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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小人有何過錯,以至於被將軍要求下跪?”
面對盛怒的虞子期,韓信先是一愣,旋即恢復了平靜,不疾不徐的反問。
虞子期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圍着韓信轉了一圈:“聽說你在淮陰的時候曾經鑽過屠夫的褲襠,甘受胯下之辱。那今天本將給你一個機會,你如果從我胯下鑽過,便升你做軍候!”
虞子期說着話在韓信面前停下腳步,雙腿分開:“來吧,拿出你的看家本領!”
帥帳前幾名值夜的士兵俱都已經笑的合不攏嘴,紛紛探進頭來看熱鬧。
項營中許多人都聽說過韓信胯下之辱的傳聞,對他這個“懦夫”很是看不起,更不服讓他做什長。
韓信手下的十個士兵平日裡沒少向上司抗議,要求更換什長,幸虧韓信的淮陰老鄉孫驍壓着,所以韓信才得以繼續做他的“什長”。
“鑽啊,快鑽過去,你就是軍候了!”
帳外的士兵越聚越多,紛紛起鬨看熱鬧,“將來韓軍候可以組建一支‘胯下營’,沙場上專門鑽敵軍的褲襠,哈哈……”
看着一臉戲謔的虞子期,聽着帳外此起彼伏的嘲笑,韓信的臉頰在不停的抽搐,那個不堪回憶的下午重新在腦海中浮現。
士可殺不可辱,作爲一個八尺男子,韓信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胯下之辱”是件光彩的事情,知道這件事將會給自己抹黑,讓自己的仕途遭遇極大的負面影響。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自從那天下午在街上鑽過了張屠夫的褲襠之後,他就淪爲了淮陰的笑柄,成爲市井街巷,茶餘飯後的談資。
之後他出仕求官,處處碰壁,在吳國輾轉了好幾個地方都因爲這個污點遭到恥笑,並因此不受重用。
無奈之下韓信這才跑到了楚國投奔項羽的軍隊,僥倖混成了什長。沒想到在軍中撞上淮陰同鄉,胯下之辱的消息很快傳開,又淪爲全軍笑柄,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但世人皆知韓信心甘情願鑽屠夫的褲襠,卻不知道這裡面的原委。
以韓信八尺的身高,不俗的武藝,若是遇上尋釁滋事的混混,即便不敢殺人,也可以置之不理,一走了之。或者將之暴打一頓,直到打的跪地求饒,而不是心甘情願的跪在地下受這“胯下之辱”。
原來韓信家貧,母親罹患了重病,需要靠草藥維持,韓信無奈之下屢次向張屠夫借錢給母親治病。後來又因爲窮困潦倒無力償還,才惹惱了張屠夫當衆羞辱韓信。
市井傳言只說韓信甘受胯下之辱,卻不說前因後果,韓信也從不辯解,因爲韓信明白辯解沒有任何作用,在傳聞面前蒼白無力。
韓信知道如果自己想要洗刷胯下之辱,就只能日後出人頭地,只要自己能夠有一番作爲,胯下之辱也會變成美談,就有人會站出來誇讚自己能夠“忍常人所不能忍”。
如果自己一事無成,那麼自己一輩子都會被釘在恥辱柱上,永遠受人嘲笑!
成王敗寇不僅僅只在於戰場廟堂,市井街巷,萬物蒼生,都可以適用成王敗寇的規則。只要你有所作爲,黑的也可以變成白的,恥辱的也可以變成光彩的。
“這軍候我不做,將軍的褲襠我也不鑽!”
韓信平靜了下略微憤怒的情緒,站直了身軀說道,“如果將軍看不起韓信,我離開軍營便是!”
虞子期心中的怒火一直得不到發泄,此刻怎麼瞅韓信都不順眼,看到他轉身欲走,擡手扳住韓信的肩膀,怒衝衝的道:“怎麼,鑽一個屠夫的褲襠你都不覺得恥辱,鑽一個將軍的褲襠你就覺得丟人了?”
韓信面無表情,背對虞子期道:“想不到堂堂的將軍也像市井無賴一般刻薄刁鑽,由此可見楚國難成大業,項家軍難有作爲!”
虞子期勃然大怒,“嗆啷”一聲拔劍在手,欲斬韓信:“你這可是詆譭國家的大罪,還敢詆譭我們項家軍,我殺了你都毫不爲過!”
旁邊的孫驍急忙求情:“韓信他一時失言,請將軍手下留情。如果軍中真留他不得,放一條生路便是。”
虞子期揮臂掙脫了孫驍的手掌,冷哼一聲:“你又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把這種懦夫舉薦給項將軍,我看你分明居心險惡。項將軍有命,免去你的軍候職位,降爲屯長。”
孫驍苦笑:“既然項將軍容不下我等,驍與韓信一塊離開便是。”
鍾離昧也起身勸阻:“子期,大軍出征在即,見血不利,把二人逐出軍營便是!”
