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寶覺得秦瀾心怪怪的,自從鍾敬軒離開後院之後,她就有些出神地盯着她們,具體來說是盯着平怡郡主。
“瀾心姐姐,你……我……怎麼了?”平怡郡主被盯得有些緊張。
剛纔鍾敬軒已經說過,她不過是最近心情鬱結,並沒有大礙,怎麼此刻秦瀾心的神情,彷彿她身體有什麼大問題一樣。
“瀾心妹妹,你倒是說話呀!”秦瀾心這樣不說話搞得齊平寶也有些緊張了。
“沒事,沒事!”秦瀾心思前想後之後決定不把這件事情先告訴齊平寶,畢竟她現在是個孕婦,萬一待會兒一激動,這要是受了驚可不好。
好在最近秦瀾心因爲鍾逸快回來了,心思總是有些恍惚的,齊平寶就當她是朝思暮想的丈夫快回來之前的興奮,也沒太計較。
不過,齊平寶離開公主府之後,秦瀾心卻是把平怡郡主給留了下來,說是開解開解她,齊平寶對此也沒有疑心,倒是平怡郡主覺得秦瀾心留她下來定是有話要說。
兩個人在公主寢殿沉默了許久,秦瀾心想着平怡郡主現在也是個孕婦,怎麼說才能讓她不太激動呢,可總要說的。
“瀾心姐姐,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是不是我的身體真的有大問題,沒關係,我能挺得住!”平怡郡主見秦瀾心總是掃向自己的身體,於是笑着說道,當然心裡還是有些進緊張的。
“平怡郡主,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我覺得你是個很堅強勇敢的女孩,我也非常喜歡你,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拿我當好朋友,你就真的沒有什麼事情願意對我這個朋友講嗎?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可以幫你的!”秦瀾心很是鄭重地看着她說道。
秦瀾心的語氣太過正經,平怡郡主一時愣住了,其實這段日子的確是有一件事情一直放在她心頭,她也沒有任何親近的人可以告訴。
從小到大在她身邊只有爺爺和幾個下人,但能說知心話的卻是極少,齊平寶這一個月來雖然經常問她這個問題,但她還是說不出口,可此刻秦瀾心問了,她在猶疑,因爲這一個月她過得很害怕。
“瀾心姐姐,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是那件事情折磨得自己夜不能寐,她現在心情糟得很,很希望有個人能和她分擔一二。
在她眼中,秦瀾心是個聰明又貼心的朋友,而且重情重義,就算告訴她,她也是會爲她着想的。
“不急,你慢慢說,我會細細聽!”秦瀾心柔和一笑,慢慢引導。
“其實……其實一個多月前,歐陽……歐陽公子來找我,他看起來心情似是有些不好,而且又喝了很多的酒,一開始,我們一直坐在涼亭裡聊天,後來他喝得爛醉,我就扶他回客房休息,後來……後來……”說道這裡,平怡郡主已經是滿臉通紅,不過秦瀾心沒有追問,這件事情有關一個女人的名節,而且又是在古代,必須要謹慎才行。
“後來他嘴裡一會兒喊葛歡的名字,一會兒又喊我的名字,還讓我別走,我就糊塗了,就……就和他在一起了。我知道他是喝醉了酒才把我當成別的女人,所以我就先一步離開了那個房子,而他也沒懷疑,之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平怡郡主深呼吸好幾次才把那夜的事情告訴了秦瀾心。
酒後亂性?秦瀾心看看眼前的平怡郡主,再想想歐陽正平,然後說道:“難道事後你沒想過去找他,讓他負責嗎?”
