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凝歡點頭。
這下,小朝歌徹底糾結上了。
她緊緊抱着酒壺,一會仰頭看看宮凝歡,一會又低頭看看懷裡抱着的酒壺,過了好久,她還是抱着酒壺跑了。
宮凝歡自然沒有追上去,她靠着仙池岸邊的樹坐了下來,樹的一旁是她前些天種的花,粉粉嫩嫩的,才從青青草地上冒出花骨朵出來。
不知不覺地便靠着樹身睡着了,和風徐徐的,拂來淡淡的花香,和清晰潺潺的流水聲。
宮凝歡不知睡了多久,模模糊糊地感覺有個人在摸自己的臉,動作很溫柔,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恍恍惚惚之間,彷彿又置身在被取了心昏迷的那一段日子,只是這一回,她醒得早。
醒來時是被身後細微的呼吸聲吵醒了。
她緩緩睜開眸,看着天邊已然漸漸暗淡下來的天色,低頭,看到一件溫軟的披風不知何時搭在自己的身上,她垂着眸子看着身上的這件披風,手指慢慢攥了一下,又放開了,將其輕輕扯落了下來。
她聽到身後是小孩軟綿綿的喘息聲,聽得出很小心翼翼的,似乎是怕吵醒了她。
宮凝歡慢慢側目過去一看,看到小傢伙蹲坐在她身後的草地上,兩隻小手還緊緊抱着她的酒壺不放呢,眼珠子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見她醒來了,嚇了一跳似的,眨巴眨巴水眸子,小嘴微微張了張,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便一副等着宮凝歡跟她說話的樣子。
但宮凝歡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小朝歌糾結了好一會,最終還是猶猶豫豫地把酒壺遞到她身邊,“還給您……”
宮凝歡倒沒拒絕,把酒接過來,打開了喝了兩口,方纔覺得胸口那裡好受了一些。
“餓了嗎?”宮凝歡終於輕輕出聲問她。
朝歌搖頭,小手指着清雪蓮花的方向,表示她一會就回去吸取靈息了。
但接下來宮凝歡卻淡淡地告知她:“你以後不能待在這裡了。”
朝歌皺着小眉毛看着她,似乎在醞釀着什麼情緒。
宮凝歡卻直接站了起來,“走吧。”
朝歌沒答應,一雙小短腿還往仙池那邊退了退,顯然,很不安,也很害怕離開這裡。
宮凝歡明白小傢伙害怕什麼,她也聽常李說了,帶朝歌去看她爹爹的時候,朝歌因爲不能呼吸到聖安花宮的靈息,痛苦得厲害,也很快就被帶回來了。
宮凝歡看着她輕聲道:“你遲早要邁過這一步,越早邁出去就越能快點解脫,再晚點你想出去也難了。”
朝歌低着頭咬了咬小嘴巴,小腳丫磨着腳趾頭,悶聲說:“那朝歌不要出去了。”
“嗯,”宮凝歡點了點頭,“那麼,你這輩子都不要想着見到你孃親爹爹了。”
朝歌聽了又擡起了頭,又期待又不安地看着宮凝歡,“朝歌,真的能看到孃親,還有醒來的,爹爹嗎?”
宮凝歡看着小傢伙輕輕地“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便走。
朝歌趕緊拍着兩隻小肉翼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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