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楓覺得有些天旋地轉。此時的宴會仍在繼續,餐桌上的人似乎個個都千杯不倒;衆人見陳楓有些迷糊,都不由地嘲笑幾下。
“各...各位叔公,我想我已經...醉了。後輩我先行告辭了。”陳楓心裡有底,知道自己差不多到極限;爲了不出洋相,最好就到此爲止了。
在叔公們的笑聲中,史寬不忘吩咐道:“雪兒、龍兒,你們把陳師兄扶回房間。之後龍兒你得趕回來撐場,至於雪兒就留在下照顧師兄吧。”
還沒讓宋渃雪反駁,史辰龍就已經跑到陳楓身邊,扶起了陳楓。
“渃雪,快幫忙。喝醉酒的人可是很重的。”史辰龍扶着如同爛泥般陳楓道。
宋渃雪看了看在座的人,面前全是長輩,沒理由讓一名長輩代替自己。想到這裡,只好皺了皺眉,扶起陳楓另一隻胳膊。
“走吧。”
兄妹倆將陳楓攙扶回客房,路程中陳楓似乎有些昏睡,完全是被人拖着走的。他那脖子似乎失去了力量,上面的腦袋歪歪扭扭就拐到了宋渃雪的一旁。
此時陳楓聞到了幽幽女兒香,一句話不經大腦迷迷糊糊地就說了出來:“好香。”
一臉嫌棄地宋渃雪咬咬牙,將陳楓的頭撥到史辰龍那邊。
史辰龍見狀學着史寬的語氣說道:“雪兒,不得無禮。”
“切。也不知道爺爺這是怎麼了,老是讓我伺候他。”
史辰龍看了看有些迷糊陳楓,才放心說道:“你還不明白嗎,顯然爺爺是讓你多親近師兄。”
“我親近他幹嘛?按照爺爺性格,應該讓你親近纔對,爺爺無非是想獲得正統玄術師的本領,你纔是應該那個親力親爲的人。”
“有一種獲得,是把全部東西納入到我們家族中。”
“你什麼意思?”
“上門女婿。”
“什...什麼?”
“噗!”史辰龍笑着說道:“你真應該看看你現在臉上的表情。”
“你...你耍我!”意識被史辰龍耍了的宋渃雪臉蛋有些羞紅。
“我的妹妹,就算爺爺真打算把師兄招來當上門女婿,我想師兄對着你也未必會答應。我看你對自己還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我很難看嗎?!”
“也算不上難看,但你的性格和師兄當兄弟比當夫妻合適。”
此時宋渃雪羞惱不已,隨即將陳楓的胳膊一甩,快步走到了前面。
“喂,渃雪!你不幫忙我很難將師兄扶上樓。”
宋渃雪只顧着往前走頭也不回地說道:“你那阿諛奉承的態度適合與他當夫妻。”
史辰龍與宋渃雪開過無數個玩笑,這個玩笑是他開得最後悔的一次。
好不容易將陳楓背上五層樓高的玄靈塔樓,大汗淋漓的史辰龍把陳楓放在牀上。
“吶,渃雪。師兄就交給你了,我還得回去爺爺那裡報到。爺爺吩咐過你留下照顧師兄的,你別私自跑開。”史辰龍叮囑道。
宋渃雪看了看牀上睡着的陳楓,道:“行了,你快走吧。看見你覺得煩。”
史辰龍走後,宋渃雪靜靜地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桌面上擺放着陳楓看過的《鬼怪錄》,翻開的書本仍停留在介紹黑白無常那一頁。
宋渃雪拿起書本,託着下巴有些微微發呆,似乎若有所思。
不一會兒,屏風後傳來陳楓的咳嗽聲。宋渃雪立刻前去查看,發現陳楓半臥在牀上,單手捂住胸口,看着很是難受。
“你沒事吧。”宋渃雪開口道。
陳楓不知道宋渃雪在場,被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
“是宋小姐你呀...是你扶我回來的?真是謝謝你了。”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有點想吐...”
話音剛落,陳楓肚子突如翻江倒海,一股不明氣流從胃裡向上迸發。
“不行!”
宋渃雪眼疾手快,急忙衝去一張靈符貼在陳楓嘴上。此時陳楓胃裡的東西涌到了口腔,使其鼓起來腮幫子;嘴上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讓陳楓的嘴始終保持閉合狀態,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宋渃雪又在陳楓胸口處貼上另一隻靈符,陳楓當即就不聽使喚抽動這喉嚨把口腔裡的東西嚥了回去。
事情發生之快,陳楓還沒來得及思考就結束了。陳楓瞪大着,微微擡起手,吃力地伸出手指,喉嚨裡出發支支吾吾的聲音。
“你....”陳楓話沒說完,就徹底昏死過去。
宋渃雪見狀,輕輕搖了搖陳楓道:“喂,師兄?”
