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冰釋前嫌[手打文字版VIP]

連續兩天兩夜的暴雨,此刻上天終於停止落淚,大地溼潤清涼,枝葉正滑下一顆一顆鑽石般晶亮的水珠,打在來不及滲漏的水灘內,發出‘啪啪’聲,凌晨四點,柳宅內,依舊燈火通明,老人焦急的坐在沙發裡等待着電話,老手一刻都捨不得放開手機。

“老夫人,不用擔心,少爺向來身強體壯,定是吃壞了肚子!”

齙牙嬸奉上一杯熱茶,細心的站在一旁陪伴,祈禱!

李鳶點點頭,希望如此吧,千萬不要是什麼癌症的,柳家承受不起這個打擊,今天剛剛有了點歡樂,莫不是站在雨裡一天的緣故?如果淋出個好歹……苦的是硯青,莫要走她的路了,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就算吃穿不愁,也會是一種無止盡的折磨。

如果這次真出了個好歹……兒媳婦會自責一生吧?那個記者說得真沒錯,自己的丈夫自己疼,因爲他是你一個人的,不會的不會的,一定只是小問題,回來的時候沒見他有異樣的。

小時候不經常被他爹罰站雨中嗎?

醫院病房內,硯青一副眼不見爲淨的坐在椅子裡轉動手機,表情平淡,一副‘病的人又不是我’,然而無任何漣漪的眸子卻時不時偷覷向牀榻,男人還一直捂着肚子,沒有呼痛,只是默默承受着,乾咳一聲問:“喂……那個……你不會死吧?”

“不會!”柳嘯龍平躺,還在等待檢查結果出來,而那種痛得很是怪異的感覺卻令他前額出現了一層細汗,瀏海全數放下,頓時像個二十四五的大男孩,眸子睜開一條縫斜睨向妻子:“你都不擔心我嗎?”

“我恨不得你去死,爲什麼要擔心你?”不屑一顧的垂頭繼續將手機轉出花來,坐姿不雅,漸漸的和陸天豪在一起久了,居然越來越隨意了,半點不注重形象,一隻腳的足踝搭在膝蓋上,一手扶着扶手,好似一位亂世王者,隨時準備一統天下。

男人揚脣笑了一下:“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話語斷斷續續,可見比打一槍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硯青瞪眼道:“我都說了,恨不得你死,理解能力有問題?”他也太自戀了,搞得她很擔心他一樣。

“你在擔心什麼?”見女人要發怒就繼續道:“我說谷蘭那裡,你在擔心什麼?”

“我……”很想反駁,但對方現在這麼虛弱還要問,似乎也覺得有些事憋在心裡真的不好受,垂頭咬牙道:“如果她不是你的初戀情人,也不是像火一樣燒着你……如果有一天,你們……”

“不可能!”

沒等女人說完,柳嘯龍就搖搖頭,說得認真決斷。

“你這麼肯定?”

“肯定!”

“理由?”

柳嘯龍按着肚子艱難的坐起,翻身下牀走向女人旁邊落座,伸手將女人強行攬入了懷中,垂頭將下顎抵在其頭頂喃喃道:“以前我以爲我愛她,愛到了發瘋的地步,認識你後,我才知道,我對她的不是愛情!”

“切!你覺得我是那種小女生那麼好騙嗎?”話雖如此,卻沒有推開,難得的機會令他開口,很想聽下去。

“我也不是小男生,哪能騙小女生?我也是在陸天豪這件事上發現的,以前,我警告她,再和陸天豪來往,那麼就分手,可我想和你說這句話時,卻發現說不出口,我至今都不懂愛情是什麼,以前以爲的都不是,而你讓我懂了無法輕易放手!”

“呵呵!那你對谷蘭是什麼?”

“內疚,她爲了我,沒了家人,因爲我,她本可以活得很快樂,和賓利一直走下去,而我卻讓她打掉了孩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幾度想輕生!”

硯青慢慢坐直,瞅向丈夫臉上的表情,無論怎麼看,也看不出虛情假意:“可她只能活幾年了!”其實她可以醫治的,卻願意選擇用死來留住一個男人,或許她不是她,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以爲了愛情而放棄所有。

這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極爲自私的行爲,所以這個人一直不是很喜歡,即便她不是谷蘭,是一個陌生女人,她也是最討厭這種人的,父母孩子都能拋棄,愛情是美好的,到了谷蘭這裡,去成了一把殺人的刀。

“是啊,勸也勸不了,她的思維和我們不一樣,在她心裡,我其實不是一個人,是一個萬能的神,其實我要真和她一起了,慢慢的她就會發現我沒有她想的那麼厲害,就是個平凡人!”垂眸也盯着妻子看。

“那你就娶她不就好了?”說這麼多,不會是真想和她離婚,然後娶那女人幫她治療吧?

柳嘯龍擰着女人的小臉搖了搖:“沒有認識你,我想我會的,但我不會和她發生肢體上的關係,因爲等她好了後,還有一個人天天等着她,賓利能如此愛她,肯定有他的理由,他愛的是那個失憶後,一心一意對他的谷蘭,當初谷蘭就來跪着求過我,不要去傷害賓利,她說如果我殺了他,她也不會獨活!”

某女眼珠轉轉,也就是說不論如何,柳嘯龍都不會和谷蘭有問題嗎?人家都說了,即便沒有她硯青,和谷蘭結婚了也不會發生肌膚之親,可見他是想湊合谷蘭和賓利,一個是救命恩人,一個是不可多得的兄弟,賓利還是很效忠柳嘯龍的,這一點她一直就知道,嗤笑:“好一個一石二鳥,你該不會以爲這樣幫了賓利,他就會對你誓死效忠吧?”

“你覺得他不會嗎?”挑眉反問。

“你這麼器重他?如果沒有賓利,你還會對谷蘭這麼上心?”

男人擰眉想了想,後搖搖頭:“那就得用另外一種方式了!”

硯青萬分唾棄了:“我覺得你這話還是不要說給她聽,要是我,我也自殺,柳嘯龍,我小看你了,他媽的這種你都能存在着目的,你也太陰險了吧?”

“我有說過我是好人嗎?如果真沒有賓利也沒有你,我會娶她,有了你們,我不會,你要說有你沒賓利,我想只有一種方法適合她,那樣她活着也是痛苦,亦沒有希望,我會把她送到她父母身邊,給她父母錢!”

“她要再自殺呢?你不報恩了?”

“你覺得她的父母會讓她死嗎?”

“如果是呢?”

柳嘯龍有些不耐煩了:“只要他們把她照顧好,我會不斷給他們物質上的幫助,如果照顧不好,我會讓他們一無所有,人,都是錢的奴隸,我們也是,他們擺脫不了,我和谷蘭,並沒你想的那麼堅固,曾經有想過要了她,可當我要和她那啥時,彷彿有一股力量牽制着我,和她不可以,任何人都行,唯獨她不可以,或許是我的父親吧,他牽制着我,黑社會,命最沒保障,於是我就想等結婚那晚!”

硯青長嘆一聲:“可不是嗎?你的命遲早被你玩沒,一旦被抓……”

“哼!就算是死,那也絕非是被逮捕槍斃,好了,本想等她好了後再跟你說的,不過你這傢伙,動不動就離婚,離家出走,以後不許再亂想了!”無力的靠後,寵溺的攔住女人的腰肢抱入了懷裡。

“你真的覺得她和賓利有戲嗎?”她怎麼覺得根本不可能?

男人按按肚子,有些不確定:“不知道,但想想當初她求我放過他的畫面,我想會吧,她失憶前,和失憶後,差別很大,她還從沒去求過陸天豪放過我呢,失憶後的她,讓我看到了她真的很愛賓利,那種眼神,我從沒見過,就像你每次看到我快死時一樣!”

“你腦袋又被門擠了?我什麼時候那樣過?你死了,整個世界都和平了,我還得開香檳慶祝!”

柳嘯龍臉色暗沉下,不滿道:“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硯青做了個深呼吸,伸手也揉向了男人的肚子:“你不會死吧?”

“死我也拉着你……唔!”

‘砰!’

一拳頭揮下,正中腹部。

男人彎腰大口吸氣:“你……你出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控制不住,還痛不痛!”慌亂的用力揉,到底什麼病?

“你說呢?”瞪了一眼,站起身命令:“扶我過去!”

硯青趕緊半摟半抱往牀上移動,到了後便溫柔道:“你慢點,來,先躺下,報告怎麼還沒出來?”她真不是故意的,這手,太不聽話了。

柳嘯龍安然平躺好後才呼出一口氣,見妻子一臉焦急便安慰:“我命沒這麼弱,且陸天豪還沒死,老天不會收我的!”

“爲什麼?難道老天留着你,就是爲了殺他嗎?”

“我不殺他,他就會殺我全家!”口氣不帶丁點打趣的味道。

某女無語了,這都三十歲了,還在互相詛咒,無不無聊?也是,都揹負着血海深仇,好奇道:“你們不會到老的時候還要鬥吧?”

男人冷下臉:“我會殺了他的!”

“你成熟一點,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還有,真是你殺了他父母?”對這一點一直就很懷疑。

“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

好吧,人家不願意說,問也是白問,忽然想問問他對她的看法,眼神有些閃躲,面露難以啓齒,抓着側腦笑道:“那個……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剛纔都說那麼清楚了,現在是要向她告白了吧?

柳嘯龍揚脣道:“粗魯、庸俗、男不男女不女、成天像個戰鬥機、沒有女人該有的溫柔和風韻、最該反省的是‘不解風情’!”

拳頭開始震動,笑容也斂去,陰鬱道:“我在你心裡就這樣的?一點好都沒有?”

“有一個優點!”終於不再吝嗇。

硯青立刻整理整理髮型,再扯扯風衣,期待道:“說說看!”就說嘛,在他心裡,她怎麼可能沒優點的?

“愚忠!”

噗!

一口血噴出,死小子,太氣人了,但不怒反笑:“是啊,我就是這麼差勁,可你不還是娶了我嗎?娶了這麼差的人,你能好到哪裡去?”大家半斤八兩,在她心裡,他也沒好可說。

“哎!上了賊船,沒辦法!”某男懊悔的搖搖頭,帶着苦澀和悲慘。

“柳嘯龍!”

獅王怒吼,只見女人伸手掐着男人的脖子狠狠的搖晃:“你他媽的以後不想死就給我說話注意點,可惡!”

“咳咳咳……放……咳咳開!”柳嘯龍伸手抓着女人發瘋的雙手,不一會就面色發紫:“斷……氣了咳咳咳咳咳!”

“哼!”嫌惡的甩開,坐在一旁生悶氣。

‘扣扣!’

男人揉揉脖子看向門口道:“進來!”

女醫生進屋看着報表問:“最近是不是經常發燒?時常想幹嘔,下腹部疼痛?”

“他就幾個小時前剛……”

柳嘯龍出聲打斷:“確實如此!”

硯青愣了,最近一直這樣?那還跑去雨裡站一天?眼裡閃過了愧疚。

“闌尾炎症!”

“闌尾炎嗎?”硯青欣喜的站起走到醫生身邊。

闌尾炎?男人再次按按肚子,彷彿不相信,緊蹙的眉頭帶着‘他會闌尾炎?’的問號。

醫生點點頭:“恩,這是一種常見病,並無大礙,急性化膿性闌尾炎,必須手術,我們這裡有最好的外科醫生,危險性可降低到忽略不計,加上你丈夫體質本就比常人要優秀,所以基本沒什麼風險!”

“好好好,立刻手術!”硯青激動的捂住柳嘯龍的手道:“只是闌尾炎,這個病不會死人的,我朋友還割過的,你……”察覺到失態,一把甩開那手,冷冷道:“死了我也會給你燒紙的!”

柳嘯龍再次坐起,邊下牀邊道:“還是留着給那些孤魂野鬼吧,走了!”同時,也鬆了口氣。

手術室外,硯青邊給老人報着平安邊四下徘徊,即便已經困得不行,也沒想過去休息片刻,掛斷後坐在凳子上等待,雖說沒有危險性,可不管什麼手術都有意外,什麼切破某根大血管的,呸呸呸,想什麼呢?

擡起左手,這顆戒指還真頑強,不管怎麼摘,最後還是戴在手指上,回想着出門時,看到男人要摘除,他是輕易不會放手的,卻也要摘掉它,是不是真的有點過分了?

她哪裡知道他有病?淋了一天,痛了一天?

這男人就是這樣,逼着她非要去猜,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能猜到他身體不好?他不說,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他照顧谷蘭居然還有另一層目的,哎!累啊。

“大哥……大哥!”

“大哥人呢?”

電梯門打開,四個男人和三個女人倉惶而來,皇甫離燁焦急的四處尋找,後看向‘手術中’的三個字而安靜下來:“大嫂,大哥怎麼了?”

“怎麼還做手術了?”林楓焰衝手術室看了看,什麼病這麼嚴重?

閻英姿和甄美麗還有葉楠也守了過去,都坐在硯青身邊,濃烈的擔心令人看了都覺得溫暖。

硯青笑着搖搖頭:“沒事,就是闌尾炎切除!”

“啊?大哥也會闌尾炎?”皇甫離燁驚呼,真的假的?大哥在他心目中那是刀槍不入的,居然也會得這種最平凡的病?上次還上火了呢,大哥不是神,也就是個比較像神的人而已。

他太高估他了。

西門浩環胸斜倚門框,頭型微微散亂,可見出門前正在睡美容覺,突發情況,連梳理都來不及,冷酷的神情叫人不敢直視,嘆息道:“手術後儘量不要走動,明天商量一下學學俊鴻當時的非人類精神,只需要他簽字就好了,把他那份我們都處理一下!”

“可別找我,我那一個月,會折壽十年,不過會裡最近也沒什麼大事需要他親自處理,就是有幾個大客戶需要他見見!”蘇俊鴻深怕都把工作累積給他,立刻拒絕。

“你也知道會折壽?現在人人誇讚你辦事能力強,雲逸會有你一個人就夠了!”林楓焰瞪了一眼。

某蘇無語:“我那是被刺激到了,現在我就每天八個小時,多了吃不消,明天我還飛一趟哥倫比亞,但我有孩子要照顧,這個任務,阿浩就你去吧,就一場比較大的交易,反正你現在也沒什麼重要的事!”

“嗯!”西門浩點點頭,無意義。

皇甫離燁摸着下顎道:“明天我可能去不了公司了!”

“爲什麼?”

“等着收禮啊,大哥受傷,送禮的人肯定不少,我就在醫院負責處理這些禮品!”剛好看看有沒有什麼是他用得上的。

“皇甫離燁,你這人,好事都搶着做!”蘇俊鴻鄙夷的指指好兄弟。

巧克力攤手:“誰叫你們每次都慢那麼一步?”

