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頭翻找的爸爸顯然被突然進門的女兒嚇了一跳。
“琪琪,咱家的房產證、戶口本在哪裡?”爸爸討好地問。
“你要幹嘛?”林依琪警惕地看着爸爸,對他的企圖似有察覺。
“我要把這幢舊房子賣掉,已經聯繫好買主了。”爸爸說。
“什麼?賣房子?你賣了房子,讓我到哪兒住?”林依琪簡直沒有想到,剛剛失去奶奶庇護的她,又要面臨失去棲身之所的厄運。
“你現在不是住寢室嗎?再說這房子已經不能住人了,我和你媽媽以後也不準備回來,留着也沒什麼用。有人要出五萬塊錢買,這不是挺好的買賣嗎?再說,用這筆錢,還能給你兩個弟弟交學校的贊助費……”爸爸說着賣房子的理由,似乎很正當。
“別說了!”林依琪再也按捺不住,打斷了爸爸的解釋,“你先把奶奶住院的費用交上,再說賣房子的事!”
心懷叵測的爸爸沒料到林依琪還有這一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奶奶看病花了多少錢?”
“你剛想起來問!你早幹嘛了?這些錢本來應該是你這個當爸爸、當兒子的操心纔對,你倒好,對奶奶的病不管不問,到奶奶快嚥氣了纔回來。你回來幹什麼來了?我現在才明白,你是回來賣房子的!奶奶屍骨未寒,你就開始惦記奶奶的這點兒家產,天下有你這樣做兒子的嗎?我是你的女兒,你這樣急着將我趕出家門,你捫心自問,天下有你這樣做父親的嗎?”
林依琪的一番話,讓爸爸啞口無言。好半天,他張了幾次口,都沒有說出話,似乎有難言之隱。
半晌,他硬着頭皮又問了一遍:“琪琪,奶奶看病花了多少錢?把房子賣掉先還醫院,這樣總行吧?”
“住院三萬多,喪葬費一萬多,現在爺爺、奶奶的骨灰都寄存在殯儀館,你總得讓爺爺、奶奶入土爲安吧,選塊最便宜的墓地最少也要兩萬多,這些錢,是不是都應該你這個當兒子的來出?你要是拿出這些錢來,你可以把房子賣掉,否則,你就沒有權利支配這間老屋!”
林依琪氣得渾身發抖,滿臉通紅,眼睛噴着火。
爸爸尷尬地站在那裡,心中盤算着,這筆買賣好像不合適,不能做。
林依琪摔門而出,她不想和爸爸住在一個屋檐下。
第二天,林依琪回來,發現,爸爸不辭而別。
當林依琪推門進來時,室內一片狼藉,像是被盜賊光顧過一樣。再看門鎖完好,她想,這應該是爸爸乾的,他能幹出來這種勾當。後來林依琪清點了一下奶奶的遺物,吃驚地發現,奶奶留下的幾樣首飾和幾件值錢的物品,統統被爸爸捲走了。
林依琪欲哭無淚,她不知道,最後,爸爸有沒有找到那本房產證,因爲,她也不知道在哪裡。這一點,還是讓林依琪有些忐忑不安。她現在知道了,爸爸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
半個月後,開學的日子到了。只休息了幾天,林依琪就回到了醫院,這個假期,對於林依琪來說非同尋常。給自己放假的那些實習生,陸陸續續返回了醫院。很多認識林依琪的同學,這時才知道,在這個假期,林依琪經歷了一次失去親人的磨難。
啵啵很快從同學那裡得到消息,並第一個打來電話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