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的時候,我正開車去往醫院,喬威在那兒守了父親兩天,我打算今晚替他,可沒想到脖子上的黑色十字架突然振動起來,這是古源夕所謂的定情信物,同時也是一件微型通訊器。
“喂!”我想也沒想地直接接通。
沉默了很長時間,古源夕的聲音才緩緩地響起,“阿三……”他的聲音怎麼有些不對勁?
我心下一緊,問,“怎麼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顯得無力,“阿三,我想你了……回來好不好?”
我猛地踩下剎車,低頭對着十字架,吼道,“古源夕,你在發什麼神經?你到底怎麼了?”
“阿三,不要離開我,回來好不好……我想你,真的好想你……”無力而蒼白的聲音伴隨着若有若無的低泣聲,漸漸消散在空寂的月夜中。
“古源夕,古源夕——”我對着十字架連喊了數聲,卻再也得不到任何迴應,
發生了什麼事情?古源夕到底怎麼了?
向來精準的直覺,讓我越發覺得不安,我擔心那個男人,不受控制地擔心他!
車頭不經思考地掉轉,我猛地踩下油門,不顧一切地向古家摩天大廈飆去!
兩個小時後,我的車急剎在摩天大廈的門口處,車停住的那一剎那,裡面的警衛或者保安人員已經將我圍了個水泄不通。
打開車門,我翻身跳下車,看着他們,張口便問,“古源夕在哪裡?”
一個貌似警衛長的男人,站出來,沉聲問,“你是什麼人?”
我面無表情地回答,“你們少爺的情人。”不耐煩地推開他們,便要向裡面走去,結果,又被一撥人攔住。
“這裡是古家的地方,未經允許,任何人不準入內!”
我擡起頭,眯了眯眼睛,這是我即將爆發的徵兆。
“我要見古源夕!你們,讓、開!”我冷冷地喝道,他們怔了怔,卻沒有要讓開的意思,我收緊拳頭,脣角勾起一絲冷笑。
似乎很久沒有活動一下筋骨了!
拳頭即將擊出去的那一刻,突然有人冷聲喝到,“讓她進來!”
這聲音雖然只聽過一次,但卻並不顯得陌生,警衛聞聲急忙讓開,我擡腳大步走進去,大廳中人員不少,可我卻一眼就捕捉到那個出聲許我進來的男人。
“歐陽諾!”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沒有任何懸念,直覺告訴我,他就是歐陽諾,而我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那個男人直直盯着我看了半天,忽然挑了脣笑道,“你認識我?”
“不認識!”我微微皺眉,這個男人的笑容讓我很不舒服。
他直盯着我,目光銳利地像把刀,“那你如何知道我?”
“我聽過你的名字,雖未蒙面,但直覺告訴我,歐陽諾就是你!”我擡頭看着歐陽諾身後的樓梯口,心裡有些發急。
幾步過去,不怎麼客氣道,“勞駕讓開,我要去找古源夕!”
歐陽諾站在原地動也未動,只是一個勁地盯着我臉,我都懷疑我臉上是不是有刻字。
“你喜歡古源夕!”冷不防地伸手抹上了我的臉,“你是不是爲他整容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腕子,然後用力地甩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懶得聽你說!”言罷,便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他並未攔我,但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足以讓我止步,“古少爺以前有個同性戀人,跟你的臉蛋一摸一樣!”
我頓住身子,反射xing地回頭,“你說什麼?!”
他脣角扯開,笑得異常陰冷,有些近乎殘忍地一字一頓地重複道,“我說,古源夕少爺以前有個
同性戀人,跟你的臉蛋一摸一樣!”
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反應,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識地想去否認,“你胡說!”扭頭想要離開,卻被他一把抓住,“那個男人叫顏明宇,跟古少爺相戀了整整七年,直到兩年前,突然失蹤,古少爺派人翻遍了整個日本,卻找不到他的任何蹤跡,後來又派人去了國外,可結果都是一樣,但他始終沒有放棄,直到,你的出現!”
我想我該用力地甩開這個男人,然後轉身去頂樓找古源夕,我很清楚這個男人在惡意地挑撥離間,可是我愣在原地,動也未動,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聽他在這兒廢話,甚至,我還信了他的廢話。
怎麼能不信呢?從被綁來的那一天起,這段情便是漏洞百出了,他一口咬定我做了變xing手術,熟練而又溫柔地撫摸,深情的眼神,曖昧的舉動,還有那張照片,我當時假設了幾十種可能,卻從來沒想到,那上面的人根本不是我……
我沒有做電梯,而是一層一層地徒步上去,九十九層,我在最底層向上仰望,蜿蜒而纏綿的樓梯,我和他之間突然隔了四百米的高度,彷彿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我步履艱難,卻執意不肯回返,沒有理由的堅持,我不知道,盡頭處,破碎的究竟是誰的夢?
不知道是他們無視了我,還是我無視了他們,九十九層的樓梯一路爬來,竟沒有任何人的阻攔,何其順利?我居然能夠在古家大廈中暢行無阻!
走到最頂樓的房門前,我沒有任何遲疑地推開房門,一陣冷風襲來,頭上髮絲微揚,我眯起眼眸,遙望窗臺處,那個清晰卻又恍惚的背影。
夜風破窗而入,凌亂的又豈止是頭上的發?
一路上來,我有千言萬語要質問這個男人,可如今,一切卻如針刺般,卡在喉嚨處,進退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