閻英姿也鄙視:“離燁你就是個現代版和珅,怪不得柳嘯龍最喜歡你!”馬屁精不說,還是個會做人做事的,從來不會令柳嘯龍丟面子,能討主子歡心的奸臣。

“大哥最看重我,那是因爲我對他最忠心,在我心裡,大哥永遠最大!”豎起拇指。

葉楠打趣:“那我們的美麗呢?”

一句話,全都看向了那黝黑的男人。

林楓焰起鬨的撞了好兄弟一下:“是啊,美麗呢?大哥最大了,你家美麗排第幾?”楠兒太聰明瞭,總算給了他攻擊的機會,這次看你回家不跪搓衣板纔怪。

見皇甫離燁愣住,甄美麗就自己道:“其實我比較喜歡大男子主義的,離燁要把我捧太高,我會覺得他很沒男子氣概!”末了給出一抹幸福的笑。

“美麗,你站哪邊?”閻英姿不高興的捅了捅女孩。

“我實話實說!”美麗一臉認真,當然,心裡想的卻是……是你們自己攻擊他的,她不幫他的話,誰幫他?

皇甫離燁摟住蘇俊鴻的肩膀拍拍,附耳道:“瞧見沒?這才叫女人,你家那個,我是消受不起,兄弟,深表同情!”小可愛就是可愛,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林楓焰冷笑一聲,也不再說話,瞧把他給得意的,上天把所有的眷顧都給他了,不但最得大哥的心,連他的女人都像個小綿羊一樣天天跟他屁股後面,而他,倒黴催的,每次都只跟在葉楠的後面,而阿鴻,瞅了一眼二流子的閻英姿,哎!不是一般的可憐!

硯青看看時間,怎麼還沒結束?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甄美麗拍拍硯青的手給予安慰,闌尾炎而已。

“我是困了,誰擔心他?哎!想睡覺!”彎腰倒在葉楠的肩膀上,揉揉眼皮,眼眶內血絲條條。

困還來陪?當然,這種話藏在心裡就好,有些人過於好面子,要是反着來,或許下次爲了某些表面上的東西就不會來了。

‘吱呀!’

“大哥!”

門一打開,四個男人就紛紛上前擔憂的瞅着躺在推車上的男人。

柳嘯龍因爲麻藥的緣故,此刻虛弱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視線移了一圈,就在黯然時,看到了妻子,揚脣淡淡道:“沒事!”

十分鐘後,病人已經轉到了牀上,醫生掛好點滴細心的囑咐:“病人需要休息,你們儘快離開,半個月無法下牀行走,一日三餐醫院會負責,莫要亂吃東西,且這幾天什麼都不能吃,好好休息!”

等醫生走了後,四個男人無表情的站在牀邊,但肩膀卻時不時的聳動。

而四個女人則站在另一邊,肩膀也在聳動。

柳嘯龍見一羣人都如此擔憂的看着他,輕嘆道:“真的沒事,你們不用太擔心!”有着少許的感動。

“噗!”林楓焰第一個沒忍住,只發出了一個單音,後繼續咬牙忍着,目不斜視的盯着病怏怏的人瞧。

“我真的沒事!”柳嘯龍好似不忍心,再次給予安慰,可等了幾分鐘,都像被定格了一樣便搖頭道:“一個人,在生病時,還有這麼多……”

“噗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林楓焰伸手捂着肚子彎了腰。

硯青等人也哈哈大笑出:“你怎麼不整條腸子都發炎?哈哈哈哈闌尾炎哈哈哈哈,這要傳出去了,才搞笑哈哈哈哈!”

“哎喲,我憋死了哈哈哈哈啊哈笑死我了,哈哈哈!”閻英姿轉身走到沙發裡躺着打滾:“你要哈哈哈哈得個痔瘡才搞笑哈哈哈!”

“爲什麼你沒得痔瘡哈哈哈哈?”硯青趴在牀頭狠狠拍打男人的手臂。

瞬間滿屋子笑聲滿堂,東倒西歪,柳嘯龍原先的感動也變成了鐵青,拳頭不斷攥緊,冷冷的瞅着天花板不言不語。

一個人生病時,得到的卻是嘲笑,將是怎樣的心情?

“哈哈哈!”

“都給我出去!”

冰冷話語讓四個男人打住,女人們也漸漸識相的收聲,後互相道別,等只剩下硯青後才坐在牀邊憋笑,看着丈夫那張漆黑的臉就想笑,他越是生氣,她就覺得越好笑,也不知道是什麼理由,真心的忍不住。

“呵……”

柳嘯龍抿脣淡漠的眯視着妻子,沒有移開過。

硯青坐姿端正,表情也沒什麼異樣,但時不時發出‘呵’這種忍笑時纔有的聲音,可見她此刻滿腦子都是‘開心’。

“你有病?”男人看了半天,最終問出這三個字。

“呵……沒……呵……”快不行了,腸子要打結了,不會也得闌尾炎吧?

“我剛做完手術,這很好笑嗎?”

女人用盡所有意志力將情緒控制,嘆息道:“你知道爲什麼你的闌尾會爛掉吧?因爲你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裡,傷不到你的心,就都去禍害你的闌尾,然後它就慢慢的爛了,最後不得不切除,以後你要再這樣,就開始長痔瘡了噗……呵……”完了,看着他要吐血的樣子太好笑了,忍不住了快。

小臉因爲忍笑而越來越紅,一手按着肚子阻止狂笑出,這樣是不對的,嘲笑一個開過刀的人太缺德了,所以她得忍住。

“給我倒水!”某男七竅生煙,開始轉移話題。

“呵……你等等!”

快出內傷了,那也得忍着,否則以這男人睚眥必報的精神,往後肯定會加倍討回去的,拿過一個厚厚的瓷杯,倒滿後端過去:“我餵你!”

薄脣剛剛觸碰到水面就想退縮,奈何女人竟然因爲害怕繼續笑出聲而大力倒了一口。

“噗……咳咳……!”

硯青不明白的伸手擦拭男人嘴邊的水,媽呀,怎麼這麼燙?開水一樣,拿過紙巾邊擦邊抱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開水!”

柳嘯龍眼神犀利的掃射過去,蝕骨的痛沒有令他吐出舌頭叫喊,緊緊抿着薄脣喘息。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先別動,脖子上都紅了,會不會起泡?”摸摸鎖骨上的肌膚,天,一定很痛吧?

“冰!”自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幾乎將滿腔怒火都聚集在了這個字上,吐了出去。

“好好好,我馬上去!”

到了外面才發現這凌晨四點半根本無人走動,處處安靜得有些不可思議,醫院,死人最多的地方,可堂堂警員,滿身正氣,還信這玩意不成?可到哪裡去找冰?邊走邊看,到了服務檯,空無一人,奇怪的到處亂找着護士。

幾乎走了十多分鐘,也沒看到半個人影,等到了一個地方時,站住腳,心跳都要靜止,緩緩仰頭……

‘太平間!’三個字映入眼簾……

差點尖叫出聲,該死的,她怎麼來了這裡了?彷彿有種東西正把她往這裡拉一樣。

‘爲……爲……爲……’

一道奇怪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倒退一步,門是關着的,哪來的聲音?裡面都毫無燈光,吞吞口水,轉頭一看,彷彿整個醫院都只剩下她一人,伸手到後腰,一摸,該死,槍在家裡,冷下臉握住門把,按理說應該是反鎖的。

‘喀!’

心再次震動,屏住呼吸慢慢打開門,一步一步的走進,冷冽的眼四處查看,並沒想象中的黑暗,但依舊無法洞察到事物,溫度到達了零下七八度,那種似說話的聲音也消失,沒有生物出現的跡象,拿出手機照明着牆壁,見到一個開關時欣喜的打開。

屋子內瞬間形同白晝,剛要轉身時,五指開始彎曲,眸子也漸漸眯起,明顯感覺到背後站着一個生物,如此鬼鬼祟祟,定不是好人,直接舉起拳頭輪了過去:“哈!”

並未打到任何東西,甚至前方連個鬼影都看不到,不可能,剛纔明明感覺有東西靠近的,以她的速度,怎麼可能沒人呢?低頭冥想,卻看到了地面上放着一塊四四方方的……冰!

一尺長,一尺寬,進來時這裡有冰她怎麼感覺不到?

奇怪!太奇怪了,誰這麼迅速的放在了這裡又隱身不見?而且那人是怎麼知道她是來找冰的?不對,太匪夷所思了,依舊不放棄的捏着拳頭開始前進,就在要到達裡面一個停屍的小屋子時……周圍的燈無預兆的熄滅,怒吼道:“誰在搞鬼?識相的給我出來!”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聲音帶着有氣無力,硯青隨着來源地看去,居然是從停屍間裡傳出來的,狐疑的眯眼走了進去,就着那些藍光看到是從某個擱放屍體的格子內散發出,沒有怕得落汗,反而帶着最最駭人的陰狠,拳頭捏到了隨時打出都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的硬度,所有的力量都在彙集。

站定在那格子前,伸手拉開。

一名長髮女子安靜的躺在內,那種聲音也消失,正在想那聲音是不是這個人散發出時……

女子突然張開眼,帶着怒氣,直直的瞅着上方道:“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唔!”硯青驚呼出,剛要倒退時女人居然把目光移向了她,二話不說,伸手抓着女人的衣領給提起:“少他媽的給我裝神弄鬼,說,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我要冰?”莫不是偷聽到她和柳嘯龍說話?

“爲什麼?”女人瞪着眼問硯青。

伸手探向女人的大動脈,果然還有心跳,哼笑道:“跟我玩這種遊戲,你找錯人了,起來!”粗魯的提起,後拉着向外走,不忘給其戴上銬子,推了一下:“走!”

長髮女子一個倉促,不得不走一樣。

到了門口,抱起冰夾在臂彎內,拉着嫌疑人直奔病房。

“柳嘯龍,你要的冰給你找來了!”將冰塊仍到了牀上,拉着女人推到沙發裡冷喝:“說!到底是什麼人?”

女子始終低垂着頭,筆直髮絲蓋住了臉,不斷重複着‘爲什麼’。

柳嘯龍滿臉的不解,但也沒多問。

“少跟我來這套,擡起頭……”抓着頭髮殘忍的擡起,一看臉,呆了幾秒,長得還真不錯,爲什麼會在停屍間裡?而且她又是怎麼把她自己關進去的?

“爲什麼……”女子目無焦距,卻瞪得很大,好似誰欠了她什麼一樣。

硯青見這樣,就煩悶的甩開,可惡,居然敢來嚇唬她,走到牀頭拿過一個水果刀敲擊冰塊,後將碎末敷到了男人脖子上,再弄出一塊塞進了其嘴裡:“含着!”這樣會減輕痛苦。

吃了幾口後,柳嘯龍才問:“怎麼回事?”指指沙發裡的怪人。

“哦!剛纔去太平間發現了她躺在裡面,我就把她給帶出來了!”雲淡風輕的回。

“太平間?你一個人去的?”某男倒是有些不敢置信了。

硯青又敲下一塊遞過去:“廢話!”

柳嘯龍看着手裡的晶瑩,咂舌道:“你就不怕嗎?”

“我怕什麼怕?怕鬼啊?世界上哪來的鬼?就算真有,也不敢靠近我身,這就叫堂堂正正做人,半夜不怕鬼敲門,不像某些人,雙手沾滿鮮血,遲早他們會來找你算賬的!”

“你有怕的東西嗎?”

某女仰頭想了想,後點頭道:“蜈蚣,我的死敵,蠍子,蛇……”連連徐徐說了幾十種動物,老虎獅子什麼的還好,這些動物可以明着打,關鍵是有些動物就是陰險,偷偷的咬你一口,誰不怕?

某男嘲笑:“那你不怕什麼?”

“蚊子!”

柳嘯龍無奈的搖搖頭:“你最好不要讓人知道你的死穴,否則每個犯人只要帶點蜈蚣就能制服你!”

“我跟你說,不管我們怎麼鬧,你可千萬不要弄蜈蚣來嚇唬我,否則我真會殺了你的!”這不是開玩笑的,又敲了一塊遞過去。

男人也不拒絕的送進嘴裡:“你爲什麼這麼怕蜈蚣?”

“不是跟你說過嗎?小時候我被壞人綁架過,從此後很多東西都不敢見了,鬼片,蜈蚣,我親眼看着一個男人因爲那孩子一直哭一直哭,他就不耐煩的一巴掌打下,那孩子的整個頭滾到了地上,密密麻麻的小蜈蚣就從頭顱爬出來了,後來才知道是那裡一個壞人養了幾隻蜈蚣,其中一隻爬進了那孩子的耳朵,總之這種東西很可怕就是了,還有螞蝗,都很恐怖,螞蝗知道嗎?”看他嬌生慣養的,肯定不知道。

果然,柳嘯龍搖搖頭,但‘水中螞蝗’……擰眉道:“螞蝗是什麼?”

硯青擡起丈夫的手臂拍了拍:“就是一種能把人的血吸乾的東西,有個飼養螞蟥的女人,某天不小心掉入了水池,然後黑壓壓一片的螞蟥把她包圍,而她自己也昏死了,被發現時,早失血過多而死了,螞蝗就喜歡附在你這種白白的皮膚上,咬出一個洞,然後吸你的血,有的還能順着洞鑽進去,不小心就鑽到腦殼裡了,在裡面產卵……一次能生一百多個,然後……”

“走開!”大手拍掉不規矩的女人,但被說得開始汗毛直立了。

“噗哈哈我逗你的哈哈哈,螞蝗是不會鑽進血管的,好了好了,嘴巴好點了沒?我看看!”湊近小臉掰開牙關看了看,真可憐,舌頭鮮紅鮮紅的:“再多吃點冰!”

“你這冰從哪裡弄來的?”某男邊含進去邊問,味道還不錯,有着一絲甘甜。

“太平間地上撿的!”

柳嘯龍嘬吮動作停住,舌頭一拱,冰塊滑入頸子,閉目深深吸氣,擡手緊緊捂着胃部:“叫醫生!”

“沒事的,我看過了,很乾淨!”

“我讓你叫醫生!”

硯青捏緊刀,丈夫臉上全是恨不得將她殺之而後快的表情,知道出事了,跑出去找了一圈,居然看到剛纔還沒人的服務檯上此刻有着四個女孩值班,上前敲敲桌子:“你們剛纔去哪裡了?”

女孩們一同搖頭,其中一個道:“我們一直在,沒離開過啊!”

“還騙我?老實說,剛纔去哪裡了?”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一直就在,您有什麼需要嗎?”熱情的站起身,面帶微笑,完全沒有說謊的跡象。

硯青皺起秀眉:“叫醫生來,病人身體不適!”

“好的!”