虞子期收劍歸鞘,朝門外吩咐一聲:“爾等並排着把營門堵住,韓信要想出門必須從襠下鑽過。一個甘願受屠夫胯下之辱的懦夫還敢在這裡嘲笑我大楚,嘲笑我們項家軍,我不殺你,已是最大的仁慈!”
“喏!”
帳外的楚軍都被韓信的話語激怒,七八個人紛紛上前堵住營帳出口,把腿叉開,紛紛叫嚷,“想走,就從胯下鑽過去!”
韓信的臉頰再次抽搐起來,一隻手緩緩握住腰間的劍柄。
“不行,我必須保持冷靜,大丈夫能屈能伸,早晚有一日,我韓信會向他們證明誰纔是懦夫誰是強者!”
一個聲音在韓信的腦海裡不停迴盪,讓他最終鬆開了握劍的手掌,緩緩跪倒在地,從中間一個笑的十分猖獗的士兵胯下鑽了過去,然後起身頭也不回的直奔營寨大門。
虞子期冷笑一聲:“沒出息的東西,他若是敢拔劍,我還敬他是一條漢子!現在看來,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這種人不留也罷!”
旁邊的孫驍苦笑:“將軍,你看我也要鑽過去嗎?”
“滾!”虞子期報以一聲大吼。
體型略胖的孫驍如遭大赦,急忙從人縫中鑽出去,緊跟韓信的步伐:“韓信兄弟,等等我!”
二人回帳收拾了下行囊,並肩走出了這座待了一年的大營,但見四周黑漆漆一片,遠方的村莊偶爾傳來犬吠之聲。
“韓信兄弟,你打算去哪裡?”孫驍腳步沒韓信快,使勁加快速度追趕,邊走邊問。
韓信面無表情,全力奔走:“回家給老孃守墓。”
“不去他國試試運氣了麼?”孫驍問。
韓信搖頭:“天下烏鴉一般黑,我韓信臭名遠揚,怕是沒有諸侯會瞧得上我。而我韓信也不想做個默默無名的小卒!”
孫驍提議道:“北上去唐國吧?聽說那方離建立的唐國發展迅速,現在正是用人之際。”
韓信面無表情一口回絕:“不去,我韓信不想再受第三次胯下之辱。我不知道這方離人品如何,也不知道唐軍風氣如何。但作爲曾經的公爵國,想來虢、虞兩國的軍隊風氣很差,骨子裡充滿驕傲,現實中卻連個侯爵國都打不過,一定會變本加厲嘲笑我這個有污點的……懦夫!”
“那韓兄弟欲往何處去?總不能在老家淮陰虛度此生吧?”孫驍不再勸。
韓信腳步飛快,說道:“離家一年有餘了,先回去守半年墓,看看機緣再說吧!”
孫驍道:“我打算北上投奔唐軍,若將來混的有出息,我便給你修一份書信,咱們兄弟日後再聚。”
走了一個時辰之後前方出現岔路口,兩人拱手作別,孫驍北上,韓信東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楚國早朝。
楚公熊侶的大殿建設的規模宏大,氣勢磅礴,飛檐翹角,雕樑畫棟,論規模在天下諸侯中屈指可數。
天色未亮,楚國的文武俱都已經來到大殿等候楚公熊侶。
文官方面以相國蒍(wei)敖領銜,下面依次站着鍾儀、宋玉、陳軫、唐勒、屈原、百里奚、公輸般等文官。
武將方面則以項燕領銜,向下依次站立了成得臣、鬥伯比(春秋戰國時期都是這種名字,所以別吐槽杜撰的不好聽)、唐昧、項梁、昭陽、昭睢、鬥廉、養由基、項羽等高級武將。
片刻之後,隨着宦官一聲拉長的“楚公駕到”,身高七尺五寸,身穿硃色長袍,頭戴高冕的楚國公熊侶緩緩走上大殿,在中央的座椅上端坐。
在熊侶說了幾句話之後,首先由來自魯國的公輸般出列,作揖道:“啓稟楚公,般自來到楚國之後已經依照約定爲大楚製造了八百架雲梯,四百架井闌,完成了楚公交付的任務。般是時候歸國向魯公覆命了。”
“公輸先生辛苦了!”
熊侶微微頷首,用威嚴的目光掃了腳下的衆文武一眼,朗聲道:“既然攻城器械製造的差不多了,加之天氣轉暖,是時候興兵伐宋了。諸位愛卿誰願擔任主將,統率大軍北上,將一直詆譭我們的宋國夷爲平地?”
大夫屈原出列道:“臣認爲下將軍項藉驍勇善戰,麾下將士軍容整齊,士氣高昂,可派遣項藉擔任主將,率一支大軍伐宋。”
屈原話音剛落,相國蒍敖(孫叔敖)出列道:“不可,項羽太年輕了,資歷尚淺,恐難當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