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泰王府書房裡,衛離瑛剛進王府大門,便被叫了進來。
“阿瑛,過來,父王好久沒好好看看你了”泰王爺欣慰地看着女兒。
“父王?”衛離瑛有些小心翼翼,自己父王不正常!
“阿瑛,你能如此看待南華將士,父王很高興”,泰王爺緩過空來,終於可以說說那日之事了。他這些年最怕的就是,自己因爲公務經常忽視女兒,自己女兒會對自己的士兵敵視。女兒是自己的寶,但軍隊亦是自己重視的,他不想看到這當中有矛盾。
“父王重視的,就是阿瑛要重視的啊”,衛離瑛理所當然的道,父王,你就感動吧。
“呵呵,父王很高興,想來,後日讓你進軍營你也很高興了?”泰王爺抓住衛離瑛的胳膊,以防女兒太高興,纏上了自己的脖子。
“父王!”正等着老爹感動一場的衛離瑛驟然叫道,胳膊馬上要擡起,才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高興壞了吧!”泰王爺也很奸詐的。
“您說話不算話,本來是等北煜的人走了的”,衛離瑛動不了胳膊,不管不顧,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像什麼樣子,起來”,一把拉起來衛離瑛,泰王爺把脖子奉獻了出去,“這邊沒你什麼事了,你再不過去,等軍營的其他人進入下一階段了,有你受的”,軍營訓練是一環接一環的,現在第一階段,只是訓練一下力量。
“父王啊父王”衛離瑛抱着泰王爺的脖子,扯着嗓子嚎,父王說一不二,自己的好日子真的到頭了。
“那日,太后見了楊進,還算滿意,你明日就跟楊進一處玩玩,再去宮裡看看祖母,後日一早,卯時前趕到軍營。”
“卯時?還讓不讓人活了?”再叫,卯時趕到,自己寅時就得起牀!
“那,你前一天晚上便去營裡吧”,泰王爺絕對不退步。
“哼哼”使勁兩下。
“你那個軟甲就別帶着了,軍營裡容不得你嬌氣”,泰王爺加條件,讓你去可是真刀真槍地磨練。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反正就是受傷也沒關係是吧”,衛離瑛嚷嚷,“父王啊,您就不心疼啊?”
“心疼?哼,等你以後受更大的傷,就不是心不心疼的事了”,泰王爺硬下心來,“阿瑛,你要知道,父王這是爲你好啊,父王不能保護你一輩子……”
“好啦,我都明白,您還是一枝花呢,說這話幹嘛?”衛離瑛打斷話頭,“我先回去收拾收拾”,衛離瑛跺跺腳跑了出去,父王如今也會給她來個哀兵之策了。
泰王爺留在書房苦苦思索,自己這老男人一枚,怎麼就成了一枝花?女兒崇拜自己呢吧?
“你個臭小子,你還敢回來?”,南湖上人翹着鬍子叫道。
“師傅啊師傅”,衛離瑛趁自己師傅沒出招,一把扒了上去尋求安慰。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南湖上人是最護短的。
“您後日就見不到我了,我就要去軍營了”,衛離瑛蹭蹭臉。
“嘿嘿,乖徒,師傅早就知道了”,南湖上人摸小貓似的捋着衛離瑛的毛,這是近幾天纔有的動作,以前阿瑛不大跟自己親,自己也不好意思顯露本性,畢竟自己得有宗師的範兒不是?
“去磨練一下也好,其實師傅不大好意思說,你啊,比其他習武之人嬌氣太多了,好好摔打摔打才能成才,知道嗎?乖,師傅給你帶本劍譜,你抽空練練,下回回來師傅要檢查的,以前學的也不能懈怠,傾天訣要破第五層進第六層,知道嗎?”南湖上人在駱駝身上加稻草。
“啊,師傅”,衛離瑛感覺自己來錯了,她這師傅從來就沒體諒過她。
“阿瑛,師傅明日就出去給你弄點好東西,你好好學,師傅虧待不了你”,誘哄。
“真的?那您還得把牀底下的那瓶藥酒給我”,衛離瑛來此的最大目的暴露,“師傅啊師傅”,眼看不給,胳膊加力。
“行行,給你帶着,這你也能發現了”。
衛離瑛很滿意!得意地回自己園子再向奶孃和釧兒尋一通安慰。
第二日傍晚,衛離瑛在家裡吃了豐盛的一頓,洗了澡便騎馬奔向了京西大營。大營門口早有人候在哪裡,二人對過身份,便進了營。軍營里正在吃飯,看到二人走來,雖有好奇,但沒人上來問,只笑着與前面的人打了招呼。
當晚,衛離瑛便在帥帳安置下來,次日卯時跟其他人出操,繞着軍營跑了一個時辰,之後是半時辰的早飯時間。
衛離瑛跟其他人一樣,端着碗隨便找個地坐下,使勁扒飯,這時候,哪有什麼飯好不好吃,菜合不合口之類的問題?
