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東來,三生花開!
雍容華貴的紫色,似雲非雲,似霧非霧,靜靜瀰漫在了整個倉庫的空間之中。不知何時,在植物頂端,第三朵花苞已經綻放,那是一種令人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顏色,它徘徊於黑白之間,如天地初開的混沌,盡是朦朧。在它出現的瞬間,生與死的氣息也不在龜縮於花瓣之中,他們洶涌而出在混沌花瓣上交織融合,保持着一個微妙的平衡,靜靜的流轉。
一股股神秘的波動盪漾開來,一時間,衆人只感到自己仿若穿越了億萬的空間,經歷了千萬年的光陰,待驀然回首時,心中竟然忍不住生出一種滄海桑田的悲涼。
“這就是三生花嗎?果然非凡物所可比擬。”
楚白輕聲的呢喃着,在這股波動的籠罩下,原本已經模糊的記憶,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三歲習武,七歲練劍,十餘年在鐵血與刀光中磨練意志,最終與雙十年歲成就地境。而後,他就在那個桃花盛開的地方遇到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無法忘記的女子---楚嫣然。
在三生花的波動下,他竟然能夠清晰的回想起初見嫣然時,她對着自己矜持微笑的模樣。
“人生若只是初見,何處秋風悲畫扇!能道出這樣的詩句,鬧不好老頭兒當年還是個文藝小青年兒。”
楚白突然有些懷念那個猥瑣的老頭兒了。
譁!紫氣盡數涌入三生花中,那股奇異的波動瞬間消失,原本數米高大的三生花也開始縮小,轉瞬間就變成了一株樸實無華,約莫只有四寸大小的植物。就在這個時候,異變陡然生出,原本已經走到門口的豐田秀吉突然回身,快速衝着三生花衝去。
“不好,他要搶奪三生花,楚白快攔住他!”
張聰驚呼一聲,臉上盡是焦急的神色。
然而,楚白卻不曾移動分毫的腳步,一方面,他堂堂一個天境高手,如果被一個凡夫俗子指揮豈不是太過掉價,而另一方面,他已經敏銳的感受到,在空曠的倉庫之中,已經多出了三道強悍的氣息,當然,所謂的強悍只是相對而言,最起碼他們沒有達到威脅到楚白的地步,但是對付豐田秀吉,卻也是沒有什麼問題。
果然,在下一刻,一個穿着杏黃色道袍,嬌小玲瓏的身影從空氣中浮現而出。
“滾開!”
豐田秀吉怒罵一聲,手掌上的青筋扭曲猙獰帶着淒厲的風嘯,向着擋在面前的女子揮殺而去。
“我最討厭日本人了!”
女子的聲音中帶着點點童音,聽起來清脆悅耳。揚手間,一捧土黃色的細沙就從她的袖口抖出,豐田秀吉促及不防,一下子被籠罩在細沙之中,當下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原本澎湃前衝的勢頭瞬間喪失,踉蹌着腳步捂住雙眼向後退去。
“八嘎!這是什麼東西?”
豐田秀吉只感到雙眼一陣火辣辣的刺痛,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視物,然而更加糟糕的卻是那捧細沙在女子揚出之後,並沒有如普通沙土那般飛揚空中或是飄落在地,它就像是有着生命一般,飛快的附着在了豐田秀吉的身體之中。
一步,兩步,當豐田秀吉退出第四步的時候,身體上就仿若壓上了千斤重擔,每前進一步都變得困難至極。
“該死,卑賤的支那人,你對我施展了什麼妖術,我竟然不能動了!”
此時的豐田秀吉已經將化成了一尊沙人。他憤怒的嘶吼,用力掙扎,但是附着在他身上的沙土卻不曾掉落分毫,隱約間,可以看到土黃色的熒光,不停的流轉其上。
“連法寶都不知道,沒見識的土豹子!所以說我最討厭日本人了......”
“好了,媛艾,速戰速決,我等還要將三生花帶回山門!”
就在這個時候,空中再次顯出兩道身影,同樣的身着杏黃色道袍,其中一男子約莫中年,面黑如鍋底,在他的袖口處繡着兩尊黑色的小鼎,而另一名女子,則是滿頭華髮,臉上的褶皺如秋天的麥田,層出不窮,她的眼眸渾濁昏黃,雖然虛立在半空中但卻一直佝僂着腰肢,給人以一種老態龍鍾行將就木之感。
“知道了,山門中就屬三師伯最麻煩了!”
被稱作媛艾的女子轉身對着中年男子做了個鬼臉,卻不曾想引起了另一名老者的注意,當下她便將目光從三生花上移開,渾濁的眼珠望向媛艾,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冰冷的怒哼。
“討厭!就知道兇人家!”
媛艾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手腕輕輕抖動,一道亮晶晶的絲線就從她的指尖彈射而出,快若閃電的向着豐田秀吉捲去。
“嗯?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身懷如此多的寶貝!”
楚白皺了皺眉頭,那條纏繞在女子指尖的絲線在騰空間隱隱竟然夾雜着風雷的嘯音,而且憑藉着刁鑽的眼力,楚白敢肯定不管是之前的細沙還是如今的絲線,它們在攻擊都是消耗本身的力量來完成的,也就是說女子僅僅只是一個使用者,她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把東西拋出去就足夠了。
“區區兩件外物,竟然能讓這個實力平平的女子爆發出如此恐怖的戰鬥力!就算我與之交手,面對這些東西,恐怕也會大感頭痛!”
就在楚白暗暗思索的時候,亮晶晶的絲線已經繞在了豐田秀吉的脖頸之上。
“去死吧,噁心的日本人!”
女子厭惡的輕吒一聲,食指輕輕一勾,就要將豐田秀吉的頭顱割斷。
但就在這個時候,倉庫中突然響起一聲幽幽的嘆息。
橫田服歌雍容華貴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現在了被黃沙禁錮的無法動彈的豐田秀吉身前。
短短的時間內,橫田服歌似乎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之前疲憊茫然的神色已然消失不見,那種淡雅高貴,如女神般冷漠的氣質又重新浮現而出。櫻花如血,盪漾迷人,橫田服歌右手閃電般的探出,拇指與食指成拈花狀,擒在了那亮晶晶的絲線之上。
“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原本想要放過你這個淫~蕩的日本女人,卻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死活!”
望着橫田服歌絕美的容顏,媛艾的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妒色,當下便挑了挑眉頭,薄薄的嘴脣輕輕開合,極盡刻薄道:“莫不是這個娘娘腔是你的姘頭,不過瞧他這不中用的模樣估計也滿足不了你的淫~欲,想必每天夜裡你都是用自~慰的方法來緩解體內飢渴的吧......”
一時間,污言穢語不停的從媛艾的口中吐出,除了張聰神色有些不自然外,其餘幾人的臉上都是閃出些許厭惡的神色。
然而,橫田服歌的臉色自始至終都未曾變幻一下,她只是低垂着眼簾,凝立在那裡,柔美的側臉,略顯落寞。
“我暈,老頭兒說的那幾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會讓橫田服歌變成這幅模樣!”
楚白心下詫異,雖然很隱晦,但是他卻能清晰的感受到橫田服歌骨子裡所散發出的淡淡的哀傷。
“罷了,殺了你這種卑賤的存在反而污穢了本姑娘的玉手!”
片刻後,媛艾似乎終於罵夠了,她的下巴高傲的揚起,嘴角帶着一抹不屑輕聲說道:“我今日便斷去你的四肢,讓你在哀嚎中懺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