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膳鋪子的生意還算順遂,賺些小錢,吃嚼之外略有富餘。認真說起來,日子已經過的去了,名下十幾畝地,能賺些細水流長的進賬;鋪子也有了,即便名號響頭比不上南風鎮大戶的那些老店,但也是一份傳家的產業。李氏母女的日子過的安靜祥和,除了甄知夏有些焦躁,都過的很是滿足。
不能簡單說甄知夏貪財,許是因爲穿越過來的幾年,甄知夏爲了些個雞毛蒜皮的銅子兒錢沒少吃苦頭,她性子又有些要強和獨立,總覺得幾個婦道人家沒錢傍身不太平,所以在銀錢上面的心思比較重。遇上這悶熱的大暑,睡眠更淺,白日裡就有些瞌睡。夏日本來就苦夏,李氏眼瞧甄知夏才巴掌大的臉愈加小了,腰肢消瘦的只盈盈一握,臉色蒼白,完全沒有了少女的紅潤光澤,心裡不由也跟着急了起來。
這日甄知夏不耐李氏唸叨,趁着客人稀疏,就躲到隔間臥榻補眠,格子窗外雄知了外窗外桂樹上叫得歡,不知有否引到心儀的雌知了,倒是把甄知夏喚的昏昏欲睡。輾轉一覺醒來,她竟似乎在窗格子下背光處瞧見一個男子半勾嘴脣的笑顏。
她迷濛的眨眨眼,這男子面容陰柔,黑髮褐眼,瞧着很有些像許小大夫,她心裡嗤笑一下,不過有些時日沒見,何至於做夢都能夢到他了。
許漢林好整以暇的瞧了半個時辰的美人睡臥圖,忽然間美人兒就活了,還利落的翻下矮塌,圓瞪雙目受驚般質問他道:“你爲何在此?”
彼時離開正午不遠,陽光透過格子窗,在甄知夏惺忪的睡眼,散亂的鬢角投下細碎的金色光斑,瀲灩如水痕。
此景,此人,若是日日能見,倒是能讓孑然一身的孤獨感退散呢。
許漢林心頭滿足,一開口輕軟動聽:“娘說你睡眠不穩,不思飲食,我瞧你精神卻是不錯。”
“本就無事,咳,只是你這一聲娘叫的好是心安理得。”
甄知夏嘟囔着,錯開臉去不瞧他,十指張開,對着鬆散的髮髻梳理了幾下,大抵清爽了,只餘下幾縷調皮的額發顫巍巍的叫旁人心癢。
“既然已經定親,“六禮”,叫聲娘行了理所應當,是夫人太過見外了吧。”他不錯眼的盯着她,目光堪稱火辣。
甄知夏周身一僵,面容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半響後櫻口微張,吐出一個“呔”。
許漢林彎曲的嘴角笑意更深,窗外合歡花開正豔,如花美眷相伴,流年似水又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