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鑽VIP包房裡別有洞天。三百平米的面積,只有一張大桌子,周圍有十幾個服務小姐站立着。四周是豪華的酒吧,裡邊擺放着各種名酒,中外俱全。賭桌是紅木的底子,漢白玉的面,摸上去涼涼的卻不滑。在另一邊擺放着幾張大沙發和一個大茶几。茶几上擺着幾種空運來的南洋時鮮水果。
房間裡已經有了五個人,葉皓東跟何林在樑坤的引薦下,來到臺子前找了兩個位置坐了上去。樑坤一揮手,立刻有兩個侍應小姐端來兩個大托盤,裡邊整齊的碼放着三排透明的中間寫有阿拉伯數字一萬的籌碼。樑坤站在葉皓東身邊,欠身道:“葉先生您隨意,那位先生您也隨意,贏了算您的,輸了算我們何大哥的。”
正在玩的是梭哈。葉皓東從沒玩過這個,就是一棒槌。何林倒是玩過網絡版的,似這般真金白銀,數額巨大的切磋方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更別說玩了。
結果這倆人,葉皓東是不拿錢當錢的猛張飛,何林卻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魯肅。
包房的門從外面被打開,農俊傑一臉不高興的走進來。宋朝度和一個女的跟在他後面一起進來。
宋朝度有些尷尬的走到葉皓東跟前,訕訕的:“皓東,剛纔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俊傑剛纔告訴我說安娜找我有事,人就在樓下總統套房裡,我尋思去去就來,所以就不告而別了一下,沒想到發生這種誤會,這裡邊可真是沒我什麼事,要說有事,也是你那句小舅子招來的。”
農俊傑毫不在乎的走到臺子前,選了個葉皓東的下首位置坐了上去。
“宋哥,你跟他解釋什麼啊,他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叫葉皓東是吧,沒錯兒,就是我捉弄你個嘴賤的,我老姐什麼身份,我農俊傑又是什麼身份,是你小子能隨便調侃的?你跟宋哥是從小的朋友,我跟你可從來不認識。”
葉皓東很意外,看意思這小子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誰。這可挺有趣的。
侍應小姐又端來一大盤子籌碼,放到農俊傑面前。
農俊傑一邊掏出雪茄點着,一邊問一旁的樑坤:“樑經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我丟了籌碼,讓小付幫我找找,這有什麼不對?你爲什麼要小題大做,還要辭了她們?”
樑坤冷笑一聲,並無多少恭敬之意,道:“葉先生不計較,那件事就算過去了,農公子是我們這的貴客不假,但您還沒義務干涉我們內部的事務吧。”
如果說樑坤插手這件事後把葉皓東讓進包房這件事讓農俊傑頗感意外的話,現在樑坤的態度則讓他倍感意外!
這個葉皓東到底是什麼人啊?剛纔也沒好好問問宋哥。他看了一眼葉皓東身上的裝束和他那做派,看起來不大像官面上人物的路數,這樣一想,農俊傑又覺得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上了賭桌就要賭錢。葉皓東是把把瞎加籌碼胡亂要牌,農俊傑跟他制氣,跟的緊緊的,偏偏葉皓東的運氣又衰到了頂點。每次到了封頂錢數倆人亮出底牌比大小時,都是農俊傑贏。幾把的功夫,農俊傑面前已經摞起厚厚的四大排籌碼。連輸了幾把之後,葉皓東眼睛瞪得溜圓,亢奮的不服氣,提出要求,取消封頂,允許梭哈。農俊傑來者不拒,欣然同意。其他人看出這倆飆上了,都紛紛收了籌碼,等着看熱鬧。連何林也悄悄的把籌碼推到葉皓東面前,自己坐到下邊去了。
農俊傑瀟灑的拿出幾張籌碼,扔給旁邊服務的小姐,道:“拿去喝喝茶,不要謝謝我,要謝謝這位,啊,葉皓東是吧,你們聽見沒有,要謝謝這位葉皓東先生,這些全是他請客。”
宋朝度看他那小人得志的囂張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小心的留意着葉皓東的臉色,葉皓東這會兒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荷官手上的撲克上,這廝露胳膊挽袖子,催促道:“發牌,發牌,狗日的,邪門透了,我就不信老子還弄不過你個小舅子了。”
農俊傑臉色頓時氣得煞白,他的手重重的拍在漢白玉臺面上:“發牌,你要帶種,咱們今天就玩一把大的,不封頂賭財產的,你敢不敢?”
葉皓東笑問:“賭財產?你有多少財產?”
農俊傑冷笑一聲,氣勢如虹逼問:“那你不用管,肯定比你多就是了,我就問你敢不敢賭吧?”
