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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儀式——是兩儀家爲了創造極致泛用性的人類,經年累月嘗試籍由容器的身體而產生出的空之人。而空也就是指根源。他們沒發現自己在進行多麼危險的事,而創造出這個與根源相通的身體。”
“我就是這個身體的主人。我從有意識開始,就與根源連通。我無法形容那種感覺。那裡很暗又很亮,一切都是黑色的但一切又都是白色的,彷彿承載着世間的一切卻也彷彿空無一物。我清楚地知道我擁有着整個世界,但我也在意識到這點的那一瞬間失去了整個世界。我既不能用感性去感受它,也不能用理性去描述它。於是我以自己爲原型創造了‘式’和‘織’這兩個人格來管理身體,而我則選擇了沉睡。直到——我的愛人,喚醒了我。”
“親愛的,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但荒耶宗蓮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存在。他原本想通過獲得那孩子的身體的方式去撬開根源的門,但你卻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小心,親愛的。你的身上,承載了他幾十年甚至是一生的執念。爲了得到你,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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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兩儀式。”荒耶宗蓮說道,“但那已經是過去時了。蒼崎,你墮落了。兩儀式充其量只是個半成品,而那個成品就在你的身邊。如此明顯的事實,你卻感覺不到了。你墮落了。”
“什麼?”蒼崎橙子大吃一驚,回頭看向了月夜,“你說他?怎麼可能!?”
“我不確定,但我願意賭。”荒耶宗蓮說道,“等我把腦髓移植過去,我就什麼都知道了。我等魔術之徒畢生的追求就在眼前,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會放棄。爲了保險起見,我問你一句。蒼崎,你打不打算協助我?”
蒼崎橙子扭過頭去,直視着荒耶宗蓮的眼睛,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用那琥珀色的眼眸答道:絕不。
“……是嗎,真是遺憾。我對你的評價很正面,也想過要一起競爭前往根源,真要說的話,甚至能說我中意你。”
荒耶開始一步一步地靠近蒼崎橙子。
“在那個學院裡,只有你不屬於羣體。我追求魂之原型,你則追求肉體之原型。我確信,會先到達的人一定是你。”
“但是——你卻放棄了。爲什麼?現在的你,連自己是魔術師的身份也捨棄了。捨棄你那爲了某種目標而學習、而取得力量、爲了拯救、爲了完成的過去。”
他的口氣平靜,跟平常沒兩樣。但作爲旁聽者的月夜,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荒耶宗蓮在咆哮,在吼叫。
面對他的憤怒,蒼崎橙子平平淡淡地回答道:“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理由,我只是對學習越多反而產生越多相反之事感到累了而已。我們越學習就離目標越遠,根源之渦也一樣。明明是無知的存在才能接近,但因無知卻無法瞭解,所以也沒有意義——我跟你一樣,只不過我承認,而你不承認,在於這種微小卻具有決定性的差別而已。”
對於這股帶着哀傷的自白,荒耶連眉頭也不皺的聽着。蒼崎橙子告訴荒耶宗蓮魔術師的本性,那股越是聰明就越愚蠢的諷刺。荒耶宗蓮對蒼崎橙子說魔術師的本質,那個越是學習越能往上提升的道理。
“……真是的,實在太墮落了。我真是越來越弱了。荒耶,能超越我理想的人應該稱作仙人,雖然擁有卓越的力量和知識,卻什麼也不做只是呆在山中——我一直很憧憬那種存在,但當我回頭才發現已經回不去了。”蒼崎橙子就像和公園裡的老頭老太太拉家常一樣地說道,“我一直認爲我的體內積累太多東西,不可能到達那個境界。荒耶啊,魔術師爲什麼想躲避死亡?如果只爲了自己,其實不需要跟外界接觸。但是他們又去接觸外界。若是那樣,就不要當魔術師,當王好了。你雖說人類是活着的污垢,但你本人卻不可能那樣生活,連想要邊承認自己丑陋、沒有價值地苟活下去都做不到。如果不認定自己特別,不認定只有自己才能拯救這衰老的世界,彷彿就無法繼續存在。沒錯,我也曾經那樣,但是那卻一點意義也沒有。”
她猛吸一口香菸,隨後把它丟在地上,吐出一大口煙氣。
“——荒耶你承認吧!我們就是因爲比誰都要弱,所以才選擇成爲魔術師這種超越者。”
荒耶宗蓮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反而開始主動後退。他用他那藏在深邃眼眶裡的眸子打量着蒼崎橙子,這位舊日熟悉的同學現在對他來說是如此的陌生。他退回了原點,開口道:“告訴我,你的理由是什麼。”
“……這個嘛,我的理由其實沒什麼。也許是一種直覺之類的吧?”蒼崎橙子輕鬆地說道。沒錯,她沒有什麼明確的理由。說不定她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抑止力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帶到這裡來的。
但是,就算那樣也沒關係,她接受目前這個蒼崎橙子的生活。她知道目前這個環境積累了許多奇蹟與偶然,是無法再度產生的東西。就算跟這棟矛盾公寓一樣不斷重複,也無法回到跟現在一樣的生活。
啊,享受到作爲普通人的幸福,這就夠了。
荒耶宗蓮的目光一點一點冷了下來,從他的身體中,釋放出了堅定的殺意:“……通往根源之路已經得到了,再幾步我的願望就能實現。來妨礙的人,我全部將其視作抑止力。蒼崎,你也不過是個人類而已啊!”
蒼崎橙子轉過身,從臙條巴的手裡接過了自己的手提箱,又點燃了一支新的香菸。在煙氣的氤氳中,她隔着走廊裡彷彿要凝固的空氣看着自己曾經的同學。填補長期分離的回答交流,到此爲止了。
“月夜,給我一點時間。”蒼崎橙子淡淡地說道,“幫我把臙條帶回去。”
月夜笑着點點頭:“樓下還有個雜魚,我就幫你一併清理了吧。兩件事加起來給你個朋友價,一杯源氏的藍山咖啡,在加上一頓肯德基的夜宵,很便宜很公道吧?”
蒼崎橙子笑了:“啊,非常公道,確實是朋友價。”
荒耶宗蓮從黑色大衣下舉起了一隻手。緩緩的,將左手舉到與肩同高。其手掌無力地張開,姿勢就像在召喚遠方的某個人一樣。他舉着一隻手和對手對峙着。這就是荒耶宗蓮這個魔術師的戰鬥姿勢。
蒼崎橙子輕輕一跺腳,手提箱就被打開了。黑色的東西滑了出來,變成了一隻貓。貓比橙子的身形還大,它的身體全黑,並沒有所謂的厚度,是一隻用影子構成的平面黑貓,在它的頭的部分有狀似埃及象形文字的眼睛。看着荒耶宗蓮,貓開始微笑起來,它把臉孔嘴巴的部分消去來表示笑容。
爲了將彼此的存在從世界上排除,兩人開始了行動。
“那是……什麼啊……”臙條巴已經被嚇傻了。今晚看到的東西,無疑已經擊碎了他十幾年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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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無奈地笑了:“抱歉啦,臙條,沒想到事情演變成了這個樣子。不過,在安定下來之前,你還得受點驚嚇,對不起啦。”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從森羅萬象頂端伸出的金色絲線就捆住了他的身體。月夜笑了一下,帶着臙條巴從四樓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