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被耍了。”柯戴福心中燃起熊熊鬥志:她要掌握住她的力量,讓那個馬賽克人露出真面目,那人肯定就住在附近, 很可能還是本校同年級的同學, 不然爲什麼要說會跟她一樣在這裡待四年, 等到她知道了那人是誰……
……
好像她也不能拿那人怎麼樣。
柯戴福憂鬱。那麼輕鬆教她控制力量的人, 要對付她的現在被其輕易封印的具現化力量毫無疑問會更加輕鬆, 於是她想拿那人怎麼樣這似乎是一個比她學會控制力量更困難的事情?
*
莫晴去B大找到凌肖時,是真的僅僅‘看看’,看完就準備立刻打道回府。
“你是要告訴我, ”胡陽堯貌似冷靜地開口,“我們乘了近兩個小時的車, 從本市最東跑到本市最西, 然後在B大連問帶猜找了近一個小時, 最終就是爲了花五秒鐘看他一眼?他有什麼好看的?長得還沒我漂亮。”說到最後兩句,胡陽堯又開始暴躁了。
莫晴聞言看看胡陽堯, 又再看了凌肖一眼,微微點頭:“你說得對。”
……不稀罕你在這件事上支持。胡陽堯額頭青筋直冒。
莫晴的視線很平淡,不過胡陽堯的視線很火熱,嗯,這是對他們投注在凌肖身上的視線的形容。於是, 凌肖可以忽視莫晴的注視, 但對胡陽堯注視他到底是忍不住回頭看了。
主要是比較不解, 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一個……美人。而且美人的脾氣好像還挺糟……呃, 應該說是不太好, 咳,好吧, 其實只是比較有個性。無論如何,對美人總是有很多優待的,包括在形容詞的使用上。
凌肖略一思索,向兩人走來,胡陽堯掉頭就走,莫晴對凌肖點了點,也轉身離開。
……這兩人是幹嘛來的?凌肖哭笑不得地停下腳步,目送那兩人離開,視線在莫晴身上略過時隱隱看到了些什麼,但他無法確定。
最近的緣分有些奇怪啊。凌肖想,先是睡到半夜莫名醒來,視覺穿城跑到了某女生寢見證了不相識的人的靈力覺醒,然後在準備收回視線時突然遇到了能發現他異能的人,接着在B大、蛻勵大學兩邊不沾的地方遇到了那位覺醒小姐的室友,現在又在本校遇到了兩個似乎認識他但他確定沒見過的古怪的人。
凌肖突然想起來小時候最初教他控制力量方法的那位得道高僧曾說:“力量會呼喚力量,你終會遇到與你相似的人,不是現在也會是在不久的將來。”
考慮到那個老和尚說這話時凌肖才七歲,而現在已經二十有二,十五年間凌肖並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同類’,凌肖一直以爲那只是神棍的忽悠,自己的力量只是消遣,不會成爲生活。
不過現在看來,那老和尚能有大把信徒也不是沒道理的。凌肖想,被他的力量所呼喚來的力量,或者是他被什麼力量所呼喚着,總之,生活似乎開始有點變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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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穿越就好了。
在進入大學的新鮮感過去後,向樂再次產生了這個念頭。她到底不喜歡這個世界,即使每天與同學室友們說說笑笑,但她始終找不到一份歸屬感。
其實她更喜歡一個人待着,做着漫無邊際的幻想,即使明知毫無意義,但比之更讓她厭煩的人際交往,終歸是要好得太多。
當然,就實際價值而言,再無意義人際交往,肯定也比悶頭自言自語要強。
但總之,就是個無聊的世界。
“怎麼一個人啊?”
向樂看向隨口跟自己打招呼的任平覺,她看得出來任平覺這句問話甚至根本沒想有回答,只是遇到了熟人不說點什麼有些尷尬而已。
看吧,人際往來就是如此的無聊。更無聊的是,明明厭惡,她還是會擺出笑臉迴應:“快走到教室了我纔想起來少帶了一本書,又跑回去拿,你沒課?”
