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海利說:“我希望他們生意越來越好,爲了我爸這個病,我三叔三嬸還借了一大筆貸款呢。”
朱賓說:“其實,你三嬸一家人都是不錯的。開始我還以爲趙教授推薦我到陽光大學是另有目的,其實趙教授是看我水平不錯,真心邀請我到陽光大學的。”
洪海利說:“朱叔說得不錯,我原來也以爲我三嬸不好相處,其實我三嬸心腸也挺好的,對啦朱叔叔,我那個堂妹你也認識吧?”
朱賓說:“怎麼不認識啊,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美麗大方呢。”
洪海利說:“我還真想見見他,我記得小時候我叫他姐,其實我比他大,我是哥哥纔對。”
張大興說:“我比她大倒是真的。”
到了佳興賓館,朱賓說:“我帶你們來啊,是想你們好好洗個澡,然後帶你們去吃牛排,你們上次到C市,我當時心情不怎麼好,沒有招呼你們,今天啊,我是向你們陪禮道歉的。”
張大興說:“朱叔叔,那倒沒什麼,只要未奶奶能和你在一起,一家人和和睦睦,就行。”
洪海利說:“朱叔叔,然後呢?”
張大興說:“朱叔叔啊,肯定是有安排的,是不是?”
朱賓說:“大興說得對,有三件事,反正我也給你們向李校長請假了,今天你們就陪我一天,行嗎?”
張大興說:“行,不過,晚上五點前,我們得去工作。”
朱賓說:“你們還邊學習邊工作?”
張大興說:“是啊,不過,我們工作的地方你肯定做夢也想不到。”
朱賓說:“你不這樣說,我還想不到,你這樣一說,我倒是知道了。”
洪海利說:“朱叔叔是教授,當然聰明。”
張大興說:“朱叔,你說的三件事,是哪三件啊?”
朱賓說:“這第一件事啊,就是去看看你爸,這是我媽叮囑的,第二件事就是去看看我媽住的那房子,第三件事就是……”
張大興說:“就是去看看你三弟朱來,是不是?”
朱賓說:“是的。現在我們就去牛排去,好嗎?”
洪海利說:“當然好,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牛排是怎麼個樣子。”
張大興說:“其實我也只吃過一次,二弟,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牛身上的肉嗎。”
朱賓說:“大興說得對,只不過是吃法不同。”
A縣大富豪牛排館。
其實大富豪牛排館就在佳興賓館附近。
朱賓叫了三分牛排。兩分是全熟的,一份是半成熟的,朱賓在國外留過學,當然喜歡國2外的吃法。
其實吃牛排關鍵撕扯的味道,可是中國人則喜歡吃全熟,都說吃的方式最能反映一個國家的文化,這一點是不假的,最起碼就光吃牛排這一項,就能反映出外國人的粗曠,中國人的溫和。
我們不說吃牛排了,我們聽聽他們說什麼吧。
“大興,海利,你們家裡現在都還好吧。”朱賓說。
洪海利說:“還不錯,就是我爸出院後,她幹不了重活,家裡裡裡外外都靠我媽,吃的基本上沒問題,就是經濟上是有些困難,我上學的錢還是種菜,撿垃圾,還有我們自己打小時工掙的錢,要不是有哥哥一家人的幫助,我這學還真的上不下去了,還有,我三叔,爲我們爸治病欠下不少債。”
朱賓說:“是有些問題,不過,這樣也好,能培養你們獨立生活的精神,大興,你家裡呢?”
張大興說:“其實都挺難的,不過比海利弟家裡稍好一些,畢竟生活在城裡,只要人不怕吃苦,還能撐得下去,就苦了我爸,一個人又要上班,又要開車,現在家裡除我和小霞外,還有一個小弟,才4歲多。”
朱賓說:“這樣,你爸一個照顧你們三個孩子,哪能照顧得過來啊?”
張大興說:“白阿姨一直幫爸照顧我們。”
朱賓說:“不是說就你和小霞嗎,怎麼還有一個小弟啊?白阿姨又是誰啊?”
張大興說:“朱叔叔,我家裡的情況說起來還真是一團爛麻。我出生的時候,我親媽就去世了,小霞是白梅阿姨和我爸的孩子,而小弟張磊則是我爸和陳媽媽的孩子,陳媽媽還沒有和我爸爸結婚就去世了,那時我們還在念小學三年級吧。白霜阿姨是小霞親媽白梅的又胞胎妹妹。”
朱賓說:“看來你們家庭也夠複雜的,那你們白霞阿姨和你爸結婚沒有?”
張大興說:“他們現在是住一起,可是並沒有舉行結婚儀式。”
朱賓說:“儀式只是一個形式,其實他們已是一種事實上的婚姻關係了。其實,你和海利兩個家庭經濟雖然都不怎麼好,可是還是很幸福的,特別是你和海利,能夠相幫助,真是難能可貴,我很同情你們,可是現在也幫不上你們什麼,不過,我答應你們,如果你們能到陽光大學學習,而我那時還在位的話,你們在大學的費用我一定全免。”
張大興說:“謝謝朱叔叔。”
朱賓說:“沒事,牛排好吃嗎?”