回病房的路上不斷的思考,這醫院叫什麼來着?博愛醫院,推開門,不敢去看,深怕看到什麼能使她下半生都住進精神病院的畫面,吞吞口水,握緊門把擡頭。

“爲什麼……爲什麼……”

呼出一口氣,她還在,嚇死她了,如果不在,要麼見鬼,要麼精神出了問題,這些人到底在玩什麼遊戲?這家醫院一定有問題,可這些輪不到她來管。

柳嘯龍按着胃部的手形同安裝了震動器,令旁邊的醫生責備的望着硯青:“不是告訴過你他幾天內都不許吃任何東西嗎?”

“你沒說不能喝啊!”很嚴重嗎?這可怎麼辦?

“也不能喝,你是怎麼照顧他的?還有這冰裡有很多化學物質,只有太平間纔有,你該不會……”見女人點頭,醫生狠狠拍了一下腦門:“算了,快點給病人看看,我去開藥,以後不許再擅自給他吃任何東西,特別是飲料這些,礦泉水都不行!”瞪了一眼才匆忙離開。

另外兩個醫生則開始檢查。

硯青愧疚的蹂躪雙手,大晚上的,她去哪裡弄冰?當時在太平間是誰把冰給她的?

柳嘯龍萬分痛苦的拉過妻子的手道:“沒事!”

“是不是很痛?”爲什麼她總是這樣粗手粗腳的?什麼都做不好。

“還行,好了,很快我就可以出院了!”揚脣給出最最虛弱的笑容,眼睛眨了眨,暈了過去。

硯青瞪大眼,剛要過去搖晃時,被醫生擋開:“小姐,你安靜一點,問題不大,放心吧!”

沙發裡,女子的情緒也很是激動,大夥彷彿忘記了她的存在,眼眶內開始充血,眼淚掉了下來,雙手也開始哆嗦。

經過新的一輪打針輸液,和吃下許多藥物,男人皺起的眉頭才舒緩開,醫生們擦擦汗水,呼出口氣,代表病情穩定了。

“醫生,不是好了嗎?爲什麼他還沒醒?”硯青抓着丈夫的手急切的追問。

“他只是睡着了,切忌不要再給他吃東西了,藥物這些護士會負責的,你們休息吧!”

“好!謝謝!”感激的點頭,她會照顧好他的,即便不是很情願,可她不會趁人之危的。

等人都走後纔拿過毛巾給男人擦乾額頭上的汗水,看看浴室,起身走了進去,解開皮帶坐上馬桶。

而外面,並不樂觀,沙發裡的女孩不斷的搖頭:“爲什麼……爲什麼……”似乎對突然的安靜很好奇,慢慢擡起腦袋,環視了屋子一圈,最後目光定格在牀上男人身上,瞳孔驟然放大,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笑道:“湯胖子,你這個禽獸……去死吧!”眼神轉變,舉起利刃就這麼衝男人的心臟狠狠刺了下去。

‘砰!’

女子冷冷的擡頭,擡起腳踹開凳子,繼續向下刺。

硯青迅速一個側空翻躍起直接將女人踹倒,然而她始料未及的是,對方盡然能瞬間站起,草!高手,怒喝:“你果然是殺手!”

“我是殺手……呵呵!我是殺手,我要殺了他,擋我者死!”即便戴着手銬,卻依舊遊刃有餘,雙腳強勁有力,又一次撲向了牀鋪。

某女大驚,一把拉住丈夫的手狠狠向牀下一扯。

‘咯!’

水果刀無情的刺進空了的牀鋪上,眼裡帶着嗜血,仰頭瞅着硯青,出現的是一張帶着邪笑的臉:“董倩兒……董倩兒……我對你這麼好……爲什麼你要害我……爲什麼?”

董倩兒?硯青可以確定這個女人精神有問題了,這個醫院到處都有問題,見地上男人還沒醒來,便指着對面的瘋婆子嚴肅道:“我最後問你一次,到底是誰?”拳頭捏起,沒有直接打,這個女人的武功和閻英姿有得一拼,但她慶幸提前給她戴上了手銬,應該能對付。

“董倩兒……董倩兒……拿命來!”尖叫一聲,也不要刀了,翻身躍上牀,快速伸腿掃向了敵人。

硯青不敢離開柳嘯龍半步,彎腰躲開,咬牙以最快的速度一拳頭打在了女人的小腿上。

不但踹空,且還被打一拳,女子直接向後倒去,‘砰’的一聲,後背先落地,在沒全身骨折前敏捷的使力彈了起來。

這一幕,硯青不再小覷,好厲害,這都能安然無恙,一腳將丈夫踢進牀下,後躍上牀捏拳笑道:“我不管你是誰,再敢亂來,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去死吧!”女子全身戒備,濃濃的殺意已經很明顯了,瞪着牀下的男人,翻身撿起一個菸灰缸向下砸去,正中腦門位置。

硯青見狀,擡腳踢向牀上的水果刀。

‘啪!’

兩個物件空中相會,一同落地,見女子要去撿刀,硯青森冷的翻身下地一把抓起女人的頭髮給摔到了沙發裡,再撲過去擡腳踢向其側腦。

女子也不是吃素的,同一時間,要來個玉石俱焚一樣,沒有躲開,甚至擡腳踹向了敵人的胯間。

“嗯哼……”

硯青倒退幾步,慶幸自己不是男人,否則這一腳就能敗下陣來了,不過真他媽的痛啊,想也不想,拿過桌子上的暖壺打開蓋子就這麼潑了過去。

“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女子冷漠的翻身躲開,以一秒鐘的速度滾到了牀下,腳後跟猛地踢向男人的側腦。

“可惡!”

硯青拿起地上的水果刀也滾進牀底,騎到了女人的小腹上,利刃衝肩窩刺去。

“啊!”女子一心想殺男人,忘記了一心不能二用,肩窩內的某根筋被切斷,仰頭尖叫,另一隻手擡起扯着硯青的頭髮道:“董倩兒,你這個賤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說完便抓着那頭髮狠狠忘上面的牀板磕。

“這是你自找的!”某女後腦傳來陣陣刺痛,拔出刀又切向了女人的另一個肩窩。

女子終於消停,大眼死死的看着上面的女人,彷彿知道認錯人後就開始猛烈搖頭:“殺了我吧……殺了我……嗚嗚嗚嗚爲什麼……爲什麼……!”

硯青雙目赤紅,拔出刀將女人推了出去,爲了防止對方再亂來,脫下風衣將其雙腿綁緊,打了個死結才拖着彷彿狂奔了幾個小時的身軀按上緊急呼叫。

天已大亮,硯青因爲剛纔的驚心動魄而沒了睡意,趴在櫃檯看着檢驗單子好笑道:“精神病?”

“沒錯,她大腦受到過嚴重的刺激,應該是不久前的事,爲何會把你看成別人,就是因爲她已經恨某些人到了可以將任何人幻想成她的模樣,現在她的雙臂已經殘廢,爲何會在太平間,我們也不知道,昨晚的監控錄像內並沒有人進去過,你若不是警察,我們還懷疑是你在編造故事,看來監控器一直都在被人篡改!”老醫生愁眉不展。

“對了,昨晚值班的護士明明我出去的時候,她們都不在,她們說一直在?”

老醫生愧疚道:“我已經問過了,她們說昨晚她們是離開了一個小時,去後面打牌了,爲了怕被投訴失職,所以撒了謊,我就奇怪了,這活生生一個人,怎麼被送進太平間了?那裡的負責人都一頭霧水!”

“你們應該去報案,裡面的溫度久了會凍死一個人,這算是蓄意謀殺,刑事案件,哪個局子來負責時,記得通知我!”應該和青龍堂脫不了干係。

“這沒問題,對了,你丈夫傷口裂開,且腦部許多神經也受損,好在沒有被破壞,否則從此都要在牀上度過了,雙腿都有骨裂的現象,很輕微,最嚴重的是脊骨被重擊,左手臂脫臼,右手臂骨頭錯位,剛剛做完手術,這麼鬧,是會致命的,最好二十四小時找警察保護着他,否則再出點岔子,我們就無能爲力了!”

硯青明白的點頭:“那麻煩醫生了!”拿過單子走向了病房。

怎麼這麼嚴重?看來橫店之旅要推遲到他康復後了。

董倩兒……沒記錯的話,在廁所聽到了‘湯胖子’,湯胖子……青龍堂的堂主不就叫湯胖子嗎?那老頭,是怎麼得罪這個女人的?看身手,不是個簡單的人,要把一個習武之人搞的精神分裂,那得是什麼打擊?

這事明顯就和董倩兒有關,這個女人,變得比上官思敏還狠了,看來得加快速度拿下才行,免得再繼續禍害人,拿出手機道:“阿成,立刻到博愛醫院來,七號B病房有個女病人,雙手剛剛被我廢了,你去查查她的底!”

‘廢了?老大,沒事吧?’

“沒事,你給我儘快去查,就這樣!”

到了病房門口,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了,要不是她把那女人帶回來,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硬着頭皮推開門,瞅了一眼又成木乃伊的男人,爲什麼他每次受傷一碰到自己就會雪上加霜?

柳嘯龍早就醒了,頭部包了一圈,正無表情的盯着屋頂看,不明白只是暈了,怎麼醒來就成這樣了?

硯青抓抓後腦,乾脆不去理會,因爲她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走到茶几前落座,掏出手機開始打遊戲,做出了一副她一點都不愧疚的假象。

漆黑眼珠移動向沙發,看着女人歡歡喜喜的與遊戲戰鬥便又木訥的瞅着屋頂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認識你!”

“哼!我也不見得多慶幸認識你!”硯青放下手機看着丈夫給自己爭辯:“你怪不得我,可能是我的正氣和你的邪氣無法融合,而每次你都會生不如死,說明邪不勝正,柳嘯龍,趕緊金盆洗手吧!”

“哎!”

某男見女人不但不來哄他,反而還說風涼話,不由得長嘆一聲,閉上眼誰也不想見了。

硯青還以爲丈夫會劈頭蓋臉罵她一頓,怎麼就‘哎’了?這就完了?不相信的繞過去推了推吊着的手:“你也相信邪不勝正了?”

“你給我閉嘴!”冷冷的警告。

“我是說真的,否則怎麼每次你都從小病到這個死樣子?”伸手搖搖懸在空中的腿:“你這樣子太可愛了!呵呵!”不忘笑兩聲,真的挺搞笑的。

柳嘯龍眯開眼呲牙道:“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硯青聞言笑得更大聲了,雙手叉腰,居高臨下:“你說啊,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麼資格來威脅我?搖啊搖,搖到外婆橋!”更加用力的搖晃那條任人擺佈的腿。

“聽說某些個別警員將她的領導騙去毆打,你說這事要傳出去了,會如何?”男人鳳眼一挑,彷彿在說‘要治你,有的是辦法’。

“呵呵!咱們都是夫妻了,哪能這麼互相傷害?你還痛嗎?我給你按摩!”

“出去!”

“好的!”鞠躬,安息吧你,咒罵着走了出去,到了外面,呼吸一滯,瞳孔放大,竟然看到強子和他母親正提着一個果籃站在外,當然,這不是令她瞠目的原因,而是……

電梯口,陸天豪正帶領着一羣人邊走邊憐憫道:“聽說剛割了闌尾,一會記得不要嘲笑他,再怎麼說他也是唯一一個能和我們對抗的人,他要死了,我會難過的!”

“大哥放心吧,我會好好安慰他的!”羅保點頭。

硯青倒抽冷氣,火星要撞地球了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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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大嫂,我……是來向您和大哥辭行的!”

大強將果籃遞上,臉上沒了往日的狠冽,但也並沒農村人的氣息,樸實中帶着領導人的風範,看向母親時,濃郁的孝順都寫在了眼底,嘴角始終掛着微笑。

硯青伸手接過,挑眉拍拍男人的肩膀:“強子,我感覺你不一樣了!”

“謝謝大嫂,這條命是您和大哥給的,我會珍惜的,林堂主已經收留了我的那羣兄弟,也沒什麼後顧之憂了,這個……”看看那果籃,尷尬道:“我身上的錢不多,您也別介意!”

“當然不會,進來!”拉過老太太的手,一同進屋。

柳嘯龍看到進來的人時,想起身,奈何動彈不得,只能深深的凝望着那位老母親,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淡笑道:“你們來了?”

“你就是那個一直照顧他的柳先生吧?在這裡老身替他謝謝您了!”老太太彎腰鞠躬。

“別別別,該我感謝他!”

大強將硯青拉到了牀頭,退後五步,抿脣脣瓣,紅着眼眶道:“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活着是爲了什麼,妻子孩子都死了,每天腦海裡全是他們被殘害的畫面,夜夜夢到孩子們圍着我,然而每次午夜夢迴時,都空歡喜一場,每天就這樣受着嚴重的打擊,精神一天不如一天,最近一直生活在監獄裡,可我發現,放下後,我不再做夢了,從來沒這麼安心過,或許是琳兒也放下了吧,總之我現在很踏實,大哥,這麼多年,是強子不懂事,一直以爲被抓沒什麼,您會保住我,漸漸的,把這當成了理所當然的事,現在我才知道,您並不想這樣,可我卻硬逼着您,強子知道錯了!”說完跪了下去。

硯青剛要去拉,就見丈夫斜睨過來,那眼神是讓她不要過去,只能站着。

有什麼比洗心革面更重要?

“我幾度想提拔你,不過比起現在,覺得這樣更好,以後好好做人,有什麼困難……”

沒等柳嘯龍說完,大強就搖搖頭:“大哥,我不會有什麼困難的,即便有,我也不會找您,人嘛,活着哪能沒困難?總不能有點事就找您吧?那我不就等於是個寄生蟲嗎?”

“其實尋求社會幫助……”

“大嫂,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到了需要社會幫助的地步,我會接受的,我們買了下午的火車票,從此就不會再出現在這裡了,大嫂,我對您沒什麼可說的,但是我想您懂!”彎腰拜了三下才站起來攙扶着母親向門外走去。

就要拐彎時,還是忍不住轉頭望向那夫妻倆:“如果你們哪天需要我幫助,義不容辭,大哥,大嫂,再見!”

柳嘯龍抿脣點點頭:“再見!”

硯青忍俊不禁,低頭瞅着丈夫道:“瞧,把一個人勸上正途,是不是把一個好人拉進黑道要有成就感?”

“是啊,走正道確實不錯,不過像他這樣的要買房子,只能等下輩子了!”某男轉回頭懶懶的回,但也好似了卻了一樁心事,嘴角淡淡的笑意始終沒消失。

“你……還是那句話,漂白吧,別等快死時纔來後悔!”咋還軟硬不吃呢?

柳嘯龍一把拉過妻子的左手搖了搖:“我要不黑,你這些還能有嗎?”瞅着那鑽石手錶和戒指。

“我可以不要這些!”什麼房子都可以不要,只要個心安理得。

“可你已經戴了!”

