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想要女兒(萬更)

新縣縣衙。

“你是說她得的病會傳染?!”

邢興大驚,滿目緊張。

他根本不知道這情況,只聽牢頭回報說周秀在牢裡好像病的不輕,再不放出去,恐怕會死在裡面,才提前放她出去的。

秦玥頷首,懇切道:“是,所以我想徵得您的同意,爲牢房中看管周秀或與她有近距離接觸的人把脈看診。”

邢興愣愣看着秦玥:“你,你還會醫術?”

秦玥淡笑:“是的。大人,這事……”

“可以可以!這是爲他們着想。那……”邢興沉吟:“你可能保護好自己啊?”

“可以的!”

“好,那我讓捕頭帶你們過去,可得當心着點!”邢興睜大了眼叮囑着。

“秦玥明白。大人放心。”

邢興將夫妻倆交給府衙裡的捕頭,兩人才一同去了牢房。

秦玥給獄卒和牢頭一一把了脈,吊在半空的心漸漸安穩了下來。

周恆在她身後安靜站立,身姿頎長,如立在一旁的青樹一般。

他看着秦玥將所有人都問診一番,沒有很特別的問話,便知道這裡沒有人患病。

“他們都沒事!”

秦玥開懷一笑,日光下揚起的脣角旋了半兩溫暖。

捕頭也鬆了一口氣,抱拳謝秦玥。

被秦玥莫名其妙診治一番的獄卒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秦玥也沒有再跟他們細說,只要人沒事就好,他們這些局外的人就不需擔驚受怕了。

請捕頭將這裡的情況轉告給邢興,周恆和秦玥又到了大街上。

“不知道周秀究竟去的哪家醫館,只能一家一家的找着去問了。”秦玥有些不好意思:“相公真對不起,你休息兩天還得陪着我到處跑。”

周恆微微笑着,“相公願意陪着娘子!以陪在娘子身邊爲自己的宗旨和興趣!”

秦玥受用的眯了眼,一臉很享受的樣子,輕錘上他的肩膀,又在他臉上摸着。

“相公越來越油嘴滑舌了,我看看你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周恆低沉沉的笑,將秦玥半攬着:“如假包換周恆一枚,是秦玥的男人,已經蓋過章了,不信可以回家自己檢查!”

“……”

秦玥紅了半張臉,說什麼調戲挑逗,女人到底沒有男人得心應手啊!

“耍滑的男人!”

她輕輕嘀咕了一句,周恆還想要湊近了來聽,被她一瞪眼嚇了回去,一臉委屈怯怯的樣子。

“走啦!”

坐上馬車,石青看着街邊的店鋪,有醫館就停下,他先進去詢問,是否在半個多月前接診過一個蓬頭垢面直咳嗽的女人。

以防萬一,秦玥還讓石青戴上了口罩。他那樣子一進別人館內就會受到關注,還沒開口說話,裡面的人就問他怎麼了……

走了好幾家,都說沒有見過那樣的病人。三人繼續在街上轉着,距離牢房最近的醫館都是大門戶的店,周秀肯定不會去,但秦玥還是讓石青去問了,果真沒有。

一直到快中午,終於在一條距離牢房三條街的僻靜的路上找到了那家醫館。

倒是不破舊,只是位置不太好,所以門前有些冷落,確實適合狼狽的周秀來看病。

秦玥直接就道:“相公,你就不要進去了,在這兒等我一下……”

周恆直直望着她,眼裡帶了點責備,帶了點傷心:“玥玥爲什麼不讓我進去?爲夫身強體壯的,難道還不如你不如石青?”

“額……”

秦玥有些犯難,她只是下意識的不想讓周恆沾上一點點的病菌什麼的。

“玥玥若是擔心爲夫,可以給我戴上口罩啊!石青不就戴了?”周恆又化了面上的深沉,溫和一片,被陽光照着像一幅暈染開的畫,迷離而柔美。

“好!”

秦玥淺笑,又回了車廂拿了口罩給他戴上,爲了不讓他看起來很奇怪,自己也戴上一個。

石青就呵呵了,你倆戴口罩進去更奇怪好吧!

