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少尤整活兒,炸了就跑
泰拉,網道之內。
影牢監禁軍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爲帝皇鎮守這片黑暗之地,防止那些來自亞空間的可怕邪物突破此地的封鎖,闖到外界去破壞神聖泰拉的安寧。
雖然說如今的泰拉也並不安寧,至少相比于禁軍們古老記憶中,那個輝煌到征服了大半個銀河的泰拉差了太多太多。
如今的泰拉,甚至於人類帝國,就像是一個暮年的老者一般,全身上下都散發着濃郁的死氣。
但泰拉畢竟是泰拉,至少沒有像現存的人類其他的殖民地一樣,人類跟異形與惡魔混居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在暗無天日的絕望中苦苦掙扎.
身穿動力甲的禁軍埃梅里奇穿行在這漆黑而寬大的長廊之中,動力甲上特製的夜視系統能讓他在無光的環境下看清楚空氣中漂浮的微塵,但一般而言,在執行巡邏任務時禁軍們並不會開啓這個功能。
他們只會憑藉肉眼,在藉助鑲嵌在牆壁上的警示燈流露出來的暗紅色光芒來觀察長廊內的一切。
這很困難,尤其是對於沒有經過精準改造手術的禁軍而言,人類的視覺在微光的黑暗中漫步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但是對於禁軍們來說,碰壁跟踩空根本不值一提,這裡真正的危險在於那些恐怖邪神的走狗。
當初來自原體的一發靈能炸彈,將帝國未來的希望轟開了一個直通亞空間的裂縫,無窮無盡的混沌惡魔們藉此潛入了泰拉的網道大門後,並藉此迅速蔓延至整個銀河。
雖然有帝皇的鎮壓跟封鎖,但帝國網道,卻早已經成爲了這些惡魔們狂歡的巢穴。
它們藉助人類的網道通行銀河的各個星球,更是藉着網道的便利,能越過前往泰拉的重重封鎖,直達人類母星的腹地之中。
沒有誰願意面對這個腐臭系的惡魔,尤其是如此肥碩而龐然的個體。
可如果情況緊急,迫不得已下禁軍們也會啓用夜視系統來完善自身的戰鬥力。
但納垢信徒這玩意兒本就夠髒的了。
成百上千種毒素腐蝕着動力甲的外殼,或直接或間接的潛入到甲冑之下侵蝕着埃梅里奇的身體。
在通過動力甲簡單的傳訊功能向後方的同伴傳達了不幸的消息之後,埃梅里奇舉起了手中的動力戟並悍然發動了衝鋒。
但緊隨其後,更多的納垢靈撲身而上,用大不淨者那彎彎繞繞的腸子將四肢跟身體牢牢地捆綁了起來,再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
濃綠的毒素化作煙霧順着寬闊的網道向前蔓延,調皮的納垢靈們披着魯迦特的腸子一路奔跑向前。
“閉嘴,異端!”
它們嬉戲打鬧,它們上躥下跳,乃至於蹦跳到武器被腐蝕,身上動力甲多處損毀的禁軍跟前,好心的趴在動力甲上用大不淨者的腸子幫忙擦拭外殼沾上的污穢。
哪怕皮膚已經長滿了膿包跟惡瘡,哪怕身體已經膨脹而液化,埃梅里奇也艱難的捶死了一個身上跳動的納垢靈,並用嘶啞而黏膩的語調發出了怒吼。
但那時即便戰勝之後,參與戰鬥的禁軍都不再被允許歸隊,現在的泰拉已經不起任何一點損失。
下一瞬,伴隨着一陣踩水聲,一個巨大而腐朽的身軀緩緩的從黑暗中踏步而來,黯淡的警示燈下,它的身影是如此的龐大,身穿動力甲的埃梅里奇還不到對方肥碩的肚子。
在禁軍不成文的總結中,腐臭系的惡魔越是肥胖,越是龐大,便預示着它們越發的高級。
而作爲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則目光慈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事物,同時口中輕聲呢喃道:
“看看那暴虐而教條的僞帝究竟做了些什麼!”
