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呆滯的看着林煙雨,兩個人隔湖觀望,形成詭異的畫面。果果看到林煙雨的時候,一聲尖叫,差點忘了王爺現在正已經娶過一個側妃納過一個侍妾進府了,又碰巧在荷花湖遇上,後知後覺的她也發現這個時候讓王府上的兩個女人遇上大事不妙。
果然看見,琪琪看到林侍妾之後神情悵然,眼神遊離,然後掉頭往回走。
“郡主請留步。”見到琪琪欲要轉身離去,林煙雨上前喊住,說道:“煙雨嫁給王爺多日都不曾見過郡主,今日才見,郡主爲何不留一步,我們姐妹兩也可以敘敘舊。”
琪琪不知她們兩可還有什麼事可敘舊的,說道:“我與你只曾見過一面,又何曾談得上熟悉?更哪來的敘舊一說?”
“就憑我們同是王爺的女人。”見到琪琪不願多談,她趕緊說出了心中不願意承認的話,說完了自己都微微一愣,片刻後趕緊說道:“郡主別誤會,我看郡主從王爺的別院出來,所以誤以爲郡主是王爺的——”
“侍妾?”琪琪毫不猶豫的打斷她的話,心口激盪,說不出的沉悶,說道:“不好意思,本郡主還不屑作爲他人的侍妾,與她人共事一夫不是我會做出來的事。林侍妾要是有話說就趕緊的說,本郡主定當洗耳恭聽,若是你沒有別的事了,本郡主恕不奉陪。”
林煙雨一窒,琪琪突然地語氣不善,態度也不見和善,有片刻的慌亂,但是也只是轉瞬而逝,心底的自卑和攀上枝頭的心高氣傲叫她挺起胸膛,冷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說道:“郡主誤會妾身了,我並不是嫉妒郡主能夠與王爺共處一室,被王爺捧在手心裡,只是王爺對我說過嫁入了王府就必須要懂得妻妾尊卑,該要恪守本分,所以妾身一直盡心盡責的服侍王爺,希望王爺能一心在朝堂上。妾身也必當將郡主視同姐妹,姐姐或許是瞧不過妹妹,妹妹也不多加打攪,就先告辭。相信姐姐以後定當感受妹妹的一片真心。”說完俯身行了禮轉身離去。
琪琪只覺心口的刀口咧開,胸心一陣強烈的疼痛,更還有內心的氣悶,就像是別人搶了自己的寶貝,明明前一個月還是自己的,突然就有個人來跟你說,來,我幫你洗一下,弄得這麼髒,我幫你洗乾淨了,以後它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了,我幫你照顧。
甚至是沒有注意到,林煙雨口裡的稱呼在一段話裡已經從朋友變成了姐妹。
林煙雨走了幾步,又轉過頭輕聲笑着說道:“對了,妾身正要過來問一下王爺,爲何不曾見過付姐姐,妹妹想要給付姐姐問安都找不到人影。”完了,轉身瀟瀟灑灑的回頭,得意一笑。
走了幾步聽到琪琪在身後的聲音響起:“放心,我一定將林小姐的話帶到玉離面前,幫你問問他。”
只是簡單地一句話,然後琪琪轉身在果果的攙扶下離去。林煙雨狠狠的捏着手帕,眼裡的怒氣噴的出火恨恨的瞪着琪琪的背影,一句林小姐,一句玉離就能說清楚她們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
站在琪琪身後的兩個人瞬間冷汗直流,今日讓郡主瞧見了林侍妾,兩個人雖然沒有衝鋒相對,卻也是明槍暗箭,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還不剝了他們兩一層皮?現在才知道王爺爲何禁
了郡主的足,果然王爺還是在意着身邊的這位。
琪琪幽幽的回到和庭院,沒有再瞧一眼王府的風裡美景,回到了屋子裡就躺在小榻上,久久不能閉眼。果果看見琪琪很是虛弱的樣子,擔心的問道:“郡主,你要不要睡一下?等一下王爺回來,瞧見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心疼的。”
琪琪輕輕的搖頭,心裡不是不知道林煙雨最後說的那番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卻是忍不住的恨怒,多少日的清靜,終於還是有人打破了這裡的沉靜。夢境破碎的時候忍不住的指責玉離,一生一世一雙人,真的,就這麼難?一定要參活了別人?
果果見琪琪搖頭,心裡着急:“要不,讓齊小姐過來把把脈?這個節骨眼,若是出了什麼狀況,可是會烙下病根。以後想要好都好不了了,痛苦的莫過於郡主自己。郡主這麼好的人,若是有個什麼,我會自責一輩子的。”
琪琪說道:“你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果果無奈的出門,守在屋子外的那兩個人見到果果出來,趕緊跑過來追問,果果只是失落的搖搖頭。
玉離趕回府,推開和庭院的臥室門,見到琪琪的臉色時皺了下眉頭,對下人說道:“去將齊菲找來。今日沒有給琪琪看診?”
