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爵的眼神看起來十分隨意散漫,但眼角微微往上勾着,抹開來的是清清晰晰的挑釁。
他忽然邁開了步子,腳步踩在雪地發出的細微的聲響清晰入耳,他深深地凝視着宮凝歡不緊不慢地走來。
空氣在一時之間彷彿被寒冰凝凍住了,只剩下南爵靠近的腳步聲。
宮凝歡在須臾的沉默後,揚手加固住洞口的屏障,雙眼冷冷地盯着南爵,沒打算放他進去的意思,但她也知道倘若南爵真的要進去,她也根本攔不住南爵的。
同樣的,在看到宮凝歡加固了擋在眼前的屏障光芒後,南爵只是輕輕地挑了挑眉,低嘆了一聲,也沒有選擇強破屏障,而是懶洋洋地往一旁的石壁上一靠,懶洋洋地說:“忘了告訴你一聲,這裡是江北,我的地盤。”
他說着,又轉頭過去瞧着宮凝歡笑了笑,笑容中透着一股意味深長,讓人琢磨不透。
饒是如此宮凝歡依舊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只是內心卻在隱約的起伏,江北……這裡是江北嗎?
她第一反應是覺得耳熟,緊接着才慢半拍的回想起來,當初她依照寂無歸的囑咐把奄奄一息的南顧帶到人間的北寒之地也就是江北,本是做好了要長期留在南顧身邊照顧的打算,卻沒有想到會發生之後的那些事情,並且之後的事態也並沒有照着她所能預料得到的方向發展。
而此時南爵告訴她,江北是他的地界……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曾經解釋不清楚的東糅雜在了一起,隱隱約約有什麼關聯,但又無法真真切切的去梳理清楚這其中有着什麼關係……
而南爵低魅的嗓音還在耳邊響起:“是不是很好奇,南顧爲什麼會把你帶到這裡來啊?”
宮凝歡眼眸微動,她此時的重點並不是南爵的問題,而是,南爵……知道南顧也在這裡……
他爲什麼會知道。
宮凝歡心口開始隱隱不安。
“你控制了他?”宮凝歡終於緩緩地開了口,嗓音卻沙啞一片,和平時的聲線完全不一樣,可見喉嚨有多難受。
南顧被下了鎖心咒,纔會有被南爵控制住了,所以……纔會把她帶到了江北這裡,落入南爵的手中。
宮凝歡除了想到這個原因,再想不到還能是別的什麼。
但是南爵聽了她的話卻只是微微一笑,很坦誠地看着宮凝歡,勾脣笑道:“那麼,你這時候是不是得求我了?”
宮凝歡定定地盯住他。
南爵挑眸,慢慢悠悠地接着說:“你的夫君被下了毒咒,除了我,無人能解。更重要的是,若我狠一點,你和你夫君,好像都活不了了啊。”
南爵頓了一下,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這樣的話,你這次真的得求我了是嗎?”
宮凝歡抿着嘴脣,神色冷漠,一言不發。
她冰涼的手指慢慢地掐進指縫,沉默而無聲地承受着。
她明白南爵的意思,她也想起在不久之前跟南爵打過的一個賭注——誰先向誰求饒。
宮凝歡不可能向任何人求饒,哪怕將自己置身死地,她也不可能去求饒,更何況這個人是南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