平怡郡主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情我是心甘情願的,以前我胖的時候,認爲只要我瘦了,變漂亮了,他就一定會看上我的,雖然後來他不介意我胖,還和我成爲了朋友,有時候還常常鼓勵我,但那只是一個朋友的關懷,我也知道是瀾心姐姐你在背後做了努力的,有過那麼一段時光的相處,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我不希望他不喜歡我還要娶我,每天對着一個不喜歡的人,一定很痛苦,我沒有選擇這種痛苦,也不希望我喜歡的人過這樣的生活。”
“那你打算怎麼辦?忘記他,然後一直一個人過生活?現在你變瘦變美了,又是郡主的身份,想來提親的人一定會踏破門檻的。”秦瀾心輕聲說道。
“瀾心姐姐,我不會嫁給別人的,尤其是現在我已非完璧之身,更不想給爺爺和爹孃丟臉,其實一個人的生活也挺好的。以後,我就和爺爺住在莊子裡,等到就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就學着種田,在鄉野之間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平怡郡主笑着說道。
“平怡郡主,如果你真的想得開,現在就不會心情鬱結,日漸憔悴和消瘦了。你心裡還是放不下歐陽正平對嗎?你爲什麼不當面去問他,問他是否真的喜歡你。不管那夜如何,你對他一往情深,我看他對你也並非無情,即便此刻沒有深愛到骨髓,但只要你們彼此努力,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不也很好嘛,畢竟他並不討厭你。”秦瀾心當然不希望看到平怡郡主孤孤單單地過完一生,更何況她現在肚子裡還有個孩子,要是不成婚,日後未婚先孕的消息被別人知道,那她這一生都要受盡冷言冷語了。
“瀾心姐姐,我不是沒有這樣想過,可是他不會娶我的,而且就算我喜歡他,爲了他努力改變自己,但還是不能讓他喜歡上我,那麼我纏着他又有何意義呢。相敬如賓如果不相愛,倒不如一開始就分開,如果要痛苦,就讓我一個人痛苦吧,因爲是我喜歡他的。”平怡郡主淒涼一笑地說道。
“哪怕是你有了他的孩子,也會這樣選擇嗎?”秦瀾心猛然問道。
“哪怕是我有了他的孩子,也會這樣,我……孩子?瀾心姐姐,你……”平怡郡主驚得站了起來。
“你不要激動,先坐下來!”秦瀾心扶着她又坐了下來,“剛纔三爺爺給你把脈,說你已有身孕,想來是你最近思慮過多,並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怎麼會這樣?我一直因爲是自己病了,孩子?我真的有了他的孩子嗎?”平怡郡主眼中是震驚和迷茫,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沒錯,你的確是有了孩子,就算你之前有一個人要過生活的想法,以後也不要有了。不爲你自己想想,也要爲孩子想想,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的,我會讓歐陽正平愛上你的,只要你按照我說的來做。”秦瀾心像是下定主意地說道。
“讓他愛上我?瀾心姐姐,這可能嗎?”平怡郡主很是不相信地問道。
秦瀾心點點頭,說道:“可能!之前,我沒有這樣對你說過,是我一直認爲,兩個人相愛是心與心之間的觸碰和心動,是發自彼此的真心,是不能算計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但世上還有別的辦法,能讓喜歡你的人討厭你,能讓討厭你的人喜歡你,雖然是要用些手段,但相愛同樣是真實的。你若是願意配合我,我會幫你來測試歐陽正平,來看看他,究竟對你有幾分真情又能持續多久。”
愛情有時也是戰場,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用上一些謀略手段是很正常的,秦瀾心上輩子沒有過愛情,這輩子遇見鍾逸根本不需要謀略,但現在爲了平怡郡主,她不介意做個“幕後軍師”。
“我願意配合你!”現在哪怕是一絲希望,平怡郡主也不會放過。
秦瀾心囑咐重雙送平怡郡主到知趣園暫住,而她回了王府,歐陽正平現在還沒回到京都,一切也只能等他回來再說。