此時人流本就少,醫館裡更是沒有人,只有大夫一人坐着。

又有兩人戴着個跟衾褲一樣的東西進來了,大夫很疑惑,今日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怎麼老有怪事怪人?

秦玥若是知道他將口罩比作衾褲,非得拿真的衾褲而且是穿了一個月都沒洗的,摔到他臉上……

“兩位,是看病的?”大夫問的有些猶豫,目光在他二人身上轉來轉去,瞧着有點傻。

“不是。只是想請問這位大夫,在看過半個多月前,那位打扮不太好,瞧着狼狽十足咳喘不停渾身虛弱的女人後,有什麼不適沒有?”

大夫不知此話何意,遂將視線定在秦玥身上,打量了幾秒,在被周恆生硬的目光警示後,閒閒收回,捏捏自己的胳膊腿,淡淡道:“無事。”

秦玥光看他的臉面,也瞧不太清楚是否有病症,遂淺笑道:“所謂醫者不自醫,大夫若是有什麼隱形病症,恐也是看不出來的。小婦人恰巧也會醫術,不知可否能容我診脈?”

大夫更奇怪了,“爲何我要讓你診脈?”

“方纔與大夫說的那位女子,所患病症是會傳染的。您爲她診脈,已算是近距離接觸,不定會吸入她呼出的病氣,不知是否被感染,所以要我娘子爲你診治一番。”

周恆不想秦玥再對別的男人笑,就算是出於客氣和禮貌,也讓他十分難受醋酸。玥玥可是他一個人的,要笑也得對自己和家裡人笑。所以他就乾脆利落的替秦玥回答了。

秦玥溫柔一笑,雙眸淺淺彎成月牙狀,即使被口罩遮了大半個臉,也能被那雙精亮飛神的眸子驚豔到。

她本是因爲周恆幫自己答了話才笑的,但還是被那大夫瞧見了,估計是覺得這小娘子笑起來十分好瞧,便露出點欣賞的目光。

周恆鬱悶,將秦玥往自己身邊一牽:“娘子,這位大夫該是沒有病症的,只是眼睛有問題,盯着人就不動了。咱們走吧!”

秦玥愣怔,不知周恆爲何突然這般耍小脾氣的樣子。

那大夫倒是體會到周恆對自己的敵意,忙乾咳幾聲,略有尷尬道:“那個,我該是真的沒有病症的。那病人來的時候我沒有離她多近,因爲,她太髒了……”

“而且單聽她咳喘的聲音,就能清楚她病的不輕,以我的能力,估計是治不好的,所以就直接給了她疏風化溼的藥物,還跟她說讓她到大醫館去瞧瞧呢!”

對這回答,秦玥倍感意外,竟然沒有把脈直接給了藥?

秦玥驟然蹙起的眉頭讓那大夫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我確實也讓她去別的地方看了,至於去沒去,我就不知道了……”

趨利避害,遠離髒污,也是人之常情了,一般人見到挑糞工還會掩上口鼻快步走過,也不能怪人嫌棄什麼的。

秦玥化了眉間的疙瘩,道:“以防萬一,大夫還是容我把把脈吧!”

“哦,可以可以。”那大夫請秦玥坐下,將手腕擱到脈枕上。

周恆神情微淡,站在秦玥身後盯着那大夫,看他不再亂瞟,纔將目光定格到小女人身上。

玥玥那小手柔軟又滑膩,現在春天,她的手也不太涼了,爲人把脈肯定是極舒服的。

便宜這大夫了!周恆微微扁嘴。

一會兒秦玥便收回了手,微笑着的聲音從口罩中傳出:“先生確是沒有病情的,恭喜先生!”

她起身,“既是無事,我們便走了,打擾先生了!”

“無妨,多謝你們的關心啦!”大夫說着話就要送他們出去。

周恆展臂攬上秦玥的身子,淡淡道:“大夫事務繁忙就不必遠送了,我夫妻二人自行即可。告辭!”

這空蕩蕩的屋子,他有什麼可忙的?大夫輕快的腳步頓時就僵住了,乾乾笑了兩聲,看着兩人走出醫館。

這年輕人就是氣性大,不就是看了他娘子兩眼嗎?至於嗎?

