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快點開門!再不開門我就爬窗進來啦!”門外是安以文越來越大的叫嚷聲。
靜宜心裡是又急又無奈,這安以文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過來找葉弘文,正巧他剛說到關鍵的地方,她敏銳地察覺,前面的那麼一大堆說辭不過是鋪墊,葉弘文真正想要說的話還在後頭。
“靜宜,我先給安以文那小子開門,等會他問起我們領內容,你就說拉家常就好,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算是我們倆的秘密。記住了。”葉弘文開門前還不忘再叮囑一遍。
這葉弘文果然料事如神,打開門之後,安以文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追問他們剛剛聊什麼,靜宜只好打着馬虎眼,隨便編了些內容矇混過關,安以錫了她的解釋之後倒也沒有再追問,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
直到吃完晚飯回到姜園,安以文才從她身邊離開,她總算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可是一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現在再過去蘭園找葉弘文只怕不大適合,還是等明天吧。
打定主意之後心裡安定不少,哼着小調洗了個涼爽的澡。
卻哪裡料到,當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會撞上一堵人牆,她驚訝地擡起頭,驚慌失措的眸子全數落入葉黎昕的眼睛裡。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他忽然出現,心裡竟然有如小鹿亂撞的感覺,她燦燦地笑了聲:“你回來啦?”
“恩。”他怔怔地看着她脂粉未施的臉蛋,清純得像小女孩。
“過來。”他出其不意地叫了她一下。
“啊?”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那圓潤的眼睛輕輕地眨了眨,透露出一種純白無辜的訊息。
看着她發呆的囧樣,他乾脆直接走到她的跟前,拿過她手上的毛巾,認真地擦拭着那些還溼漉漉的髮絲,力道略微有些大,卻讓她滿心喜歡,像小時候洗頭髮時,爸爸的動作。
她心滿意足地低下頭,任由他仔仔細細地擦拭頭髮的水份。
“好了。以後洗完頭髮要馬上擦乾,知道嗎?”
“恩,謝謝你!”她嘴角微微彎起,藏不住那一抹笑意。
自從上次在他懷裡哭到睡着那一天開始,他們就一直睡在一起,兩個人和衣而矛各自佔據牀的一爆從不逾越那一道防線。有時候半夜醒來,只要看到他躺在身爆她的心就會安定下來,腦海裡所有的紛紛擾擾彷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有他相陪,不用再害怕,不用再擔憂,有人守護着,有人疼惜着,或許,相處得足夠久,足夠長,她會愛上躺在身邊的這個男人。
接下來的幾天,葉黎昕寸步不出呆在姜園,每一天做精緻的料理,各式的點心給她品嚐,吃飽了兩個人躲在影視廳看各種經典的電影。今天,他興致來了,偏要和她跳上一曲,當獻給愛麗絲的樂曲響起,她輕輕地惦起腳尖,身姿曼妙地隨着他輕盈地旋轉,盪漾,整個屋子都是他們跳躍的身影,從大廳的這一邊到那一爆再從那一邊跳回原處,跳到筋疲力盡,兩個人一起倒在寬敞的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兩顆腦袋相向,相視一笑,像相處多年的夫妻那般甜美。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生活,該多好!”葉黎昕微微轉了轉頭,望向屋頂上垂下來的那盞精美的水晶吊燈。
“很幸福的感覺!”她由衷地感嘆:“但是,幸福不會是人生的常態,它總會伴隨着一些悲傷,疼痛,讓我們刻骨銘心,然後學會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
“你後悔嫁給我嗎?”他話鋒陡然一轉,讓靜宜有些措手不及,一時之間愣在那裡,忘了接話。
“或許你不必告訴我答案,中午想吃什麼?我去做。”他有些落寞地起身,朝着她問道。
“我想吃花非的那一道“幸福泡菜”還有“傷心欲絕雜醬麪”。”她歪着脖子,非常認真地思考過之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他淡淡地迴應。
看着他忽然轉身的背影,她的心有一種莫名的荒涼,總感覺,這會是他們最後的幸福時光。他就這樣無所事事地整天陪着她,討她歡心,逗她開心,給她做精緻可口的飯菜,陪她看經典的電影,一起在草地上玩高爾夫,帶她去莊園裡的小湖釣魚,過着一種閒雲野鶴般的生活。
就是這樣,才讓她慌亂。一個平時神出鬼沒的男人,把身世隱藏得滴水不漏,卻忽然變得溫柔浪漫,陪着你過簡單的小日子。她在想,要麼這個男人得了癌症,要麼,是把這段生活當作最後的奢侈。他要去做一件事情,不成功便成仁。
待葉黎昕廚房後,她笑嘻嘻地拿着一臺攝像機,跑進廚房拍攝。
“來,看鏡頭,葉大廚,秀一下你的刀功!”
