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微涼名劍x和~╲_絶蝂懮的月票~老闆大氣嗷,祝老闆身體健康~
動動小手加羣啦~書友(×)沙雕(√)羣779037920)
時針指向了羅馬數字九,門就像是編寫好的程序一樣準時打開。引人注目的紅髮,瘦小的身體,上中學之前一直被別人當成女性的面容。有着與世向悖的眼神的臙條巴,沒有對父母說一句話,默默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久,他就鋪好牀睡下了。
月夜身邊的這個臙條巴眼睜睜地看着另一個自己從門外走進來,進屋,鋪牀,睡覺。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像是要確認自己的存在一樣。
接下來,客廳傳來了臙條巴父親的聲音,以及他母親衝動的聲音。發出尖叫聲的女人在拼命地頂撞着男人,就好像狂吠的狗一般,聽來並不像人類。
“女人的歇斯底里竟如同吸毒者一般瘋狂。”臙條巴的思維有些空洞,“我還是第一次知道。”
月夜靠在牆上,冷漠地看着這一切。男人因爲被頂撞而惱羞成怒,開始對女人家暴,隨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女人默默地站起來,取來了平底鍋從背後狠狠地打在了男人的後腦上。男人應聲而倒,女人又取來了菜刀。一刀,兩刀,三刀。女人一刀接一刀地插在男人的後背上,男人的身體一下接一下地抽搐着。奇怪的是,並沒有血流出來。女人站直了身體,用空洞的眼睛看向了臙條巴的房間,隨後拎着菜刀走了進去。一刀,兩刀,三刀。女人一刀接一刀地插在臙條巴的腹部,但同樣沒有任何血流出來。最後,女人跪在地板上,用斷掉的菜刀,刺進了自己的脖子。伴隨着一聲讓人噁心的刀子捅進肉體的聲音,女人也倒在了地上,一切迴歸寂靜。
臙條巴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嘴巴像是缺氧的魚的嘴一樣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月夜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好了,舞臺劇結束了。”
“你說這是舞臺劇!?”臙條巴猛地站了起來,“他們在我眼前被殺害了,你居然敢說這是舞臺劇!”
“別激動。看清楚了,一滴血也沒有流出來不是嗎?”月夜冷靜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們到了早晨就會醒過來的。這是朝生夜死的一個‘輪’。倒在那裡的並不是你臙條巴,而是一個人偶而已。算了,我證明給你看。”
月夜又輕輕用手杖點了一下“臙條巴”,法陣立刻亮了起來。兩三次呼吸後,它的頭部以下也變成了一地零件。
“看,這是臂部,這是腿部,這是手指和腳趾。把它們用可動關節連接在一起,再在上面覆蓋上一層皮膚和類似的肌肉的組織,就能基本還原一個人形。”月夜逐個解釋着各個零件的作用,“躺在地上的不是臙條巴,而是一個精密的人偶。如果有人按門鈴,那這些人偶就會開門進行應付。如果沒人打擾,那它們就會像我們看到的一樣,7×24個小時地循環上演這個戲碼。”
“天哪……”臙條巴捂住了眼睛。
“當然,如果只有這些就好了。”月夜站起身來,“在臨走前,橙子小姐問過我我這一身黑是給誰穿的。黑色是在葬禮上必備的顏色,寓意着悲痛的心情和對死者的尊敬。現在,是時候給出我的答案了。跟我來。”
他打開門,沿着走廊回到了大廳。他在大廳繞了半圈,沿着朝北的走廊來到了小川公寓西側。臙條巴渾渾噩噩地跟在月夜身後,蒼崎橙子則依舊是一副輕鬆寫意的樣子。
“臙條,你曾經和我們說過,你們家住在小川公寓405室。”月夜邊走邊說道,“但是按照一樓大廳的命名法則,都是以最北邊的那個房間爲一室。也就是是說,如果按照正常命名方式,你剛剛帶我們去的地方,應該是410室纔對。”
“荒謬!我記不住門牌號,難道還記不住路嗎?”臙條巴反駁道。
“恰恰是這一點迷惑了你的感官。你可能根本沒有注意到,電梯是螺旋上升的。它在到達四樓之前,已經自轉了半圈。打開電梯就能看到的走廊應該是北側走廊,但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卻用這種方法顛倒了南北方向的差異。在加上東西兩側相差不大的景色,只需要換一下門牌,就能達成東西兩樓互換的結果。”月夜來到了410室面前,“這裡,纔是真正的405室,也就是你真正的家,剛剛那個,只不過是個空洞的舞臺劇場而已。鑰匙給我。”
臙條巴半信半疑地遞出了鑰匙,月夜很輕鬆地用405室的鑰匙打開了410室的門。
鋪面而來的是一陣混雜着惡臭的暖風,月夜毫不介意地走進了門,用手在牆上摸索着。隨着“啪”的一聲,電燈被點亮了,房間裡的事物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臙條巴倒吸了一口氣。
“從屍體腐爛程度上來看,”蒼崎橙子淡淡地說道,“死了差不多有半年了吧。”
在他們所進入的客廳中,有兩具人類的屍體。污穢的人骨,以及微微附着其上的肉一般的東西。泥一般腐爛的肉流到地板上,堆積着,變成了不知是什麼東西的垃圾堆。臙條孝之與臙條楓——臙條巴的父親與母親的屍體。
“啊……這是……什麼啊……”
“撲通”一聲,臙條巴跪倒在地上。月夜打開了另一邊牆上的門,房間裡,臙條巴的屍體就躺在地板上,同樣已經面目全非。月夜看着另一邊的臙條巴,在短暫地思考過後就把門關上了。
“月夜。”蒼崎橙子突然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他來了。”
月夜當着蒼崎橙子的面看了一眼臙條巴的背影,又給她遞了個眼色:“他怎麼辦?”