“不用麻煩了。”琪琪輕聲說道,聲音不大,卻正好叫玉離聽見。玉離揮退下人,走近琪琪身邊,瞧見桌子上的碗還是滿滿的一碗,分毫未動,已經是半冷,又吩咐了下人重新預熱。
握住琪琪的手,指責道:“怎麼這麼冷?坐在這裡也不怕凍着。”說着拿來一牀毯子,將琪琪摟在懷裡,見琪琪絲毫不掙扎,心裡有些詫異,卻泛着絲絲的驚喜,又故意說道:“怎麼了?不喜歡我給你配過來的丫鬟?那就給你換了。”
“不用了。”琪琪轉過眼,看向他,用手撫過他修長的的眉毛,眉毛下面是掩蓋了晨星的一片夜空,深邃幽沉,深不見底,中間隱藏着洞視一切的凌厲。她情不自已的吻了上去,在玉離還未驚喜過來,說道:“你知道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玉離裂開的嘴角頓住,心沉谷底,喜悅的眼神瞬間被幽深掩埋,裡面藏着波濤激流,在神智的控制下努力的剋制。
琪琪專注地看着他,說道:“你的側王妃不見了,你不知道嗎?”
“還有你的林侍妾,真的是姐妹情深,特意過來詢問姐姐的安危,王爺是不是很高興?既能左擁右抱,又能妻妾和諧,官場上處事如魚得水,後宮一片安寧和諧,玉離真是好福氣。叫我好羨慕啊。趕明兒,我就效仿那娥皇女英,也做個姐妹情深,共同侍奉夫君。”
玉離眉頭微皺,頗爲不喜歡琪琪這種恬靜淡然的樣子,明明是心中千帆雲涌,怒火滔天,卻還是要忍氣吞聲,佯裝不在乎,說着一句又一句的違心的話。
聽她的話,似乎又要將自己讓給別人,或者是與別人分享,心裡頓時也生出騰騰怒氣,沉聲說道:“娥皇女英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想要跟她們做情深似海的姐妹,想都不要想,本王不需要你推來推去的讓給別人,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想賴也賴不掉。”
琪琪憤怒的從他懷中退出,站在他的面前,輕笑着說道:“你說這句話之
前有沒有仔細的想一想?呵,笑話,是我將你推給別人嗎?還是你根本就不屬於我?從頭到尾,我就像是你的歸屬物,只是一味的站在你身邊,相信你,愛着你,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就是一個傻子,被你矇在鼓裡。娶了付含雪,又娶林煙雨,我一天天的等,等着你給我解釋,等你會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我等來的是什麼?”
玉離一驚,寒聲說道:“你今天去哪裡了?出去見了誰?”
琪琪失笑,“你認爲我會看到誰?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每天像你養的寵物,一天天的慣養,你看着我乖順的樣子是不是很舒服,心裡是不是覺得特別愉快?”
“我問你出去見了誰?”玉離憤怒的砸了桌子上的湯藥,然後自己也是一愣,從未有過這種憤怒的時候能夠讓他氣憤的摔東西,見到琪琪驚呆的樣子,心疼不已,連忙安慰道:“對不起,我——,琪琪,我是怕她們傷害你,所以纔將你軟禁在院子裡,你身體還不好,不要到處亂走,在屋子裡將身體養好了,我就不再讓人看着你,可好?”
伸手欲要抱住琪琪,琪琪本能的側身讓過,身子有些發抖。玉離失望的放下手,尷尬的表情面對琪琪微微有些不自然,對外面喊道:“小七。”
小七在外面聽到裡面突然發生爭執,還有茶碗破碎的聲音,心知新面的小主肯定是惹了王爺生氣,還真是有點佩服她啊,有這麼大的膽量。聽到王爺的聲音後連忙推開門,果然瞧見王爺腳下的碎石片,還有一灘的黑色藥汁,說道:“王爺?”
“吩咐下去,再煮一碗藥。立刻端上來。”小七連忙領命下去。
地上有一大塊被湯藥浸漬,黑乎乎的一片,甚是髒。
琪琪心若抖篩一樣,輕輕顫抖,玉離第一次對自己發出怒吼,他眼裡的怒火那一剎似乎能夠將她燃燒殆盡,及時瞬間收回,也抑制不住眼淚的滴落。
果果重新煮了藥,端進屋子,默默的看着沉默的兩個人,將碗放在琪琪的面前,玉離揮了揮手,命令她退下。她轉身欲要離去,突然驚訝道:“郡主,你受傷了麼?在哪裡?”
琪琪心情還在低落,聽到她的尖叫,才茫然的擡起頭,疑惑的看着她,見她指着地上的那碗被撒的湯藥,上面有幾塊塊凝凍的血塊,也許是藥已經冷了,湯藥都灑在地上浸漬在地上幹了,所以看得分明。
玉離怒瞪了眼果果,斥聲道:“主子有沒有受傷,你居然不知道,留你在琪琪身邊照顧有何用?來人啊,將她拉出去砍了。”
果果臉色一白,立刻跪在地上求饒,她還從未見過這種時候,哪來得及辯解什麼,一個勁的求饒。
琪琪的注意力被轉移,見到果果跪在地上,連忙怒聲說道:“不是她的錯,你又何必牽扯與她?一條性命在你的眼裡就這麼不值錢?可以輕易踐踏?況且,我也不曾知道,我每日喝的藥裡面居然會出現血。”
玉離眼裡的怒火頓熄,頗不自然的轉動,說道:“這個是兔子血,沒有對你說,是怕你喝不下去,這個,齊菲說配着你的藥,纔有好處。”
果果戰戰兢兢的看着玉離揮退的手勢,不敢再多言,趕緊起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