她當然知道三班這堂沒課,就像三班也知道他們四班明天下午沒課一樣,寢室就在兩隔壁,大部分課都是一起上,只要沒把眼耳都塞住,這麼幾個月了怎麼也會相互知道基本作息。
“沒有。”任平覺看了看時間說,“還有十分鐘,你得快點了。”
“是啊,”向樂擺了擺手,“我先走了。”
任平覺看着向樂快步往教學樓走去,雖然她早就看出向樂在說話時隱藏在眼底的諷刺與厭煩,雖然其面上的表情相當平順溫和甚至帶着份靦腆。但任平覺一直也沒有較真的打算,不過,任平覺現在突然有個想法,決定幫個忙,主要是幫一度在自己手中的魔方的新主人,順帶也可以圓向樂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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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谷拿到魔方後花了不少精力去研究,對於自己的所有物,她從來都很有研究精神,一向有着不研究個底朝天就睡不安穩的勁頭。
過程中她求助了專業神棍,但這神棍表示這個課題過於專業,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疇。
“你不是說你很專業嗎?”羅谷問。
“專業也是要分方向的。”危成行理直氣壯,然後聲勢稍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半路出家自學成才的草根靈術師,有的只是實踐,這種隨便拿來個東西要弄清楚它的來歷需要的是理論,你應該去找那些靈術世家的人,他們才吃飽了撐的閒得沒事研究這些。”
“可是我跟他們不熟啊。”羅谷說。
“就好像我很熟似的。”危成行語帶不滿地說,“我沒收你諮詢費你就知足吧。反正你又沒損失,還多個靈術道具,這道具貌似還威力不小,你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你以前不是提過一個姓溫……”
“打住!”危成行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我這種草根平民跟那種世家少爺沒交情,”雖然偶爾會欠點人情,“也不打算有交情,如果你要找他們,最容易的途徑是去鬼怪公園。”
“啊?”
“就是聖免大學C校區。”
“……”
“回去自己查地圖。”危成行也解釋不清楚,鬼怪公園在靈術界小有名氣,聖免大學在學術界不算徹底的默默無聞,但是鬼怪公園在非附近住戶和非本校學生的普通人的生活中多半不會聽說,聖免大學C校區的教育界學術界地位那更就是個渣。
於是,請自力更生。
“遠嗎?”羅谷問了個實際問題。
“雙休日打來回夠了。”危成行回答,“不算諮詢時間。”
不諮詢那她去幹什麼嗎?週末兩日乘車遊嗎?“有聯繫方式嗎?”羅谷再問。
“你覺得我可能有嗎?”危成行翻了個白眼。
“好歹同行嘛。”
危成行嗤笑了聲:“沒有,高攀不上。”
“如此羨慕嫉妒恨的語氣……”
“我還空虛寂寞冷呢,”危成行揮了揮手,“你要找就去找,反正我這兒沒戲,你也別杵在這兒耽誤我賺錢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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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方研究得怎麼樣了?”
在羅谷找着聖免大學C校區的地址準備請假前往時,給她魔方的女人突然再次造訪了。
這人是叫……“任平覺?”
“你還記得啊。”任平覺笑笑。
“挺不容易忘記的。”羅谷拿出魔方道。
“我給你找了個試驗品,你要不是試試?”任平覺問。
“你說的試驗品該不會是指……人吧?”
“以魔方的說法,”任平覺指指羅谷手中的東西,“也可以叫做遊戲體驗者。”
那不就是人。作爲曾經的‘遊戲體驗者’之一,羅谷扯了扯嘴角。
“你有試過送人進去嗎?”任平覺問。
“還沒有,我還不敢那麼做,因爲我不知道該怎麼中途終止遊戲。”這也是她要找專業人士詢問的主要問題,想來,眼前這位恐怕是最專業的了,倒是個好機會,要是能再交換一下聯繫方式以備今後隨時諮詢那就更好了。
“據我所知,一旦進入就必須通關才能出來。”
“……如果無法通關呢?”
“並不一定要本人通關,你經歷過的,一次可以進入很多人,只要其中一個或者一隊通關就行了。”
“如果所有人都失敗了呢?”
“那就只好等下一次再有人進入時看其中有沒有人能通關了。”
“……”
“其實也不用太擔心,因爲時間流速差異太大,在魔方中困哪怕幾十上百年,在現實中也很可能無人察覺,不會引起騷亂的。”
“但對進入者本身來說,畢竟是真的困了那麼幾十上百年,精神上……”
“你想過這個遊戲載體爲什麼會選擇魔方嗎?”
“……因爲裡面的場景變化多端?”
任平覺笑着點頭:“你所經歷的是選擇遊戲,共有八十一人蔘與,玩家多,NPC少,但是,當選出主人後,玩家數量就是可控的了,哪怕一個人也可以,然後會配備很多很多的NPC,構造出一個完整的世界,而不是空曠黑暗的一個個房間。”
“就像聞籌在支線劇情中所經歷的嗎?”
“聞籌?”任平覺眨了眨眼,“和你一起參加選擇遊戲中的某一個人嗎?我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