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客官,可否移位到別處吃飯?渝王爺馬上要來,他不想看到這裡有其他人的出現。所以,抱歉了。”青衣少年正愣怔的時分,天香樓的小二忽地‘噔噔噔’地踏着樓梯跑上二樓,對着在二樓用餐的客人,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繼而滿含歉意道。
話音剛落,別的桌上的客人便怨聲四起,卻礙於上官渝的權位,聲音不敢太高。
唯有臨窗的位置上,三個少年不約而同地站起身,靜靜地下了樓。小二看着含笑離去的三人,一時有些疑惑不解。待收拾桌子時,卻驚訝地發現桌上的酒杯皆是半邊懸空。心中一詫,自然明白三人皆是武功卓爾不凡之人,想到自己有可能得罪江湖之人,不由着心下暗自叫苦。匆匆收拾了桌子,又看着二樓的客人一個接着一個地離去,懸着的心才放下去。
至少,他現在是安全的。
殊不知,離去的三人,根本就沒有存威脅或者招惹他的心。
站在天香樓對面的玉石店的樓檐下,三人看着已被清空的天香樓,又看看越行越近的那一隊人馬,皆是錦衣華服,一派的富貴之色。雖然心裡早有預料,但還是微有些不解。許久,紫衣少年斟酌着開口:“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藍衫少年聳了聳肩,眉梢眼角隱隱瀉出些許玩味:“不知道。也許和我們有關,又或者,和皇位有關。”
皇位?紫衣少年皺一下眉,隨即像是想起什麼來,微微淺笑一下,雖然姿容平常,笑意卻迷人。
青衣少年看着相互間默契理解的二人,似乎是不能明白一切,蹙着眉,疑惑地問:“逸塵,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
琉璃色的眼眸光華流轉,司馬逸塵笑看着自己的表哥,隨即眸光溫柔地看向一旁靜顏而立的紫衣少年,輕輕地說:“表哥,她和慕容遙確實有關聯,可是,你最初的那個答案,爲什麼又自己給推翻了呢?”
青衣少年驚詫地退後幾步,後背抵住玉石店的門柱,詫異地指着嘴角含笑的紫衣少年,訥訥成言:“慕容闌?!”
司馬逸塵微頷首,眼底笑意一朵接一朵地綻放出來,宛如花開。
燦爛,明媚,卻分明妖嬈。
青衣少年一時無語,許久才咬牙道:“司馬逸塵,你真是好本事。在這當口,竟然還敢和她出來!就不怕那上官渝一時找到了你們?我莫青楚怎麼會有你這麼個表弟!姨母爲你操的心還少嗎?!”
神色雖然憤慨,卻也不至於到了極致,分明還有些戲謔的味道。
無所謂地搖搖頭,司馬逸塵脣畔有笑:“易容術可不是浪得虛名。既然我都不怕,表哥你爲何要怕?怕了沒什麼好處。”
一旁的慕容闌聽着司馬逸塵似通非通的解釋,微微一笑,卻顧左右而言他:“莫青楚。好名字。人生在世,活的個逍遙自在便好,凡事也不必太清楚。清楚太多,明白太多,反而會多了束縛。”
莫青楚坦然平常的面容上赫然掠過一絲詫異,品味許久,才悠悠而言:“逸塵,我算明白爲什麼你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了。這個女子,值得。”
值得他司馬逸塵召喚雪鶴,值得他司馬逸塵付出真情。
只是因爲,她對塵世,看得太透徹,那顆心,玲瓏剔透,她的氣質,超凡脫俗。她的爲人處事,已非常人可及。
司馬逸塵微笑不語,眼神裡卻流淌出璨然星光,繼而扭頭問向再度不語的慕容闌:“闌兒,接下來你想做什麼?”