但埃梅里奇沒有選擇的空間。
他的身後,是泰拉,是家園,是無數人類夢中的母星,更是禁軍們一生信奉的崇高所在。
於是,懷揣着被亞空間腐化可能的他們,會在無接觸的情況下攜帶上其他禁軍兄弟們準備好的足夠的彈藥跟武器,結成小隊衝進網道的大門,與黑暗深處無窮無盡的惡魔們一起拼殺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縱使生命不願如此凋零,但這也是沒辦法的選擇,爲了更多的人能夠活下去,總是有人要犧牲自己。
這些駐守在網道中的禁軍其意志力要比那些藏在大罐頭裡的星際戰士更加的堅韌,但對慈父的子嗣而言,愈發堅定的個體腐蝕起來便越讓它們愉悅!
在疾病跟瘟疫之下,絕望的嘶吼,無助的呻·吟,在痛苦之中尋求生命的真諦,聆聽慈父的認可,這亦是它們所追求的慈悲。
至少,我通知了禁軍的其他兄弟,且攔住了這個惡魔!
在一切都不那麼突兀的情況下,希望影牢監禁軍的兄弟們能將我跟異端焚化在網道大門之前!
爲了人類,爲了帝皇.
恍惚間,埃梅里奇看到了一道熾熱而強烈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網道。
影牢監禁軍們的任務便是巡查泰拉地下的大門,在必要的時候以自己的生命來擊退這些闖入的邪神造物。
“畢竟慈愛的父並不會像僞帝那樣要求我們去做什麼,而是卑微的我們出於愧疚.”
而眼前的這個,幾乎以一己之力將整個網道堵死的龐大身影,在禁軍的戰鬥記錄中更是前所未見。
埃梅里奇絕望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通往皇宮的網道一側,有如同雷鳴般爆裂的聲音響起。
伴隨着嘶啞的聲音響起,它的身影愈發的靠近。
但僅僅只是一瞬間之後,悍然衝鋒的埃梅里奇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來,動力甲撞在堅固的網道上,反彈的力道讓頭盔中的他忍不住咳出了一些混雜着內臟碎片的鮮血。
“我來的不算太遲吧?”
只在下一瞬間,熾熱的火海自漆黑的網道中點燃,暴虐的火焰在短暫的擁擠之後,直接向着網道兩端噴涌而去
“你”
“我感受到了慈父的召喚!”
更何況是位於頂層的大不淨者,要知道,這些納垢靈們平日生活的地方就是大不淨者的身體內部,吃喝拉撒全在裡邊,而它的腸道.只能說菌羣十分健康!
於是,本來只是沾染了些許瘟疫孢子的禁軍,在納垢靈的“好心”下,迅速的變成了一個被粘液跟菌毯包裹的人形菌巢。
刺眼的光芒下,一切是如此的清晰,乃至於埃梅里奇看清楚了整個大不淨者的身軀,扭曲,腐爛,臃腫.額,胖胖的也挺可愛呢!
在閃耀着分解立場光芒的動力長戟嗡嗡作響並指向黑暗深處的時候。
黑暗的長廊之中,一道嘶啞的彷彿含着一口老痰的聲音也如約響起:
“美味的絕望,但還差了點純粹!”
於是來自大不淨者身上的瘟疫得以蔓延。
而在又一次的常規巡查任務中,埃梅里奇突然間聽到了某種不和諧的聲音,一陣彷彿粘液蠕動,刮擦牆壁的聲音陡然間被他的聽覺系統偵測到。
“可憐的孩子,放棄無謂的抵抗,跟隨我一起投身慈父的花園,在那裡你能放下身體的疲憊,緊繃的精神,好好的睡上一覺.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是永遠!”