這天晚上,秦瀾心因爲想平怡郡主的事情到了很晚,剛要睡下的時候,屋子裡就閃進來一個黑影,一下子就把她圈進懷裡,連讓她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原本瞬間緊張起來的秦瀾心又瞬間放鬆下來,幾個月不見,鍾逸身上的味道和身後這具胸膛她可是很熟悉的。
“你回來了!”很平淡的一聲話語,但是聽在鍾逸耳朵裡卻溫柔至極,甜蜜的很。
“嗯,我回來了!想你!”鍾逸親了一下她的脖頸。
此時,秦瀾心迴轉身來,也是緊緊地抱着他,都說相思入骨,以前也曾分開過,卻沒有這次這麼折磨人。
“心兒,你想我嗎?”鍾逸低低地問道。
“別動,讓我抱着你,好好睡一覺!”秦瀾心低笑說道。
夫妻之間培養出來的默契無需多說,鍾逸抱着她沒再多話。
第二天,鍾逸回來的消息就傳開了,賀芳晴自是開心不已,因爲是大勝歸來,皇上還特意在宮中召開慶賀宴會,而長公主一行人也正好到了京都。
慶功宴這天,鍾逸和秦瀾心帶着三個孩子和賀芳晴、鍾懷邵一起早早進了宮,齊碩已經被立爲太子,言行舉止都已經有了太子風範,不過見到秦瀾心他們還是像個孩子。
在鳳和殿一家人說過話之後,秦瀾心就去了宮中的長公主殿拜見長公主,而長公主的一對兒女早就成家生子,現在整個歐陽家最愁的就是歐陽正平的婚事。
“瀾心,我有件事情想問問你,你可要如實告訴我!”長公主親熱地握着秦瀾心的手說道。
“長公主,您有什麼話就問吧!”秦瀾心笑着說道。
“正平在京都的這段日子可與什麼人走的近些?”長公主測探性地問道。
“長公主爲何突然這樣問?歐陽公子在京都一直和四師兄和齊大哥他們在一起,要說和什麼人走的近些,我還真的不清楚。”秦瀾心回道。
“瀾心你別誤會,是因爲這次正平回家,我總覺得他哪裡不一樣了,上次從文淵國剛回來的時候,他看到葛家姑娘還有些彆扭呢,可這次回去倒像是看開了,而且還一個人發呆,像是在思念什麼人,我就想他是不是在京都看上哪家姑娘了!”這些年長公主沒少爲歐陽正平的婚事操心,可他不是在文淵國不回來,就是拒絕,再拖下去家裡的老夫人都要以死相逼了。
秦瀾心聽長公主這樣一說,心下大喜,她原以爲自己還要費點心思讓歐陽正平喜歡上平怡郡主,現在看來,不用她怎麼出手幫助,這兩個人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他是否喜歡上別人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個姑娘喜歡他很多年了,而且兩個人這次在京都還成了朋友,我……”
“你快告訴我是哪家姑娘?”長公主有些着急地打斷秦瀾心。
“我說的是果老王爺的孫女平怡郡主,不過瀾心還請求長公主此刻莫要對外人提起此事,畢竟有關女兒家的名聲。”因爲此刻是在長公主出閣之前的宮殿裡,並沒有外人在。
“我明白,我明白!”長公主可是高興壞了,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歐陽正平再把婚事退了,這果老王爺她是清楚的,一個閒散王爺,只是這平怡郡主她還沒見過,“瀾心,今日平怡郡主可來了?”
秦瀾心搖搖頭,說道:“最近,她身體不適,整個人憔悴的很,正在知趣園養着身子呢!”
“什麼?她病了?!”正在這時,鍾逸、歐陽正平、齊俊安和特邀入宮的楚雲初一起踏進了殿中,他們也是來給長公主請安的。
“正平,你……你們什麼時候到的?”長公主沒聽到稟告之聲。
“回長公主話,我們剛纔到,不過福慧公主和您說的事情,之前我們大家都知道了,正平也是知道那位平怡郡主喜歡他的,就是不知道他心裡有沒有別人。”這些年的朋友不是白做的,楚雲初現在可是比鍾逸還了解歐陽正平的心思。
“正平,你既然知道人家郡主喜歡你,那你心裡又是什麼想法?”長公主可是最上心的,再不給歐陽正平成婚,楮氏真敢到京都求皇上下賜婚聖旨了。
“我,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和她只是朋友!”歐陽正平嘴硬地說道。
“撒謊,明明你也是對人家開始上心的,剛纔不知誰聽說人家侯府公子對平怡郡主有了傾慕之意,眼睛裡的光都能殺死人!”楚雲初取笑道。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面對經常出賣自己的好友,歐陽正平怒瞪一眼。
