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喬清收拾好了東西,早早的等着他起來。
沒等多久,言談就起來了,眼底掛了兩抹青黑,昨天晚上應該是沒休息好。
或許是應景,天氣特別的好,出門時,言談握住了她的手,喬清沒掙脫,但冰涼的觸感讓她的眉頭皺的更深。
回到蘇易楠安排的地方,他似乎對她的回來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就好像她出去玩了一會兒又回來了。
喬清嘆了口氣,雖說兩人是假扮的未婚夫妻,可連朋友也算不上。她若是真的在國內被人綁架消失了,估計蘇易楠只會儘快找一個新人來代替她,而不是去救她,心裡有些涼,但更多的是,堅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任何人都靠不住,她能靠得只有自己。
忙碌半個月,在北京先找了一份工作,蘇易楠不知道會不會再回英國,看他的意思是打算在國內長久的駐紮了。她暫時還不能離開這位金主,她想過了,英國那邊真沒蘇易楠的話,她很難再繼續下去,所以還是要留在國內的,只是不能在北京了,太容易和言家的人碰在一起。
孩子的事情也不能讓言家知道,言家會捨棄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但不一定會捨棄一個已經長到五歲的孩子。
尤其是言談和何素素,言談對孩子怎樣,她心裡還是能放心的,但何素素就指不定了。
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她身爲女人,她知道女人的想法。
偉爵是一家很小的公司,在北京這塊聚集衆多大公司的地方,實在是微不足道,成立了不到一年,公司的業績一般般,合作精神一般般,但總算是向前發展着。喬清遞了好幾家公司,唯獨這家公司一眼就看中她的簡歷。
在國內時讀的名牌大學,又在國外度過碩士,唯一的不好的就是單身帶着一個孩子。
但這唯一的不好,在國內就足以讓很多人遐想。
所以說中國的單親媽媽過的並不好,過的好的那只有在電視劇裡纔會出現。
喬清做好了企劃案的收尾部分,桌子被人敲了一下,擡眼看着面前的人,是很漂亮的一位女人,只是妝畫得有些濃,反而遮掩了她的美。
“請問有什麼事情?”喬清只記得大概,這位是公司老總的助理。
“老闆說今天晚上讓你出席公司的活動,如果表現好,可以加薪,甚至可以升職。”女人兩眼一彎,目光在喬清的身上打量着。
天上沒有白掉下的餡餅。
喬清眉頭一皺,心裡隱隱的有種不好的感覺,“我是負責設計的,不知道出席什麼活動要讓我去?”
“言氏集團有個合作案,這次要和我們公司合作,爲了表示重視,老闆把公司能看得上眼的都帶上,你也知道我們公司沒幾個人,雖然你是新來的,可也勉強算得上海龜。”說道這裡女人頓了一下,眼睛裡隱隱的帶了些說不清的味道,“所以,你就跟着去。”。
喬清一聽言氏,心裡一咯噔,不過還是笑了笑,“可以不去嗎?我家裡還有孩子等着照顧。”
“孩子可以交給別人,今晚必須去,這是命令,你要是不想去,就乾脆辭職吧。公司講究的是團隊精神,要是大家都和你一樣,因爲各種原因都不去,以後還怎麼發展?而且如果和言氏集團的合作能談成,少不了你的好處。”
喬清扯了扯嘴,臉笑都笑不出來了。
有她拒絕的餘地嗎?
“好,那我準備一下。”。
美女滿意的點點頭,踩着九公分的高跟着噠噠的走了。
喬清拿出手機給立nda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幫忙接孩子,立nda是蘇易楠的助理,雖然被蘇易楠感染的有些冷麪,但心卻是熱的。看她一個人照顧孩子不容易,每次她有事的時候,能幫她總會幫着她。
喬清掛了電話,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會兒,覺得頭痛。
剛和他說了以後兩人不要再有瓜葛,今天就碰上了他,不知道他會不會以爲她是在欲擒故縱。
雖然她煩惱着,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晚上六點鐘,女人又來了,看着她依舊穿着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不由得露出一絲不耐和鄙夷,“今天見得是言氏集團的高層,你這身打扮可不行……有沒有別的衣服?”。
喬清自然有別的衣服,蘇易楠送給她的各種禮服還在她家裡衣櫥裡。可她不想參加這種活動,而且讓她特地打扮是什麼意思,她又不是賣身的,要不是剛拿到這份工作,她真的不想再忍下去。
“我覺得這樣穿挺好的。”喬清的臉上越發的冷淡。
女人冷冷的哼了一聲,眼裡的鄙夷更甚,“你到底有沒有見過高級場合?虧得你還是在英國留過學的,你這身衣服才幾百塊,言氏集團的高層一身都要五位數以上,你這樣穿出去,不是丟公司的人嗎?”。
她說話說的尖酸刻薄,不耐的擺了擺手,又說:“算了算了,看在是爲了公司的份上,我就借給你一身,等回來的時候記得還給我。”
不由分說的塞給喬清一個紙盒,然後把她推到了公司的換衣間。
喬清拿出紙盒裡的東西,是吊帶絲羣,比她身上的衣服也好不到哪裡去,不是真貨只是a貨,而且穿上去真個後背露出大半。
喬清單手拿着衣服,敲了敲換衣間的門,門開了,她問:“你讓我穿着這件衣服是出席活動,還是去酒席上陪人喝酒?”
