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內只有一名身穿粗布的婦女,婦女坐在一隻板凳上,正向火竈中添着柴火。
爲了謹慎起見,封寧沒有貿然打擾,而是踮着腳悄悄離開,到其他屋子裡看看。
一刻鐘不到封寧就跑遍了村子裡的所有地方,不是村子小,因爲村裡每個茅屋裡的景象都是千篇一律,只是稍微一撇眼就能看清楚。
封寧擦乾頭上的冷汗,退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暗暗思索起來。
“都是女人,那男人跑哪去了?都去幹農活了?”
封寧蹲在草叢中觀望周圍,心中直犯嘀咕,當下唯一可以進一步靠近真相的方法,就是去屋裡直接問問那女子了。
左右爲難之際,瓜皮突然蹦了出來,看了封寧一眼,然後自顧自的重又進入村子的範圍。
瓜皮匍匐前進,走一段距離就四處嗅一會兒,然後確定距離繼續前進。
封寧看得好奇,也趴在地上,跟着瓜皮走。
“瓜皮瓜皮,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瓜皮不理,頭也不回地繼續蜿蜒曲折着前進,偶爾從身後噴出幾股異味,也全歸封寧所有了。
“瓜皮!你別放了,好臭啊!”封寧低聲吼了起來,沒辦法,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一個就算了,還連着好幾個。
瓜皮這纔回頭看了他一眼,呲着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封寧心中的一把火頓時熄了大半,繼續強忍着跟在瓜皮屁股後面。心想,着瓜皮笑起來還是蠻憨厚的。
啪!
“瓜皮,怎麼突然不走了。”封寧的臉撞在瓜皮的屁股上,頓時捂着臉問道。
瓜皮回過頭,它不會說話,只好向面前的茅草屋指了指,然後捏了捏封寧的鼻子,隨後捏着自己的鼻子爬了進去。
封寧捏着鼻子跟在後面,發現這座屋子比其他茅屋大氣的多,各房間分佈分明,裡面的擺設也充滿着原始之美。
一張黑玄虎皮,幾個陶罐和一個燒盡的火堆。
他心中不解,只能跟着瓜皮爬進去。
瓜皮倒是沒有在乎那些擺設,站起身灰溜溜的進入竈臺的房間,正是之前封寧掠過的其中一個。
屋內有一位身穿獸皮的女子,頭髮還在,獸皮卻已經磨損的厲害,露出幾塊乾癟發黃的皮膚,就連原本豐腴的大腿也已皮包骨。
塌陷的雙眼,緊皺的嘴脣,看起來已經死去很久,整個身體就像在一根木頭上纏了一塊布。
封寧一下子懵了,明明已經死去很久,爲何還會動呢?想到這兒,他的後背就直冒冷汗。
轉念一想,這姑娘的五官還是挺立體的,生前一定是個清秀的美人。又在心裡連呸三聲,暗罵自己不該往這方面想。
就在這時,那名乾枯的女子又動了,拾起身邊的柴火扔向火竈中,柴火似乎永遠都用不盡,永遠保持着原本的樣子。
瓜皮也看了一眼,就沒去在乎,對封寧拋了一個鄙視的目光,隨即跳上竈臺,貪婪的注視着竈臺裡的東西。
看了一會兒,竟然直接趴在鍋前大口吃了起來,只不過吃的時候還在捏着鼻子,弄得身上到處都是。
封寧也走到旁邊,朝裡面一看,花花綠綠的,粘粘稠稠,有的地方還有幾塊大骨頭立在上面,聞着挺香,但看起來太過噁心。
心中反胃不已,瓜皮卻吃的很香,還招呼他一起吃,封寧看見它滿嘴流油就噁心,忍不住捂住嘴巴,退後兩步不讓自己吐出來。
這一捂不要緊,鼻孔裡就要呼出氣來,一呼一吸形成一個循環,恰巧封寧又離女屍較近,正好呼在她的臉上。
“糟了!”封寧眉頭緊皺,雖不知道瓜皮爲什麼讓他捏鼻子,但這鼻子就是用來呼吸的,如果是避免竈臺中的味道,那何必在門外開始就閉着氣呢?
反正沒好事。
果不其然,封寧驚悚地看見,她的睫毛動了動,嚇得他又回到瓜皮身邊,直接撞了上去。
瓜皮的注意力還放在竈臺裡的食物上,被他一撞直接掉了進去,在空中不明所以的看了封寧一眼。
封寧趕緊把它撈了起來,也不顧髒了,舉着它擋在自己面前。
瓜皮剛把自己眼睛上的一塊紅一塊綠擦掉,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原本乾枯蠟黃的女子變得充實起來,柔順的黑色髮絲,挺立的五官,纖細的腰身,飽滿的胸脯,豐腴而又細長的雙腿,只是她的雙眼還沒張開。
大小合適的雙耳,薄薄的紅紅的嘴脣,天生如此,不加任何修飾。
更要命的是,她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些不能看的。
一時間,瓜皮也忘記了危險,狠狠的吞了口唾沫。
“嗯?”封寧詫異,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偷偷看了一眼,臉上蹭的一下就紅了。
瓜皮奮力轉過身,看了一眼不爭氣的封寧,將他的鼻血擦掉,然後一隻手捂着他的嘴,一隻手捏着他的鼻子,頭一個勁兒的向外探。
封寧明白過來,屏氣抱着瓜皮就要走。
瓜皮卻突然在他臉上來了巴掌,跳在地上指了指那位姑娘,過去抱着她的小腿,隨後指了指封寧。
封寧不幹,瓜皮就不走,無奈,只好紅着臉,過去揹着她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瓜皮則趴在封寧胸前,負責給他擦鼻血。
姿勢雖然不太對,好在在封寧的疾速奔走下,不一會就離開了村莊的範圍。
“哎呦,好累啊。”把那姑娘靠在一棵樹上,封寧對着瓜皮抱怨起來。
瓜皮沒去理他,走到姑娘旁邊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後又溜到一邊向山村裡觀望起來。
封寧看它不說話,知道自討沒趣,守在一旁離那位姑娘遠遠的。
一夜時間,封寧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很晚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剛想起身,突然感到身上壓着什麼東西。
“黃白色的獸皮,嗯,還挺暖和的。”封寧一邊揉着惺忪的眼睛,一邊默默感受,“哎?怎麼還這麼軟呢?”
“哦,想必是瓜皮給我打的獵物,這小子還挺有心嗎。”
欣慰了沒一會兒,他就猛然間渾身一顫,雙手上下游走一番,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再加上胸口傳來的壓迫感,更加確認了某件事情。
這時,一個嬌羞柔弱的聲音傳來,“兄長,你摸到我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