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在哪裡?”容安打破了沉默,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回頭看。只見這裡已經不是他們駐紮的山洞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兩個被送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最重要的是現在他們面對的景象極其恐怖,讓容安背後不由得升起一股冷氣。
傍生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容安臉色一變:“那我們這些天吃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他們兩個在剛來的五天內狩了不少野獸,堆在山洞口。霧氣最大的那幾天,都是靠着當初捕來的食物度過的。可他們兩個明明不在原本的地方,怎麼會有‘攢下來的食物’?
冰冷的液體從天空降下。開始時雨滴很小,降落的速度也慢。漸漸的人身上的水滴越來越多,頻率加快,連皮膚都感覺到了黏膩、疼痛。
容安和傍生不敢再多想,小跑着找到一個山洞,大抵是覺得還是躲雨比較要緊。山洞大概只有半人高,容安剛要爬進去,傍生就拉住他,同時撿了一根比較長的獸骨,對着山洞扔了進去。等了一會兒,山洞沒有動靜,而雨勢很大,兩個人渾身上下都溼透了。容安有些不耐煩,但傍生仍舊不讓他進去,反而再撿了根,用獸骨在洞口有規律的敲打。容安被雨水弄得有些狼狽,想要張口說什麼的時候。傍生突然用力向後一跳,只見兩條帶着黑毛的細腿一前一後砍了出來,將地面敲出‘鏗鏗’的聲音。
容安大驚失色,連忙也向後退了一大步。那有着兩條帶毛細腿的東西將地面鑿出兩個大坑後,像是害怕什麼一樣,連忙縮回山洞。
傍生見到那東西出來,似乎非常興奮。他向前一跳,趁着那東西完全逃回去之前用力拽了它一下。
那東西發出憤怒的吼聲,伸出半個頭,用鋒利漆黑的毒牙對着傍生的手臂,狠狠一咄。
傍生自然不會讓他傷到自己。只見他右手靈活地向下一翻,提着獸骨的左手已經閃電一般刺向它的後背。那勢若雷霆的攻擊直接將它後背鑿了個刺穿,只聽得兩聲淒厲的慘叫,那東西蜷縮在地上,不再動彈。
而看清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的容安,才真是面色慘白,動彈不得。
原來那生着帶毛長腿、硬度好比鋼鐵的東西,竟然是一隻比水缸還大的黑色蜘蛛。先前說過,容安不怕蛇不怕老鼠,最怕的就是蜘蛛。而面前突然出現一隻如此巨大的可怕生物,怎麼能不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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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傍生勇氣可嘉,毫不畏懼。只見他心狠手辣,那蜘蛛明明已經失去意識,他仍舊是用獸骨釘住它八條腿,興致勃勃地說:
“容安,我們可以吃這東西的肉。”
容安看着那蜘蛛黑亮的眼睛,好像死不瞑目一般看向自己,頓時噁心得快要吐了,趕緊擺手:“我不吃。”
傍生皺眉,本來在大刀闊斧拆蜘蛛腿的手停頓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問題,就聽到容安義正言辭地說:
“——如果你吃了他,那麼今天一天都不要碰我。“
說得傍生一愣,不解的問:“爲什麼?”
容安可不好意思告訴他說自己噁心蜘蛛,他擺擺手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把它扔遠點。”
傍生疑惑地看着容安,果真將那東西拽起來向外扔。他力氣極大,把那黑乎乎、僵硬卻還在顫動的屍體扔得看不見影子。容安忍不住在傍生扔前看了那蜘蛛一眼,就發現傍生真是夠狠,一擊之下竟然能刺穿蜘蛛的整個身體,可見他力氣有多大。
“進去吧。”傍生說,“這應該是獨居動物,裡面不會再有其他生物了。”
兩人一先一後走進去,卻都不約而同地坐在洞口,用同一個姿勢抱住膝蓋。
容安原本因爲恐懼而狂跳的心慢慢恢復平靜,不知爲何感覺有些迷茫。他想起自己穿越的第一天,遇到的就是類似於現在這樣的瓢潑大雨。那時他還不知道自己穿遇到了強者大陸,滿心念着要趕快回去找母親。沒想到過了這麼長時間,不僅沒見到她,反而似乎是與她天人永隔。
儘管他在這裡認識了很多人,但沒有朝夕相處的母親。容安心裡非常彆扭,而且感覺有點寂寞。
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沒持續多長時間。很快的,雨勢減緩,遠處一根獸骨上有水滴欲落不落,最終砸在地上的水坑裡。深褐色的土壤被雨水澆得顏色更濃,幾近成爲黑色。
傍生見雨勢停歇,站起身來,道:“出去吧。在這裡呆着也等不到世界之樹。”
容安點點頭,不知爲何,反手將那日在埋骨之洞撿到的悍蟒獸牙抽出來,牢牢握在手中。