“看戲。而且還是,免費的戲。”淡淡地說一句,慕容闌嘴角流淌出一抹溫潤的笑光,不做作,是極爲自然的味道,清新古樸,
繼而擡腳進了玉石店。
莫青楚微微一愣,眼前這個女子的話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和自己的表弟司馬逸塵比起來,神秘度真是不輸於司馬逸塵。平心而論,他們還真的,是一對。“逸塵,有什麼戲可看?不過是上官渝幾個人去了天香樓。”
他不笨,平日裡也是機智聰慧,更是江湖中已有聲望的後生晚輩。可是在這一對人兒的面前是真的不明白。不明白他們的話,也不明白他們的行爲。
司馬逸塵卻也只是一笑,笑容如若迷離煙雨,不止嘴角,眉梢眼底也染上些許戲謔的笑意,足以震撼天地,魅惑衆生:“表哥,事情問多了就不好玩了。你只要知道,這場戲,異常精彩,異常廉價就好了。”
說完,不顧莫青楚呆愣的神情,也邁步進了玉石店。莫青楚恨恨地看一眼司馬逸塵,這小子,什麼時候對他這樣過?再神秘的時候他也猜透了,可這一次,怎麼弄得好像他是個局外人似的?極其鬱悶悲憤地看了司馬逸塵半晌,纔不急不慢地走進玉石店。
他只是今天剛到都城,司馬逸塵就給他弄出了這樣的事。前因後果還沒有想清楚,自然是什麼也猜不到。不然,憑他自小的聰穎過人,怎麼會猜不透?
不過,猜不透也好,故事要有點懸念纔會美麗,不留遺憾。他的表弟,打一聲噴嚏就能震動整個江湖的司馬逸塵,足夠給自己留下懸念。
三人進入的這家玉石店在都城裡也算出名。
玉石店是兩層樓,一樓當然是滿目琳琅的玉器古玩,而二樓卻是文人才子吟詩作對的地方,幾年來也留下了不少膾炙人口的詩篇。
從二樓的窗戶望出去,自然而然地可以看到對面天香樓二樓的情景,異常清楚。玉石店的環境清幽,售賣的皆是質地上好的玉器古玩,一般人卻也能買得起,只是因爲,玉石店的老闆心地良善,東西的價格定的也不算多麼的匪夷所思。
三個人本來就不是來看所謂的玉器,進了店門後和店主打一下招呼便直接上了二樓。
外面天氣正好,風輕雲淡,柔和的秋日陽光透過窗子在二樓灑下一片敞亮,二樓佈置得精緻秀麗,卻也不失風采,各種名人字畫靜靜地被掛在牆上。放了幾張紅木桌,桌上有清茶,從窗戶處望出去,也是秀雅的精緻。
桌邊有幾個文人在吟詩作對,皆是一副‘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看到三個姿容平常的少年上了樓,不禁都有些詫異,其中一個面容斯文的年輕男子走上前,輕搖摺扇,慢聲問道:“幾位來可也是做對子的?”
莫青楚代表其餘二人點了點頭。
“那好。我們現在正在進行比賽,若是誰可以在最後勝出,便可以贏得我們所下的二十兩銀子。當然,前提是你們也要下。準備下多少?”年輕男子眯着的眼睛裡隱隱透出精光,像極了商人。在說到銀子時,面上卻是一閃而過的赧然。
想來也是。讀書人又能有幾個錢財富足的?這種方法,也不過是爲了維持生計罷了。
莫青楚並不猶豫,從懷中掏出一錠足金擱在桌上,笑笑問:“這可足夠?”
