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劉祭突然捧腹大笑。
寧不凡靜靜看着劉祭,劉祭笑了一陣被寧不凡瞧的十分不適,不由得收斂了笑容問道,“寧兄還有高見?”
寧不凡嘆息了一聲道,“伯愷啊,如今你還沒看明白麼?大周無論你是站在蕭家一邊還是佟家一邊,大周必亡!”
劉祭點頭道,“所以,我選擇退居立宛城!”
寧不凡搖搖頭道,“如此一來雖然拖的片刻時光,卻不是最好的抉擇。兩黨勝負一出,伯愷下場可以預料。”劉祭不言,細細聽着,寧不凡繼續道,“佟家與蕭家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只有第三股勢力的崛起才能讓兩方有所忌憚。”
劉祭問道,“寧兄的意思是,伯愷可以自成一黨?”
寧不凡又是搖頭,“你在朝中無甚根基,兩黨雖然此刻竭力拉攏,卻是心底恨透了你,不論將來是何狀況,皆會落個死於非命的下場,唯有與一弱勢的宮中人物聯合,方有一線希望。”
劉祭慢慢的品味出其中的意思,不敢置信的問道,“寧兄的意思是要伯愷依附那一位?”
寧不凡道,“皆是亂世浮萍,何談依附一說?”
劉祭略想了片刻,低聲道,“那位卻是不知當信不當信?”
寧不凡道,“互爲依靠,別無選擇,那位心中該是清楚的,伯愷心中也該是清楚的。”
劉祭話鋒突然一轉。“伯愷不解寧兄爲何爲那位奔走?”寧不凡撫須道,“寧某亦有憂,否則不會這許多年都無所依附。”這話便是說寧不凡也不屑蕭黨與佟家所爲了。
劉祭沉思,寧不凡又道,“若是伯愷不願如此,任選一方,多多奔走也許還是有一番前程。”
劉祭凝眉不悅地道,“寧兄把伯愷當作什麼人了?”
寧不凡笑道,“伯愷勿惱,聽爲兄細細道來。初時爲兄也是不解爲何你要在最關鍵的時候起兵。以爲你是潛伏於蕭家忍辱負重,卻是沒有想到原是爲一名女子,說來伯愷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只是若是伯愷只是爲了區區兒女情長卻不顧國家大義之人的話,寧某也是不屑的,須知道好兒郎自當精忠報國,先國後家,怎能在區區情事上糾纏不休。”
“之前寧某觀伯愷爲人行事,心爲大局憂,便知道伯愷不是那隻顧兒女情長之人。只是寧某如今的提議卻是有些與乃父之風有所出入,那位不過是一介女流……”
劉祭又是哈哈大笑。“伯愷怎會是那迂腐之人!”
寧不凡謹慎問道,“那蕭家?”
劉祭聞言斂去笑容,正色道,“蕭家待伯愷不薄。卻是正如寧兄所言,自古忠孝難以兩全,劉祭雖當對蕭太師有尊敬之心,卻是容不得他叛國。只是伯愷心中還有一問。”
寧不凡道,“請講。”
劉祭道。“當日蕭家那位義女之死……”寧不凡聞言連連搖頭,“伯愷啊,你怎的還是放不開?”
劉祭道,“我問此問卻是有由來的,當日起兵便是有人與我說此女已死!”
寧不凡愣了愣,望着劉祭,劉祭低聲道,“便是那位!”寧不凡思慮片刻道,“此事卻與大局無干。”
劉祭呵呵低笑。“若此事是由她而起,卻非我大周之福!”
寧不凡又想了想昨日見到凌霄時的情景,自然想起了那女子撲倒凌霄懷中哭喊的幾句話,問道,“伯愷可曾記得那女子撲到娘娘懷中說的那幾句話麼?若是寧某記得不錯,最後一句該是我對不起你!蕭家決計不會將這樣地一件事告訴那位的。再觀香芹。也是個爲保命不擇手段的小人,呵呵。一切便有答案了。”
劉祭恍然大悟,這是他當局者迷了,凌霄品行在他與蕭若雪初識之時便有所瞭解,何況當日凌霄並沒有說出這樣的話,而是蕭仲紇默認,蕭家自然也是瞞着凌霄的,想通此處劉祭不由得爲自己大嘆三聲,面色又是一片尷尬。
思及昨日在城內凌霄那求救的眼神,心中更是一片愧然,無論如何,他都是欠了凌霄一份恩情,不管蕭若雪死還是沒有死,至多,她也不過是通過蕭仲紇的口從側面告訴他一個她知道的事實而已。
說來說去如今鑄下的錯都是有他而起,大周今日的黎明苦是由他而起,想他還一心報國,真真是一個笑話。
寧不凡見劉祭如此,知是他想明白了,扶須呵呵笑着,問道,“伯愷可想好了?寧某先回立宛城收拾行裝,便不打擾了。”
劉祭起身送行,眼見着寧不凡一騎飛奔而去,劉祭回到營帳朗聲道,“來人,去請剛纔那幾位將軍過來,我有事與他們商議。”
寧不凡則是匆匆返回立宛城,城內還有一個棘手地人物等待他處理,此刻皇帝爲朱賢妃絕口不提凌霄之事,那商無涯卻是一時半會兒殺不得了,落的個死無對證是好,可皇家也偶千般的手段讓這位皇后娘娘死於非命。
帝后不合乃國之大忌,特別是在這種危急關頭,凌霄本是蕭家與皇家之間的一條紐帶,若是協調適當,完全可以讓雙方暫時按耐下胸中地仇恨,一致對外。
如今難便難在如何讓有些稚氣任性的少年皇帝解開心中這一道結了,回到上京若是蕭家與倪家聯合抵禦外敵,凌霄便又成了一顆棄子,如此只會造成她淒涼的結局,一旦戰事結束,內鬥再次拉開帷幕,而這位皇后娘娘又不在世了的話,怕是誰也無法阻止大周的覆滅。
在想到那名名喚若雨地女子,不知道劉祭會如何處理,真真是亂上加亂。此刻的凌霄掌握在蕭黨手中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光景,好在寧不凡可以肯定其性命暫時無憂。
想到此處寧不凡就忍不住嘆息,大周的命運竟然要寄託在一個女人身上,若是太祖皇帝在天有靈,怕是會哭笑不得。雖然寧不凡也不太願意讓一個女人成爲大局的關鍵,偏偏命運之輪便是如此運轉,此刻的大周,除了這一位女子,竟然再也挑不出第二位了。
快馬回到營帳,寧不凡沉着臉對士兵道,“帶那商無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