葉黎昕朝着鏡頭優雅地笑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鏡頭,手上的動作卻不曾停下來。
“誒,你小心點,別切到手了!”她好心地提醒。
“是你叫我看鏡頭的啊!”他的強詞奪理讓她無語應對。
敗下陣來的她只好示弱:“好吧,我錯了,大廚,你還是看好刀下的手吧。”
“是嗎?”他玩味地一笑,手忽然一動,手中的刀猛然離開手,向空中飛出去,靜宜一下子震驚得愣在哪裡,微微張開的嘴巴竟忘記合上。
他長臂迅速一伸,待她再仔細看時,刀已經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上,他像轉鉛筆一樣拿着刀柄連續轉了兩圈,最後手起刀落,快速地將手下的肉片切成大小均一的絲狀!
靜宜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只見他接着隨手拿起砧板邊上的紅蘿蔔,削皮如飛,一眨眼的工夫,一隻栩栩如生的鳥兒呈現在他的手上。
“怎麼樣?錄下來了嗎?珍藏版的!好好保存!”
“啊!”經過他滇醒,她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鏡頭已經偏了,最後竟什麼都沒有錄到!
“笨蛋!”
“都是你!不提前告訴人家!”
“你不是說讓我秀刀功的嗎?”他狀似吃驚地反問她。
她可憐兮兮地嘟着嘴,一副吃癟的樣子。下一秒,她的眼睛又亮了起來:“要不,你再來一次?”
“沒有再來一次!趕緊收好攝像機,擺好餐粳準備吃飯。”
“誒,你都還沒有煮。”她不滿地抗議。
葉黎昕一記白眼投過來,她乖乖地噤聲。離開之後還在懊惱,剛剛那麼精彩的畫面竟然沒有拍下來,心裡暗暗下決定,等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再讓他表演一次。
可是,她卻沒有能夠等到下一次的來臨。吃完午飯,他就帶着她離開了姜園回到了A市。她一直想找個機會單獨見見葉弘文,想了解清楚極致一號事件的始末,卻沒有想到這一走竟然沒有了機會。更糟糕的是,她幾乎連他的手機號碼都沒有,想要聯繫上他也是個大難題。
回到A市之後,葉黎昕並沒有直接送她回家,而是把她帶到了一處隱秘的倉庫,當倉庫的門打開的時候,她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一個男人被綁住雙手吊在半空中,他的嘴巴被黑色的膠布捂着,讓她看不清楚模樣。
葉黎昕進去之後,命人把繩子放下來,被綁的男子接觸到地面之後,有那麼一瞬間的疲軟,差點連站都站不穩,要不是有繩子的牽連,他幾乎要跌倒在地。
“把他的膠布撕下來。”葉黎昕朝着手下命令。
當貼在男子嘴上的膠布慢慢被撕下來後,她漸漸看清了那一張臉。幾乎同時,她緊張地躲到他的背後,手不由自主地拉着他的衣角。
“把繩子放下來一點。”葉黎昕有條不紊地下命令。
“我想你應該知道該做什麼!”他冷冷地看向泰勒,冰冷的眼睛裡不帶絲毫的感情,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我呸!”泰勒粗魯地朝着地面吐着口水,一臉地無所畏懼,視死如歸。
“給我打斷他的腿,看他如何逞強!”
“你就這麼急着在她的面前表現嗎?可是,她不過是一個我玩膩的女人,早就被我糟蹋過了,視頻你不是也看了嗎?怎麼樣,過不過癮?葉黎昕,我勸你還是別玩這套把戲,這麼些年都是我在替你管理組織,那些弟兄們早就把我當成老大,要是讓他們知道,你爲了一個女人,這樣對待我,你覺得,他們還會乖乖聽命於你嗎?”泰勒處變不驚,說話憚度乾脆利落,他像是看死了葉黎昕不敢拿他怎麼樣?
葉黎昕聽了他這番話,沒有狂怒,也沒有展現一分一毫的猙獰,只是悄悄轉身,將雙手捂在她的耳朵上。
“砰,砰。”空氣中響起兩次聲。子彈精準地泰勒的膝蓋,失去支撐的他雙膝跪地,只是姿勢雖然謙卑,他的眼裡絲毫不見害怕。
“葉黎昕,沒有我,你一定會失敗!”
葉黎昕眉一挑,一副無所謂的姿態:“我失不失敗就不用勞煩你心了,你還是抓緊機會,做你該做的事情,或許我會考慮放你那兩個兒子一馬。”
“葉黎昕,你真要把事情做絕?你就那麼篤定我沒有給自己留有後路?”聽到葉黎昕的威脅,泰勒不緊沒有驚慌,反而顯得更加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