聽着耳邊愈發清晰的笑聲跟呢喃,感受着那片充滿了瘟毒氣息的世界逐漸靠近,他那所剩不多的人類靈魂在無盡的絕望之下竟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
哪怕隔着動力甲,埃梅里奇都聞到了一股腐爛的惡臭。
隨着它的靠近,透過護目鏡埃梅里奇能看到有一灘軟爛的玩意兒垂在臃腫的身體之下,一雙雙折射着慘綠色光芒的眸子正好奇而貪婪的注視着他。
在面對邪神造物時,黑暗的環境並不利於與之戰鬥,但模糊的視覺跟身上的動力甲卻能有效防止禁軍們被那些相貌醜陋的惡魔們同化,哪怕視覺的黯淡並不能完全杜絕來自邪神的腐蝕,但墮落的可能性只要少一點對這些忠貞的禁軍們來說都彌足珍貴。
骯髒的,滿是瘟疫孢子跟毒湯的網道之中,埃梅里奇艱難的挪動着自己的頭盔向身後仰望那自烈火中走出的身影。
他的出現是如此的突兀。
就彷彿泰拉古老的神話傳說中,那些在信徒即將迷失的時候,突然從天而降的神靈一般.當然,帝國禁軍不信神靈,但他們信奉帝皇,而神皇麾下的諸位原體,便是故事裡降臨的那些天使。
此刻,在埃梅里奇被腐化纏身,陷入絕望之時。
他恰如其分的降臨了!
那是一種難以用言語來描述的震撼。
在那赤紅而暴虐的火焰之下,邪惡的納垢靈們在悽慘的哀嚎聲中被焚成灰燼,身上生長的菌羣也因失水而乾枯,變作灰燼鋪在動力甲上,甚至於那佔據了整個網道的扭曲身影,也在火焰的蔓延下發出了忍耐的悶哼。 密集的水泡在它的表皮上生成,而後破潰,巫毒的膿液尚未來得及噴灑便化作了一縷蒸汽消散,而那臃腫的身軀更是在這恐怖的高溫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枯而瘦弱。
但火焰又是如此的溫和,在整個網道都變得赤紅而扭曲的時候,它那恐怖的高溫卻僅僅在動力甲上輕輕撫摸,雖然埃梅里奇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被高溫點燃,但燒灼的刺痛中卻有一種輕鬆暢快的感覺迎上心頭。
向惡魔轉變的過程已被打斷。
現在的他正在被淨化!
‘帝皇在上,這可太讓人愉悅了!’
“轟!”
躺在地上陷入幻想的埃梅里奇突然間被一腳踹飛,整個人都鑲嵌在了融熔的牆壁之上。
那劇烈的動靜,在打斷他的暢想的同時,也給與了他極致的痛苦,埃梅里奇能感覺到,在那一瞬間自己全身的骨骼都被打碎成了拇指粗細的塊狀,哪怕是以帝國的技術,這也並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治癒的傷勢。
“晦氣!”
張珂頗爲嫌棄的看着鑲進牆裡的玉米罐頭。
雖然他知道哪怕原體都難以抵擋來自混沌的腐化,但剛從納垢的手裡把人救出來,轉手又差點倒貼給色孽,四神真這麼閒?連個禁軍也值得它們盯着霍霍?
下一瞬間,一抹宏大的陰影自張珂的身上掠出。
貪婪的巨口撐滿了整個通道,在滿目瘡痍的網道之中橫衝直撞!
沒有任何意外,在烈火炙烤中散發着奇異惡臭的大不淨者被突然躥出的相柳鯨吞而下,劇烈的呼吸在狹長的網道中引起了一場劇烈的風暴,氣流盡數沒入相柳尚且張開的深淵巨口之中。
屬於混沌的腐化正在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另一股惡臭的氣息!
但相比於之前,至少不那麼刺鼻了。
如果非要比較的話,大概是公廁跟自家旱廁的區別?
都是臭到了一種極致,但後者好歹還是自家拉下的,心裡的排斥會少上許多.
“艹!”
總感覺進到了戰錘這個屎坑裡,連自己的下限都被強行拉低了。
然而,正當張珂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
原本接到他的命令,準備在網道中飽餐一頓的相柳忽然間傳來了難受的嘶鳴。
那修長的蛇軀忽然間膨脹了起來,從外界看着就好像懷胎十月的孕婦一般,鼓起來的蛇腹中一個活躍的生命正在皮囊之下活躍着自身。
如此劇烈的動靜觸痛了相柳,但同樣也激起了這上古凶神那暴虐的本性。
在張珂尚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那本就是泰坦巨蟒的身軀陡然間開始了膨脹,連混沌滲透了萬年都沒法突破的網道,在這一瞬間被擠壓的形變而坍塌。
在上方的皇宮同樣山搖地動的當口。
一頭色澤墨綠,生有九頭的宏偉生命從地下探出了頭。
高聳的身軀直入雲端,形似人首的蛇頭上毒牙垂滴着惡毒的涎液。
皇宮的地面在滋滋作響,帝皇,原體,禁軍.無數人都在擡頭仰望着這尊荒古巨獸,以及它頭頂那突生的陰雲。
“我說,這是個意外,你們信麼?”