況且,還是蒙着衾褲的半個臉……

摘下口罩,可以正常呼吸了。在現代都市,戴口罩是因爲霧霾天,這裡?秦玥仰望藍的如同一顆發光巨石的天空,還真是沒有一絲污染,戴口罩還覺得難受呢!

“相公,你餓不餓,咱們先去吃飯吧,吃了飯再回家,好不好?”秦玥乖巧的詢問身邊男人的意見。

吃着無名醋的周恆有一點點的紓解,淡淡點頭,溫和望着自己娘子:“好,咱們去吃飯。”

上車,三人直奔仙客來。

點了兩個葷菜一個素菜一份湯,外加三碗米飯。

周恆:“石青,你坐下一起吃吧。”

“是,多謝爺!”石青聞言才安靜坐下。

要了一條酸菜魚,周恆細心的將魚刺都挑出來,把鮮滑嫩白的魚片都放到秦玥碗裡。

“謝謝相公。”

秦玥很受用的將魚肉幾口吃完,夾了幾口米,吃的噴香,滿臉是愉悅的笑。

周恆回眸輕笑,自己的娘子,還是自己寵着最好!

新縣仙客來的小二和掌櫃是認識夫妻倆的,但是不知兩人感情如此要好。兩人並肩坐着,安靜如樹如花,細語又如雨打芭蕉,情意綿綿,郎才女貌,看着讓人羨慕不已。

石青全程當自己是透明人,悶頭吃飯。周恆不時讓他吃菜才動作幾下,且一次都多夾點菜,儘量不擡頭,以免和他們視線交匯……

秦玥正悠閒的吃着大米飯,周恆伸了胳膊將湯都盛好了,秦玥朝他笑笑,他又好心情爆棚的給石青也盛了一碗。

“謝謝爺!”石青受寵若驚,忙將湯水放好,跟周恆搶那勺子:“爺,小的幫您盛!小的來!”

周恆淺笑鬆手,溫和清俊的面龐平和若玉。

石青將碗勺都放好,又接着悶頭吃飯。

總之這飯桌上,秦玥最舒坦,從開始到結束,都是被人伺候的。

最後菜和湯都有剩的。

秦玥看了一眼,問周恆:“相公,你吃飽了嗎?沒吃飽再吃點吧!都剩下了,怪可惜的。”

男人的飯量都大,今天有兩男的,就三盤菜竟然還有剩下的,不合常理。

“我吃飽了。”周恆點頭,又看石青:“你是不是沒有吃好?”

“對啊,你們不都是成碗成碗的吃飯嗎?”秦玥也朝他道:“趕緊,將桌子上的菜都吃完了!花的銀子不能白搭不是?”

石青點頭,“那,那小的就吃完了啊!”

“恩,吃吧吃吧!糧食都是拿錢買來的,不吃可惜的慌!”秦玥將盤子推到他面前,“吃到肚子飽就不吃了,不然該消化不良了。”

石青嘿嘿笑:“不會消化不良的,我吃的本來就多……”小子繃嘴,說完才覺得自己說漏嘴了,看夫妻倆都笑他,遂低了頭趕緊吃菜。

周恆淡淡收了笑,喊小二:“再加一碗米。”

石青嚥了菜:“不……”

“不用什麼?正長個子呢,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必忍着。在家吃那麼多,出來吃一點,石心該說我這主子虐待你了!”秦玥半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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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紅了臉:“姐姐不會議論主子的,這話也是不會說的,主子言重了,多謝主子關心!”

在姑爺面前,不能跟主子說話太多,石青深有理會,又趕緊扒了滿滿一碗米飯吃起來。

對面的夫妻倆靜坐着,秦玥抱着周恆的手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麼,周恆也聽不清,只隱約捕捉到什麼光盤的字眼。

石青快吃完的時候,秦玥走到掌櫃的跟前,跟他建議,以後就在店裡掛個節約糧食,吃多少點多少的牌子,讓大家節省着些!

掌櫃的愣了一瞬,沒想到秦玥會給這意見,忙點頭:“好好好!周夫人……還有什麼建議嗎?”

“沒有了,就這一點,若是他們點多了吃不完,可以建議他們帶回家吃。百姓種地很辛苦的!夏暑冬寒,旱澇成災,一個關卡過不去就是顆粒無收,這些飯菜必當要人們抱着敬畏的心來對待!”