某女長嘆一聲,她也知道不可能,但……算了,誰叫她也上了賊船?轉身向外走去。

“硯青,謝了!”

沒有回頭去看,邊開門邊笑道:“我幫他不是爲了你,勸人浪子回頭本就是我的職責!”他也會跟她說謝謝,都知道北淪山是她救他的,都沒說謝呢,但她會永遠記住這一刻的,見陸天豪正在外面徘徊便唾棄道:“幼稚!”

陸天豪剛想回敬一句,但女人已經走進了電梯,聳聳肩,掛上笑容開門進屋。

“我想休息會……”柳嘯龍慵懶的轉頭髮牢騷,然而在看到來人時,眼皮跳了無數下才被烏雲籠罩,眉頭擰緊,懶得理會。

“哎呀!”某陸同學也傻了,盯着牀上慘不忍睹的死對頭差點栽了個跟斗,沒有露出嘲笑,而是有着擔憂的大步過去將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伸手戳戳懸空的腿,被人砍了?

“嘖嘖嘖!誰的手法這麼出神入化?太有藝術細胞了!”不忘大力搖搖那綁得跟臉盆粗的腿,盪鞦韆一樣。

柳嘯龍額頭青筋爆出,不過也沒露出憤怒,而是陰鬱的瞪着那個幸災樂禍的男人。

屋子內並沒雲逸會的人,或許都百分百確定陸天豪不敢在此時動手,丁點戒心都無。

陸天豪欣賞了半天,後豎起大拇指:“柳老大,你這新形象可以去參加化妝舞會了,肯定拿第一名!”

鳳眼內有了陰冷,依舊不說話。

“來,跟哥說說,誰幹的?老子這就去幫你報仇!”表情那叫一個真摯,彷彿真會去一樣。

某柳乾脆合上雙眼,來個眼不見爲淨。

陸天豪越玩越上頭,再次搖了搖:“真可憐!”不斷搖頭,就差沒垂首頓足嚎啕大哭了,長嘆道:“哎!說真的,看到你這樣,不知道爲什麼,我這心跟針扎一樣,太痛了!”邊說邊搖。

“滾!”柳嘯龍忍痛忍得額頭冒冷汗,終於擠出了一個髒字。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我好心想幫你,怎麼還罵人呢?”繼續搖,好似很好玩一樣。

某柳深吸一口氣,繼續視若無睹。

某陸卻沒有要識趣的離開,反而還繼續雪上加霜:“你這形象太適合埃及那玩意兒了,哎!算了,本來還想嘲笑你幾句的,但是看你如此的悽慘,我也不忍心,好好休息吧,有空再來看你!”擡手大力拍拍傷者打着石膏的大腿,聽到了一道悶哼聲也沒在意,這才轉身離去。

狹長的眸子眯開一條縫隙,冷冷的盯着敵人離開視線,喉結開始滾動,殺氣緩緩聚集瞳孔,轉換爲腥紅,不斷的跳躍,拳頭慢慢放開,嘴角勾出一抹殘忍的冷笑,眼皮輕柔的覆蓋住所有嗜血。

“大哥,他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不是闌尾炎嗎?”

走廊內,羅保和鍾飛雲都奇怪的詢問,也沒聽說他被人羣毆吧?

陸天豪笑道:“你們也少去譏笑他人,說不定哪天就輪到你們了,飛雲,一會到道館等我!”

鍾飛雲心裡一驚,仰頭望向領導的面孔,看不出有何不對勁,可爲何要叫他去道館?點頭道:“知道了!”

“阿保,晚上陪我去見見刀疤三,他盛情款待,哪能不給點面子?”

羅保贊同的點頭:“柳嘯龍有傷在身,定會缺席,那麼大哥可以趁這個機會拉攏他,好歹咱們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這樣一來,勢力算增大了不少,到時候要拿下雲逸會指日可待。

鍾飛雲還在想到底出了什麼狀況,道館裡有人需要見還是……

很快他就明白了……

道館內,空無一人,陸天豪已經穿戴整齊,邊將一條黑色帶子拴在腰間邊撇了一眼地上的一套服飾:“穿上!”容不得人拒絕的口吻。

寬鬆的跆拳道服令男人此刻有着一股蓄勢待發,劍拔弩張,不再有笑容,站到中間後就雙手叉腰冷冷的盯着前方。

鍾飛雲感覺到了呼吸都變得壓抑,大哥第一次這麼憤怒吧?難道那件事他知道了?不得不褪去所有衣物,撿起地上的道服穿好,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直到離男人只有一米時才低頭認錯:“大哥,我……”

‘砰!’

沒有穿鞋襪的大腳形同一陣風一樣掃向了手下的脖頸,勾住後便向地上一甩。

龐然大物倒地,濺起細塵,烈陽透過玻璃照在鍾飛雲的臉上,表情痛苦難當,先着地的側腦磕得接近碎裂,平躺好做深呼吸,視線也因爲這一腳而變得模糊不清,望向正在向他勾手指的男人:“大哥……我錯了……”

陸天豪挽起袖子,眸中全是狠辣,揚脣道:“今天,要麼你打倒我,要麼自行了斷,起來!”

“大哥來真的嗎?”鍾飛雲爬起身,揉着脖頸問,也不再當這是開玩笑了,心顫抖,無比的驚懼,漂亮鳳眼不斷的眯起。

“不想死,就打倒我!”陸天豪說完就收起笑,舉起拳頭,雙腳開始來回跳躍:“我跆拳道沒有你好,這算給了你一個機會,出招吧!”

鍾飛雲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好!”說完便神情一凌,舉起拳頭攻擊了過去。

陸天豪驟然彎腰躲過,同一時間握緊拳頭使出全身的力量打向手下的膝蓋骨。

鍾飛雲彷彿料到了一樣,在拳頭還沒攻擊到時,一個旋轉騰空身體,落體之前擡腳踢向統治者的後腦,這速度,基本世界上沒有幾個人可以擋開,這次卻失敗了,腳尖僅僅只沾到了頭髮絲,驚悚的瞪大眼,剛想翻身滾向遠處,腹部卻傳來震痛。

只見陸天豪在手下還沒落地之前就擡腳踹向了他的小腹,表情有了難得的狂怒,面部甚至都開始猙獰,可見真的是到了不允許手下犯丁點錯的地步,即便是在爲他打算,那也是死路一條。

“喀吧!”

男人飛出三米,後落地,不知是哪根骨頭斷裂,軀體彈了幾下纔開始在地上打滾,左手緊緊捂住右手臂,痛得呲牙咧嘴,瀏海在短短几分鐘就被汗珠浸溼,這一刻他知道再打下去,肯定會癱瘓,大哥打架很少用出全力,哪怕是跟柳嘯龍決鬥,而這次,卻如此的認真。

眼淚順着眼角落了下來:“大哥……饒命……”

“起來!”陸天豪森冷的伸手指着地上打滾的手下大喝,歷眼怒瞪。

鍾飛雲每呼吸一次,肺部都彷彿正被空氣刺穿,痛徹心扉,一招他都抵抗不了,剛開始的自信磨滅,雖說大哥跆拳道不好,那是因爲他覺得這武功是最底層的,不屑去練,可他其他功夫已經練就了一具無人能及的體魄,一拳頭足以要一個成年男人的命,別說打倒了,十招之內不死就算是奇蹟。

可大哥從來不會開玩笑,現在不想辦法打倒他,今天就會是他的死期,咬咬牙站了起來,手臂斷裂一條,要如何對抗?

陸天豪收起右手,臉不紅氣不喘的哼笑:“我讓你三分,只用這隻手,飛雲,你跟了我這麼多年,論公論私,我都該給你一次機會,臥龍幫不要廢物,這都打不過,留你何用?”

“那就多謝了!”鍾飛雲將全身的力道都匯聚雙腳和左手,大步跑過去大喝一聲,攻擊向陸天豪的雙腿。

某陸也不再小覷,撇開雙腿一躍而起,落地時單膝跪地,手肘狠狠頂下。

飛雲迅速滾開。

‘砰!’

手肘頂在了地上,瞬間劇痛傳來。

藉着這個難得機會,鍾飛雲彎曲腳趾,猛地踢向其側腦:“哈!”

“唔!”

陸天豪全身脫離地吸引力,在空中翻了幾個圈才摔倒,可沒有像死魚一樣倒下,碰觸到地面時,一個鯉魚打挺站起,或許是小瞧了手下的反應能力,剛站穩就被撲倒,見一拳頭要落下,立馬擡手抓住手下左手的肩窩,大拇指‘噌’的一下低進了一根筋骨。

鍾飛雲感覺到這一頂令他要揮下的拳頭變得無力,甚至整條手臂都廢了般,鑽心的痛直衝腦門,全身陷入了麻痹狀態,下一秒下顎就被打了一拳,來不及倒下,胸口又被重擊。

“啊!”

慘叫着倒地。

“大哥……”

某陸一手按着手下的脖子,一手在地上一撐,全身彈起,落地後,一條膝蓋沉重的落在了對方的腹部,一隻腳踩踏着地面。

“嘔……噗……!”

鍾飛雲伸出顫抖的手抓住了身上的男人,一股鮮紅大力噴發出,眼眶內的霧氣更勝,祈求道:“我知道……錯了!”斷斷續續,說完又偏頭吐出一口血液。

陸天豪抓起手下的衣領,拳頭高高舉起,扭曲着薄脣剛要衝其臉部打下時……盯着鍾飛雲眼裡的悔恨而即時收手,有些氣喘的警告:“以後再敢擅自做主,一旦被查到,絕無迴旋的餘地!”

“不會……”飛雲立刻搖頭。

“飛雲,你讓我很失望,但過了今天,我希望你還是從前的你,不要試圖有野心,那隻會害死你!”甩開衣襟,站起身走向了更衣室。

鍾飛雲很想再說什麼,但喉頭翻滾着想繼續嘔出豔紅,失望嗎?大哥第一次對他說失望,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只想着快些收服屬於雲逸會的一切,原來他錯了,可您現在每天和硯青走那麼近,到什麼時候您纔會動手?

紅顏禍水,到時候您真的能下手嗎?

沒錯,對硯青他是不討厭,可如果她成了大夥報仇的絆腳石,他會殺了她的,千千萬萬的兄弟都在等着報仇雪恨,將那些人一一手刃,您忘了您的父母是怎麼死的,也忘了我們的家人是怎麼死的……

看着陸天豪從更衣室出來,正在穿西裝外套便艱難的坐起身,低頭苦澀道:“大哥,您還記得老夫人和老爺是怎麼死的了嗎?”

“有話直說!”陸天豪站定,看都懶得去看了。

“最近下面的人都在說,您對硯青用了真感情,都說您把我們的仇都忘了,說您不會再搞雲逸會,是真的嗎?”豆大的眼珠落地。

淡粉薄脣開始緊抿,許久後才沉聲道:“硯青是硯青,柳嘯龍是柳嘯龍,這種廢話你最好不要再問!”

‘咚咚咚’

腳步聲漸漸遠離,鍾飛雲揚脣笑了,您記得就好,現在臥龍幫和雲逸會旗鼓相當,除了財力上對方更勝一籌外,人力基本都沒太大的懸殊,這就是暗地裡打仗,誰贏誰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坐好第一梟雄的寶座,再無勁敵,這一天他等得心都要碎了。

可有什麼辦法?勢均力敵下,開戰了,靠的就全是運氣,有可能臥龍幫會從此消失,有可能是雲逸會,不管大夥怎麼努力,雲逸會總是能趕上,沒有一天是處於下風的。

但他相信總有一天,雲逸會會面臨難題,那一天就是大夥雪恥之日。

博愛醫院

硯青將陸天豪給她的閱歷重新抄了一遍,這才發現還少了那麼十二個字:“不夠兩千字,還少十二個,這可怎麼辦?”

柳嘯龍聞言眯開一隻眼瞅向坐在茶几前的女人:“又寫檢查?”

“當然不是!”某女邊撫摸下顎邊瞪了丈夫一瞬,她有那麼差嗎?沒事就老被懲罰寫檢查?

“這樣,你給我肩膀按摩,我就幫你!”男人一臉信誓旦旦,一副這種有關文學的,基本難不倒他。

“切!誰稀罕!”

硯大警官拿着小本子沉思,她就不信憋不出十二個字來,忽然秀眉高揚,邊念邊寫道:“當警察真好,真好,真呀真真好!”寫好後數了數:“哈哈,剛好十二個字,我太聰明瞭。”

“哎!”

柳嘯龍聽完後,只是長嘆一聲,好似在說‘做她的領導,真倒黴!’

“你哎什麼哎……我接個電話!”憤怒的表情轉換,拿起手機一看號碼,雖說只是一串數字,這個號碼也只見過幾次,可已經深深的刻畫進了她的腦海,起身道:“我去外面!”

“你不是和他不來往了嗎?”柳嘯龍方纔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恨不得上前將女人五花大綁一樣,捏拳低吼。

硯青捏緊手機,見男人滿臉陰駭便點頭道:“是啊,我們不來往了,可總得接電話吧?”算了,看他傷勢過重,什麼都忍讓一步好了,善意的謊言可以令他早點康復也不錯。

“在這裡接!”

“我憑什麼聽你的?”嘴角抽搐了數下才走出。

“硯青你……噢!”

某柳狠狠捶打了一下牀鋪,這女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走廊裡,女人看了看,確定四周沒人後才接起:“幹什麼?”

‘我想和你一面!’

“不好意思,我……”

‘你該不會是怕了我吧?’

廢話,煩悶的揉揉眉心:“說吧,哪裡!”

‘老地方,我已經在這裡了。’

“半個小時後到!”

她爲什麼又要找她?說什麼呢?還是在西餐廳,柳嘯龍也自己說了,對她的只是恩情,可男人的心,難以捉摸,她相信他現在說的是真的,可不敢確定他會一直真下去,可她又能說什麼呢?叫他不要再和谷蘭來往嗎?

很想這麼去說,可那隻會顯得她心胸過於狹隘。

自從他說了那番話後,開始證明自己的自信是真的,可現在,她才發現,總是冠冕堂皇的說自己有多好多好,不比任何人差,再也不用擔心了……

擡手雙手,昨晚真的很小心的,第一次掏心挖肺的照顧一個病人,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碰到他和陸天豪,沒有一次是照顧好的,越幫越忙,如果是谷蘭的話,一定比她做得好,人又溫柔,一心只放在一個人身上,從沒改變過,長得又好看,除了不會打架,人傢什麼都好。

這樣的女人,如果她是男人,她也會選擇她,男人不都說喜歡那種溫柔乖巧,善解人意的嗎?