“歐陽公子,你這個大男人做事情也太不乾脆了,喜歡就要早點說出來,難道又要後悔一次不成。你走後,平怡郡主可找到我訴苦,她說自己盡了最大努力,但是你還看不上她,所以她打算放棄了,而現在她成了美貌佳人,又是郡主之位,喜歡她的青年才俊又何止一人,你若是就此放過,恐怕難找到對你如此癡情的女子了,難道等她再遇到一個什麼劉公子、李公子的,你纔來後悔莫及。‘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真應該跟四師兄學學,瞧瞧他臉皮多厚,要不然也娶不到如花美眷。”秦瀾心又接着加了一把火說道。
“弟妹,怎麼拿我說事了,我和可欣那是真心相愛,年齡、門第、身份那可都不是問題。”楚雲初笑着說道。
“沒錯,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不容易,更難的是你喜歡的人也正好喜歡你,相愛、相守比得過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齊俊安也跟着感慨了一句。
鍾逸沒說什麼,只是含情脈脈地朝着秦瀾心看了一眼,而秦瀾心同樣回看他一眼,只這情濃的一眼都要讓人羨慕的很。
“正平,你可是歐陽家的男兒,難道這一次還要逃避做個懦夫不成,既然你對人家也有意,還等什麼,若是平怡郡主心中不再有你,被他人捷足先登,到時候你可真要後悔了!”經過秦瀾心一說,長公主真怕到手的鴨子飛跑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歐陽正平上心的姑娘,千萬不能放棄掉。
“她在哪兒?”歐陽正平直直地看向了秦瀾心,當聽到平怡郡主已經打算放棄自己的時候,他緊張極了,那個胖胖可愛的女孩子早就在他心裡生根發芽了。
“剛纔你耳朵聾了,知趣園,人家在知趣……”楚雲初話還沒說完,歐陽正平的身影就不見了。
“跑得可夠快的!”齊俊安也笑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這次回府城,我總算不用提着一顆心了!”長公主這次之所以來京都,其中一大部分原因就是想在京都給歐陽正平挑個妻子,沒想到事情看起來能解決了。
宮裡的慶功宴舉辦的很成功,不過直到宴會結束,歐陽正平也沒有出現。
從宮裡回到王府之後,秦瀾心和鍾逸才知道,歐陽正平和平怡郡主兩個人已經說清了誤會,確定是要在一起了,而且第二天長公主就選好了日子,要去果老王爺那裡去提親。
接二連三的喜事,再加上朋友們都在京都,天氣也越來越冷,秦瀾心乾脆在知趣園又辦了一場火鍋宴會,這次請的都是相交的好友。
“我可是好久沒在知趣園吃過火鍋了,天冷的時候吃火鍋最好了,好餓呀!”火鍋宴還沒有正式開始,齊平寶就饞的要流口水了。
“平寶姐姐,你和平怡郡主用那個小鍋吃,裡面的鍋底是我特別調製的,東西也都給你們全都備好了!”秦瀾心笑着說道。
“吃火鍋要大家聚在一起吃才熱鬧,幹嘛還要單獨給我們分出來,不行,我要和你們一起吃!”齊平寶不滿地說道。
“郡主,公主既然這樣做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我想因爲你是孕婦吧,所以才單獨給你準備的鍋底!”喬可欣笑着說道。
“三爺爺說過孕婦要注意飲食的,郡主你還是聽話吧!”楚雨霏扶着大肚子的齊平寶說道。
“沒事的,沒事的,以前我可是什麼都吃的!”齊平寶不甚在意地說道。
“那可不行,現在你要聽話!”蕭非想起上一次齊平寶生產還是心有餘悸,本來沒打算再要一個,可現在既然懷上了,自然是要多注意一些。
“平寶姐姐,郡馬說的對,你要聽話,平怡郡主,你也坐過去吧!”秦瀾心看鍋已經快開了,就招呼朋友們都坐下吃,一旁暖爐上也溫着酒,是爲男人們準備的。
“瀾心妹妹,等等,我單獨分出來,那是因爲我是孕婦,平怡幹嘛也分出來,她又不是?!”齊平寶出聲問道。
“我……”平怡郡主登時有些尷尬起來,她懷孕的事情現在只有鍾敬軒和秦瀾心知道,連親近的丫鬟也沒有告訴呢。
“肯定是平怡郡主還想着要減肥呢!郡主的飲食不是一向有公主來定的嗎!”喬可欣倒是替平怡郡主找了個合適的理由。
“郡主,你現在已經很美了,不用再減肥了,只要在養生會館裡合理運動,不會有問題的!”張語喬現在可是養生會館的常客,而且酷愛的就是做瑜伽。
“平怡,別減肥了,我還是喜歡你胖胖的樣子,吃胖一些纔好!”歐陽正平想把她拉到自己這一桌來。
楚雨霏卻是個聰明的,她覺得秦瀾心的本意似乎不是這樣,當然覺察到這一點的還有鍾逸、齊俊安和楚雲初,幾個人很是默契地看看。
“唉——看來我又晚了一步!”楚雲初笑呵呵地看了一眼歐陽正平和平怡郡主。
“楚公子,什麼晚了一步?”徐琰有些不解地問道。
楚雲初搖搖頭,說道:“沒什麼,沒什麼!”