秦玥輕言細語,神情卻是正經十分的,沒有跟掌櫃的開玩笑的意思。

仙客來吃飯的人大都安靜,此時都能聽見秦玥的話。有人都打算走了,步子頓了一下,想想也是,到底還是自己花錢買的,又重新坐下將剩一半的菜扒拉了一部分才走。

這一說就見效,掌櫃笑的慈祥:“多謝周夫人提議,明兒我就掛上牌子,讓其他店都掛上。以往我們店裡一天都會倒五大桶泔水呢,我瞧着也是可惜,如果此法管用,我還能省下倒泔水人的工錢呢!”

秦玥笑笑:“浪費可恥,我們家都不許剩菜剩飯的,吃多少盛多少。”

石青也已經吃完,滿足的抹了嘴起身,“爺,吃完了,咱們可以走了!”

周恆淡笑,過去將銀子擱到櫃檯上,牽了秦玥溫柔道:“玥玥,回家了。”

小女人仰頭望他,甜甜一笑:“恩!”

“誒……”掌櫃的怎麼好收銀子,話還沒出口,人就已經歡快的跑走了。

馬車裡,秦玥半蹭着周恆的肩。

“相公,你的食量怎麼下降了?你可是要養肥養壯的啊!就吃一點兒,飽了沒有啊?”

周恆安靜的像睡着的孩子,點點頭,脣角溫和:“吃飽了,不會餓。”

“真的?”

秦玥不老實地去摸他的肚子,感覺裡面有充足的食物才收手。

“按理說,你才十七歲,正是食量大餓得快的時候,怎麼會突然減少了?”

她又探了手摸上他的脈,若有所思的診脈,還低聲唸叨着:“難道是不長了?你現在該有一米八了,若是合理運動,飲食良好,該還能長几釐米的……”

周恆有點無奈又有點滿足的微笑,緩緩將她抱着。

“我也不知道,許是我的胃想讓我保持好的身材吧,你看我如此修長玉樹臨風,若是吃胖了,該毀形象了。”

秦玥一擰他高挺的鼻子:“你確實是玉樹臨風!”

“玥玥你沒有抓住我說話的重點……”

周恆捏上她爲自己把脈的手,一根根把玩着。脣邊帶着笑,就像此季節此時的日光一樣,所經之處皆是翠綠葳蕤,悄悄長成歡笑的模樣。

秦玥安靜地抵在他肩上:“吃多吃少,只要不影響到你就行,你覺得舒適便好。”

她靜了片刻,任由周恆溫柔的揉捻自己的手指。

昨日忙碌時沒來得及細想,現在人在身邊,才突然感覺到,原來昨天她抓緊時間做藥馬不停蹄的去問診,其實都是爲了讓自己狂躁的心靜下來,不在突然出事的時候發瘋一樣的思念他,想他的面孔,想他的懷抱,想他的溫柔到無邊無際的笑。

秦玥小女人的依偎在自己懷裡,周恆垂眸看了她一下,安靜的收緊了抱着她的手,輕柔地拍着她的肩。

“相公!”秦玥突然說話了,滿滿的撒嬌調子,望着他的眼睛精亮透徹:“我昨天可想你了,你晚上做夢有沒有夢見我?”

周恆沉默了稍許,不好意思的看着她,低低道:“我好像忘記做什麼夢了……但是我也有想娘子的。”

“哈?忘記了啊……”秦玥有點失落,耷拉着小臉蹭蹭他的衣服:“那可能是我想你想的不夠深,不然就算是做夢,你也會記得裡面有我的!”

周恆輕蹙了鋒眉,歉意吻上她的額頭:“對不起,下次一定將有娘子的夢記清……要不,我每日醒來都馬上將夢境寫下來,這樣還能拿出來看……”

“哪有記得那麼清的?”秦玥半噘着嘴,“要是你都記住了,腦子都要受累了!不記不記!相公的腦子是要拿來背書解決問題的,不用做這麼……這麼,幼稚的事!”

她又低頭反握上週恆的手,將其覆到自己面上,感覺男子手心溫熱,心裡踏實了不少。

看她這動作,周恆知道她又想到什麼事兒自己不爽利了,也隨着她輕撫着她的嫩臉。

“玥玥,我在家陪你幾日怎樣?”