在柳嘯龍心裡,谷蘭就是空谷幽蘭,而她,就是粗魯,庸俗……至今都沒聽他說她是一個好女人。

呵呵!本來就不是好女人。

谷蘭,從來就覺得這是個小角色,卻能讓她所有的自信都瞬間瓦解,或許真正的小角色是她。

撫摸着戒指出神,明明愛了,卻不能說,最起碼有一天真的崩潰了,還可以瀟灑的說‘沒事,反正我也不是很愛你!’,絕不會狼狽的跪着去挽留,走回病房,輕輕推開門,來到牀邊乾咳道:“那個……你……!”

柳嘯龍臉色很是不好看,鄙夷道:“硯警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含蓄了?”半天聽不到迴應,好奇的看過去,修身風衣完全襯托出了纖細的身材,髮型從沒有過改變,精神幹練,從沒有過頹廢,好似一個不倒翁。

“你那麼希望讓人猜,現在猜不到我想問什麼嗎?”

劍眉收攏,眸子定格在女人的臉兒上:“心情不好?”

硯青頓時臉黑如包公:“你……算了!”轉身甩門而去,只是想問一句是否愛,爲什麼這麼難以開口?因爲答案一定是‘你猜?’,我猜你媽個頭,這種東西能猜嗎?

咖啡廳內,谷蘭坐在某包廂中,雙手捧着一杯咖啡,顯得有些緊張,可她真的不想阿龍爲難,那就她來做。

外面,閻英姿伸手揪着一男人的衣領道:“跑啊?跑不掉了吧?帶回去!”粗魯的一推。

韓雲接住,笑道:“這案子終於破了,頭兒,這次我們可以去搓一頓了!”這該死的富二代,誰能想到他居然在拉麪館裡打工,殘害了那麼多花朵,不吃槍子都難了。

“好!走……等等,你們先回去!”拍拍雙手,邊命令邊向咖啡廳走去,那不是硯青嗎?她來這裡做什麼?按理說不可能,最近她都放假照顧柳嘯龍,如果真有時間,會回去照顧孩子,跑這裡來……

秉着好奇心跟了進去,見進了一個包間就坐到了隔壁間,點了一杯咖啡搞偷聽,該不會是來見陸天豪了吧?這她得說說她,柳嘯龍都半死不活了,還出來會男人,莫要搞得一發不可收拾纔好。

硯青看看環境,此刻人並不多,而且還選擇包間內,是什麼見不得光的話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挺香的,催促道:“說吧!”

谷蘭捏緊瓷杯,吞吞口水笑道:“你覺得他愛你嗎?”

“你找我來就是爲了問這個?”純屬浪費時間。

“不!這個問題很重要,他和我在一起四個月時,就當衆告訴我,他很愛我,你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他說過嗎?”挑釁的揚脣,猶豫了就代表沒有吧?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谷蘭露齒笑笑:“硯青,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很不知所謂,你對他一點都不好,你根本就不配,明白嗎?你自私得令我都覺得不恥!”

硯青不怒反笑,雙手環胸靠後,疊加起雙腿揚眉道:“繼續!”

“你只許他對你好,什麼都遷就你,而你從來就不會爲他考慮!”

“說得有理,繼續!”

“你真的很讓人討厭,你憑什麼阻止我和他交往?我和他,從來沒想過越界,可你卻一步一步的逼我,我只想在死之前能多看他幾眼,很過分嗎?如果弄急了,我會讓你徹底失去!”真是給臉不要臉,到現在還這麼討厭。

“我倒是想知道你怎麼讓我徹底失去?”

谷蘭嗤笑了一下:“我要和他發生關係,生個孩子,太容易了,你說呢?”

硯青捏緊雙手,胸腔大力的起伏了一下,她當然知道很容易,柳嘯龍對這個女人毫無防備之心,他不相信家裡的傭人,不放心把孩子給她們,但卻給了谷蘭,已經證明在他心裡,谷蘭永遠都是月中仙子,純潔無垢,被這種人算計,根本防不勝防,別說生孩子了,只要他們一旦發生那種事,這段婚姻就徹底的毀滅:“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對你的不過是……不過是……”

“不過是什麼?”谷蘭反問。

“沒什麼!”

“不過是恩情而已,對嗎?你知道爲什麼我一直不放棄嗎?就是因爲我不覺得你哪裡比我好,除了是個有正義感的警察外,妻子這個角色,你很失敗,所以他纔會跟我說,和你在一起太累了,一年多裡,你從不會體諒他,不管是什麼事,你都過於以自我爲中心,你只愛你自己,你以爲你很愛你的孩子嗎?他們才幾個月,你就走了,你沒有想過你走了後,伯母不帶他們去找你怎麼辦?他們就斷奶了!”嘴角帶着邪惡,不再忍讓。

“說完了嗎?”

谷蘭搖搖頭:“你可知道情人節,他在我那裡有多開心?我們度過了一個很浪漫的夜晚,香檳,紅酒,滿屋子的玫瑰花,玫瑰代表着愛情,還有很多禮物,他那天送你了嗎?”眨眨大眼,好奇的問着。

硯青搖搖頭:“他什麼都沒送我!”看似什麼都不在乎,卻端過了咖啡輕抿。

“中秋節,你即將臨盆,他卻陪着我一起去看花燈……”

“谷蘭,你到底想說什麼?”

女孩斂去得意,無奈的看向硯青:“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他的心裡不是完全沒我的,你不是很自信嗎?那你就不要因爲他來我這裡而不高興,成嗎?”

“呵呵!有意思,我要不呢?”

谷蘭咬牙死死的瞪着,半響後,眼裡出現了水汽,顫聲道:“你爲什麼不?你也是女人,也嘗試過了看不到愛人的痛苦,而我,比你痛苦千倍萬倍,每天我只希望他能過來看看我,那麼就算我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也滿足,每天等待他的到來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爲什麼你還要剝奪?就算他心裡還有我,可我也不會生他的孩子,除非他自願,我不想他難過,你知道嗎?在北淪山,我是可以殺了你的,可是我做不到,也是因爲我不想他心裡不好受,我真的很愛他,你明白嗎?”

硯青很想捂住耳朵不要去聽,這個女人真不簡單,一邊重複着她的愛,一邊要求她不要生氣,讓那男人去找她,現在不答應的話,這個女人回去自殺了,是不是她就是那個逼死她的人?

見女人在猶豫,谷蘭起身跪了下去。

“你幹什麼?給我起來!”硯青怒吼。

谷蘭掙脫開,擦擦眼淚,哽咽道:“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求你不要再因爲他來見我而生氣,我可以向你發誓,絕對不會和他越軌,你知道嗎?我現在心裡特別痛,不和你爭,不是因爲怕爭不過你,反正我也沒想活多久,而是我知道自己早就配不上他了嗚嗚嗚嗚,如果沒有和賓利結婚,我會義無反顧的,我想應該是前世造孽太多,這一世老天在懲罰我……你根本不用擔心什麼,只要每天晚上他來我這邊吃頓飯,我就會開心一整天,可以嗎?”

沒等硯青回話,隔門就被推開,閻英姿凌厲的瞅着硯青,這什麼表情?是要答應嗎?柳嘯龍他有什麼好的?讓兩個女人在這裡左右爲難,一把拉過好友的手往身後一扯,想也不想,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剛要潑向呆住的谷蘭時,又想到對方救過她,咬牙將杯子又放回桌子上,指着女孩道:“谷蘭,雖說當時你救我和孩子一命,但是你在監獄裡時,我也還了,託了很多關係纔給你送藥進去,我這人就這樣,有人欠我閻英姿的,我還一次就夠,從此後,兩不相欠,你剛纔問硯青的,直接去問柳嘯龍比較實際,少來找她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我發現你這人腦子真的有病,覺得柳嘯龍愛你是嗎?有本事你就讓他離婚,娶了你,沒這個本事就別他媽的在硯青這裡找快感,我們走!”

連珠炮彈一堆後,強行拉着發小大步走出烏煙瘴氣之地,走了幾步又原路返回。

谷蘭垂於身側的小手形同鷹的爪,正生硬的彎曲,眼角還掛着淚珠,可卻沒了哭意,牙齒開始磨出‘嘎吱嘎吱’響聲,脣瓣抿得變了形。

閻英姿推開木門見女孩還跪着就大方道:“平身吧!”這才單手插兜無表情的撤離。

車庫內,兩個女人面對面互不相讓的瞪視,閻英姿全身都像憤怒的小鳥,恨不得就這麼將好友給瞪死。

“噗哧哈哈哈哈!”

硯青瞪着瞪着,忽然就彎腰捧腹大笑:“哎喲!我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天!英姿太好玩了,居然還跑回去讓人家平身,谷蘭估計氣得真的要吐血了。

閻英姿沒有笑,而是恨鐵不成鋼的瞪着女人:“你說,是不是真要答應她,讓柳嘯龍每天晚上都去陪她?你是不是傻了?這能答應嗎?到時候他們在一起了後,你這就是咎由自取!”

“你想太多了,不是你們說的嗎?等孩子五歲了,我還想着離婚的話,就不會再顧忌,其實我答不答應,柳嘯龍都會去,隨便他們吧,我現在就想和孩子們好好相處,至於他,我已經不想去管了,你知道嗎?到現在,他都沒有給過我一句屬於情人之間的承諾,亦或許他根本就不想對我說吧!”

“怎麼?看不起自己了?”

“不是,我從谷蘭身上看到了什麼才叫溫婉而雅,而我,就是個大大咧咧的缺根筋,沒人要也很正常,但我無所謂,我自己要自己就好了,他要真和她好了,我會祝福他們的,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爲了感情這種東西而費腦,順其自然吧!”笑着攬過好友的肩膀道:“英姿,那次……對不起!”

閻英姿抓抓頭髮,擺擺手不耐道:“好了好了!原諒你了,好姐妹之間,說什麼對不起!”

“呵呵,本就是我不對,不該遷怒於人,好在你這傢伙肚皮夠大,撐得下,不跟我一般計較,否則我會傷心死的!”

“那當然,我要在古代,那真是宰相,我還在執行,就先不陪你了,趕快回醫院吧,這女人要再找你,千萬不要見,也不要相信她的話,你是個好媽媽,我跟你說,要我是你,從柳嘯龍第一次見她開始,立馬走人,你爲了孩子都忍得快出內傷了,這不?又爲了孩子回來,這都不是好媽媽什麼是好媽媽?孩子們見到你哪個不是爭着吵着要抱抱?說明你對他們很好!”

“在我心裡,我的寶貝們是最重要的!”輕輕錘錘心臟,不愧是青梅竹馬,知道她最懊惱的是什麼,現在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豁然開朗了。

閻英姿整理整理警服,後坐進了好友的車裡:“那走了,送我回警局,一會還要審理呢!”

“沒問題!”

谷蘭還在發呆,忽然癱坐下去,伸手捂着胸口,所有的情緒都開始顛倒,血液也在逆流一樣,不一會,嘴巴一鼓,噴出一口鮮血,忍着體內的螻蟻噬心,找出藥快速吞嚥,這些女人,太沒素質了!

141

“小姐您沒事吧?小姐?”

無意間路過的服務員放下托盤倉惶進屋抱起女孩大叫,天,怎麼這麼多血?

谷蘭沒有理會,拿出手機找出愛人的手機撥出。

博愛醫院

皇甫離燁拿着一個項目資料對着上司翻閱:“如果將主基地轉移到此處,那麼雲逸會將擴大面積,過多的管理人員會入住,這是周邊一些老式樓房小區,畢竟要在這裡留下好映像,所以我們不可以低價來購買,且我個人建議多花錢,買個好印象,以高出一倍的價格着手,這樣將不會有糾紛,那些戶主能這麼高的價格賣出,定不會起意義……大哥,您手機響了!”

柳嘯龍擡起右手,發現筋脈刺痛,挑眉:“幫我接!”

“是!”

黑乎乎的手撈過手機,一看‘谷蘭’兩個字,大哥又給改名字了?好在不是月中仙,爲難道:“大哥,是陸天豪,我來接?”

某男一聽,不耐的搖搖手指:“嗯!”

皇甫離燁揚脣,剛要出去時……

‘離燁,聽說你去找谷蘭,嚇唬她了?誰讓你擅自做主的?’

垂頭看看還在叫囂的手機,深深吸納一口新鮮空氣,轉身道:“大哥!是谷蘭!”

柳嘯龍慢悠悠的轉頭,看向手下,沒有多說,用出所有力量,奪過手機道:“嗯?”

‘阿龍……你以後都不來看我了是不是?’

“當然不是!”

‘你現在在哪裡?’

“醫院!”

‘啊?你怎麼在醫院?什麼醫院?我剛好也要去開藥,正好看看你!’

男人沉默了,笑道:“小傷而已,我這裡還有點公事要處理!”

‘那好!’

掛斷後,見手下臉上寫着‘朝三暮四’便黑了臉:“繼續!”

皇甫離燁感嘆,拿起圖紙道:“總共要收購五個大型小區,兩倍的價格,您覺得如何?”

柳嘯龍搖頭:“當然不行!”

“爲什麼?虧本這麼一點對我們來說並沒多大的損失,到時候把這些蓋成商業大樓,不但可以令這市區更繁華,且人員來了也有個住處……政府會贊成的,濱海區域西角已經蓋上別墅,但東面面對大海,那裡被綠化一下,可以建築成四星度假酒店,晚上旅客可以坐在海灘上享受,管理們的住處也不能怠慢……”

“商業大樓要建,可爲何要出兩倍的價格?我們不是有四個樓盤正要售出嗎?房換房不是更好?”

這樣嗎?確實不錯,還是大哥的頭腦好使,剛好不用出錢了,且那些舊小區就是地段好,雲逸會開盤的房產都在西門區域,沒有南門和北門還有東門熱鬧,可也正在被開發,蓋的樓房都是用了最上等的材料,要放在南門,一套一百多平的少說能賣到三四百萬,可在西門,最多也就兩百萬,那些人有這麼好的新房子住,定不是太在意在哪個區域,那些舊房即便現在出手,差不多也是這個價:“這麼一來,咱們的房子也不愁賣不出去了,那我立刻吩咐下面去辦!”

“嗯!記得好好跟那些住戶說,實在不願意搬走的,不要正面去威脅,側面的搞點東西,直到全部撤離後再拆!”

“呵呵!這個您放心,下面那羣人最擅長的就是搞這些手段了!”說完就輕笑着走了出去,難得啊,以前都是直接趕人的,不走就一無所有,如今都開始以德服人了,也是,要想和大嫂過下去,流氓行爲必須得收斂。

旁晚時分,剛剛從柳家哄完孩子的硯青提着一些從書房裡整理出的書籍走進醫院,十多本,夠他看到出院了,全都是英文,也不知道里面講的是什麼,只知道那人每次坐在裡面都在看這些,什麼對人生這條路有幫助,還讓她看。

英語才四級,即便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那也不懂其中的含義,對她的人生沒有丁點的輔助作用。

見整個醫院幾乎都站着黑衣人,尼瑪用到他們時,一個人都找不到,來到三個男人面前吩咐:“你們別隻站外面,裡面也進去幾個人!”昨晚他們要在裡面,就不至於讓她去找冰塊了,差點要了人命。

“大嫂,老夫人說讓我們都守在外面,大哥有您一個人照顧就夠了,擅自進去,滅滿門!”