看着在相柳的神力下,迅速腐化成泥沼的皇宮,以及絕大部分人身上沾染的淡紫色的泥濘,甚至於連剛剛活了一半兒的帝皇因爲張珂之前火烤黃金王座的行徑,也難以避免的在背後新生了一片斑駁的痕跡
目睹着眼前的一片混亂張珂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早該想到的以自己在四神那邊的重要程度,但他現身的地方,必有亞空間的目光如影隨形。
而以大魔跟四神之間緊密的關係,納垢替換大不淨者也合乎常理原本在三昧真火的灼燒下,大不淨者呈現出了非一般的火焰抗性就已是某種預兆,但他仍是覺着有帝皇在場,邪神們應該不會如此大膽,派出了相柳。
如此,炸彈被引爆。
雖然因爲真身的顯露,讓來自亞空間的觸鬚被斬斷,但小半個皇宮也因此變成了惡臭遍地的瘟毒沼澤!
好消息,幼年的相柳並不具備成年個體那恐怖的污染性,而在張珂的震懾下,現場已是多有收斂的結果,哪怕是阿斯塔特也在睡上個把月後就能清除大部分毒素,不至於傷即根本。
壞消息,相柳的氣味很難消除,哪怕張珂也無有手段糞坑狂遊·相柳限定版!
此刻,或許是覺察到了某種即將迸發的危險,在張珂回神之前,消化了腹中胎動的相柳便縮小了自己的身軀,狗狗祟祟鑽入了破碎的網道之中,借四通八達的道路,前往銀河各處獵食。
而留下來的張珂,在短暫的思索過後,也跟隨着相柳的步伐進入了網道之中。
雖然這不是九州,張珂並不需要對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愧疚什麼,但長久以來在天庭跟上古養成的習慣卻讓他下意識的想要逃離現場。
順着神念探查中尋到的亞空間裂隙,彷彿一道火影的張珂頭也不回的鑽入其中,消失不見
“看吧,我早就說過,非是我不願意借,而是這玩意兒總能搞出一些預料之外的“驚喜”!”
在常人無法察覺的靈能空間之中,一道純白的身影面對着復甦的帝皇,一臉頭痛的闡述道,但在不被帝皇注意的角落,祂的嘴角卻又輕輕的勾起。
“成年人都會犯錯,更何況他還只是個孩子!”
對於盟友的自謙,帝皇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
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更何況論整活兒,他的那些子嗣們也不輸炸糞坑的少尤(父慈子孝·荷魯斯;十一抽殺·佩圖拉博;懦弱神棍·珞珈;釘子代言人·安格隆;以及一通電話炸了整個帝國的紅皮小馬)
而這些僅僅只是給帝皇整了個大活兒的原體,其他剩下的原體也或多或少有着各種毛病。
相比之下,只是偶爾沒頭腦上頭,當了攪屎棍的少尤無疑是靠譜中的靠譜!
不是,濺了你一身,你還樂滋滋的。
究竟是什麼過往,才讓你養成如此扭曲的心態,帝皇?
不過,看着認可跟欣慰交織在臉上,目光深情的望着那破碎網道入口的帝皇,昊天的心裡感覺怪怪的。
還好,戰錘人都不純粹,且審美觀太過超前,最重要的是帝皇這老頭只有一堆兒子。
但在自我安撫了一陣之後,讓東華或勾陳帶人跑一趟,將人替回來的想法還是出現在了昊天的心裡。
“我感覺伱在想什麼不好的東西!”
看着突然間沉默的盟友,收回目光的帝皇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怎麼可能,對了,咱們還是談談關於銀河合併後,融合東方的諸多事宜吧,我想亞空間裡的那些天魔並不會安分守己.”
“哦豁,看我發現了什麼?兩個新鮮的原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