“恩?”秦玥忽地擡頭看他,又不明白了:“爲什麼?”

周恆輕笑:“娘子明顯是太想念爲夫,爲夫怎能不滿足娘子的需求呢?而且學院裡的課差兩天沒什麼大問題,我都能自己解決。但是娘子,離了我不行。”

他溫柔的對上秦玥的目光,面容清雋如同新生泛光的楊樹葉子,輕搖如舞。

秦玥一頭扎進他懷裡,悶悶道:“不要,我纔不是讓男人鬆懈學業,忘情溫柔鄉的女人呢!我只是特別想你一天而已,又不是不能活,我自己能行的!”

“好,這事咱們再商量。若是娘子想爲夫了,大可直接說,我可以的!”

這問題不能一直糾着,周恆先妥協,仍是好脾氣的拍拍她。

“恩。”小女人在他懷裡動動,算是點頭。

一路到了臨安鎮,石青在許氏醫館門前停了車。

秦玥拉着周恆下車。

“要拿些藥走,家裡沒藥材了!”秦玥一邊說一邊進門。

周恆自然地將門簾都掀着,讓她直直走進去。

初春風寒流涕者衆多,一到換季就是如此,特別是幼兒。屋裡單小孩兒就有五六個,都由爹孃抱着,也有不少別的年齡段的人。孩子生病不舒服就吵鬧不休,哄了也沒用,是以醫館內亂哄哄一團。

秦玥拍拍周恆:“相公,人太多了,師父估計一人也忙不過來,我去幫幫他,你先在後面櫃檯歇着,好嗎?”

秦玥話聲有點急,周恆淺笑輕撫她的手,溫和道:“玥玥莫慌。你想幫忙只管去就好。需要什麼藥,說給我聽,我去幫你取。”

“你哪……”秦玥本想說他哪裡認識藥材,一想許氏醫館後面的倉庫都是寫着藥名,遂將自己準備好的紙條給他:“就是這些,後院肯定是有人的,讓他們幫你拿。”

周恆微微點頭,在她耳邊道:“莫慌,就是給人看病而已,以娘子的能力,一會兒就能將屋裡的人解決一大半。爲夫等着你。”說罷,他還偷偷動作一下,輕啄在她耳垂上。

秦玥那耳珠霎時便熱了起來,偷偷紅了幾分,幾不可查的點頭,囁嚅着:“知道了,你快去吧!”

周恆笑笑,鬆了她的小手,緩緩去了後院。

醫館裡的人都認識他倆,知道那是許攸唯一的徒弟和徒女婿,對他們也都是客客氣氣的,禮貌有加。

夫妻倆一進門許攸就看見他們了,手邊一直有人,他也沒說話,終於跟一個病人說完話讓人去拿藥,許攸讓下一個病人稍坐,朝秦玥招招手。

秦玥找了一凳子直接搬到他身旁,笑道:“師父,今兒我幫您老人家一把!”

“恩,還算有眼力價!”許攸頗有姿態的點頭,他在病人面前都是高大上的形象,估計也是爲了保持自己的風度。

說完話老爺子就開始爲那位病人診脈。

秦玥輕柔着聲音,朝離她近些的抱孩子的婦人招手:“幼兒患者都到我這裡來吧,排隊看診。”

婦人微微愣了一下,她本是看準了許攸的名聲來的,小娃低燒好幾天不退,就等着老先生給瞧瞧呢,這又換女的看病了?

婦人猶豫的時候,已經有人先坐到秦玥對面,說起了孩子的症狀。

小孩兒體弱,尤其古代,一個風寒感冒都能要人性命,孩子生病大人別提多緊張了。有人看病就緊着往上趕,哪管什麼經驗老道,先看病先吃藥,才能早點好!

正爲人把脈的許攸突然道:“旁邊這妮子,是老夫唯一的徒弟,醫術已經到位了,可以爲大家看診,各位放心。”

秦玥輕笑,開始給那孩子看病,先問了大人數個問題,又看了小孩兒的眼睛舌苔,最後才把了脈。

小孩是腸胃不適引起的腹瀉和低燒,秦玥寫了藥方,均是清淡甜味的藥。

最後還道:“如果孩子不願吃藥,就用糖水送服,此藥本就有蔗糖,不用擔心藥效流失。”

大人十分感激,“謝謝大夫啦!我家孩子就是愛鬧肚子,以前那苦藥汁喝了就吐,多謝大夫思量周全!”