傍生低頭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他們兩個突然被送到這個荒無人煙、滿是森森白骨的地方,又遇到了一隻比水缸還大的蜘蛛。讓容安不警惕,都是不可能的。
他們兩個剛準備向外走,卻都猛地停住腳步,同時屏住呼吸。慢慢的,兩人對望一眼,表情有些複雜。
原來就在他們向前邁步的一瞬間,傍生與容安都聽到了一個詭異的聲音。那聲音悠遠蒼老,似乎在用某種古老的語言哼着小曲兒,奇異的讓他們都感到毛骨悚然。而後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似乎哼歌的人在逐步靠近他們所在的山洞。
會唱歌的人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在這種白骨堆積、死氣沉沉的地方還能哼出小曲兒的人。
容安與傍生都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容安做出了一個手勢,意思是暫時還是呆在山洞裡比較好。傍生默契地點了點頭。這山洞低矮陰黑,不易被人注意,當初若不是急於避雨,傍生也不會選這裡當做停留的地點。
兩人彎着身子蹲在山洞口,同時壓低聲音,與周圍的岩石和植物融爲一體,靜得彷彿一塊完美的雕像,眉間緊蹙,表情冷漠。
然後他們終於看到,在這種淒涼陰森之地,哼歌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是一位身材矮小,皮膚乾癟的老人。說他是‘人’並不合適,因爲從容安這邊看他,覺得他更像是會走路的猩猩。那人一邊哼歌一邊向前走,頓了頓,在白骨前停下,而後微微擡着頭似乎在欣賞些什麼,右手舉着什麼東西,快速在上面畫了兩道。
出乎容安意料的是,那骨頭上突然像是有了生命,‘吭哧吭哧’站起來,骨頭敲在地上,發出宛若鋼鐵行進的聲音。容安大吃一驚,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那人很滿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過了一會兒突然看向傍生與容安藏身的山洞,口中的小曲兒還沒有停,半晌‘咦’了一聲,說了句什麼。
因爲那人聲音小,容安與傍生對視一眼,示意都沒聽見他說的是什麼。只見傍生搖了搖頭,皺着眉,表情有些複雜。
傍生一向是那種好戰霸道的類型,平時還好,對容安也很忍讓。但這可不代表他性格溫和,剛剛他說要出去尋找世界之樹,這要是放到翼鬼部落,誰敢攔他,傍生準保一秒鐘衝上去掐攔他人的脖子。可現在他竟然搖頭不主動進攻,肯定是知道什麼。
還沒容得他多想,容安就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原來那像猩猩般行走的人揮手將前進的獸骨捶碎,無數骨骼的碎片就朝着兩人安身的地方,呼嘯而來。
容安的身上自保的冒起深色的鱗片,儘管如此,手臂還是受到了碎裂骨骼的衝擊。容安心中大怒,心想哪裡來的狂人?上來就敢動手!
那人聲音悠遠而輕鬆,只聽得他‘呵呵呵呵呵’連笑多聲,大喊:
“兩位小輩,出來吧。讓我看看你們融合了什麼獸魂……”
容安與傍生同時愣住。要知道,融合獸魂這種事情是旁人無法發現的,當初若不是容安化爲悍蟒原型,恐怕傍生都不能發現。
唯一能分辨出獸魂的,只有與兇獸關係密切的靈獸,纔可以做到。
容安心緒一轉,已然站起身來,走出山洞。就着陽光,容安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在死亡之地還能哼出歌曲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那人皮膚極黑,好像是被墨水潑過了一般。身體乾癟精瘦,眼神卻溫柔。見到那人的眼睛,容安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忍不住皺眉,就聽得那人說道:
“悍蟒。還有——破天。”
傍生站在容安身後,表情冷漠而嚴肅,神態疏離,一言不發。
那人見到傍生這樣,也不惱,嘴邊帶着輕鬆的笑容,說:
“你們是不是想問,我到底是什麼人?”
“……”
“我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們。”黑瘦乾癟的小個子陶醉地舉起右手,看了看自己同樣乾癟,但是修長的手指,慢吞吞地,“我是靈獸。——你們應該猜到了吧?”
“不過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厲害。”那人表情得意,雖然個子矮小,可站在容安與傍生面前,氣勢絲毫不弱,“我上知天文地理,下曉螞蟻放屁,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怎麼樣?厲害吧……呵呵呵呵呵呵……”
容安:傍比,你見過小猩猩嘛?
傍生:……現在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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