白,背影卻一動不動。
窗臺上的黑影起先還是一個黑點,隨着黑點在窗櫺上慢慢的移動,慢慢的變成了伸長的黑麪,大面積的黑影最後把整半個牆面都給籠罩得陰森恐怖。
柳初顏握着繡花針的手指緊緊捏緊,身上的每一處細胞的感官都放在窗外,她知道,狼人來了,空氣中漸漸的有了野獸的臭腥味兒。
花無在房樑上,一向打架徒手的他,早已經把手摸向了腰間的短劍,如果有一點風吹草動,他有把握在短暫的時間呢,能夠衝下去,保護下面瘦小的女人。
所有的門都敞開着,夜風好像陡然加大,外面的落葉被吹的嘩啦作響,山上的小石子也全部落在了房頂上,砸的破舊的小泥瓦被滾得帶着旋律的脆響,柳初顏甚至懷疑這個屋頂會不會突然被風颳走了。
外面的黑影越來越近,風裡面的腥臭味也越來越濃……空氣都是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
柳初顏想到田家的人說,狼人每晚都來找田青青,她現在的脊背上全是冷汗,因爲穿着田青青的衣服,如果田家的人說話屬實,那麼狼人極有可能進來,然後對她做出無法預料到事情,萬一狼人發現自己並非他要找的田青青,會不會一怒之下,就憑這個黑影的張牙舞爪,肯定會把自己撕得粉碎。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她畢竟還是一個小女人!
可是,那份害怕中,柳初顏又透着一份心安,她知道,在頭頂上,那裡有花無在,就算有危險,也是兩個人一起面對。
狼人的腳步聲都能聽見,它終於出現在了門口,柳初顏是揹着身子的,根本不敢回頭看,只能看到屋裡的牆面上,一個狼形的影子起先還是趴着的,漸漸的,狼人的前面兩個腿立起來,然後在懷裡摸着什麼。
柳初顏驚覺身體已經慢慢僵硬,一種侵入骨髓的陰冷漸漸滲透進身體,難道這個狼人要動手了?
房樑上的花無卻是把狼人看得真真切切。
準確的說,他是狼和人的混合體,來的時候,他確實像狼一樣,四肢都在地上爬着來的,可是到了門口以後,它居然立起來了,全身黑乎乎的,身上綁着獸皮遮住了雙腿之間的要害部位。
頭上的毛不知道幾百年沒有洗過了,黏糊糊的全部板結成亂糟糟的一團,把整個臉都遮住了,給人的感覺,他站起的樣子,倒是像人多一些,有點像垃圾堆裡走出來的乞丐。
柳初顏事先吩咐過他,如果狼人沒有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就絕對不能先動手,這次只是引狼入室,找到他的線索,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花無這時候比柳初顏還緊張,豆大的汗水從臉頰上流下來,他全身的肌肉緊繃,如果狼人再再敢靠近一步,他絕對不會管什麼事先答應過柳初顏的,沒有什麼比她的安全更重要了,花無絕對控制不住直接就衝下去結果了狼人。
狼人擡起髒得看不清輪廓的臉,只看到雪亮的黑眸黑曜石一般,它四處張望了一番,然後扯着嗓子,對着沒有月亮的夜空嗷嗷的嚎叫起來,好像是在宣誓着什麼勝利的喜悅。
最後,他把懷裡的一包東西放在了地上,那個東西也是用綠色的荷葉包着的,花無我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柳初顏只聞到一陣新鮮的荷葉清香,不過她剛剛聽到狼的嚎叫,差點雙腿一緊就要尿出來。
狼人把荷葉包放下,留戀地看了屋裡的人一眼,確信“田青青”還是不理他,於是耷拉着腦袋,好像很頹廢的樣子,邁開雙腿,轉身快速地消失在門口。
柳初顏等了半天,覺得身後的腥臭味沒有了,然後她擡起頭,有詢問的眼神看着花無,花無搖搖頭,然後張開雙臂,像翩躚的鷂子般飛下來。
“他走了!”花無走到門口,撿起地上的荷葉包,小心地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是一隻野山雞,不過毛已經扒光,顯然是讓田青青吃的。
柳初顏就像經歷過死劫一般虛脫地靠着椅背,然後把手上的針線活兒放下,不停的撫摸着胸口:“剛纔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今天要喂狼了呢!”
“有什麼好怕的?本大爺在這裡!”花無把那包野雞肉放在桌上,問:“接下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