“應該的。”

秦玥又看方纔那婦人:“嫂子,現在可否讓我爲您家看病?”

婦人連連應聲,不好意思坐下,說起孩子病情又換了焦慮神情……

許攸不時瞟秦玥幾眼,淡然的神情絲毫不顯工作煩勞的愁態,反而閒適的很。

秦玥當然能注意到他毫不遮掩的視線,這次許攸瞧過來的時候她就迅速朝他做了個鬼臉,舌頭伸的老長了。

許攸往後一縮,瞪眼低喝:“丫頭你想當小狗呢?!這還不到夏天,沒那麼熱,不用一直伸舌頭!”

秦玥癟嘴,“師父您一直看我做什麼?我變漂亮了?”

許攸倒是很認真的想了下。

“是變了,變的更傻氣了!”

“這麼傻的徒弟你也敢讓我給人看病?”秦玥閒閒跟他說着話,卻是很溫柔的對待下一位坐下的病人,恬淡可親。

屋裡的人等的時間長了,知道這一老一少的大夫會不時的噴上幾句,都不在意他們鬥嘴的話了。

“換另一隻手看看。”秦玥溫和道。

病人微愣,反應過來,才知道是讓換個手再把脈的,忙將左手擱上來。

他的手擱上來後,秦玥手旁多了一杯冒着熱氣的水。

擡頭一看,周恆已經抱着一張溫柔的臉站在自己身邊了,他朝仰頭的小女人笑笑,將手中的另一杯水放到了許攸手邊。

“師父喝茶。”男子聲音低沉溫潤,面上淺笑未停。

“好,還是徒女婿好!”

許攸笑的慈祥,很高興的接了茶水,順便暖了下手。

再有兩三個人就看完了,周恆便安靜注視着忙着的秦玥。看她動作輕柔地幫人看耳朵,按壓腿,又慢語輕言說着病況,安慰病人,讓人放寬心態才利於病情好轉。

微斜的日光恰好穿透窗紙落在桌面上,將秦玥的一雙手映的如冰雕玉琢,指動中連陽光都跟着起舞。

周恆靜笑,指尖在秦玥的椅背上輕點,錯落如檐下雨珠砸。

“您慢走,記得七日後來複診。”

“記得了,謝謝閨女啊!”

半百的老人緩緩到了櫃檯拿藥,秦玥吐出一口濁氣,端起那杯熱水,輕抿了一口。

“相公,咱們要的藥都拿好了?”她扭頭看身後的男人。

“好了,已經裝到車上了。”

“又拿藥?”許攸疑惑,“前不久不是纔拿過?都用完了?你們那兒那麼多人生病?”

秦玥捧着那杯水,淡淡的將周家村的事兒說了。

“本想着請師父幫忙看一下那人,但這些天生病的人本就多,就不勞煩師父……”

秦玥面色平靜說着話,許攸一甩袖打斷她:“我就算不忙也不去!”

秦玥微愣,木了臉瞧着他,不知說什麼纔好。

許攸朝她翻了個華麗麗的大白眼兒,此間無旁人,他終於露了本性。

“那種人不在老夫看診的範圍內!”他傲嬌的瞟了秦玥一眼,喝了口水潤了嗓子才道:“張家那兩兄弟沒跟你說過我看病全憑喜好的事兒?”

“可您今天不是將病人都看完了嗎?”秦玥不解,“除了我看的,一個都沒落下!”

許攸輕哼,“這些都是平民百姓,沒有做我不喜歡的事兒,也沒有趾高氣揚,更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老夫當然要爲他們診治了!”

“你說的那周秀?脅迫下人,威脅大夫,滿口胡言,謊話連篇,還欺負我最愛的徒兒!徒兒能忍,師父不想忍,願意咋死咋死。”

許攸舒服的倚着軟墊,暢快的吐出一口氣,在射來的陽光中飄了須臾的霧氣。

“你說的那病三十年前我也見過,除了不按要求吃藥和極重症狀的人,其他都能活下來,現在都還活蹦亂跳的。你既有能力幫助你們村的那些患者,就做好預防,幫他們治好即可。旁的惹人厭煩招人噁心的人,死了又何妨!”

