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滿衣花露聽宮鶯 番外之容琛生病(二)
魏頤留在容琛這裡照顧他,一向身體弱的他,這次居然並沒有被容琛過了病氣生起病來。
容琛生了病,不能洗澡,只能擦身。
侍女端了水拿了巾帕等物進來,魏頤就讓她們退下去了,親自伺候容琛擦身。
容琛怕他勞累,就說道,“這些事情,讓宮人們做就好了,你來做做什麼。”
魏頤卻不聽他的話,說道,“怎麼就不能做了,你以前沒有這樣照顧過我麼。”又看着容琛,故意略顯哀怨地道,“或者,你嫌棄我了,認爲我做不好,所以不要我來。”
容琛看他堅持,嘆口氣,道,“朕怎麼會嫌棄你。只是,朕這病體,你還是不看爲好。”
魏頤聽他居然如此說,有些愣然,之後纔是酸澀一笑,撈起衣袖絞了巾帕,先給容琛擦臉,擦後就在容琛的臉上親了幾下,說道,“你居然會這樣想。無論你變成什麼模樣了……”說到這裡,似乎是有些感傷或者是羞澀,聲音低了下去,長長的眼睫也微微垂着,“生病,老邁……”又擡起頭來,目光殷殷又滿是柔情地把容琛望着,傾身親吻他的脣,繼續道,“即使你滿頭華髮,臉上滿是皺紋,你的手再也無法抱緊我,我也依然愛着你,那時候,就由我來扶着你的身體,我來抱緊你,都是一樣的。更何況,你現在還英武依然,氣度雍容,我喜歡看着你,並且喜愛看你,我的男人是這天下最英武不凡之人,若是他不讓我看了,我纔會難過至極。”
容琛聽他這樣的話,滿心裡全是感動,雖然生病沒有什麼體力,也依然伸手將魏頤緊緊抱住,在他面頰上落下一個親吻,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魏頤仔細又輕柔地給容琛擦了身體,換了水又再擦了一遍,才捧上裡衣讓他換上。
魏頤不喜容琛這寢殿裡薰香和着藥味的味道,早讓把薰香薰爐撤下去了,又讓把窗戶打開,能夠有新鮮空氣進來。
他認爲這樣才能夠對病人的身體更好,但太醫們卻說皇帝不能受風,一味反對。
容琛應該也是被悶壞了,喜歡房間裡是新鮮的空氣,便呵斥了太醫們一頓,最後一切都按魏頤的要求來。
容琛以爲自己的病會好得很快,但是沒想到卻一直拖着好不起來。
太醫們開藥方全走中庸之道,一個小風寒慢慢治,很久不愈,似乎還有更加嚴重的趨勢。
容琛本還要要求去上早朝,這個被魏頤給勸下來了,魏頤坐在容琛牀邊給他念奏摺,唸完一本,然後按照容琛的意思寫批語。
正如太子容汶熙所說,皇帝在這世間最信任之人,非魏頤莫屬了。
皇帝漸漸地老去,皇子們都盯着那個位置,非太子的身份,雖然知道自己很大可能坐不上那個位置,但歷史上過往的朝代裡,有那麼多的非太子做皇帝的皇子給了他們以希望,讓他們幻想着最終可以坐上皇位。
這時候,他們多是想走走這個他們心底看不上的父皇的男寵的路子的,但是,魏頤卻是對這些事都不予理睬。
他是真的沒有給自己留一點後路,若是容琛離世,那麼,他是毫不猶豫地跟着他走。
而皇子們爭權奪位,爲了調節其中厲害,容琛花了不少精力,故而魏頤對此是非常厭煩厭惡的。
他最屬意的容琛的繼承人,是太子,所以,他其實不幫任何皇子,就是在幫太子的忙了,並且只承認太子的地位。
容汶熙看在眼裡,便對魏頤的這種表態是些微感激的,畢竟,多年前,他還曾經要置魏頤於死地,而魏頤之後並沒有記仇。
魏頤看容琛的病一直不好,着急起來。他覺得宮裡的太醫不能盡信,但是,一直給他看病的金太醫金老,總是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宮裡的,總會出宮在外面遊醫大半年,有時候甚至是一兩年不回來,現在皇帝生病需要他了,他也不在。
魏頤給容琛說了召金太醫回來給他看病,容琛估計自己也覺得這樣拖着病體不是辦法,就派了人去找金太醫回來。
而太醫院的太醫們,每日都有兩個同時在皇帝的石渠殿旁邊的耳房裡留着值班,也都憂心忡忡,覺得皇帝的病不重,但是,又並不輕,只能按照最穩妥的法子來治,病卻又一直不好。
太醫們在對待皇帝的身體時是慎之又慎,皇帝問起病情之時,他們也並不敢隱瞞,也都是如此說的,容琛明白其中道理,即使生病,依然心平氣和,但魏頤卻平靜不下來,總是憂心忡忡。
將藥呈給容琛喝了,魏頤又將漱口水遞過去,容琛漱了口,精神不好,便要早早睡下了。