衛離瑛身邊漸漸圍了幾個人,暗暗注意了一會,始終沒人說話,衛離瑛也不知道他們想幹嘛?聽說有老兵欺負新兵的,不會就讓她撞上了吧?
“咳,小子,哥哥在這都幾個月了,怎沒見過你?”終於有人耐不住了。
“剛來報到的,臨來時我娘去了,耽擱了幾日。”衛離瑛頭也不擡,她還生着氣呢,父王一腳把自己踢來就算了,還不親自送來!
“呦喝,難怪一臉不高興,想娘了?”
“沒。”
“小子,你幾歲?斷奶了沒?”
“十三,快十四了”
“喲,這麼小?還長了張娃娃臉,年齡也不夠啊,怎麼也讓你進來了?”
“我爹求大將軍收下我的,我爹養活不起我了。”
“不可能吧,大將軍可不是好求的人。”
“我爹是大將軍小舅子的三姨娘家的外甥的大姐夫。”
“哈,沒看出來啊,你小子竟然還跟將軍沾着親呢?叫什麼?”
“趙英”
“就你這麼小點能活得下去麼?叫聲哥哥,以後哥哥護着你。”
“我爹說,我力氣大,你們這麼訓練,沒事,肯定死不了,死了他來給我收屍”
“哼哼,小子,這大話誰都會說……”
“周將軍”
“周將軍,好”
“周…將軍”
“嗯,你,新來的?”
“是”明知故問。
“你爹硬把你送來的?”
“嗯”誰會自願來啊?
“你爹跟大將軍是親戚,還是大將軍小舅子的三姨娘家的外甥的大姐夫?”
“是”你不都聽到了麼?
“哼哼,跟我來”
“小子,有你好受的了”
“小子,可悠着點啊”
……
“阿瑛可還習慣?你父王讓我來叫你,快,進來。”周賢對站在帳外明顯生氣的衛離瑛道。
衛離瑛磨磨蹭蹭地還沒進帳子,就聽到到裡面一陣大笑,還有人怪模怪樣地模仿剛纔的對話。一聽聲音,分明是王猛王叔那粗聲大氣的嗓門,捏着嗓子學她說話。
泰王爺無奈地看着帳門,這個女兒,什麼話都能編排。
“咳,老王!”周賢有點尷尬的掀開簾子。
“呦,郡主,你終於來了,哈哈”,王猛也有些尷尬。
“嗯,王叔、李叔、鄭叔”,周賢、王猛、李鯤、鄭啓乃大將軍帳下四將。
“你們叫她名字就成,既然來了,就沒有郡主!”大將軍揮揮手,其他人便告退了。
“行了,別不高興了,過來,陪父王吃點”,泰王爺拍拍女兒的頭,拉過來,“父王今日早朝都沒上,就爲了看看你習慣不,來,跟父王說說,能受了了不?”
“嗯,現在還行”,受不了也得受啊。
“本王的女兒就是強,只要第一天堅持下來,以後就沒問題”,泰王爺堵住後面的話。
“父王,要集合了”,衛離瑛聽見外面的鼓敲響了,知道便要集合。
“好,你去吧”,泰王爺很高興,只要毛順好了,阿瑛還是很乖很努力的。
接下來便是衛離瑛的苦難生活了,自己仗着內力苦苦撐了一天,到晚上酉末結束時,丹田內已經空空如也,然後又堅持了一個時辰的劍法,等停下來,手腳皆顫,似乎不是自己的了。泰王爺認命地把她抱回了營帳,搓手搓腳,然後扔進木桶裡進行藥浴。衛離瑛強睜着眼睛運內力,自己內力要是不盡快恢復,明日她得累死在這裡。
“阿瑛,時間到了,快去睡”,泰王爺很心疼,他給女兒按摩時,看到小腿肚子凹下去一塊,明顯是累到抽筋了。
“嗯,父王你回去睡吧”,泰王爺暫時睡其他人的帳子。
“乖,父王走了”,泰王爺幫着擦乾頭髮,出去了。
可惜,衛離瑛還得繼續受苦,內力沒恢復完,晚課沒有做,也不舒服,於是一夜便在打坐中度過,不過,幾次睡了過去,醒來竟然發現內力自己無意識地按着既定路徑遊走,衛離瑛暗喜,若是以後也這樣,她就能邊睡便增加功力,甚至邊訓練邊增加功力了。以前她嫌打坐麻煩,也曾想過這個先人的方法,奈何不成功,她還以爲是自己太沒用了呢,如今可算是因禍得福了!現在也不是太壞嘛,衛離瑛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