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虎山議事大廳,傲雷蘭手中拿着從代國原城飛鴿帶來的情報,已從密文翻譯成明文,這套體系正是邵延所創。心神不屬,老夫人接出情況,看了一遍,不禁嘆道:“徐先生真是奇人,一切都按其設想進行,又在代國扶起了一個勢力,爲我們增加一個盟友。”
看到傲雷蘭依然在出神,嘆道:“呆丫頭,又在想徐先生了,徐先生是奇男子,不似塵世間人,根本不可能爲一個女人所困,他太出色了,以至於讓人無法相信,還是放下他吧!”
“娘,我也知道,我會留意的,好羨慕清兒妹妹,能夠跟在先生身邊!”傲雷蘭聲音越來越低,老夫人黯然神傷。
傲雷蘭振作起精神:“先生有言,代國一亂,必將波及燕國,我們按先生規劃,以躍虎山爲核心,以幾處我軍佔領山寨爲結點,已有數縣在我們控制中,百姓也認可我們統治,甚至不少人主動納稅,實力已是初到躍虎山數十倍。如果燕國一亂,先生說,邊關必被遺棄,我們現在就要準備,隨時接手虎口峽關口,正如先生所說,不論大隋最終誰得了王朝,我們只要守住邊關,就是天大的功勞,上對得起黎民百姓,下必封侯。來人,有請韓將軍等人來議事。”
不提躍虎山,邵延見原城一切都上了正軌,便向朱林童四人告辭,四人極力挽留,邵延依然用他離開躍虎山相同的理由,衆人依依惜別,兩人繼續向東。
一路上,邵延依然一邊寫遊記,一邊救助百姓,義軍攻入都城,代王死,代國各豪強地方官員紛紛舉旗聲討義軍,義軍在作戰不利情況下,分爲兩部,成爲流寇,一部分留在代國,所過之處,如蝗蟲過境,原城朱林童因義舉保民,又收了三城,名聲大振,向躍虎山盟友購買了一大批糧食,難民大量擁入,結果不少難民被躍虎山接走,既減輕原城壓力,又充實了躍虎山周邊大量開墾的人手,雙方實力都上了一個臺階,躍虎山更是被不少難民視爲救命恩人,躍虎山大名開始在代國流傳。另一支流寇卻竄入燕國,在光明教背後支持下,燕國不少地方也紛紛豎起反旗,燕王被迫從邊關抽兵,虎口峽兵力降倒大隋立國以來的最低點,羅剎也蠢蠢欲動,躍虎山做好了一切準備,只等關鍵時刻出手。
這一切,對邵延來說,他能做的已經做了。他和林韻柔一路向東,除了救助百姓外,只是指導林韻柔的修行,經過上一次,林韻柔的推算也已初見成形。
這日,出了代國,進入齊國,齊國目前尚屬平靜,不一日,到了碣石山,這裡依然荒涼,但林韻柔卻是非常高興,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大海,如此一望無際,如此廣大,讓她的心胸爲之開闊。
“先生,我從未見過這麼多水,好壯觀!”林韻柔只差雀躍而起。
“大海是生命的起源地之一,你好好的體會一下。”邵延只說了一句,林韻柔安靜了下來,靜靜看着大海,漸漸覺得似乎和大海心息相通,不不知不覺中閉上了眼睛,純以靈覺和大海交流。
邵延感覺到林韻柔似與大海連成一體,心中替她高興,便在旁邊爲她護法。時間慢慢地流逝,大半天過去了,林韻柔依然閒着眼睛站着,只是顯得更加飄渺,天漸漸暗了下來,一輪明月從海上升起,沉浸在與大海交流中的林韻柔動了起來,在月色下翩翩起舞,海風和濤聲似乎也加入其中,邵延眼珠差點掉了出來:神修丹法!前世邵延讀《道藏》時,其中丹經曾有記載,金丹之術,有一種很特殊的功法,當修者陷入無意識狀態時,可能元神顯示,接管身體,從而根據自身情況,以不同的動作調整身體經絡氣血運行,更妙的是這種情況下每人動作都不一樣,因爲每個人情況不會完全相同。這種情況是可遇不可求,邵延成就了金丹,都一次沒有遇到過。不過,在地球上,流傳功法中,有一類是從其中化出,就是自發動功,最著名的就是自發五禽戲動功,不過功效上就有天地之別,那些自發動功都是通過後天意識暗示,然後不受控制做出動作,甚至能做出平時做不到的高難動作,對鍛鍊身體確有奇效。