這麼嚴重?媽也太相信她了,好吧,她就不信不能照顧到那男人出院,就當做是一項挑戰好了。

‘叮’

電梯門打開,這一刻她才發現不是醫院沒人,而是所有病人都被這些霸王趕走了,其實此刻想想,要是沒有自己,柳嘯龍很快就可以活蹦亂跳了,人家會去雲逸會的私人醫院,可她是警察,有人生病肯定打的是120,哎!

坐月子的前半個月,那男人都有把她照顧得很好的,非常細心,相比起來,稍微有點內疚。

“阿龍,這裡還痛嗎?”

剛到門口就聽到了這種聲音,世界能叫他‘阿龍’的,她只見過一個,沒有轉身就走,而是玩味的打開門,果然,上午還跟她下跪的女人正坐在牀頭爲男人肩膀按摩……

‘這樣,你給我肩膀按摩,我就幫你!’

瞧瞧,你不給他按,有的是人按,懶散的進屋將袋子扔到了沙發裡,人也疲累的坐下。

柳嘯龍的視線一直盯在架在腹部上方的筆記本屏幕上,上面是手下繪製的樓盤圖,商業大樓的大概模樣,跳過一個比較滿意的便喊道:“定格!”

谷蘭細心的移動鼠標,阻止畫面繼續下轉:“哇!這個有四十層之高,且有四棟,灰白兩色的外觀,簡樸又不失華貴,且區域內的綠化建築也相當到位,中間的花園頂部雕塑是雲逸會的商標……”

“我覺得把商標改成柳嘯龍你的雕塑更不錯!”硯青揶揄。

男人撇了一眼,沒有接話,開始認真的思考,半響後點頭道:“就這個了,幫我選中,繼續放!”

“嗯!”谷蘭將圖像存檔,點下自動翻看,再扭扭十根白嫩的手指,繼續爲愛人按動肩膀,力道適中,察覺到每次一按摩,對方就會放鬆下來,這麼躺着脖子一定很痛吧?

硯青單手託着側腦,望着病牀上旁若無人的兩人,她都要懷疑她纔是他老婆了。

柳嘯龍看一會擡起無力的右手:“倒杯水!”

正在和遊戲苦戰的硯青站起身剛要去倒時……

“我來吧,硯青,你其實不用請假,這裡有我,而且你……”笑着指指柳嘯龍的慘狀:“我怕你再繼續下去,他真的會癱瘓!”溫柔的擰開瓶蓋,倒出一半的開水,再拿過涼水倒滿,先喝了一口才過去伸手擡起男人的後頸,將水餵了進去。

“你真的不需要我照顧了?”硯青雙手叉腰撇向丈夫。

柳嘯龍看不出有什麼怪異,或許也是覺得耽誤對方工作很不好,亦或許是真的想早點出院,點頭道:“你不是向來都很積極嗎?去上班吧,那個青龍堂的案子處理不了了,可以找我!”

“呵呵!”女人笑了兩下,彷彿這是解脫一樣,揉揉脖子過去拍拍谷蘭:“其實看你這麼細心,我真的放心了,而且最近因爲他而請假,真的覺得太對不起這身警服了,那麼你們……繼續吧,我明天就去工作了!”

“在你心裡,工作真就這麼重要?”男人捏緊拳頭,帶着慍怒。

硯青攤手:“廢話?吃的就是國家飯,當然把國家放第一位,再見!”瀟灑的甩門而去。

谷蘭嘟囔:“她怎麼這樣啊?阿龍,她經常這樣嗎?”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柳嘯龍嘆了口氣,可謂到了寒心的地步。

“其實她是個好人,最起碼工作上做到了盡忠職守!”

“哼!”回以一個冷笑。

女孩非常善意的揉捏着肩膀上每一個穴道:“人無完人,不過我覺得你這樣的成功人士,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天天在家裡相夫教子的女人,又不是養不起,作爲朋友,我真覺得你該考慮考慮讓她辭職!”

柳嘯龍無奈的搖頭:“她要聽,就不是硯青了!”

“要不我去幫你說說她?女人嘛,哪能成天把家放第二位?成天都想着爬到男人頭上去,那還是女人嗎?”原來在阿龍心裡,硯青這麼禁不起推敲的,愛鬧脾氣,又沒修養,這種女人,可謂是難登大雅之堂,聽說當初她也是因爲綁架了阿龍纔有孩子的,真不要臉。

心胸狹隘,都不屑去說了。

“隨她去吧,你不累嗎?”有些不好意思的指指沙發:“去休息吧,我讓離燁他們進來照顧!”

谷蘭立刻拒絕:“我當然不累,只要你快些好起來,作爲朋友的我出點力也是應該的!”

門外,硯青雙手揣兜一步步遠離,從前,媽媽跟她說,她包了一個下午的餃子,沒等到自己和爸爸回去吃,一個伯伯就過去吃完了,媽媽說餃子而已,只要伯伯喜歡,吃多少都無所謂,有所謂的是伯伯吃完後,說了句‘這餃子不是正宗味,還是北方的好吃’,媽媽氣了三天,當時覺得這有什麼可氣的?不就是吃完餃子說不好吃嗎?

現在她懂了,特意請假,讓一個月裡多出少說有十五個叉,得到的卻不是好評價。

柳嘯龍,我硯青就是這麼粗手粗腳的,從小到大就是,你偌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說,何必在背後,且還是當着你的初戀說呢?

不再爲感情的事煩惱,說好的,以前怎麼過,以後就怎麼過,這條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容不得她做選擇,切!感情這種東西,搞得她沒了它就活不了一樣,還有四個寶貝疙瘩呢,還有那麼多姐妹,拿這些換一個感情,太划算了。

不再糾結,伸手屢屢腦門,拿出手機笑道:“局長,我明天報道!”

‘不照顧嘯龍了?’

“不了,他有那麼多手下,我在也是多餘!”

‘你們又吵架了?我說你這孩子,沒事老吵什麼吵?’

“沒吵架,再說了,我也不會跟他一般見識,是真的,我在這裡只會越幫越忙,明天報道了!”

深怕聽出什麼,快速掛斷。

南門警局,局長辦公室,老人看着‘嘟嘟嘟’的電話,上次她離家出走他都是等很久才從流言上聽出貓膩,沒有去管,兒孫自有兒孫福,夫妻之間的磨合期存在着相互瞭解,他們還沒度過,三年後還這樣,就說明不合適了。

這段婚姻怎麼就這麼麻煩?或許是女兒不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其實是個很善妒的人,這一點是老硯跟他說的,那孩子小時候老說不許再要妹妹,害怕父母的關愛被搶走,所以就沒有再生,當時還不信,等她來了他家後,他信了。

無數次的搶兒子的玩具,轉手就扔,不喜歡也搶,就想看到大人們只圍着她轉,什麼事都爲她着想,柳嘯龍在外養着一個初戀,就她的性格,根本不會容忍,她媽媽也是個妒忌心很強烈的人,其實真正善妒的人,倒是顯得大度,因爲她們會刻意的去剋制。

乾女兒從小到大,人們都說她心胸寬廣,連她自己也認爲她是個很豪邁的人,只有大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個什麼類型,等柳嘯龍哪天發現她是個什麼人時,或許永遠都不會再有分歧。

做朋友不也一樣嗎?只有深入的參透後,纔會知道什麼是對方無法接受的,一直希望乾女兒找一個不會讓她吃苦,又事事都順着她的男人,在她面前,永遠不會和別的女人過多的攀談,那才叫幸福。

奈何一個不懂去深入瞭解一個女人,一個又善於僞裝,南轅北轍的性格,可他相信柳嘯龍是個真漢子,最起碼懂得包容,有生之年能看到他們真正敞開心房的在一起嗎?

“你們說大嫂是真的擔心大哥嗎?我怎麼感覺她真像臥底進來的?”

“別忘了,她本來就是警察,哪能真的對大哥好?”

“說不定昨晚就是她故意把大哥弄成這樣的,太狠了,還是谷蘭小姐真心爲大哥着想,一聽說大哥在醫院,居然到處去求人,一知道這裡,立馬就來了!”

“看,大嫂出來了,她不會是要走了吧?”

“嘿!還真走了,我也懷疑她是不是到我們雲逸會,就爲了得到什麼情報?不會搞我們吧?”

“……”

一羣人圍在大門口議論紛紛,眼裡不再有敬仰,甚至開始有了少許的厭惡。

硯青蝸牛般將車行駛到門口,見那些往日看到她都會敬禮的人都不情願的低垂着頭不再喊‘大嫂’,對此漠然一笑,踩下油門直衝馬路,他們的接納不接納,對她來說,從來就沒重要過,和柳嘯龍兜兜轉轉這麼久,從來就不知道他能爲她做到何種地步。

更不知道在他心裡佔據了什麼位置,亦或許哪天可以因爲自己換得贏了臥龍幫,他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推出去。

柳宅

大廳內,地面被擦得反光,沙發桌子什麼的全都搬到了角落,盡頭,李鳶學孩子們趴在地上,旁邊齙牙嬸手裡拿着旗子,寶貝們排排趴得很整齊,一老四小,隨着齙牙嬸一聲‘開始’。

寶寶立刻憋足了勁開始‘噌噌噌’的向另一頭爬去。

李鳶故意放慢速度,大喊道:“加油加油!”

總是被人看不起的老大居然爬得最快,老二幾下就超過了老大,兩個人不要命的比,而老三爬了幾下就爬在地上氣喘,小四還在堅持。

“三少爺,快起來,快點,四小姐都超過你了,哎呀,起來啊!”齙牙嬸跺腳,這孩子,就是個阿斗。

老三在地上開始打滾,死都不爬了,太累了,都爬二十圈了,對於大人們說的什麼多爬會鍛鍊筋骨,將來習武時會有幫助,可他好喜歡這樣四仰八叉的躺着。

“呼呼呼呼!”老二見哥哥又要超過她了,一咬牙,屏住呼吸大叫:“啊啊啊啊啊!”闖過了紅布。

同一時間,老大瞬間打了個滾,一起闖過。

十米外,小四爬幾步,喘幾下,白皙的額頭落下細汗,卻不願意放棄,我爬,我爬,我爬爬爬!

李鳶永遠都跟在後面,拍拍寶貝孫女的小屁股:“雪兒,快點!”

“不……不……”小四搖搖頭,不願意爬了,忽然看到門口的身影,咧嘴笑着‘噌噌噌’爬了過去,速度快得有些令人訝異。

“哇!比大少爺還快呢!”

齙牙嬸脫口而出,又覺得不對勁,他叫大少爺,那少爺叫什麼?以後都要叫老爺了嗎?看來是要改口了,三十歲,與老已經沾邊了,但老爺……有點過早……

“媽咪……媽咪……嘿嘿嘿!”小四一爬到門口就拍打玻璃門,媽咪就站在外面呢。

硯青早就站這裡了,看向李鳶,老人髮絲散亂的坐在瓷磚上,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爲了鍛鍊孩子們的筋骨而在地上爬,周圍還那麼多傭人,這個老人覺得她對孩子們好是不需要避諱的,再有損形象都是應該的,她的心全在孩子們身上。

是不是所有奶奶對孫子孫女都這麼好?她相信,即便是大街上,只要孩子們願意,她也會這樣帶着他們爬,這一點,就是她這個親媽媽都做不到,只可惜,她的奶奶見都沒見過。

“阿媽……阿媽……!”

“阿母……!”

老大和老二聞言,立刻興奮的連滾帶爬的衝,雖然中午才見過,但他們想每分每秒都在母親的懷裡。

“來來來,媽媽跟你們一起比賽好不好?”彎腰抱起老大令其站穩:“寶貝乖,走兩步!”

爲了討好母親,寶寶伸出雙手站穩,然後邁出一步,沒滾下,再邁出一步,連走了四步,就倒了下去,幸好一雙手抱住了他,否則就要疼了。

“老大真聰明,再過一個月,一定可以自己走了,親媽媽一個!”嘟起嘴湊近。

小四和老二也攀附着母親站起,一起嘟嘴向那張臉狠狠的親了一口。

老大無表情的指指地面:“爬……阿媽……爬……”

“好好好,媽媽陪你們一起爬,都過去排隊!”起身脫掉外套,挽起袖子:“就不信贏不了你們幾個小鬼!”

李鳶揉揉肩膀慈愛道:“兒媳婦,你怎麼回來了?”

硯青剛想回答,但欲言又止,搖搖頭:“我粗手粗腳的,不適合照顧病人,現在有護士照看就好了,我就多陪陪您和孩子,在那裡都是坐着玩遊戲,他也處理公務,而您一個人帶着他們太累了,我不忍心!”

“說哪裡話,我再累,那心裡也舒坦,不過既然這樣,那你就在家裡吧!”沒有去深究,現在她只希望什麼都順着她,以後就不會走,如果孩子一長大就註定家庭破碎,那她希望孩子永遠都不要長大。

明明就相愛,爲什麼不能像她和老頭子那樣倖幸福福的在一起?

“老三,你他媽的別給我找不自在,看看你,妹妹都能站起來了,就你這懶貨,成天不是看美女就是吃,丟不丟人?”粗魯的提着兒子的衣領給放了孩子們身邊低吼:“爬好!”

老三對這怒氣根本不放在心上,又平躺在地上,感受着地面的冰涼,爽!

硯青伸腳輕輕踹了一下:“爬起來!”

“別別別!”李鳶見狀,立刻大喊:“兒媳婦,使不得,他還小,哪能用腳踢?”

這就是老三不怕父母的原因,被踹一腳,身體滑一段,很舒服的,看着母親道:“媽媽……踹……踹!”多踹幾腳,太安逸了,甚至翻身把屁股撅起來,踹吧,再滑一段。

“你……你氣死我了!”硯青哪能讓他失望,穿着灰襪子的腳尖用了點力度踹向寶寶撅得高高的屁股。

‘砰!’

寶寶沒有滑走,反而撲了下去,下顎磕到地面,張開口,閉着眼大哭,小手還不斷的拍打瓷磚,硯青你個老巫婆,我恨死你了,好痛啊。

“哇哇哇哇!”

“哎呀我的小心肝啊,硯青,你幹什麼?”李鳶過去狠狠的拍了硯青一下,彎腰要抱寶寶,結果人家不讓她抱,好似非要媽媽去哄去道歉才行。

硯青咬牙切齒:“別拉他,讓他鬧,我今天就看他能鬧多久!”不但不去哄,反而還怒吼。

寶寶一聽,哭得更大聲了,一把打開奶奶,在地上滾了幾圈,再繼續趴着手舞足蹈:“爸爸哇哇哇哇哇爸爸……”

“你爸要來了,就不是踹了,直接尺子伺候!”還爸爸,柳嘯龍比她還沒耐心,這種癩皮狗他都是準備了一把尺子,不聽話就衝屁股打一下,保證立刻消停。

“硯青!”