葉皓東歪頭想了想,笑道:“我說個規矩,你聽聽,咱們這樣算,你輸了,沒說的,你名下全部財產歸我了,我要是輸了,我就付給你跟你名下財產同等價值的美金,宋朝度作擔保,如果我付不出來這筆錢,他用天一閣的股票給你抵債,你看這樣公平吧。”
宋朝度自然知道農俊傑手裡那點財產在葉皓東面前根本算不了什麼,就算是整個新北方集團的總市值目前也不過三十幾億人民幣,葉皓東這傢伙跟華夏石油合資在連城投資的國際儲運公司,一期投入就是八個億,還是美金。農俊傑不等同於整個農家。他個人那點錢,跟葉皓東比確實不夠看。宋朝度無表情的點點頭,表示願意替葉皓東擔保。
農俊傑一拍手,道:“宋哥講義氣替你擔當事體,但我不能不仗義,你要是輸了,賠不起賭注,我也不逼你非還不可,你只要脫光了衣服在南京西路上跑一圈就算你還了賭債了。”
葉皓東氣得笑罵道:“小兔崽子,你還吃定了老子了,來吧,發牌,還不一定誰贏誰輸呢。”
荷官在樑坤使過眼色之後,纔開始發牌。
葉皓東的牌面是個紅心10,宋朝度是個黑桃A。宋朝度說話,宋朝度直接將籌碼全推了上來,葉皓東二話不說,跟!接着發牌,葉皓東分了個梅花10,宋朝度分了個方塊Q,葉皓東的牌面是對子,葉皓東說話,這廝翻了一下自己渾身所有的兜兜,一個鏰子兒都沒帶,隨手叫來樑坤,一百萬一枚的籌碼,先來一盤子,數額巨大,樑坤猶豫着不敢做主,門口傳來何意閒的聲音:“老樑,不是告訴你了嗎,最重要就是要讓葉先生盡興,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去拿籌碼。”
農俊傑也沒籌碼了,他也想似葉皓東一般,張嘴就要籌碼,何意閒走進來冷笑一聲,道:“農公子第一天來我們這裡嗎?您想換籌碼,還是先開好支票方便些。”
何意閒,華夏洪門四大香主之一,洪門南洋總會的會首何斌的親兒子。何斌作爲八個護棍大佬之一,對司徒先生一向最敬重不過,當聽說司徒先生生前愛徒林守一找到兒子,說司徒先生的接班人在申城的時候,他立刻指示兒子何意閒,務必要完全服從這位葉先生,全力配合好葉先生的要求,要人給人,要錢給錢!
葉皓東的籌碼端上來了,農俊傑也拿出支票本,寫了個合乎的數字,同樣拿到了籌碼。葉皓東拿出一半扔了進去,農俊傑毫不猶豫的跟上。接着發牌,農俊傑發了一個?Q,葉皓東發了一個紅心A,農俊傑一對Q說話,他把剩餘的籌碼推了上去,葉皓東不動聲色跟上,最後一張牌發下來,農俊傑看到牌之後頓時面露一絲得色,是一張?Q。葉皓東的牌發下來,是一張?10。
農俊傑冷笑着說道:“就在昨天,我剛剛得到了新北方集團%35的股份,按照目前的股價計算,相當於十二億人民幣,這副牌如果我贏了,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按照約定的付清賭債,另一個就是你光屁股在南京西路上跑一圈!”說罷,他把自己的底牌抽出來,摔在桌上。是一張■A。他的牌是一副大葫蘆。葉皓東的牌面是三個10和一個A,也就是說,他唯一贏的機會就是他的底牌還是10,但這種概率實在太低了。
葉皓東沒急於亮出底牌,他先回頭看了眼身後剛跟何意閒一起上來的林守一,問道:“四個10是不是比這小子的牌大?”林守一點點頭,道:“是的,葉先生。”葉皓東拍拍胸口,“啊,那我就放心了,要不你說我拿什麼賠他呀,剛在連城砸進去八個億美金,現在賬面上哪還有流動資金可供賠付他用的。”
林守一面無表情的提醒他:“葉先生,昨天虎爺剛把今年的出口額全部的鉀鹽和稀有金屬交給吳東國際商貿,他們要分四期給咱們結賬,昨天已經把首期百分之四十的九億美金結清了,虎爺和蘇小姐截留了礦場必須的部分後,已經給您打過來五億美金,所以您就算是輸了也沒關係。”
葉皓東瞪着眼,貌似驚喜的問:“還有這事兒?早知道就不那樣定規矩了,這麼說,咱們贏的起也輸得起了?”
林守一點頭,似乎已經知道葉皓東的底牌,頗有深意的說道:“輸贏全在葉先生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