早知道國內所謂的酒桌比較烏煙瘴氣,可她還沒見過哪一家需要女職員穿的這麼暴露去陪酒的。她選擇偉爵,是因爲它的小,她以爲公司規模小就比大公司要簡單一些,可今天才發現自己真是大錯特錯,或許小公司比大公司來的更齷齪一些。
“不是陪酒,只是出去應酬,這是爲公司的發展做貢獻。”女人見她沒換衣服,語氣更加惡劣,“你到底要磨蹭到什麼時候,就你一個人,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別忘了你和公司簽了半年的合同,要是你不想做工作,解約要付高額的賠償。”
喬清笑了笑沒說話。
只是回到換衣間換上了她給的衣服,其實有什麼好在意的,她之前穿過比這更暴露的衣服。
只是被人賣掉的感覺不好。
偉爵她是不準備待下去了,但離開還需要一個正當一些的理由。
等換好了衣服出來,外面的人看了她一眼,脣角勾了勾,“效果還不錯,記得好好表現。”
喬清點了點頭,知道她所謂的表現是什麼意思。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和言談還有蘇易楠在一起,難免會見到那些公子哥帶着女伴,那些女人要多媚有多媚,喝下兩瓶白酒都不帶眨眼的。
她以前替那些女人不齒,沒想到自己今天被動的成爲她們中的一員。
臨出發之前,喬清把自己的羽絨服拿出來套在外面。天還是很冷的,雖說從公司裡出來就可以坐上空調車,但她不想讓自己生病。
和她坐在一起的女人瞥了她不倫不類的大半一眼,輕輕的嗤笑了一聲,“裝什麼純啊,大學裡就懷孕生子,還裝的和貞潔烈婦似的。”
喬清扯了扯嘴角,假裝沒聽到她這句話。
等到了酒店的時候,女人又讓她把腳下的平底鞋換成了九公分的細高跟鞋,羽絨服也讓她脫下了,換成了一件珍珠外套。
等老闆見到喬清的時候,兩隻眼睛眯的都看不到了,“我就知道喬清你是大美人,當初看到簡歷上,我就知道了。”
喬清笑了笑說:“我還以爲當初老闆看上的是我的才能呢。”
老闆面上的笑容一僵,很快摸了摸已經謝頂的腦袋,“都有,都有,哈哈”。
到了酒店,喬清才發現並非只有她一個人被挾持過來,公司裡除了剛纔那位美女,還有三個女孩子也過來了。只是其餘三人比她看的開,穿上衣服笑的很甜美,在言氏集團的高層還沒來之前,幾人小聲唧唧喳喳的說着。
說言氏集團的幾個高層裡不乏年輕有爲的,尤其是言氏集團的老總,才年方二十七歲,就已經引領集團創造了it業的奇蹟。
喬清對這些沒興趣,就給立nda發短信,她看這架勢應該要很久才能結束,讓她接完孩子後陪着思哲一段時間再走。
立nda很善解人意的說好。
旁邊有人捅了她胳膊一下,低聲說:“人來了。”
喬清手猛地一抖,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後,停在一雙黑色的皮鞋前。
喬清愣了一下,擡頭看向來人,視線正撞入那人的眼睛裡。
老闆看到這情景,愣了一秒後狠狠地剜了一眼喬清,而後尷尬的笑了兩聲,賠禮:“言總,手下人不懂事,你別介意。”邊說着邊推了一把喬清,“還不快給言總賠罪。”
不就手機掉在地上了,也沒咋着他言談,也沒少他一塊肉,怎麼好像她做了對不起言談十八輩祖宗的事情,喬清緊抿着脣,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真是對不起,言總,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