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冬天出現星空是一種罕見且不祥之兆,但金襄術毫無戒備,軍營中依舊進行着正常的巡邏,值班的士兵不停的在軍營中走動着,休息的士兵早已經在帳篷裡舒服的躺下,他們從沒有想過會有什麼事會發生。
星空下,邊城外,雖不是一派燈火通明,卻也是燈火蹣跚,軍營中的火苗不時隨着風而轉動着方向,早已冬眠的動物埋在地底下紋絲不動。
這時候,如夜行的老鼠,三百個身着黑色衣服,行動矯捷之人出現在星空下。他們潛入軍營中,朝着各個帳篷而去。
這時候已經是夜深,金襄術帳篷中的人早已散去,只留下金襄術一人酣睡在帳篷內。溫順的火苗散發出的溫暖讓整個帳篷裡充斥着冬天以外的問道,正是這讓人暖得心癢癢的味道,金襄術竟然沒有一點警惕之心。
這時候,帳篷的門簾被掀開,一個黑影閃了進來,動作迅速而敏捷,乾淨利落蹦到金襄術牀下倚着地板趴下。他仔細觀察着帳篷內的擺設,一張大大的獸皮釘在桌子後面,顯得霸氣無比。那些殘留在鐵腕裡的羊肉不堪入目。再看那桌子上擺放的酒瓶里正是當時自己射殺他的那顆子彈。
項衝不敢上前去,害怕有動靜吵醒金襄術。而就在桌子上,金襄術使用的那對鐵錘正威武的矗立在兩旁,項衝立即翻滾到鐵錘旁邊。他仔細的看着這對鐵錘,精緻的表面刻着各種花紋。項衝小心的伸手出去抓起鐵錘。
項衝用力一提,那鐵錘絲毫沒動,他鼓了鼓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用力一提,還是沒有提起來。想不到這一直鐵錘都提不起來,那金襄術竟然能舉着雙錘在馬上揮灑自如,項衝再回頭看看躺在牀上的金襄術,連忙退出了帳篷。
巡邏的士兵不停的在固定的地點進行勘察,卻一直沒有發現那些黑衣人。項衝繞過巡邏的士兵來到後廚,他仔細看了士兵的用餐,發現他們的伙食竟然比自己的軍隊還要好,難怪這幫傢伙打起仗來這麼的勇猛。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小小的東西,然後走到水缸之前全部倒了進去,再擡頭看看天,時間差不多了。他抓起一個火把,走到外面的帳篷前點燃了帳篷。
見到信號,其餘的黑衣人都跟着點着了帳篷,然後按照原定的計劃迅速退出。
“着火了,着火了,救火!”
頓時,巡邏的士兵大聲喊道,帳篷裡的士兵起身連衣服都沒
來得急穿,抓起自己的兵器朝着外面逃命。乾燥的天氣,冬天的星空,帳篷像是一道道篝火,熊熊燃起。所有士兵拿着手裡的長矛朝着火苗砸去。
“將軍,着火了,快點跑。”
幾個侍衛兵跑到金襄術的帳篷裡大聲喊道,被驚醒過來的金襄術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獸,不顧腳傷,起身抓起自己的雙錘朝着外面大步走去。
才一出門,一把大火朝着金襄術直面撲過來,他揮手手中的鐵錘擋住了火勢,連連後退了幾步,氣急敗壞的對着手下吼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嚇得面色發白的士兵驚慌失措,
“我們巡邏的時候發現着了火,還有很多黑衣人逃出去。”
“窩囊廢,給我滾。”
金襄術朝着兩個士兵大發雷霆,兩腳把身旁的兩個士兵踢飛出去,大吼着跑了出去。
火勢越來越大,星空下,熊熊烈火點亮了整個軍營,很久沒有發生過這麼壯觀的畫面。十里一營,五里一崗,大大小小的帳篷都被連着的火苗點燃,巨大的熱浪炙烤着這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士兵。沒有水,沒有工具,他們只能眼看着大火繼續燃燒。
烈火中,哭叫聲,慘叫聲,聲聲混雜,充斥着一片狼籍慘烈,十五萬士兵,此時像是失去了頭的蒼蠅到處亂竄,無情的大火燒焦着他們的身體。
夜,顯得如此悲壯!!!