接着,又有些歉意地說道:“抱歉,我不能讓你把這玄靈塔樓弄髒,至少間廂房不行。”
看着滿頭是汗的陳楓,宋渃雪有些過意不去,心中的愧意使宋渃雪覺得應該爲陳楓做點什麼。
“就姑且給你擦擦汗吧。”
喃喃說了一句,宋渃雪走出了廂房,到外面打了盆熱水想着給陳楓擦擦汗,洗洗臉。
不一會兒,宋渃雪打水回來的時候,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一股陌生的氣息在廂房中瀰漫,讓宋渃雪眉頭一緊。
“不好,是厲鬼。”
宋渃雪將水盆放在桌面,躡手躡腳慢慢走近屏風。她慢慢探頭往裡面一瞧,看見一個穿着紅嫁衣的女鬼坐在陳楓的牀邊。女鬼伸手撫摸着陳楓的臉盆,那白得發青的手指正慢慢地在陳楓的臉龐上劃過。
宋渃雪悄悄摸出一張靈符,想着從身後給女鬼一擊。
準備就緒,宋渃雪一個閃身,甩出靈符。靈符如利箭一般飛向女鬼身後,靈符擊中女鬼沒有任何反應。因爲宋渃雪甩出的是鎮鬼符,是一張控制型的靈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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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渃雪以爲這紅衣厲鬼已經被降服,因爲被鎮鬼符擊中後紅衣厲鬼並沒有反擊,而是仍坐在牀邊。
其實宋渃雪也覺得奇怪,竟然有鬼被靈符擊中後沒有任何反應,哪怕是被控制型的鎮鬼符擊中,雖然不會造成傷害至少也應該掙扎一下。
想着,宋渃雪慢慢靠近觀察,發現那女鬼仍用手撫摸着陳楓,這就說明,鎮鬼符沒有奏效。
宋渃雪心頭一緊,想着趕緊後退。不料,鬼新娘一轉身,雙手伸出雙手掐住宋渃雪的脖子。速度之快,宋渃雪只是眼珠向後看了看退路,回過神來,女鬼已經給自己來了一個“突臉”。
這時宋渃雪纔看清面前的女鬼,終於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鎮鬼符沒有奏效,因爲那女鬼的額頭上也貼着一張鎮鬼符。當多張鎮鬼符施加在同一鬼魂上,效果不會疊加,只生效效果最佳的鎮鬼符;而沒有生效的鎮鬼符處於休眠狀態,當正在生效的鎮鬼符失效或者脫落時,會自動觸發休眠的鎮鬼符。
被掐着脖子的宋渃雪沒有亂扒女鬼的手,而是用右手大拇指的指甲劃破右食指,流出鮮血的食指迅速在左手掌上畫出一道符。
半秒鐘,宋渃雪就在自己的左手掌上畫出一道震爆符。
宋渃雪咬着牙,喉嚨中微微發出怒吼:“去死吧!”
說罷,一掌打向女鬼胸口。
在擊中女鬼的一瞬間,宋渃雪與女鬼被巨大的力量彈開,彷彿在她們之間有一個炸彈被引爆,強大的衝擊波將宋渃雪擊倒在地。
當宋渃雪重新站起來的時候,發現牀邊的一扇窗戶被打開,估計女鬼從窗戶逃掉了。
擊退了女鬼這才讓宋渃雪有了思考的時間。上百來從來沒有鬼魂闖入過玄靈道觀,即使在她生活的二十年裡也從未發生過;今天這不尋常的情況,難道與陳楓有關?而且女鬼的舉動也相當可疑,她對陳楓的行爲似乎不是在傷害陳楓,而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用曖昧來形容似乎很荒唐,但這是宋渃雪作爲女人天生的直覺。
宋渃雪起初還是有些擔心陳楓的安危,畢竟她作爲玄術師也不想任何人死在厲鬼手中。不過看到在牀上呼呼大睡的陳楓,突然就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甚至還有點小生氣。
老孃拼了命把女鬼趕走,這傢伙居然睡得如此安穩,真的看着就來氣。宋渃雪本身就對陳楓沒什麼好感,畢竟自從他出現以後,幾乎以下人的身份陪同左右。氣不打一處來的宋渃雪將盆裡的毛巾甩在陳楓臉上,毛巾吸收了不少熱水已經變得十分滾燙,當接觸到陳楓的臉時好像發出了“嘶~”的聲音。
陳楓“垂死病中驚坐起”般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連忙把臉上的毛巾拿掉,臉蛋被燙的微紅。
“你...怎麼回事?”陳楓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給你擦擦臉。”
“不,我是說你的手怎麼了,怎麼全都是血?”
“你還是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你剛剛差點被女鬼輕薄了。”
“女鬼?怎麼樣的女鬼?”陳楓着急地問道。
“她長什麼樣我沒看清楚...只是很奇怪,她額頭上貼着鎮鬼符。而且這女鬼穿着紅嫁衣,估計是厲鬼級別的鬼新娘。”
聽着宋渃雪的描述,陳楓差點暈過去。心想這瀟瀟膽子不小,竟敢獨闖玄靈道觀,難道她不知道這裡是玄術師的窩點嗎?連鬼差都不敢進的地方她竟然闖進來了。
“那麼你把她滅?”
“沒有,顯然這女鬼比我想象中要厲害,給她逃掉了。”
“幸好...”陳楓鬆了口氣小聲說道。
機敏的宋渃雪聽到了陳楓的說,冷着臉道:“幸好?你不想我把女鬼殺掉嗎,難道這女鬼是你養的!”
“不不不...我是說這麼厲害的女鬼,幸好你打跑了,不然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