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3)
有一個富翁,小時候家裡很窮,他的父母都是農民,他從小就過着飢餓和窘迫的日子。節日的花衣服,喜慶的炮竹,父母的呵護,這些本該屬於孩子的專利,都與他無緣。
最使他難忘並終生感恩的是小夥伴對他無私、真誠的幫助和呵護。只要小夥伴手裡有兩塊糖果,那肯定有他的一半。在貧窮和飢餓之中,還會有什麼比這更寶貴的東西呢?
一眨眼三十年就過去了。在這一段時間裡,世界上有許多事情變了模樣。此時,富翁已步入中年。外出闖蕩的他奔波勞碌,摸滾爬打,算計別人,也被別人算計,就這樣一路風塵地走過來了,成爲一個穩健、精明、魅力非凡的男人。一天,少小離家的他動了思鄉之念,於是在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回到了家鄉。當日,他走遍全村,感謝人們這些年對父母的照顧,並每家送了一份禮物。夜裡,富翁在自家的堂屋裡擺桌請宴,赴宴者多是與他從小光着**一塊長大的好夥伴。
按那裡的風俗,赴宴者都要帶點禮物表示謝意。大家來的時候,都帶着禮物,有的還很豐富。富翁請大家帶回,當然,還有自己饋贈的禮物。
正在大家熱熱鬧鬧佈菜斟酒的時候,門開了,一個兒時舊友走進來。他的手裡提着一瓶酒,連聲說:“對不起了!”
大家都知道這個朋友日子過得很艱難,其情其景,一點兒也不亞於富翁兒時。富翁起身接過朋友提來的酒,請他到身邊的座位上坐下,朋友的眼裡閃垢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富翁親自把盞,他舉着手裡的酒瓶,說:“今天,我們就先喝這一瓶,如何?”他一飲而盡。
“味道怎麼樣?”富翁問,所有赴宴者面面相覷,默不做聲。舊友更是面紅耳赤,低下了頭。
富翁瞧了一眼全場,沉吟片刻,慢慢地說:“這些年我走了很多地方,喝過各種各樣的酒,但是,沒有一種酒比這酒更好喝,更有味道,更讓我感動……”說着,站起來,拿起酒瓶,又一次一一給大家斟酒,“來,再乾一杯!”
喝完之後,富翁的眼睛溼潤了,朋友也情難自抑,流淚了。
他們喝的哪裡是酒,分明是一瓶水啊!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感人的場面嗎?還有比這更寶貴的東西嗎?朋友不以貧窮自卑,提一瓶水也要去看兒時的朋友。富翁不忘舊情,不以爲忤,反而大受感動,情不自禁,以至下淚,這瓶“水酒”含着重如泰山,超越世俗的真情。
龍飛忽覺眼前的窗簾動了一動,他凝眸望去,只見在窗簾連着地面之處,皎皎月下,露出一隻粉紅色的腳!
他大吃一驚,忽地下地。
只見窗簾微動,一個矯健的身影從窗口躍了出去……
龍飛也急忙躥出窗口,翻出院牆。
茫茫原野,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看這身影,是個年輕的女人。
龍飛望着蒼茫的夜色,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