魏頤伺候他躺下,自己也就在他旁邊睡下,蓋了另外一牀薄被。
對於皇帝生病,子琦公子依然和他同牀共枕這件事,太醫們也是有微詞的,不過,不敢再皇帝面前表露出來。
容琛很快睡過去了,魏頤卻睡不着,迷迷糊糊要入睡,又聽到容琛咳嗽起來,便撐起身子來,輕聲問他要不要喝點水。
容琛也醒過來了,說不要水,伸手握住了魏頤的手,讓他躺下睡就好。
魏頤只好又躺下來,往容琛身邊移了移,依偎着他。
寢殿裡還燃着的兩盞燭光,透過牀帳,只有微弱的光線射進牀裡來,容琛側了側身,眼睛注視着魏頤,魏頤本閉上了眼,感受到他的目光,就又睜開眼來,小聲問道,“哪裡不舒服麼,我讓太醫再來看看如何。”
容琛聲音低沉卻柔和,“不用,朕只是想好好看看你而已。”
說着,手輕柔地撫上魏頤的面頰,魏頤伸手覆上他的手背,道,“怎麼突然想起好好看我,這樣日日在一起,還沒夠你看得清楚麼。”
容琛輕嘆口氣,在魏頤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略微悵然地道,“如何能夠看得夠,朕只願生生世世都這樣看你。”
容琛這話帶着些傷懷,也許是人病了,精神就脆弱得多,或者他認爲自己老了,再活不了多少年,而魏頤還這樣年輕美貌,他捨不得他。
他是在這時候,纔想起爲何那麼多過往的帝王相信長生之說,並且煉丹追求成仙長生,雖然他不信這些,但是,也想去想,若是真能夠長生該多好,那麼,他就不用這麼害怕會離開魏頤了。
魏頤聽出了他話裡的悲涼之意,他掀開自己身上的薄被,睡到容琛的被子裡去,貼在他的身上,聲音柔和而溫暖,“會的。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生生世世。”
容琛伸手將他摟緊,不再說話。
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過了一陣,又說道,“朕想過了。”
魏頤低聲應他,“什麼?”
容琛輕輕咳了幾聲,魏頤給他撫着胸口,聽他說道,“朕想過了。朕說不準不能做到以前給你的承諾。”
“嗯?”魏頤不知道他是指什麼承諾,因爲容琛給他的承諾很多。
“朕以前說,一定會比你活得更久些,朕不能放你在沒有朕庇護着的地方生活,朕放心不下你,怕你被人欺負,過苦日子……”
魏頤聽他這樣說,有些發愣,手輕柔地撫着他的胸口,能夠感受到他的心跳,“恩……,你做得到,你的身體一直很好,你的病會很快好的,你別胡思亂想……”
容琛卻繼續道,“朕這不是胡思亂想。是真仔細考慮過了,朕千秋之後,你就去齊沂山雯嫺山莊住,朕會在遺旨裡讓將那裡給你。朕希望你好好過下去。”
魏頤因爲他的這話居然笑了,也沒有生氣,說道,“你居然想起這些來了。這該是多久之後的事情啊。我都說了,要陪你生生世世的。若是真有我們的下輩子,我纔不要這樣比你晚生十幾年,這樣我多吃虧。我要和你出生在同一個時候,從小就認識,這樣纔好。所以啊,我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先投胎的,你要是離開這裡,我就會馬上去陪你……”
容琛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呵斥道,“你這是亂說什麼。”
魏頤卻把他的手拿開,黑亮的眼睛把他望着,道,“我不是亂說。我做下決定了,你也改不了。除非我比你先離開,否則,我是跟定你了。”
容琛不知道是難過還是高興,將魏頤緊緊地抱緊。
容琛似乎是左思右想了好一陣,在魏頤都要倚着他睡着了,他突然說道,“朕允了你了。”
也許是心結打開,容琛的病開始有了點起色,咳嗽雖然還是不時要咳嗽兩聲,但卻不像原來那樣頭悶了。
到天氣再熱一些的時候,他的病就全好了。
這石渠殿後面的寢殿,他生病期間用過的東西全都拿去處理了,他晚間又到魏頤那裡去住,一切都是新的,他似乎覺得自己也是新的了,精神煥發。
又過了一些日子,有一天早朝,容琛突然在朝堂上提出要立皇后的事情來,這件事將大臣們一下子都砸暈了。心想這麼幾十年沒有立皇后了,而且皇帝不是一直寵愛那子琦公子到沒邊嗎,怎麼突然就想着要立皇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