林韻柔以海風和海濤爲伴奏,動作時而舒緩,時而激越,越舞越靠近大海,最後居然凌波而舞,且越舞越遠,漸漸遠離了海岸,如海中仙子,水上精靈,邵延只得凌空步虛跟着她,慢慢離開海岸已數裡,林韻柔好像不知疲倦的精靈,依然和着天地大海節奏而舞,邵延知道不能打斷她,這是她的機緣。
猛然間,就在林韻柔前方不遠的地方,一道銀輝衝空而起,從海中升起了一顆明珠,冉冉升起的明珠帶着畝許大的清輝,邵延感到海面上又升起了一輪明月,林韻柔不知不覺舞到其下,珠子似乎也對她很親切,清輝將她籠罩在其下,在清輝籠罩下的林韻柔動作越發優美,如月宮仙娥翩翩而舞,邵延想邁入其中,卻受到一股大力排斥。這是什麼珠子,是靈寶或其他,邵延也不認識。
邵延退開,看着這一切,似在兩輪明月下,天地更加清涼乾淨。海天之間,似有水汽嫋嫋,邵延不由想起前世一名詩:滄海月明珠有淚。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邵延猛然扭頭,遠外幾道遁光向此地飛來,此珠出現已好一會了,先是銀輝沖天,接着清輝冉冉,想不引起人注意都不行。
人未到,聲先到:“海天宗在此辦事,閒雜人等速請離開!”邵延心中一聲冷笑,這個世界人修士向來如此德性。
林韻柔如飛天般升起,向珠子飛去,那顆明珠清輝一斂,射入林韻柔的頭頂,林韻柔一下了清醒過來,眼一睜,發現身在空中,也來不及取出騰蛟劍,手舞足蹈從空中掉了下去,邵延手一揮,一道光華飛射她的腳下,準備將她接住。還未等光華接住她,林韻柔腳下猛然清輝亮起,將她輕輕託在空中,邵延驚訝看了林韻柔一眼,手一動,那道光華散去。
此時,海天宗五人已到眼前,邵延一看,五個都是結丹期修爲,不由暗贊,海天宗不愧海外第一大宗,隨便出來幾個,就是結丹期修爲。其中一人喝道:“這片海域是海天宗範圍,請兩位將剛纔寶物交出,此係海天宗之物。”
林韻柔這才清醒過來,但不明白,在她記憶中,不是海邊看海,怎麼到這裡。咦,自己沒有御器,怎麼能停在空中,一串信息涌入腦中,好像明白了,自己得了一顆珠子,是珠子讓自己停在空中,還是不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擡頭向邵延看去,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邵延似乎看出她的困惑,傳聲道:“先不要想,事後告訴你。”
邵延傳言給林韻柔後,才用淡淡的口氣說:“這裡是海天宗的範圍?有界碑嗎,好像海天宗離這裡非常遠,不是整個大海都是貴宗的範圍吧!再說,天地寶物,在緣者得之,貴宗在海上這麼多年,它未出現,現在歸於小徒,證明與貴宗無緣。”
另一個修士對剛纔發話的人說:“狄師兄,跟他們費話什麼,一個結丹期修士,一個築基期修士,直接殺了就行了。”
邵延心中殺意大盛,此進狄師兄說話:“道友,這的確是我海天宗範圍,我等五人是本宗新派駐碣石山分部的人員,此處靠近碣石山,當然是本宗範圍。”