驚天狂吼。

硯青顫了一下,抓抓後腦安撫道:“媽,怎……怎麼了?”

李鳶伸出食指,顫顫巍巍的指着不孝媳:“你今天吃錯藥了?拿孩子出氣?”

“媽,我不是拿他出氣,你看我對他們三個有說過什麼嗎?老三就是欠打,真的,您這樣慣着他會壞事的,紈絝子弟……”

“住嘴!”老人第一次這麼兇狠,全身火氣沖天。

“嘻嘻嘻!”

老三見狀,破涕而笑,躺平後伸腳使勁的踹母親。

硯青乃敢怒不敢言,低頭認錯:“下次不敢了!”婆婆從來不對她發火的,垂眸瞪着兒子,可惡,太可惡了,死小子,沒人的時候,老孃不搞得你哭爹喊娘就不是硯青,居然讓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教訓,你等着。

老的她搞不了,小的……哼哼!

“孩子,就是孩子,你得有足夠的心思去管教他們,而不是靠暴力,他這麼小,能承受嗎?要是被踹出個腦溢血,亦或者更嚴重的,癱瘓了,還不得你自己照顧他一輩子?”李鳶也收斂怒氣,臭小子這樣,兒媳婦也這樣,動不動就打孩子,搞得孩子就只是他們的一樣。

“沒這麼嚴重吧?”

她每次都留了一手的,不會到這種地步。

“還犟嘴?”

李鳶再次憤怒,站在四個孩子前,那就像一隻護着子孫後代的母雞,根根雞毛炸起,誰敢動他們,她就啄死她。

硯青知道現在不管她說什麼都沒用,溫柔的笑着抱起三兒子摸摸臉蛋:“兒子,不生氣了吧?”

“爬!”寶寶指指地面,和媽媽一起比賽,他可以不偷懶。

“爬!”放了下去:“媽,您來做裁判!”提提褲腿,彎腰趴了下去,該死的,這要是被手下們看到了,她還要不要活了?簡直就是孩子們的奴隸,見老三正衝她吐舌頭,立馬咬牙擡起大手就要向那開襠褲下的白嫩屁股打下,然而兩道視線令她開心的笑道:“哈哈,好白的屁股!”輕輕拍了拍,晚上老孃就給變成青色的。

哎!誰叫人家上了年紀?心臟還不好?萬一氣出個病發,後悔都來不及,不但是小孩子們的奴,老人也得處處忍讓,就夾在中間的最痛苦,無人理解。

“開始!”

四個孩子一聽,立馬發了瘋一樣向前移動,四個小屁股扭來扭去,體力充沛,周圍的下人們都捂着嘴直樂,少夫人向來都是那種比較高傲的人,沒想到爲了孩子也沒做到這個份上,孩子們也好可愛,這一刻或許少夫人會覺得煩,但是再過個幾年,想再回到這裡,都只能回憶。

孩子越大越不中留。

“老三,你他媽……呵呵!快點好嗎?”硯青強烈壓下熊熊大火,這死孩子,除了會耍賴調皮外,就沒什麼是值得人欣賞的,好色成性,聽說最近他不排斥林楓焰了,嘖嘖嘖,林楓焰還說什麼這孩子有潛力,長大了收他做徒弟,難道真是狗熊所見略同?

都不讓其他男人抱的。

越想越嚇人,這都什麼人?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兒子靠他太近,哪能做風流鬼?

小四爬到後就張開櫻桃小口喘息,等了兩分鐘哥哥纔來,伸出袖子道:“媽咪……粑粑……”

只見小小袖子上,沾了點污漬,硯青愛憐的拍掉,捧住女兒的小臉看,最愛乾淨的一個,基本看不到她身上有泥土,髒的地方從來不去,不像老三,稍微不注意就爬外面弄一身泥巴回來,一個肚子出來的,怎麼小四就這麼乖呢?

“我的小乖乖,媽媽最愛你了,瞧這大眼睛,真漂亮!”這個女兒真的好像大海,純真的瞳孔總只那麼的惹人愛,又能討人歡心,愛撒嬌。

老三見母親抱着妹妹不放,就抓着大人站了起來,伸手狠狠推了妹妹一下:“媽媽……抱抱……嗚嗚嗚嗚嗚抱抱!”

“不抱,走開!”誰要抱你?淘氣,還是小四最可愛。

寶寶傻站了一會,嘴巴撅起,啥也不說,腿一彎,趴在地上拍打地面:“哇哇哇哇奶奶……奶奶哇哇哇哇!”

不一會……

“呵呵!對,就是這樣,再走一步!”

Wωω● тTk án● C〇

大手緊緊抓着老三的小手,後退一步,引導着寶寶向前跨出,這什麼小孩?這纔多大就會折騰人了?長大了還了得?

李鳶則拉着老二走,另外兩個女傭拉着老大和小四,什麼時候纔不用扶着就能走呢?

夜裡

金色年華夜總會包廂內,一位極爲粗獷的中年男人頂着個大光頭,穿着不菲,並不在乎什麼品味,和陸天豪有得一拼,西裝襯衣敞開,露出肥肥的胸膛,和圓鼓鼓的大肚子,別看身軀不勻稱,但功夫都是一流。

臉部一個刀疤相當驚人,下顎光潔,手裡也夾着雪茄,坐姿狂放,翹着的腿不停的搖晃,背後跟着的是穿着依舊那麼雍容華貴的蘇韻,古樸的味道是她的招牌,另外六個男人也非等閒,腰間挎着的槍都很復古,清一色的華人。

槍支的尾部繫着一根紅繩,標明瞭他們的身份,也是統治者追崇六十年代的土匪,除了刀疤男,幾乎全都穿着得體,外面還圍着兩千多人,深怕初來乍到,就被這裡的大魚給吞噬。

刀疤三摸摸增亮的大光頭,吐出一口雲霧衝對面同樣不拘小節的男人道:“陸老大,你能親自前來,說真的,這心裡,感動!”大力拍拍心口,且沒帶幾個手下,是他小心人之心了,可俗話不也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嗎?

“呵呵!”陸天豪輕笑,端起玻璃桌上的酒水道:“三條你初到貴地,豈能不親自照顧?聽聞你們幫會改名了?”

見男人沒有因爲他帶來這麼多人而不滿,這讓刀疤三很是欽佩,不會因爲一些無意間的錯而緊咬不放,不愧是陸天豪,也端起酒碰了一下,大口飲下,咂了一下嘴,這酒真不錯,可惜他只喝白酒:“沒錯,一切都要重頭來做,以後就定居在此了,萬龍盤,這名字,霸氣吧?”

“萬龍盤……不錯,希望三條你的幫會可以真如此名,萬龍環繞,祝你旗開得勝,早日擺脫困境,需要幫助的,我這裡可以幫你頂一頂。”陸天豪慷慨道。

刀疤三搖搖手指:“首先謝謝陸老大的吉言,至於幫助,不妨告訴你,在那兩個幫會控制住我們時,我們就發誓,來到亞洲,第一件事就是整頓幫會,資金夠週轉,到時再去搞了那兩人,勢力自然就會做大!”

蘇韻露出鄙夷,陸天豪這是想入股,按理說,當家的應該不得人心,柳嘯龍就是因爲這個而擔心大夥會去找他,爲何陸天豪卻要主動提出入股?想借助萬龍盤的勢力扳倒雲逸會嗎?這種人的幫助,就像是高利貸,借兩千,還兩百萬。

當家的哪裡是他們想的那麼笨?窮死也不會問他們借錢,況且目前還不窮。

“一定可以的!”陸天豪摸摸左手腕上的手錶,開始沉思,他們不想找個靠山嗎?不可能,只能說這三條是想站在中間,誰也無法拉攏,誰也不得罪,如今就這麼一個機會放在眼前,藉助三條,定能搞掉雲逸會,遠水救不了近火,量他雲逸會勢力再大,在亞洲的人就這麼多。

眼裡,遺憾稍縱即逝。

“哥哥!”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一穿着爽快的女孩笑呵呵的進屋,雖說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可精緻的臉兒上卻是天真活潑,穿得也很是有六十年代女土匪的味道,黑色皮衣,腰間的紅綢子搖曳,勁裝皮褲,高筒黑色真皮靴子,馬尾辮彎彎曲曲,三七分瀏海恰到好處,連陸天豪見了後,都眼前一亮。

“嘖!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沒看我正在會客……”

陸天豪擡起手搖搖,看着女孩大度的笑道:“不妨事!”眸子沒有離開過。

刀疤三還是訓斥:“你這丫頭,還不快跟陸老大道歉?”

“我說了,不妨事!”某陸還在打量美人兒。

女孩二十五六,全身都是俏皮可愛,精神奕奕,靈動的大眼內沒有算計和銅臭味,在看到陸天豪時,心一顫,好帥的男人,而且他幹嘛一直看着她?還帶着那種邪佞的笑?對看了一眼就害羞的垂頭,走到刀疤三身邊,指着陸天豪剛要介紹時……尷尬斂去,舉起拳頭道:“你變態啊?幹嘛一直看我?”這樣盯着一個女孩子看,太輕浮了吧?

陸天豪失笑:“姑娘想多了,只是很好奇,黑道內怎能養育出這等陽光的女孩兒!”

“陸老大這話未免太擡舉她了,實不相瞞,我其實一直就有個同胞妹妹,爲了怕道上的**害她,所以一直隱藏身份,從小就跟在我身邊,當初兩老想方設法的阻止我們,和警方合作也要把我推進監獄,好在我這妹妹幫着我逃了,從小我就很疼愛她,慣壞了,沒大沒小的,不過也是我唯一一個親人了,聽聞陸老大還未結婚,不知……”

“不不,你誤會了,也不瞞你,她很像一個人,那人小時候就和她一樣,無邪,希望可以繼續保持下去!”

“我叫陳月兒……羅保?”剛介紹着,就看到了陸天豪背後站着的男人驚叫。

羅保抿脣笑笑:“月兒!”

“哎呀,真的是羅保,哥哥,就是他,當初我剛到哈佛時,差點就死了,是他救了我,天啊,真的是他!”激動的捂住哥哥的手,眼裡的愛慕頓時呈現。

陸天豪擰眉,但卻帶着深笑,認識?且眼神還……這麼熱烈……

刀疤三立刻站起,見羅保無所謂的擺擺手便拱手道:“謝了!”

“舉手之勞!”

陳月兒過去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身興奮道:“羅保,當初匆匆一別,沒能繼續在那裡上學,我真的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你……”

羅保僵住,伸手拉開女孩:“我也沒想到,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被拉開,陳月兒的心一疼,苦澀道:“我也很少聽聞道上的事,否則早就知道你了!”

“現在知道也不晚!”羅保笑容可掬。

“說的也是,我……”

“月兒,你先出去,我們談正事呢,人又不會跑,有的是時間見!”這孩子,太不矜持了。

陳月兒嘟嘴:“好吧,我就是聽說你來見傳聞中的臥龍幫幫主,想見識一下,我真沒來錯,呵呵!我走了,羅保,這是我的電話,記得打給我!”將名片遞上。

羅保禮貌的接過,‘刀具銷售經理’,賣的卻是槍支彈藥吧?

等女孩一走,刀疤三帶有欣賞的目光瞧了瞧羅保,月兒心心念唸的人居然是羅保,一直不肯說恩人的名字,否則哪能等到現在?帶有暗示性的問道:“陸老大,羅保可有婚配?”

“當然沒有!”陸天豪回答的快速,一副入股成功了的模樣。

“大哥……”羅保剛要拒絕,就見自家大哥瞪了過來,捏拳忍下。

刀疤三哈哈大笑:“陸老大果然會做人,聰明機智,那麼就這麼說定了?”

陸天豪斜睨到手下的拳頭捏得發出了脆響就挑眉:“這件事可否考慮考慮?”

“那當然,婚姻大事,怎能草率?不過這月兒要真能找到個乘龍佳婿,我三條定與他一條心!當然,我這人恩怨分明,倘若你們不願意,也只會當作無緣分,不會失望!”放下雪茄,端起酒道:“來,我們不聊這事,陸老大先幫我出出主意,佔哪塊地皮最旺門!”

“首先,濱海一代無法佔據,柳嘯龍的家在那裡,倘若你在四周建立幫會,那麼會有衝突,還有就是南門,不管怎麼說,你走的是這條道,總會有不正當的把柄被抓住,硯青是柳嘯龍明媒正娶的女人,她要隔三差五的去你家搜查,而你只能乾瞪眼,北門,蘇俊鴻的女人管理範疇,那個女人,做事不經過大腦,天天手裡都跟拿着尚方寶劍一樣,不會在乎你的勢力有多大,即便沒有蘇俊鴻給她撐腰,如果臥龍幫犯了事被她抓到,依舊會帶人來鬧事,恰恰現在有個男人在背後給她支撐着,同樣有恃無恐,東門最爲富饒,但黑焱天此刻就住在哪兒,他的勢力都在意大利,可問題是他結婚在這裡,誰知道他會不會定居?你只能去西門!”

“西門?好像很偏!”

“三條,幹咱們這行的,永遠不要試圖去露出鋒芒,拿捏好力度,就是我,也不會找不自在的去和國家對着幹,懂得伸屈自如,才叫大丈夫!”

刀疤三明白的點點頭:“這裡不是墨西哥,也不熟悉,那就聽陸老大的,搬到西門去!”

陸天豪滿意的再次舉杯:“只是給你個建議而已,你若想到東門,我也會鼎力支持!”

“陸老大真是快人快語,幹了!”一飲而盡,比起柳嘯龍,他更喜歡這個男人,柳嘯龍太陰了,說不定哪天就被他給搞死了。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彷彿眨眼間,到了七月中旬,最爲炎熱的季節,這一個多月裡,一切都如往昔,有變化的是到達十個月多的寶寶們在媽媽每天下班後,和奶奶的細心下,可以自己走路了,雖然偶爾還會栽倒,可都要爬起來繼續走。

這天,南門警局緝毒組內,忙得所有人都抽不開身,硯青邊將檔案發放下去邊道:“都仔細看看,這是咱們派去的幾名干將得到的消息,青龍幫的交易路線,和他們犯案時的手法,後天我就要休假半個月,你們這段時間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我回來了再說,藍子,那個住進瘋人院的女人背景查到了嗎?”

藍子立刻彎腰拿起一份資料遞了過去:“查到了,她叫霍敏,這個女人不簡單,十五歲前靠養狼爲生,住在某個森林的邊緣,外號狼女!”