這時,平怡郡主卻是沒有動,還是想和平寶郡主在一起吃,她的堅持歐陽正平還是沒察覺出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等到喝酒的時候,男人喝醴泉春,而女人喝果酒,只有平寶郡主和平怡郡主兩個人面前是白水。
“平怡郡主,這果酒很好喝的,你喝一點吧,而且你平時不也很喜歡喝嗎?”喬可欣這姑娘是個熱心的人兒,也很聰明,但有時候也和齊平寶一樣,傻乎乎的可愛。
“不用了,我……我喝白水就好!”之前,秦瀾心可是告誡過她,孕婦是不能喝酒的,她記得可是很清楚的。
“平怡,你不用陪着我,我沒事的,你喝吧,我不會眼饞的,反正他們都喝着呢!”齊平寶現在是想喝也喝不上,她再饞也只有忍了。
“平怡,想喝就喝吧,一點兒果酒沒事的!”歐陽正平以爲平怡郡主是因爲那夜不喝酒了呢,那可不行,美人喝醉了他纔好抱在懷裡呀,反正是自己的妻子。
“她不能喝,你們就別勸她了!”楚雲初正吃喝的盡興,嘴巴一塊就說了出來。
“不能喝?爲什麼不能喝?”喬可欣不解地問道。
“是呀,我是因爲懷孕不能喝?總不能平怡也是懷孕了吧?”齊平寶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場面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猜出內情的幾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了她。
“你們怎麼這樣看着我?難道……難道平怡你……你真的懷孕了?”齊平寶驚得手裡的筷子直接就掉進了鍋裡。
平怡郡主也被她嚇一跳,猛地站了起來,一時羞得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慌忙要往外逃,好在秦瀾心反應過來,趕緊攔住了她。
“外邊冰天雪地又路滑,你這身子可不能亂跑。歐陽公子,你陪平怡郡主先去隔壁的暖閣坐一坐,我想你們之間有些話要說清楚。”秦瀾心攔下平怡郡主之後又看向了歐陽正平。
“沒錯,我們是有話要說!”懷孕了竟然不告訴他,剛纔外邊天冷路滑,她就那麼走了進來,歐陽正平心裡有了一絲火氣。
等到歐陽正平帶着平怡郡主離開之後,秦瀾心又對剩下的人叮囑,無論今天他們想到什麼,出去知趣園都不要亂說,免得傳着傳着就變了味道,雖說平怡郡主和歐陽正平的婚事有了眉目,但流言也是害死人的。
“公主,您就放心吧,大家都是朋友,我們知道怎麼做的!”喬可欣笑着說道。
其他人也都紛紛點頭,從今天秦瀾心邀請的客人來看,她就預知了萬一平怡郡主有孕的事情被人察覺,之後也不會有流言傳出來。
不知道歐陽正平和平怡郡主在暖閣裡說了什麼,反正兩個人再進來的時候,歐陽正平是喜氣洋洋,而平怡郡主是一臉羞紅,看着衆人打趣揶揄的目光,兩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尷尬。
好在,大家心照不宣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吃火鍋的氣氛也變得愈加熱烈起來。
很快,就到了齊俊安和楚雨霏的婚事,而楚家堡爲了雙喜臨門,這一天不但嫁女兒,也娶媳婦。
果老王爺和長公主得知平怡郡主懷有身孕之後,未免日後肚子大了婚事不好辦,也選擇了同一天辦喜事。
結果,這天最忙的不是三對新人,而是他們的朋友,因爲都在京都辦喜事,所以馬不停蹄地參加婚宴可累壞了一幫人。
臘月盡,新年過,轉眼又是一年春來到,過完了元宵迎花朝,隨着戰爭的徹底結束,大魏朝百姓的日子似乎越過越紅火。
就在秦瀾心也以爲新年新氣象,再也沒有煩心事的時候,福江口卻傳來噩耗,她回鄉省親的父母路遇劫匪,如今下落不明,而負責保護他們的侍衛死的死,傷的傷,聽說很慘烈。
初聽到這個消息,秦瀾心差點暈了過去,之後鍾逸就帶着她趕赴福江口,到了白石碼頭之後看到秦向爭和韓氏好好地呆在百味莊園裡,她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爹,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接到消息你們遇到了劫匪。”秦瀾心下馬直奔兩個人的面前,上下左右的查看發現他們臉上只是有些擦痕。
“大丫頭,害你着急了,我們沒事了,是齊公子救了我們!”韓氏有些心驚地說道,其實他們也是剛剛回到百味莊園。
“齊公子?”秦瀾心有些不解,這時一旁抱着孩子的珍珠說道,“大姐,齊公子便是以前的睿王爺!”