邵延冷笑道:“中洲大派二年前齊聚碣石山,爲洞天訂正協議,按你所說道理,此地該爲天下衆多門派所其有,而不是貴宗一家所有。”
又一名修士說道:“狄師兄,費話什麼,殺了算了。”狄師兄一會悲天憫人口氣說道:“道友,好言難勸必死之人,不要怨我們,只怪閣下太不識相。”說完,一道蛇形光華飛射邵延,其他四人也紛紛動手,其中一人對付林韻柔,剩下都將法寶砸向邵延。四個結丹修士,邵延並不放在眼裡,他的戰力,對上元嬰修士也不落下風,只是有點擔心林韻柔,林韻柔已是築基修士,由於修行是金丹大道,一身先天真元在戰力上不落於結丹修士,只怕她經驗不足,畢竟從未和結丹修士鬥過,所以邵延在剛纔對話期間,手背在後面,手指虛點,七點暗淡星光浮在林韻柔的身邊,和林韻柔腳下的清輝相互形成一個整體,這幾個修士根本沒有留意,只當林韻柔自身法器或靈器所出。
邵延承影劍出,劍光化分四道,如四道紫紅色匹練和四人法寶鬥在一起,顯得遊刃有餘,一邊鬥,一邊關注着林韻柔那邊。林韻柔放出靈器騰蛟劍,劍光如電,奇快無比,和對方一件鉤狀法寶一接觸,頓感不支,雖然騰蛟劍爲極品靈器,質地近於法寶,然而,畢竟不是法寶。林韻柔想起師傅所傳太極拳理,手一指,騰蛟劍立刻劍走弧形,利用騰蛟劍的快速,不斷劃出一條條弧線,總算暫時擋住。對方見她居然擋住自己的法寶,當即一口真元噴出,法寶碧光大盛,騰蛟立刻光華暗淡,林韻柔急忙取出一件古寶,是當初龍氏兄妹送給她的見面禮,一把剪刀狀古寶,邵延曾說過,有點像金蛟剪,她也沒有細問,祭在空中,有如兩條交尾巨蟒一樣,遂叫他金蛇剪。
林韻柔祭出金蛇剪,對手立感如被惡獸盯住一樣,一擡頭,只見兩條巨大的金色怪蟒,雙尾纏在一起,四目盯住自己,心中一陣心悸,急忙招回鉤狀法寶迎了上去,雙蟒只一剪,頓時分爲兩斷。對方頓時臉色發白,又從頭頂上衝出一件和剛纔相似的法寶新月鉤,剛纔那件是殘月鉤,新月鉤是他的本命法寶,殘月鉤本是模仿新月鉤所煉,爲的是相互配合,新月鉤明顯強於殘月鉤,金蛇剪一絞,新月鉤光華立淡,居然沒有被剪斷。
金蛇剪一出,林韻柔立佔上風,手一指,騰蛟劍如閃電般斬到,對方猛然數件靈器擊向林韻柔,新月鉤向下一落,人寶合一,化爲一道光華,向遠方飈去,連這幾件靈器也不要了。
邵延一見,哼了一聲:“走得了嗎!”山河社稷圖衝出,立刻鋪開,一口大鼎現出,往下一鎮,頓時,整個空間似乎靜止,飛速向外逃去的遁光也靜止在空中,與邵延交手四人,像被凍住了一樣,所有法寶和人都靜止了,除了邵延和林韻柔,一口大鐘從圖中出現,只聽到一聲鐘鳴,空間似起了波紋,海天宗五人化爲五團血霧,他們法寶也化爲粉末。圖漸漸縮小,又投入邵延紫府。法寶粉末索索落入大海。
“師傅,你這張圖太、太厲害了!”林韻柔呆呆看着這一切,話都說不周全了,任誰見到這一切,恐怕都作如是想。
邵延心中對此卻不甚滿意,不能精準控制啊。加過頭來,問林韻柔:“那顆珠子可明白其來歷?”林韻柔道:“只覺這顆珠子很親切,似乎與我心相通,其他則不知。”
“那可曾有名稱?”邵延又問道,不少靈寶之類,只要認主,就知道名字。
“未曾!”林韻柔說道。
“那就叫她滄海月明珠吧!”邵延說道,林韻柔覺得珠子傳來一種高興的感覺,也就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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