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他的話剛剛說完,劉凌卻眼神犀利的看着他問道:
“你能聯繫上劉振他們嗎?”
彭成仁腦子裡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劉凌說的這個劉振是誰?這個小子是曾經彭金生最得力的手下劉奎生的小兒子,一身蠻力無人能敵,是年輕一代果敢人中的佼佼者。
當初劉奎生離開果敢同盟軍,就是彭金生妥協的結果。只不過這一晃劉奎生也五十多歲了,即便不離開,也要退役了。
彭成仁不知道小姨子聯繫這個後生幹啥?聯繫也是應該聯繫劉奎生啊?
不過想了想還是點點頭:“我問他父親吧,他的聯繫方式我沒有。”
電話很快打通,劉奎生的語氣很淡漠。當初離開他的情緒是很大的,覺得彭金生爲了自己的前途,把兄弟們都給拋棄了,自然心裡不舒服。
所以這些年他和那些老兄弟們一樣,沒有再跟彭金生來往,這也是一種無聲的抗議吧。
聽到是劉凌要找兒子,劉奎生倒也沒有難爲他,而是很爽快的把電話告訴了他,並且囑咐道:
“讓霄兒來家裡一趟吧,很多年沒有見過她了。”
彭成仁隨口就答應下來,去不去說劉凌的事情,他只是負責通知。而且他是極不願意得罪劉奎生的。
把電話告訴劉凌,劉凌也沒有耽誤,而是問明劉家地址後,就跟彭成仁告別,說是去一趟。
劉家住在老街一個豪華的宅子裡,雖然房子是木頭和竹子建造的,但是佔地廣闊,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
劉凌這次回來帶了一些禮物,主要是酒水。她明白,這裡的人都有家鄉情節。而老劉家祖籍四川,跟她同鄉。
當然,無論劉奎生還是劉振肯定是沒有回過家鄉的。
倒不是他們不想回去,而沒辦法回去,連身份證都沒有的人,如何辦理出國手續?
其實這也是世世代代果敢人的恥辱,這個國家歧視他們。雖然身爲緬國人,別說出國,就連自己國家的首都都去不了。哪有一個主權國家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子民?
這纔出現了這個國家一共有136個民族,卻有135個反政府武裝這種奇葩的事情。
劉奎生有一張黝黑的國字臉,個子並不高,卻骨架粗大。今年雖然五十多歲了,身子骨卻非常健壯。
看見劉凌進來,劉奎生臉上立馬露出慈祥的笑容。站起來行了一個軍禮,到把劉凌嚇了一跳。
一直跟着彭金生的人都知道劉凌,差不多在她小時候都抱過她,她是大家的公主,也是大家的驕傲。所以劉奎生見到她纔會不由自主的行禮,如今他見到彭金生都不會行禮了。
劉凌嗔怪的埋怨一句:“劉叔你這是幹嘛啊?我是你的晚輩,該我行禮纔對。”
劉奎生“嘿嘿”一笑:“這要是在過去,我就是你們的家將,只不過你爸爸不要我們了,我們雖然不認他,但是還是認你的,你就是我們大家的公主!”
劉凌趕緊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劉叔,你無論跟我父親是什麼關係,你也是我的長輩。”
劉凌的話讓劉奎生這個粗豪的漢子激動的一臉潮紅,彷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正好這時候劉振回來了,身後還跟着幾個年輕人,身上都揹着槍。看見劉凌愣了一下,然後激動的喊道:
“凌霄,你回來了?”
劉奎生一腳就踢了過去:“喊小姐,凌霄是你喊的嗎?”
劉凌剛想攔,卻被劉奎生阻止,“小姐不要管這些事,我們的部落是有尊卑的,不然就徹底亂了。”
劉振長了一張跟父親一樣的臉,如果不是皮膚光潔一些,跟雙胞胎沒啥區別,皮膚也是一樣的黝黑。
劉凌看見他也是笑了,親暱的喊了一聲:“黑子,你長得真壯實!”
黑子笑着摘下肩上的衝鋒槍,超後面幾個人罵道:
“都傻了啊?還不趕緊喊小姐?”