“天啊不是吧?養狼?這不是禁止的嗎?”李隆成仰頭道出。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真的假的?第一次聽說女人敢養狼。

“是真的,我到她家去調查了!”藍子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一本正經:“那個村莊就十戶人家,都說她小時候是吃狼奶長大的,她是個孤兒,大夥發現她時,她才九歲,就是從森林裡來的,一直在村裡撿東西吃,村民們教她說話,給了她個草屋,她從來不種地,但是每天就是有很多的雞鴨魚肉,有人看到她在森林裡吹一下口哨,百匹狼就會從四面八方撲向她,然後助她練武,狼從來就不會傷害她,抓到肉食都會交給她,等長大後就去抓野雞這種野味去賣,錢都存着,有人說,她是爲了夠路費後來這個市區尋親,還買一些藥去山裡給狼看病,大夥就都叫她狼女!”

“真是個奇人,狼的野性無人能馴服,而她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娃,盡然能召集這麼多爲她做事,佩服!”王濤不得不拱手稱讚。

硯青也很是震撼,這不是藍子來說,她還真不信。

“後來離別了那村莊,到了本市,找到了父母,是個大家族,大夥都知道霍家吧?就是擁有着三個四星連鎖酒店的霍家,還有一家大型化妝品公司,億萬富翁,憑靠着一疊放在她兜兜裡的名片找到的,一歲失蹤,被人販子拐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森林裡的,也無人得知,霍家很愛她,有個哥哥,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她的哥哥本來是繼承人,但是讓給了她,二十歲卻進入了黑道,狼養了她,也給了她野性,一直瞞着家人,做了青龍堂三當家,可一個多月前,失蹤了!”藍子說完便又拿出另一份資料:“老大你看這個!”

接過後看了一會便咬牙:“他媽的,立刻找人去給我查封博愛醫院,快點!”

藍子擺手:“不着急,現在柳嘯龍還住在裡面,不管怎麼說他也是雲逸會的龍頭,警方還是不要正面跟他起衝突!”

“怎麼了?”老大怎麼突然發火?

“是這樣的,我們順藤摸瓜,老大不是在博愛醫院的停屍間找到了霍敏嗎?她覺得裡面一定有事,提前就和去負責這案子的北門刑事組打過招呼,那裡的幕後老闆就是湯胖子,運毒中轉站,那裡的醫生基本都不知情,只有停屍間的幾個管理在處理,他們不是靠活人來運毒的,霍敏的家人全部都死了,董倩兒騙得湯胖子將霍敏的家人搞來做運毒的工具,連兩個最老的老人都被殺害,開膛取出內臟,塞滿毒品運過去,相信如今霍家所有的產業都被青龍堂掌控了,用不了半年,就會改朝換代,因爲這個,湯胖子決定明年春季迎娶董倩兒,這個董倩兒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她幫着湯胖子得到了不少好處,商業頭腦相當了得,但她和霍敏一直是好姐妹相稱,可如今她弄死了她全家,害怕被報復,將瘋了的霍敏也送到了停屍間,要活活凍死!”

董倩兒……李英瞪大眼道:“不是西門浩以前的未婚妻嗎?好歹毒的瘋子。”

“沒錯,就是她!”硯青現在可以完全肯定是這個董倩兒了,真做了一個老頭的情婦,商業頭腦能不好嗎?在白翰宮酒店裡,那也是個高級秘書,又哈佛留學,且從小受到的薰陶就是管理,這一刻,有些後悔將霍敏雙手給廢掉了。

怪不得她一直問‘爲什麼’,對於她來說,性子是野,可城府不深,不會去算計人,她從小和狼爲伍,出了森林,得到的也是好心村民的幫助,找到家人,都把她捧在手心裡,到了青龍堂,靠武藝和桀驁不馴的性子坐到了三當家,她終究鬥不過那種專門喜歡搞小把戲的人。

可能連她硯青都鬥不過,所以纔會落得這個下場,才二十六歲,就要在瘋人院度過下半生了,生活也無法自理了,這就是她的命吧?還不如在山裡過一輩子呢。

“怪不得,老大,她最恨的人就是您和您的姐妹們,這個案子還是快點破掉比較好,太殘忍了,這就叫真正的禍水,搞得湯胖子的一把手都沒了,比起霍敏的家產,我個人覺得霍敏這個人更能爲青龍幫帶來福利,我相信一個女人,是可以把一個男人倖幸苦苦建立的王朝給禍害沒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讓老大您給撞個正着!”李隆成那叫一個無語,古有蘇妲己,今有董倩兒。

要不是董倩兒爲了報仇,唆使湯胖子找人去偷襲老大,那麼大夥也不會發現這些。

硯青調侃道:“你家的紫嫣永遠不會這樣對你,放心吧!”

“呵呵!”李隆成老臉微紅,他當然知道紫嫣不會。

“今天下午柳嘯龍就出院了,老大,等他一走,立馬查封吧?您可以去調搜查令了,肯定抓個正着,我也很懷疑爲什麼您要冰,立馬就有人給您,肯定當時有人偷聽,知道您是警察,還幹這種勾當,看來他們是肆無忌憚的運輸毒品,現在肯定還有很多屍體內有這些東西的!”

“你說得沒錯,已經掌握了證據,我去調令,不出意外的話,今晚阿成你就帶人去給我封了,但先不要審理,留着這些人說不定對繳獲青龍堂有幫助,這事我得去謝一個人,要不是他,我們永遠也查不到!”

多虧他把這案子給她了,否則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被禍害,當成運毒工具。

“是!”

傍晚時,走進博愛醫院,推開病房道:“走了,可以出院了!”因爲要去橫店,所以這個男人一直在醫院裡養傷,如今生龍活虎,恢復得很快速。

柳嘯龍坐躺在牀上敲擊鍵盤,眼都沒擡,點頭道:“嗯!”存檔,關上電腦,深怕被女人看到一樣。

“先等等!”

窗邊,谷蘭正戴着圍裙,像個小媳婦一樣,賢惠的熨燙着西裝,小心翼翼的動作彷彿是在一點一點的膜拜西裝一樣,這是阿龍會穿的呢。

硯青好笑的看看,見旁邊已經疊放好了一件襯衫和西褲,真是比當兵時疊的豆腐塊被子還要整齊,柳嘯龍打從心底不想她繼續工作,希望她像谷蘭這樣對他嗎?哼!她也可以,但是一定給衣服上弄出無數個洞來。

柳嘯龍收起那襯衣和西褲道:“有勞了!”後大步走進浴室。

谷蘭等男人消失後才鄙夷的衝硯青冷哼一聲,小嘴翹起,傾身小聲道:“他其實想說的是,讓你學着點,呵呵!”

“這話應該是我來給他說!就算要做這種事,那也是他給我做!”懶得再理會,開始收拾行禮。

“嘖嘖!怪不得他喜歡我來照顧也不要你!”

不生氣不生氣,不是說過了嗎?他們愛咋樣就咋樣,很想直接走,可不能給孩子們造成陰影,一定要讓他們在愛的光環下長大,只是真看不慣這種小人得志的嘴臉,擡起左手吹吹戒指,也湊近臉邪笑:“可我纔是他的妻子!”

“你們維持不了,他現在處處忍讓着你,總有一天會忍不下去的,像你這種女人,要我是男人,最多也就忍個幾年!”

這女人真是……調整心態,冷笑道:“朋友,有句話非常適合你!”

谷蘭立刻露出歡快的表情:“什麼話?很好聽嗎?”

“明知沒地位,堅信有機會!呵呵。”

女孩臉色冷下,捏着熨斗的手忘記了繼續移動,就這麼死死的瞪着硯青,可惡,伸手捂住嘴剛要咳嗽時……

硯青又咧嘴道:“這樣栽贓沒意思,你立刻打你一巴掌,然後倒地上,說我欺負你更好,我求之不得他簽字離婚,讓我能在柳家照顧孩子,懂嗎?”還跟她來這套,丟不丟人?不屑的轉身將一些日用品扔到了皮箱裡,後拉着走了出去。

谷蘭嘴角抽搐,忽然吸吸鼻子,低頭一看,都冒煙了,趕緊拿開,果然糊了。

“什麼味?”

男人整理整理領帶,見女孩手忙腳亂就搖頭道:“不打緊,走,我送你回去!”

“啊?硯青呢?”

“她有車,走吧!”也不穿外套了,拿出車鑰匙率先走出。

谷蘭關掉熨斗,歡快的過去挽住男主的手臂仰頭道:“阿龍,你今天出院,我請你去吃飯?”

剛要抽回手,但見女孩如此的開心也就沒拘謹,單手插兜,扶扶眼鏡,再看看手錶時間:“老太太已經做好飯……”

“哎呀,阿龍,我都照顧你這麼久了,還請你吃飯,都不去嗎?”不滿的崛起小嘴,相當委屈。

硯青就斜靠在電梯門口看戲,伸手道:“是啊,人家請你吃飯,哪能不去?”

柳嘯龍擰起眉頭,有些煩悶:“那好,去吃什麼?”好奇的看向女孩。

“我請不起豪華大餐,我們去吃海鮮,你不是很愛吃嗎?”走進電梯後給出誘惑。

某女單手插兜,拉着行禮站在角落裡,真有意思的畫面,不知道是誰說的,做一輩子的夫妻,而男人卻以照顧的名義陪着谷蘭一輩子,這種婚姻,再美好她也不會要。

“上次不就去吃過了嗎?”

“這次我們去另一家,那個地方在海邊,自己釣上來的可以免費,叫什麼來着……”抓着側腦冥想。

“北環路,北海三岔路口,福記海鮮飯店!”

谷蘭瞪了硯青一眼,多事,但還是點頭道:“沒錯,我們現在去吧?”

柳嘯龍揉揉眉心,看向硯青:“一起去?你以前不是經常去嗎?”

他怎麼知道她以前經常去?慵懶的望着頂上方拒絕:“不了,媽今天做了很多都是我最愛吃的,哪能辜負她老人家一番心意?你去吧,記得給我帶點雪蛤回來,很久沒吃了!”

“好吧!”電梯門一開,便踏出,站在車子前纔看着硯青提醒:“路上小心點!”

“放心吧,姐還年輕,要死也是死在你後面!”‘砰’關上車門,不忘給男人一個笑容,這纔開出,離開人們能洞察的範圍後才沉下臉。

柳嘯龍捏緊車鑰匙,深吸一口氣開門而進,表情過於複雜,透着陰暗,卻也讓人看不出心裡想的是什麼。

谷蘭揣測了半天,也不知對方是否真的生氣。

等男人回到家,已經是夜裡十一點,打開臥室大門,剛要進屋,敏銳的察覺到有東西襲擊而來,閃身看着一個枕頭飛出,伸手接住,不解道:“你又幹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空間裡多出一個人很不自在,對了,我的雪蛤呢?”攤手要,雖然早就看到了男人手裡空空如也,卻還是拆臺。

然而男人卻伸手從西裝兜裡掏出一袋子食物遞了過去:“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吧?”

冷冷的接過,剛要關門,就見男人伸手阻止,不滿道:“放開!”

“是你自己讓我去的!”柳嘯龍不放,死都不能放。

硯青閉目深深吸氣,後倏然睜開眼,擡腳就衝男人的腹部踹去,緊接着將門反鎖,我叫你去死你怎麼沒去死過?老人爲了迎接做了一大桌,他怎麼不想想都在家裡等他?而且在那種情況下,她能說不讓去嗎?她又不是沒男人要,犯得着跟別的女人去搶?

自己生活不檢點還來說她,難道男人都喜歡看幾個女人爲了他爭風吃醋不成?她只有腦袋進水了纔會那樣。

放下後,這心情倍兒好,踹一腳更好了,大力撲上牀開始睡美容覺。

柳嘯龍長嘆一聲,無奈的走向第三間。

翌日

“我都說不用了,我去找你!”硯青邊刷牙邊衝手機道。

‘我已經快到你家了,你不是最忌諱遲到嗎?給你了就走!’

“那好吧!”

餐桌前,柳嘯龍嘴角掛着淡笑,可見最近心情綜合來說,還是不錯的。

李鳶卻不是很高興:“昨天我忙了一個下午,弄的都是你最愛吃的,太傷我心了,工作就那麼重要嗎?”

男人愣住,後拿起麪包道:“你每天做的不都是我最愛吃的嗎?”

“說的也是,嘯龍,工作固然重要,可別忘了家也很重要!硯青你也是,要把家放在第一位知道嗎?”

“知道了!”

孩子們本來就是第一位的。

見兩個年輕人誰都不理會誰,又吵架了,吵吧,她都習慣了,見兒子嘴角的笑意那麼明顯就好奇道:“什麼事這麼開心?”

柳嘯龍搖搖頭:“沒什麼!”但笑意沒消失,感受着家的溫暖,婚姻沒有危機的溫暖,最近似乎都能一覺到天亮……

吃完後,放下筷子道:“你們慢慢吃,我該去公司看看了,硯青,機票你那裡訂好,我們後天出發,離燁已經訂好了酒店!”

“早就搞好了!”就等着出發了。

等某柳來到家門口,剛要走向對面路邊的車子時,就又看到了那輛恨不得用炮轟走的車正從山下狂肆的行駛而來,所有的笑意在這一剎那消失得連影子都不留。

‘我這人,有兩種女人不會搞,有夫之婦,非心甘情願……’

‘你最好不要再去招惹她!’

‘現在你讓我去招惹,我還不屑呢!’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一切都形同倒影帶,唰唰唰的劃過。

陸天豪開門整理整理外套,手裡拿着一個文件夾,見死對頭正傻了一樣看着他就過去站在對面,雙腳撇得很開,就差沒抖腿了,很意外吧?當初還挖苦他呢,嘆息道:“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沒有嘲笑,直接向裡面走。

柳嘯龍伸手拉住男人的手臂,力道很大,骨節都變了形,陰沉道:“你不是不屑理她了嗎?”

“哎!柳老大,你這麼信任我,我真的感到很慚愧,不過你見哪個痞子說話算話的?”內疚啊,居然有人一而再的相信他。

“陸天豪,這樣,江湖規矩,我們來做個了斷,你要輸了,我不希望在這個地方再看到你!”很是心平氣和的態度。

下戰書?某陸非常樂意配合的攤手:“行啊,咱們就來狠點的,簽下生死狀,你要死了,你的老婆我會給你照顧,你的四個孩子,還有你的兄弟們,連你老媽我都會照顧好的!”

柳嘯龍鄙夷的偏開頭,冷哼:“你倒是夠自信的!”

“那走吧!”將文件夾扔到了草地上,自信?不自信還怎麼混?特別是跟這種小人,自信那是基礎!

------題外話------

哎,琪琪能力有限吧,寫得不夠好,雖然沒臉要月票,但是……哭了!

每次都以爲想到的情節會和快寫到,結果每次都這樣,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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