許攸說着話,神情都是掩不住的厭煩,話畢將熱水咕咚咕咚喝完,啪一聲擱到桌上。轉身,瞪着秦玥開始訓。

“知道什麼是農夫和蛇的故事嗎?蛇就是蛇,病了也是會咬人的!還傻好心的給她看病,治不好染一身騷……早死早超生,來世說不定還能投個好胎,管她作甚?!那女人,一瞧就是心思不正的!留在世間也是禍患!”

老爺子吹鬍子瞪眼,說的是聲情並茂指手畫腳,臉蛋都氣紅了。

周恆淡然笑着,到他跟前幫他撫背:“師父消消氣,此事我來跟玥玥說道就可,保準不讓她受委屈。您也不必這樣吼她,她自然是知道您心疼她的。”

秦玥懟着兩手指尖玩弄着,扁着嘴可憐兮兮望着許攸,腦袋半垂着,怎麼瞧怎麼讓人心疼。

老爺子輕哼,“把你的手給我!”

“給給給!”

這時候,讓給啥給啥!秦玥急忙將手伸過去,立刻變回狗腿樣兒,就差把舌頭伸出來舔許攸兩下了……

許攸卻是捏上了她的脈,輕捻着鬍鬚,緩緩睜了眼,似笑非笑地瞥她。

這目光,就像小時候偷了錢被家長髮現要逼供一樣,秦玥往後縮了縮,有點發怯。

許攸扭頭看周恆,卻是一臉笑眯眯的樣兒。

只被人看着,卻憋着不說話,這感覺着實不太好。周恆笑笑:“師父……可是要與我說什麼話?”

“恩!丫頭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你們可以將生娃的事兒提上日程了!”許攸突然暢快道,又細細瞧了周恆的五官,蹙眉搖頭,彷彿他生了什麼大病一樣,“嘖嘖,瞧給你憋的!鬢角都長火疙瘩了!”

“……”

周恆僵僵的遠離了許攸,湊近秦玥身邊,輕碰了碰她。

許攸繼續笑的揶揄:“以後就多釋放釋放,皮膚就好了!還能儘早生娃,我也抱抱你家小娃兒,往至炎玩玩兒!”

秦玥尷尬的擋了臉,他都不知道,她徒弟已經藉着酒勁兒跟他徒女婿來了一回了……

許攸瞧着二人,臉龐紅光,精氣神兒十足。

秦玥無語加挫敗,抹了抹額角的汗,起身攥上週恆的手腕。

“師父您老人家自己樂呵吧,我們的事兒已經說完辦完了,這就走了啊!您繼續做夢!”

“嘿,妮子,我哪有做夢?你們成親這麼久,是不是該要孩子了?別說你不願意,不生你對得起周恆嗎?是不是周……”

許攸沒說完最後一個字兒,兩人已經一起竄了出去,周恆是掀門簾的幫手,秦玥是拉人走的主兇。

“男女之事不就是那樣兒,有什麼好害羞的?”許攸坐下,望着窗外的大好日光嘀咕着:“徒弟害羞就害了吧,周恆還羞,大男人的,誰不想溫軟香玉在懷……”

拿藥夥計捂嘴笑。就您敢不知羞恥地跟人說這事兒吧,旁的人說這些,敢這樣喊着?不都是偷摸小聲兒咬耳朵嗎?

坐到車上,秦玥鬱悶的不說話。任誰碰見這種,見一次說一次房事什麼的事兒,都不能受得了好吧!

