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邊深呼吸邊默默地想,爲嘛我對着阿平的男色總是不能免疫呢?若真以這臉來評價,也沒有到那種傾城絕色的程度,不過一個男人若以絕色來形容不管古今想來都不是什麼好事,但阿平就是平時看着只會覺得順眼好看,但眉眼間的流動在某個瞬間卻讓人感到魅惑,於是沉醉其中難以自拔。原本還覺得我這是情人眼中出潘安,自己喜歡了怎麼看都怎麼順眼,結果跑出了杏兒這號情敵,證明並不單單是我主觀感受。
估摸着以前多半是劉寡·婦因爲阿平心智不全而極少讓他在外走動,以至於村人不常見到從而沒人非議。至於杏兒,聽那口吻應當之前劉寡·婦的心絞痛找過她家老郎中看過,也一直都讓她送藥,故而才熟識了吧。
念頭轉過一瞬突覺耳邊有暖熱氣息,一回頭脣就擦過阿平的臉,幽眸若定裡是我錯愕的表情,呼吸吐在我臉上帶着溼熱的潮氣:“還以爲你睡着了。”
“沒……是在想一些事。”我回答的有些結巴。
“想什麼?”
“想……”呃,我能說在想他這男色如何誘人嗎?伸手把他的臉推開些,這麼近我怕我要把控不住,“想今晚你和婆婆是怎麼回事。”
總算找回點理智,把問題繞了回來。
黑眸如意料中的一黯,他垂下眼簾悶悶地道:“不想說。”我伸手將他垂在額前的一縷長髮給捋到耳後,然後順勢摸了下他的頭道:“不想說沒關係,但以後不要那樣對你娘知道嗎?”無論是從表相還是當時的氛圍看來,都可以判斷一定是阿平又發了脾氣纔會讓劉寡·婦那般頹廢地跪坐在門外。
可能又是爲了我,但我還是要教他身爲人子應有的孝道。
阿平與我對視了一陣後終於撇撇嘴回:“知道了。”我反而被他這表情給逗笑了,抓了下他耳朵輕喚了句:“傻瓜。”他眉角挑了挑,回嘴:“你也是傻瓜。”
我把額頭與他相抵,如是反駁:“學別人說話的纔是傻瓜。”
他蹙了蹙眉,不知道要如何反駁我了,眼神裡露出委屈,我卻被他給萌化了,在他脣上輕啄了下,眼見那眸色要變立即道:“水冷了,我要起來。”
聞言他恨恨地來咬我的嘴,我也由着他,然後止不住嗤嗤地笑,實在是他的反應太好玩了。嬉鬧了一陣,兩人嘴巴都有些腫了他才戀戀不捨地起身,因爲木桶裡的水確實涼了,而且我還因爲水波盪漾而微微一顫。
乘着他回身去木架時我趕緊從水裡爬起來,泡得久了皮都有些皺了,去撐木桶邊緣時手滑了下,本能地想要保持身體平衡,可是這種時候“本能”無效,我的身體朝前傾壓順帶着木桶也一起栽倒而下。
咚!譁!
前一聲是木桶倒地,後一聲是水潑了一地。
於是阿平聞聲回頭時看到了這樣一幕:我狼狽地趴倒在地,雙腳還伸在桶中,水濺四處,一片狼藉。他快步跑來想要來扶我,卻沒防腳下木板因被水浸潮而變得溼滑無比,我剛要爬起來便覺一具沉重的身體傾軋而下,不但把我重新摁回了地上,還使我因爲磕着下巴而哀嚎出聲。欲哭無淚,這是什麼節奏啊?洗個澡而已,至於如此風波不斷嘛。
阿平着急地在頭頂詢問:“怎麼了?”
“大哥,你能不能先下來再問?”我無語地提議,就我這小身板哪吃得消他那樣來一下,整個骨架都感覺要散了。
但他並不理解我之痛苦,起身時還冒冒失失地在我腰背處撐了一把,又一次哀嚎出聲!
聽到他驚惶的聲音在耳畔:“我不動了,我不動了。”
咬了咬牙,無奈而道:“阿平,你得動,要不然你這樣一直壓着我骨頭都快被你壓斷了。”腰一定是扭到了,否則不至於會這麼疼的。
終於他小心翼翼地爬下了我的背,卻僵在那俯瞰着我手足無措,一臉的不安。
伸出手,見他愣愣地沒來拉,無奈地出聲要求:“扶我起來呢。”他遲疑了下才嘗試着伸手來扶,一動到腰就感疼痛來襲,不過我咬住脣強忍着,阿平已經受驚不小了,怕再痛呼出聲真會把他給嚇着。
就着他的力終於勉強站了起來,可一踩實右腳腳踝處就覺一股揪心的疼傳來,直接讓我一個踉蹌又要倒下。是阿平反應快地一把摟住我的腰,才免於我二次受傷。
這回真的是歇菜了,對着他苦笑道:“好像腰扭了,右腳也拐到了,等這裡清理完你得扶我回房了。”他聽後一臉內疚的表情,“都怪我。”
他不是孩子,我無需凡事都承擔起來說這件事與他無關,事實上要不是他那一下壓倒我的腰也不至於扭傷。所以我的迴應是去撓他頭髮,又拉了下他耳朵說:“知道是你的錯就行了,現在罰你把浴房收拾乾淨。”
他茫然環視一圈,好似才發現這一團亂的周遭,目光回落於我,“那你呢?”
