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戰後,道教開始興盛,與此同時又出現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大修士以上不得參與人世間的戰鬥。
大修士戰力太強,不敢說單挑千軍萬馬,起碼也是輕易就能改變戰場上的局勢,在一些關鍵點上稍稍推動,戰局就會呈一邊倒。
要是不加控制,你也出手我也出手,中原絕對大亂,到時候,封神後的大好局面都要丟失,龍椅都不知道花落誰家。
從那以後,再出現的道人就很少見征戰沙場,大修士隱匿道場只管修煉,外面那些行走,多的都是些賣狗皮膏藥長生不老的仙丹,只是,那玩意就連大修士都煉製不出,假貨騙子充斥。
東漢末年紛爭不斷,民不聊生。
張角得道士于吉等人所傳《太平清領書》,遂以宗教救世爲己任,利用其中的某些宗教觀念和社會政治思想,組織羣衆,在靈帝建寧年間開始傳道,那個時候,不過是剛剛修煉入門,靠着佈道混口飯吃。
不過,沒過多久,有門下弟子獻上了金籙天書,張角修煉之後,實力大增,極短的時間就衝上了大修士。
這人就窮得富不得,富了了不得。
實力大漲,心裡就有了七七八八的念頭,再和以前一樣每天喝粥那是絕對不肯。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打出響亮的口號,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召集起大批人馬,舉旗造反,席捲了小半個中原,那是鬧得沸沸揚揚,願望實現,連身上的道袍,從此都是金絲銀線打造,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就等着打到長安,把龍椅給坐了。
野修出身就是這點不好。
沒有人指點,不知道人世間還有個戒律需要遵守。
一路順風順水,眼看就要逼近長安,卻深夜裡有真人來訪,話不投機大打出手,一番爭鬥下來,張角不得不詐死,帶着心腹手下逃到深山老林裡,建造墓穴,依照金籙天書,把所有人全都殉葬,封閉墓室,求得百千年後復活重生。
只是,張角沒想到的是,封門沒有多久,天底下靈氣開始稀薄,越往後越是不堪,以至於硬生生就耗盡了最後一線生機,大陣吸納來的靈氣沒能保住性命,唯一的功效就是讓肉體維持不敗。
當然了,遺留下來的文字只是張角心有不甘寫的一些牢騷,並沒有像上面寫的那樣詳細。
不過地面有專家組,下面有防洪辦,讀通了文字,把內容一琢磨,事實真相就八九不離十的擺在面前。
“咦,他還留了一筆遺產。”莊劍看到最後,忍不住喊了起來。
也許是張角心中有感,看那牢騷都已經發泄完,突然又在最後面加了幾行小字。
金籙天書他沒有交給張樑張寶,而是帶在身上作爲殉葬。
天書不光是傳授法門,還能作爲法寶,在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時候增添幾倍的威力,可以說,張角這身本事,大半都在這上面,這也是他詐死後,三兄弟的那兩個並沒能支撐多久的緣故。
到閉死關前,張角良心發現,留下了遺言。
萬一失敗,後來者進入到墓穴裡,只要在他座前磕三個響頭,發誓發揚光大太平道,尊他爲真君,塑金像,立道統,謀奪大寶之位,上足香火,他就會給出傳承,要不然,天雷轟頂。
“拂塵?”樑歡問道。
“怎麼可能?說是傳承。”莊劍打量着張角的遺體,“我想應該是他說的那個金籙天書。”
樑歡驚叫一聲,一步就竄到了金臺面前,緊張的看着道袍,手掌慢慢伸了過去。
對於這個,他比起莊劍來要激動得多。
看墓室裡的各種機關陷阱,什麼泥塑鬼影毒蠍子,除了法陣,其餘的都是練氣士的手段,對於防洪辦來說,這些可是比那文物古董歷史線索要重要得多。
花費大力氣,調集各種資源人才,他們可不僅僅是爲了一間古墓,死了那麼多人,就想着能夠從裡面獲得些功法秘籍,現在聽到張角留下了傳承,那裡還記得專家說的不要隨便亂動屍骸,直接就伸出了手。
“我靠,肌肉都還是軟的。”樑歡伸手在張角胸口按了按驚呼起來。
董明明手快,一把就將拂塵拿在手裡,拿在手裡上下的翻看。
雖然修士界許多的材料都要來人世間尋找,防洪辦總部的倉庫裡不知道堆積了多少的寶貝,可是,缺少人打造,礦石依然還是礦石,收集再多也變不成法器。
修士界對煉器煉丹這些控制得非常嚴,偶爾流出來的,也就是莊劍從龍公子手上拿到的那些低級貨色,就算是從古籍裡收集到一些丹方器方也沒有用,缺少高階修士去習練這些,一切都是擺設。
也就是浙江的防洪辦富裕一些,手上拿着莊劍給的飛劍,其餘的隊是想都別想,就連總部的先天級長老也都不是人人配備,換都沒人肯換,修士界的寧可少點礦石材料,也是嚴格控制着法器數量,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保證雙方的實力均衡。
“法器,看見沒有?”董明明顯擺的揮了揮,昂首挺胸,做出一個道長的模樣。
“奇怪了,他放在哪裡?”
樑歡伸手在張角身上摸了個遍,皺着眉頭,都有種將衣服拔掉的衝動。
對於他們這些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的新一代,什麼天雷轟頂,根本都不當一回事,即便是成了修士,也只是把它當個屁。
還有什麼磕三個響頭,簡直就是個笑話。
廢除了皇帝老爺,沒有了信仰畏懼,現代人的眼裡只有資源,剝掉古人乾屍,把它放在臺子上解刨檢查的事可沒有少幹,什麼神神鬼鬼的,遇到了就相信,沒遇到,只是當做故事來聽。
“小心點,小心點。”
步話機裡,老路緊張的喊個不停,地面上,那些專家看着樑歡毛手毛腳的在張角身上亂摸,看着那金絲銀線的道袍被他翻動,心都緊了,生怕幾千年的寶貝給他毀了。
“這個。”
莊劍突然伸手抓向金臺。
就在張角的面前,一張金色冊紙就這麼擺在那裡,泛着絲絲金光。
金臺在新鮮空氣進入後開始氧化,慢慢發黑,倒是這金籙天書,也不知道什麼材質打造,依然是保持着金光閃閃。
樑歡搶先一步拿到手,欣喜地看着,旁邊,董明明把拂塵往同伴手裡一塞,急忙擠了過去。
誰也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天書剛剛擺放的地方,金臺上刻着細細的符文,在天書拿開的瞬間,一絲細微到極點的金光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