“我們來這又不是幫這少年破案的。”蒼崎橙子抽出一支菸點燃,“而且你真的打算在面對荒耶時帶上它?”
“是‘他’。”月夜用手拍了拍臙條巴的肩膀,“走了。”
“啊……?”臙條巴僵硬地轉過頭,“去哪裡?”
“不是要去哪裡,而是留在這裡……”
有什麼人慢慢的走進了客廳,既沒有出聲也沒有發出腳步聲。進來的人影似乎是一箇中年人,臉上沒有表情,空虛的視線中反而帶有一種危險的感覺。他伸出手,掐向了月夜白皙的脖頸。如同被絲線操縱的木偶一般,沒有任何前兆。
月夜掄起手杖,像是棒球選手擊球一樣抽向了男人的頭。伴隨着“嘭”的一聲,男人的頭四分五裂,緩緩倒了下去。他沒有出血,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粉末,彷彿被月夜打爆並不是已死人類的頭,而是一個麪粉口袋。
“……留在這裡不安全。”月夜把自己沒說完的話補全了,“喂,臙條,不想死吧?那就緊跟着我們。”
“你的魔術禮裝是這麼用的嗎?”蒼崎橙子捏了捏眉心。
“要不然我把它做得這麼硬幹嘛?”月夜聳聳肩,“人總會有點不時之需。”
畢竟我也沒辦法在你面前用文明結晶不是?
這半句話月夜沒敢說出來。蒼崎橙子推開了虛掩着的門,三人來到了走廊裡。在月光的作用下,走廊裡呈現出一片白花花的顏色——那是月光照在死人身體上所反射出來的慘白色。幾十具會動的屍體擠在了這個走廊裡,手裡拿着各種不是武器的武器。當蒼崎橙子出現時,他們就像是聞到了肉的鬣狗,齊齊地把頭扭過來,隨後就一窩蜂地朝這邊衝來。
“和醫院那時一樣啊,橙子小姐。”月夜嘆了一口氣,“現在流行把行屍走肉當做寫實詞彙了嗎?”
“反正肯定不止是比喻用詞。”蒼崎橙子把手提箱放在了腳邊,另一隻手則取下了嘴邊的香菸,“喂,臙條,躲在我箱子身邊,要是危險靠近你你就打開它。”
“不會有危險的。”月夜笑着頓了一下手杖,“森羅萬象,開。”
幾十個大大小小的法陣出現在了月夜身邊。森羅萬象是純粹的輔助用魔術禮裝,是月夜進行魔術研究時最趁手的工具。在手杖頂端的黑鑽石裡,除了存儲靈魂和魔力的術式,月夜還鐫刻了幾十個其他的法陣,包括了切割金屬、高溫加熱、極速冷凍、製造真空等一切魔術研究需要的功能。就像帳篷是簡易的移動房間一樣,森羅萬象就是月夜隨身的魔術工房。
“臙條,看過奇幻電影嗎?”月夜給了臙條巴一個看起來高深莫測的背影,“現在就是現場直播了哦。”
“喝啊!”蒼崎橙子手一揮,就吹出了大片的火焰。月夜背後的幾個魔法陣交替閃爍着,隨着他手指的方向,魔力射線要麼把屍體切成兩半,要麼就是把它壓縮成粉末,要麼就是把它凍成一碰即碎的冰雕。區區幾次呼吸的功夫,走廊裡所有的屍體就都倒下了。
“好強——唔!”
臙條巴稱讚的話還沒說完,咽喉就傳來了一陣痛楚,令人想要嘔吐的重壓降臨在了他的後背上。
從大廳流出電燈的光線,勉強照在沒有照明的西樓走廊的入口處。那裡佇立着一個黑色的人影。與沒有意志的住戶們不同,那是個幾乎讓人誤以爲是黑色的石碑的影子,一個身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在看到他的瞬間,臙條巴就如同被切斷絲線的人偶一般連指尖也動彈不得。
“不應該看到他。不,不對。我就不應該帶着月夜先生和蒼崎小姐來這裡,這樣就不會見到他了。不會見到那個,與靜靜的慘禍相應的,惡魔一般的黑影——”
臙條巴胡思亂想着,手指一點一點伸向了手提箱的開關。“蒼崎小姐說有危險就打開它。我好危險,現在一定很危險……”
那個男人,在黑暗的迴廊下等待着,似乎是爲了把守住通向中央大廳的,狹窄且唯一的路一般。身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就連月光也拒絕着,恍如比夜還要深邃的影子。
“臙條,把箱子扔給我,或者直接打開它也行。”蒼崎橙子沒有回頭,而是直接下着命令。
月夜用手杖尖頓了一下地面,他身邊的魔法陣就都消失了。他看着走廊盡頭的男人,輕聲開口道:“荒耶宗蓮。”
他的聲音很輕,但其中卻有着極其強烈的,讓人無法質疑的意志。殺意,尖銳得如同抵住咽喉的匕首一般的殺意,刺向了走廊盡頭的荒耶宗蓮。
“不錯。像這樣見面,確實是相隔兩年了。”如同捏住聽到的人的大腦一般,沉重的聲音,“我是荒耶宗蓮,殺死月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