我佯裝橫眉:“你看我都傷成這樣了,難道還要我來收拾嗎?”
www¸ тt kán¸ ℃ O “不是,我是說……”
看阿平苦惱地想着什麼說辭試圖說服我,也不打斷他,靜等着下文。
“我是說把你放在哪?”
話落就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他攬抱而起,我下意識地抓住他臂膀,但也就走了幾步被放在了竈臺上。總算他還知道我此時身上掛着的兜衣和褥褲溼漉漉的需要先換,回身不但拿了浴巾也把我的替換內衫也拿過來了,但卻直愣愣往面前一站,大有等我寬衣解帶的意思。
我用浴巾把自己裹住,然後拍拍他肩膀笑眯眯地道:“去吧。”
他覷了眼我身下,不情不願地轉身走回浴房。那眼神是何意?我低了頭,額角滾落的不知是水珠還是汗,上身有浴巾裹着,但身下的褥褲卻難遮到,然後剛纔阿平看了一眼,原因恐怕是它在打溼後幾乎成了透明的。
若隱若現,比脫光了更撩人吧。就好比,現在的阿平,他身上只套了褲子未着中衣,經過剛纔那一折騰他幾乎也都全溼了,所以我看着看着目光就不由落向了他的臀部……
在他側轉身時我立即斂回了視線,不由檢討,爲嘛和他在一塊我就變成色女一枚了呢?想過一週得出結論,原因歸結於他。
等我乘着阿平背轉了身時快速擦乾身上又再換好內衫,才定下心來雙腳懸空,手撐着竈臺去觀察那邊聽了我的話接受懲罰的人,忽略掉他貼在身上使得臀形特別明顯的那處,正經了之後我的嘴角不由上揚。
半年來他的成長真的有目共睹,從初見時幾乎不太會表達也不那麼理解人,到現在漸漸從少年變成了男人。在溝通上與我已經完全無障礙,除了會撒一些小性子和小脾氣外,都找不到槽點可吐了。如果這時候還有人指着他罵說是傻子,我會一腳踹過去反罵回去:我家阿平纔不傻呢。
傻瓜兩字,是我的專屬,他是我一個人的小傻子。
一炷香過後,我那小傻子走到了跟前一臉求表揚,目光掃了眼已經被“收拾”過的浴房,聳聳肩,至少不用再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但也證明阿平不是個家務能手,他忙乎了這一陣,就是把木桶給扶起來,又用擦過的浴巾把地上水漬胡亂擦了擦。
估摸着等氣候變潮溼了,那地上墊的木板肯定都得發黴。不過我沒對他指責,摸了摸他的頭稱讚了道:“做得很好。”
果見他單純的樂開懷,嘴角咧了很大的弧度。
他問我:“抱還是背?”
我學他偏着腦袋想了想,手指戳戳他的胸口給出答案:“抱!而且要公主抱。”
他的眸光一頓,蹙起眉,“公主抱?”
我抿脣而笑,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半掛在他身上,“就這麼抱。”可他還是理解錯我的意思了,竟把我雙腿給盤在他的腰上掌卡在臀下就準備要走。
我立即揪住他腦後的碎髮急聲道:“不是這樣抱的。”
他頓住身形,低了頭問:“那應該怎樣?”
“橫過來抱,你一隻手扶着我的肩背,一隻手穿在我腿彎底下。”
他遲疑着卻不肯放下我:“這樣抱你不好嗎?爲什麼一定要橫過來抱?”
我有種被打敗的感覺,這樣抱不是不好,是那什麼……姿勢太令人產生遐想了。而且我在蹭了蹭沒下得來後就不敢再動,因爲隱約感覺他的某處敏感地帶正在逐漸堅硬。
只得換了方式與他溝通:“不是不好,是……腰扭傷了,你一走路會疼。”
聽我如此說他立即緊張地將我放下,然後聽着我剛纔的意見小心地用右手半抱我肩膀,左手插進腿彎下。被抱起身時我有種心終於落地的感覺,總算將他從這個岔給繞出去了,否則他若堅持或者“不恥下問”,那估計又要不可收拾了。
從竈房出來經過廊道時我下意識地朝着劉寡·婦門前而望,見空落的幽廊暗鬆了口氣,總算她回屋休息了,要不然剛纔與阿平在竈房一番動靜再如此橫抱着出來,落在她眼裡恐怕又不順心要添堵了。
擡眼間我發現阿平也若有似無地朝那暗處飄了一眼,不知是無意識的,還是其實他心裡頭也對劉寡·婦緊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