周恆卻是安安靜靜浮着輕柔的笑,心裡不知想的什麼。半晌過去,突然將秦玥往自己懷裡一拉,讓她橫坐在自己腿上,笑的一朵花兒一樣瞧着她。

秦玥癟嘴,伸手捂住他的眼。

“笑什麼?瞧什麼?要笑我在身體沒好的情況下猴急的要了你嗎?”她聲音軟軟的,有點點的羞憤,但多數的語氣還是撒嬌。

“不是的玥玥。”

周恆將她的手拿下,動作輕柔,露出來的輕米分的脣仍是半含着笑。

“爲夫是慶幸你身子終於好了。日後再多溫補着,冬日裡就不必再手冷腳冷那般怕凍了。”周恆輕輕說着話,柔和笑着,撫上她的臉龐,“娘子日後再有月事,也不會再受痛楚折磨了。”

以正常男人的思維,此刻該想着——啊,終於可以開葷了!太棒了!不用再過看得見摸得着吃不到的日子了!之類的東西。

而秦玥,卻被擁着自己的男子這樣體貼思慮着。醇柔的男聲落後,她的心房都在微微顫動,是那種火烤着,熱氣直往上冒,將輕飄的物體吹的飛天的輕顫。

他是要有多愛自己,纔會在許攸說過那些明顯戲弄的話後,還一心感慨着自己身體恢復?

“如今生意漸漸也多了,村中事,家中事,娘子操勞的夠多了,不該再受身體上的病痛。”周恆笑容淡了些,透着絲絲的歉意:“爲夫不能每時每刻陪在你身邊,真的是,讓娘子一人擔的太多了。”

秦玥突然就笑了:“傻相公,你又說什麼呢,誰做不一樣?我們只要過的快樂就好,不分彼此!”

周恆啓脣還要說什麼,秦玥又揚了燦烈的笑,勾着他的脖子嫵媚道:“來,讓爺親親!”

秦玥輕輕吻上週恆時常溫柔對自己笑的脣。沒有多餘的動作,只靜靜停留在他脣上,感覺他清淺的呼吸,他清冽的像陽光像冬雪的味道,以及,像他的心一樣溫和溫暖的脣上的柔軟。

“真是甜美到可愛的傢伙!”

秦玥退下,揚眉,挑上他線條深刻的下巴,粗聲粗氣冒出這麼一句。活像個吃光準備抹嘴走人的強盜。

周恆被她逗笑了,笑容明朗,似雨後陽光,萬丈剝離雲層,一齊投射而下,浩瀚而溫柔。

“爲夫本就是你的,玥玥大可任意品嚐!”他有點爲難的望望車頂,又慢吞吞加了一句:“但要先回家!”

秦玥笑彎的眸子瞬間睜大,正面朝他吐舌,狠狠哼了一聲。

“我有那麼慾求不滿嗎?”

周恆微微擋了她的口,偷偷指指車簾,示意石青可以聽到兩人的談話。

秦玥鬧了個大紅臉,又乖乖的在他耳邊道:“回來讓石心給他做個耳塞帶着!”

周恆好笑地擰了她的臉:“那樣一來,有事再叫他豈不是也聽不見了?餿主意!”

秦玥扁嘴,悶氣瞅了周恆一眼,趴在他肩頭不再動了。

周恆抱着她,雖有重量坐在自己腿上,但仍是十分開心的樣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了。

他心中的一件大事終於算是解決了!

半晌,秦玥突然又微微擡了頭,輕聲道:“相公,阿正一直說想要個侄女。你覺得呢?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女兒啊!”周恆毫不猶豫,“想你一樣美麗又可愛,米分嫩嫩的乖女兒!”

“爲什麼?你不想要兒子嗎?一般的男人都會希望生兒子的,可以繼承香火。”秦玥歪着腦袋問他。

“女兒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周恆不假思索,面色鄭重。

秦玥微愣,怔了滿眼的薰熱,抿了抿脣,輕輕笑了下。

“可是我想要兒子怎麼辦?”

周恆也呆呆想了下,溫潤的眉眼浸在沉靜的思索中,終於,他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那……就生兒子好了。”

周恆在她面前一向是無原則的妥協。秦玥卻不知是氣的還是樂得,直拍他的肩,晃着身子拽他的衣服。

周恆忙緊抱住她,皺眉不解,剛想問她到底想要兒子還是女兒,就聽秦玥有些崩潰的聲音。

“你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龍鳳胎,還能生二胎的嗎?”

------題外話------

演講學的期末考試寫的就是呼籲光盤行動的演講稿,今天寫進書裡面啦~

另外,我還想趁這幾天把洞房給寫了,讓我想想怎麼寫,怎麼給你們看……

天好冷啊,大家注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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