幾個年輕人這才反應過來,朝劉凌敬禮問好。
一問之下劉凌才知道,原來雖然彭金生讓原來大部分部下卸甲歸田。但是這地方卻是個家家有槍的地方。
主要是治安太亂了,軍閥混戰,派系林立,沒有武器防身,沒人敢在這樣的地方居住。
雖然彭金生把地方治理的很好,但是除了老街,沒人敢保證會安全。
所以這裡的年輕人,學會的第一個技能就是使用武器。上面本來試圖在這裡推行緬語教學。
但是被彭金生嚴厲的拒絕了,他認爲每個民族都該要自己的語言和文字,更何況他們的語言,在這個世界上使用的人口要比緬語多的多。
所以至今爲止,果敢採用的還是漢語教學,就連課本都是從國內找了直接買過來。
這一點,是果敢同盟軍各個派系達成的共識,撣邦必須保持高度自治。
這就是一個政府如果不能公平對待治下的百姓時,那麼民族就是各自爲戰的共同體。
其實果敢也是有幾大家族的,這也是長期的戰爭積累下來的勢力,這些人,從早些年販毒生涯中積累下大量財富,每個家族手中都有着大量的武裝。
彭金生如果想,他的家族將是最大的一個,只不過他心懷同胞,爲了和平和安定,自願放棄了這些。
看着這一個個生龍活虎的小夥伴,劉凌俏臉上終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黑子,我上次回來囑咐你的事情你可曾做到?”
黑子一個立正:“報告小姐,果敢自衛營早就組建完畢,我們一直在雨林裡訓練,如今隨時可以拉出來進行戰鬥!”
劉凌滿意的點點頭:“好,帶我去看看!”
黑子立即答了一聲“是!”然後幾個人就走出院子。
外面有一輛皮卡車,這是黑子幾個人剛纔開回來的。幾個人上了車,剛纔是幾個人都擠在車棚裡,如今劉凌上車,除了黑子開車之外,其他的人都上了車箱裡。
皮卡車風馳電掣,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呼嘯而過,根本不在意到處傳來的叫罵聲。
劉凌並沒有在意黑子的莽撞,一個規規矩矩的年輕人,是不適合生活在這樣的亂世裡。
老街的公路雖然是水泥路,但是因爲長年失修,已經到處都坑坑窪窪了,而連年的戰爭,讓果敢人已經無暇顧及這基礎設施的修建,因爲在這樣的世界裡,“活着”纔是唯一的目的。
皮卡車拉出一路煙塵,很快就離開了市區,其實所謂的市區,也不過跟國內一個大鎮子差不多。
鄉間的公路更加顛簸,但黑子沒有一點減速的樣子,照樣油門踩到底再飛馳,而副駕上的劉凌,也沒有露出一點兒不舒服的樣子,神情自若,眼睛一直在欣賞着外面的風景。
東南亞這一代大屬於熱帶雨林或者季風氣候,所以這裡是沒有冬天的。
準確的說,即便是冬天,北方人來到這裡,也會當做夏天來過。
此時的劉凌一身素白色的連衣裙,兩節白藕般的玉臂露在外面,還有胸口處先一抹雪白,格外的誘人。
黑子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根本不敢朝劉凌看一眼,他沒啥文化,但是心裡覺得,學過的所有形容詞都用在劉凌身上,都沒辦法形容她的美。
在黑子心中,劉凌就是他的女神,別說褻瀆,就連眼神多看兩眼都是玷污。
這些年來,他一直只聽劉凌話,從十幾歲起,就開始拉起了一直隊伍,在果敢邊境的叢林裡訓練,什麼苦都吃過。
資金自然是劉凌打給他的,而劉凌這些自己都是黑子他們弄出去的翡翠。
要知道,緬甸這個地方除了毒品之外,最出名的就是翡翠了。而劉凌恰巧在京城,而中國又是翡翠最大的市場之一。
所以,劉凌通過手中的資源,和京城幾個大的翡翠商人建立了供銷渠道,把資金源源不斷又輸送回來。
有了這些資金,黑子他們就有了全部的裝備和供給,能夠維持部隊的正常開支。
黑子的同盟軍說是一個營,其實人數也達到了上千人。都是身體素質非常強悍的年輕人。
他們之所以選擇在撣邦的邊界處,就是因爲這裡屬於三不管地界,政府軍勢力範圍達不到,果敢軍觸角伸不了這麼遠,即便有別的武裝偶爾騷擾,他們的實力也足夠自保。
緬甸一共不到80萬平方公里,也就是國內一個省的面積,還不能說是大省。不然一個北疆就可以頂兩個緬甸的位置了。
營地設立在一片叢林中,因爲屬於熱帶季風季候,這裡雖然植被茂密,但是卻不是雨林,所以很適合駐軍。
至於蚊蠅蛇鼠之類的東西,對於在這裡長大的人來說,根本就不構不成威脅。
駐地是一片竹子和樹木搭成的營房,環境還不錯,也不像別的軍營那樣髒亂,一切井井有條。
樹林裡還養了一些牲畜,當然不是用來幹農活,都是作爲營養,定時宰殺保證戰士們體力的。
隨着一陣尖利的哨音響起,一個個身穿迷彩服,全副武裝的戰士們迅速集結,很快就排成了方陣。
黑子在前面對着大家喊道:“兄弟們,在我軍成立三週年之際,我們的首領彭凌霄小姐終於來看我們了!”