大火擋不住時間的腳步,夜,在時間的腳步中消失然後又出現再消失,萬物的輪迴始終如始而一,沒有人能擋得住時間的腳步,也沒有人可以改變一個已經存在的歷史。
天開始逐漸亮起來,灰濛濛的一片霧氣過後,越來越清晰。
火苗已經燒盡,燒黑的地面上不斷的有黑煙冒出,長矛插在地上,碳灰間,屍體上,高低突出,參差不起。僥倖活下來的士兵癱坐在地上,已經麻木的身體沒有任何表情,任憑風吹來也無半點知覺。躺在地上的屍體充斥在他們身邊。
他們丟了盔,沒了甲,個個都像是被遺棄的孤兒,地面上,還有幾個光着腳在屍體隊中不停的走動着,尋找着自己的兄弟抑或是同村人。一場大火如死神一般澆滅了他們的生命,戰爭是無情的,而人,卻是這場戰爭的發起者。
“調整軍隊,清理殘兵,我要立即攻打慕容俊。”
金襄術坐在大廳上怒髮衝冠
,見到自己的軍隊被敵人偷襲,一項高傲的金襄術終於忍不住要爆發,十五萬大軍一夜之間被燒殺不計其數,殘留下來的不到五萬,如今金襄術唯一的出路就是找慕容俊決一死戰,否則他將是一個敗兵之將,更是無顏回長安。
明顯的,金襄術的臉上開始冒出難以置信的慘敗。肥碩的臉上不斷抽搐着,腿上原本沒有好的傷口再次撕裂出血,面對眼前種種,他深吸了一口氣,報仇之心,咬牙切齒。
項衝的三百黑衣士兵一人不少的回到慕容俊的大營,他們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原地返回,項衝這招到底是什麼意思,士兵完全摸不清。
慕容俊和老道軍師等候一夜,直至項衝歸來。酒壺裡的酒溫了一次又一次,項衝終於在天亮後出現在大廳之前。
只見他臉上並無任何喜悅或是悲傷之情,表露出來的是那份趁着冷靜,頭腦清晰的表情,再看他身打扮,已經換回出發時所穿那件白色盔甲。見到慕容俊和軍師,連忙抱拳示意。
“讓將軍和軍師久等了,項某在這裡給你們賠禮了。”
見到項衝如此有禮,而且是沒有任何徵兆,慕容俊倒是感到一絲奇怪,他扭頭朝着軍師看去,軍師一臉笑容的點點頭,擼了擼他長長的美須,扇動了手中的羽毛扇,然後起身抱拳。
“項兄弟能帶三百精英安然無恙回來,由此可見項兄弟智勇雙全,貧道實乃佩服,佩服。”
“軍師嚴重,勝負未分,項某不敢多言。”
項衝的一句謙虛更在老道軍師面前表露大將風範,慕容俊沒有聽出二人話中之意,便插上一句。
“待我派士兵前去打探。”
“將軍放心,不僅有人前來彙報,還會有人來戰。”
老道軍師連忙制止了慕容俊的行動。項衝笑了笑,想不到作爲燕國的一國之君竟然連這點察言觀色只能都沒有,燕國會被符堅所滅也在情理之中。
軍師的一個眼色,慕容俊立即反應了過來,連忙笑着抱拳賠禮。
“項兄弟,來,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慕容俊舉起酒杯,項衝笑了笑,也端起酒杯,高舉着示意,三人共飲而下。
好歹慕容俊也是一國之君,項衝就算不是燕國人,這禮節之事在中國不管是古代抑或是現代,都是大家所崇尚,項衝作爲一個GC•的戰士,更是不能忘了這老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