“那他現在在哪裡呢?”齊堯竟然出現在這裡,這兩年鍾逸和皇上可沒少費心找他。
“齊公子在後院藥廬暫住,他說自己已經不是什麼睿王,就讓大家都喊他齊公子,這次要不是有他相助,我們就沒命回來了!”秦向爭也沒想到路上會遇到匪徒搶劫,而且那些人的武功奇高,他雖然拳術不錯,可畢竟是個殘廢動不了。
秦瀾心安撫好父母之後,就和鍾逸去了藥廬,齊堯和秦瀾瑞一起正在研究藥草。
“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爲要再多兩天呢!”看到鍾逸和秦瀾心,齊堯很是自然地打着招呼,一點兒也沒有好久不見的隔閡,彷彿三人昨日剛剛見過。
“睿王,謝謝你救了我爹孃,還有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裡?怎麼會在瀾洲地界呢?”眼看的齊堯身上少了以前的那種邪魅,多了淡然和隨和。
“我早已經不是什麼睿王,你們兩個要是覺得不介意,就叫我齊堯大哥好了。”齊堯笑着說道,“我也是剛巧遇到,沒想到那夥人要劫殺的人會是你的爹孃。”
“齊堯大哥,皇上他很想你,三爺爺也是經常問起我找沒找到你的消息。”鍾逸也覺得齊堯有些變了,看來孫太妃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天下第一美男的臉上多了些許滄桑。
“我知道你們都在找我,只是我還沒有做好要再次見你們的準備,這兩年我一直在江湖上化名行走,心情好的時候就做個樂善好施、行俠仗義的大俠,呵呵,日子可是逍遙的很。”三人在藥廬外坐下之後,齊堯繼續說道,“半年前我聽說有一股悍匪十分厲害,不但在江上四處搶奪財物,而且與一些地方官員也是牽扯不清,他們藏身易守難攻的江島之上,手下都是一些亡命徒和江湖敗類,爲了剷除這些人,我就故意化身落魄之人進入了江島,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會在島上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人,而那人竟成了這島上殺人不眨眼的島主。”
“熟悉的人?是誰?”鍾逸和秦瀾心不解地問道。
“這個人你們都認識,而且比我還熟悉!”齊堯笑了一下,“他就是當年董家唯一下落不明的董懷昱。”
“是他!”當年董懷昱請了江湖殺手想要殺害秦瀾心、邱墨白之人失敗之後,就徹底沒了蹤影,這些年更是沒有他一絲一毫的消息,真沒想到他不但沒死,還成了江島上匪徒的頭頭。
“董家家敗之後,邱大人曾經命人四處查探董懷昱的下落,但是並沒有找到他,我也讓一些江湖朋友幫忙尋找,只是他就像突然蒸發了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鍾逸神色冷了下來,如果秦向爭和韓氏遇襲的事情和董懷昱有關,那麼他就是有備而來,是想要找秦家復仇的。
“你找不到他也不奇怪,當年他狼狽逃跑之後變身落魄乞丐上了一艘船,結果那艘船被水匪所劫,他成了那艘船上唯一活下來的人。董懷昱這個人心思本就深得很,又有些手腕,所以很快就成了備受器重之人,最後他帶着這些人找到了易守難攻的江島安居下來,做些殺人越貨的事情,不僅如此,他還習得一身邪門功夫,想來是最近大功告成,要找你們報仇來了!”齊堯在江島上沒呆多長時間,聽說那些人要殺公主雙親,他就跟了出來,這才救了秦向爭和韓氏。
聽到這裡,秦瀾心有些緊張,董懷昱那個人從她見他第一眼起就覺得有多遠要躲多遠,當年董家的事情是罪有應得,只是董懷昱這條落網之魚,如今到成了會咬人的惡狼,連暗雲閣的高手都沒有護住秦向爭和韓氏,看來他是小瞧不得的。
“齊堯大哥,江島在何處?”鍾逸也覺得這個禍害不除,怕是好幾家人睡覺都不安穩。
“詹寧碼頭三百里外,不過那個地方可是不好攻破,地勢險峻,董懷昱又招攬了不少武功高手,要費點心思了!”齊堯留下不走的原因也是因爲這個,他覺得鍾逸和秦瀾心應該需要他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