在座的文人都微微一驚,隨即便平靜下來,點了點頭。各自的眼光卻不約而同地看向那錠在陽光下泛着迷人光彩的金子,皆是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情。
司馬逸塵平常的容顏上忽地挑起一絲興味兒,琉璃色的眼睛在陽光的映襯下絕色無雙,言語輕柔如春風:“開始吧。”
“現在是以‘菊花’爲題,誰作出的詩多,好,便算誰贏。二十兩銀子加上你們的賭注,就算那個人的。”看來那個年輕男子是個領頭的
人,仍舊是他開口,表面上雖然淡定,心裡卻已起了漣漪。
他的家境當然不好,這賭注,他勢在必得。
慕容闌站在窗前,負手而立,靜靜地看着對面天香樓的二樓。此時的她模樣還是一般的男子,流淌在臉上的陽光卻異常迷人,淡淡地開口:“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京都,滿城盡帶黃金甲。”她不是個笨人,從來就不是。這西王朝自然沒有長安,只是把那兩字替換了而已。
年輕男子頓了頓,面上微微驚異,猶豫半晌,未見其他二人說話,便道:“風吹簾動夜色香,更深露重曉寒出。疑是花草一夜盡,花如清雅香透城。”
“風霜舊,夜色涼,一園琵琶空悠悠。暗香來,盈盈去,此花靜放除沉靄。千匹練,紅袖拓,對影嫋嫋花色重。添香酒,話東籬,再就菊花思塵世。”待那年輕男子作完詩,慕容闌繼而淡淡地接上來,這是自己親自而說。
學了那麼多年的東西,總是要有些許的用處的,不管何時。
司馬逸塵挑了挑嘴角,沒說話。
莫青楚和其他人卻清楚,無論如何,單是在意境上,慕容闌的兩首詩都已經超過了那年輕男子。其他人也不做聲,愣愣地看着那斯文的男子不甘心地將二十兩銀子連同之前他們所押上的一錠足金奉給他們,他雖然不言語,心下必定是難受。
本是想着贏了他們,卻到最後連自己的一份都輸了進去,這個人,怕是接受不了如此現實的事情。
司馬逸塵接過男子遞來的錢,繼而淡淡一笑,邪魅的眼眸裡流淌出些許笑光:“如果我此時再做一件事情,你會不會反對?”
斯文的年輕男子微微一愣,並不理解司馬逸塵的意思。
“好啦。這些錢你們還是拿去吧。何必呢?大家交流詩文也只是交流而已,何必如此認真。這錠金子你們也拿去吧,要努力再學些知識。也許將來,會有你們的用武之地,而不是僅僅侷限於這裡。”一旁的莫青楚從司馬逸塵的手中奪走那些銀子,戲謔地看一眼司馬逸塵,難得他今日如此良善。莫青楚繼而笑笑,將銀子擱在桌上,看着已經石化的衆人,不疾不徐地說出這麼的一番話。
滿場震驚。這些個文人受慣了人們的嘲諷,說他們是所謂的英雄,實則庸才,毫無半點風采,自然是除了這家玉石店的老闆。而如今,有這樣三個姿容平常的少年,溫和對人,笑着對他們說他們可以有用,怎麼能夠不震驚?
“謝謝。”仍舊是那個斯文的年輕男子,言談舉止卻已莊重許多,面上一副敬重的神情,微有感激地笑着說道。
“其實又何必。做好自己就可以。”司馬逸塵淡淡地說一句,扭頭看向慕容闌,分明瞧見她一臉探究地望着對面的天香樓,嘴角輕挑,流瀉出一抹了然的笑光,走到她身後,同樣淡靜地看着對面的情景。
幾個文人也看出三人並非常人,此處也不該再呆下去,當下道別,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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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下週辰闌要考試,很重要的一次考試。所以,更新也許會不定。但是,大家要相信,還是會有的。還是每一章不下3000字。
後面會越來越精彩的,大家一定要相信。
慕容震和赤焰山莊到底有怎樣的陰謀?
赤焰山莊又是怎樣的組織?
上官渝和太后又會做什麼?
上官渝又是否識破了慕容闌的易容術?
大家不會吝惜自己手中的收藏和推薦吧?
辰闌也不過多地貪心,大家輕輕地點一下鼠標,就可以。OK?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