洪海利說:“沒吃,非常好吃,只是……”
朱賓看到洪海昨面前的碟子裡,一大塊牛排已吃完了,就知道洪海利想說什麼。
3朱賓朝服務員揮了揮手,服務員立即過來了。
“先生,你還需要什麼?”服務員說。
“就剛纔點的那種牛排,再來2份,”朱賓說,“要全熟的。”
服各員說:“好,請稍等。”
等服務員走了,張大興說:“朱叔,我吃得差不多了。”
朱賓說:“你們難得到外面吃牛排,多吃點,慢慢吃。我們反正有的是時間。”
不一會兒,兩分全熟的牛排端上來了。
“大興,海利,吃吧。”朱賓說。
張大興說:“朱叔,要不你也來一點。”
朱賓說:“我吃得很飽了,你們吃吧。”
看着張大興和洪海利兩人吃牛排的樣子,朱賓不禁想起他第一次在美國吃牛的情景。
美國洛杉磯。好運牛排館。
這是一家由中國人開的牛排館。老闆是中國人,不過,牛排館裡的服務人員則有美國本地人,也有中國人,但基本上都能講中文和英語兩種語言。
朱賓是和中國一個叫李雙的同學一起去了,坐定後,就有服務員過來了。
“你們好,請問你們要哪種牛排?”那服各員顯然是中國人,膚色和地道的漢語就能看出這一點。
朱賓這還是第一次吃牛排,便說:“我們是第一次來吃牛排,能介紹一下嗎?”
那服各員說:“當然。我們店裡有好幾種呢,有法式紅酒牛排,西冷牛排,澳洲牛排,很多種,不過,中國人大多數喜歡吃澳洲牛排,這種牛排肉質較厚,口感較好。”
李雙說:“阿賓,那我們就來澳洲牛排吧,來兩份吧。”
那服務員說:“那是要幾成熟?”
朱賓和李雙以前都沒有吃過牛排,在我們中國,食物一般都是要煮熟才吃的,哪有幾成熟的說法?
朱賓說:“牛排不煮熟也能吃嗎?”
服務員說:“當然,牛排在這裡分三種,一是半成熟的,一分八成熟的,再就是全熟的,各有各的味道,各有各的愛好。你們要哪種?”
朱賓說:“還是來全熟的吧。”
服務員說:“好,你們稍等。”
“朱叔,我們吃完了。”張大興說。
張大興的話打斷了朱賓的回憶。
“飽了沒有?”朱賓說。
洪海利拍了拍肚子,說:“朱叔,我從來沒吃這麼有味的東西。”
朱賓想,是啊,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孩子,別說牛排,就連在中國常見的豬排恐怕也吃得少。
“以後有機會啊,朱叔再帶你們吃,好嗎?”朱賓說。
4
“謝謝朱叔。”
張有志想:難道爸爸剛纔已聽到了自己和海利的談話嗎?也許不會吧,先敷衍一下再說,這種事情要是爸知道了,可不好。
“爸,沒說什麼呢,我啊,剛頭有點昏,靠二弟肩上,你就來了。”張大興說。
其實張有志已聽到了張大興說的話,只不過是他不想揭穿而已,十來歲的孩子,說的又是不靠譜的話,不過,張有志是成年人,他很明白,如果沒有對一個人產生感情--不管這種感情是真的正的兄弟之情還是那種不足爲外人道的感情--大興會千方百計幫助海利嗎?撿廢品,種菜,打小時工……哪一樣不是爲海利能夠有錢上學啊?
“以後,這酒少喝啊,要不然,爸可不饒你們。”張有志轉移話題。當然他心裡有數。
到了家了。
“大哥,二哥,你們可回來了,怎麼這麼晚?”李霞說着,上前拉住張大興和洪海利的手,突然聞到一股酒味,“大哥,二哥,你們喝酒了?”
張大興說:“朱叔叔說今天店裡忙,我和你二哥辛苦了,就讓我們喝了點酒,解乏。”
洪海利突然發現沙發旁邊有一搖藍,“爸,怎麼家裡有搖藍?這個好象和我小時候睡的搖藍一樣呢!”
張大興和洪海利一齊到搖藍邊一看,同時驚道:“小嬰兒?”
張大興想:今天店裡議論說醫院有個女人死了,留下個孩子,莫不就是這個孩子?得問問,還有陳媽的事,也要問明白。
“爸,這個孩子怎麼一回事?”張大興說。
“大興,海利,小霞,你們都坐下來,爸有三件事大事要向你們宣佈。”張有志說。
張大興和洪海利李霞三個坐到沙發上,看到張有志嚴肅的樣子,心裡都有點發怵。
張有志說:“第一件事,你們的陳媽媽,已於昨晚在家裡煤氣中毒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