“嘩嘩!”
激烈的掌聲響起,他們的隊伍也叫同盟軍,不過多了個兩個字,叫果敢青年同盟軍。
平日裡,黑子等一幫首領沒少灌輸彭凌霄這個精神領袖,因此看到眼前的美女就是他們的大小姐,咋可能不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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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正是有夢的年齡,甭管生活狀態咋樣?都會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甘於平庸。
果敢雖然生存條件並不好,但是越是這樣的地方,等級觀念就越強。看看那些大戶子弟,生來就錦衣玉食,就連上學都是去國外上。
就連平時的飲食起居,普通人看見一次,都能吹噓好幾天。因爲那條件,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夠高攀的。
就算是黑子這樣的中產階級,在老街那也是能夠橫着走的人,除了幾個大戶不能招惹,別的人就完全沒有必要放在眼裡。
而果敢青年軍絕大多數人,都是貧民階層,屬於每天爲溫飽而奔波的人。所以,他們改編命運的冤枉尤其強烈。
所以,他們每天刻苦訓練,爲的就是在某一天,一戰成名,改寫自己和家庭的命運。
隊伍其實已經建立很多年了,那時候黑子才十幾歲,最開始是一起玩的十幾個小夥伴。他們跟劉凌都是發小。
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目的,只是爲了好玩,拿來家裡的槍每天練習射擊。
等後來,劉凌每個暑假寒假回來,就會帶來一些書籍,從孫子兵法到論持久戰。並且一直跟着他們摸爬滾打。
就這樣,漸漸隊伍就到了一百多人,戰鬥素質都非常不錯,跟劉凌的感情更沒的說。
而果敢青年軍正式成立,也就短短三年時間,這三年劉凌就沒有回來過。因爲她去京城上了大學。
倒是她時不時叫人過來帶翡翠過去,而這次露面,大部分青年軍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大首領。
原來的小夥伴都成了軍隊的領導,也是劉凌堅定的擁躉者。所以,劉凌對這支隊伍的有着絕對的領導權。
劉凌也沒有廢話,打開隨身攜帶的箱子,裡面全是現金。果敢這地方人民幣是通用的,還在硬通貨,最起碼比緬幣要堅挺的多。
按照目前果敢的物價,三百人民幣就會讓一個五口之家過上一個月豪奢的生活。
而劉凌這次一人發五百,這五百是安家費,就是讓戰士們都分散回家,把錢交給家裡人,因爲馬上就要有大行動。所以提前必須把家裡安排好。
戰士們很激動,在家裡時候,他們很難掙到100人民幣,因爲打工收入也就幾十塊錢。
也就是說累死累活,一家人還是掙扎在溫暖線上。如今憑空得了這麼大一筆錢,差不多是一年的收入了,那興奮勁就可想而知了。
劉凌等發完錢纔給大家講話:“我們是華人,如今我們的家園正在遭受各方的侵略,爲了家人,也爲了我們自己,到了必須一戰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