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長達三分多鐘,視頻裡,那女孩在跳舞,高桐在彈琴,酒會氣氛很嗨。
高桐竟然會彈鋼琴?我怎麼不知道?他從沒有給我說過他會彈鋼琴,難怪瀾灣山莊有琴房。他究竟還有什麼我不知道?
畫面唯美清晰,真的是郎情妾意,脈脈柔情。
我的心沉了沉。
我盯着視頻裡的高桐看了很多遍,我在告訴自己,這不是他,只是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男人。
可是,我清楚的看到他脖子上的領帶是我買的,那是在香港我們兩個逛街的時候親手挑的,當時他還我說很老土,最後我堅持買的。手腕上的手錶也是我熟悉的。
只是他彈鋼琴的模樣,我從來就沒有看見過,沒有,他沒有爲我彈過。
這明明就是他,我哪裡會認錯呢?也不可能認錯,我不可能連我的枕邊人都會認錯。
手,不可遏制地顫抖着,一顆心狂亂跳動,怎麼都壓不住,它一直向上衝,似乎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一樣。
好長一會兒時間,我覺得心口很悶,像壓着一塊石頭,我好像大叫一聲。
這四天,他去了美國才四天的呀!難怪他沒有說出差去幹嘛。
我還在擔心他的行程,可似乎......我的擔心全部都是多餘的。
他去參加了酒會,去鶯歌燕舞,會佳人去了。他哪裡需要我擔心啊,關心他的人多得是呢。
喉嚨裡泛着酸澀,不舒服的味道一個勁往心口涌,尤其是幾張極度親近的照片,看得我有點反胃,我不知道怎樣給自己一個寬慰的理由,我該怎麼跟自己解釋這一切都是‘假’的。
就在前天晚上的電話裡,他還說:“嗯,剛剛談完了事情,一會就回去了,尉遲在安排機票。”
他還問我,“你想我了沒?”
我真的想他了,可是,他多麼的愜意,他想我了嗎?此時此刻,彈琴伴奏,他想我了嗎?
我丟下手機,倚靠在牀頭上,雙手攥着被子,我在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會我的高桐嗎?
不會,絕對不會,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不會的!
我不斷的安慰着自己,我突然拿起手機,看着發來信息的號碼,這個一個陌生的號碼,那會是誰?他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給我發這些照片與視頻?
他有何用意?
這就是公然的在挑撥我與高桐。
對,一定是這個意思,別有用心!我在告誡自己。
可是......可是這是事實,我第六感告訴我,這不是假的,是真實的發生的。他一直都沒有給我電話,連一個信息都沒有,這就說明他是忙着的。
而且他還關了手機,他爲什麼關機?
那女孩子很漂亮,嬌俏的像個公主,看得出她是酒會的主角。
高桐的定力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拋開定力和理智,他都是一個生理正常的成年男人,而且我當然知道他有多正常。
男人對漂亮女人動心,再正常不過,分分鐘都會發生些別樣的事情。
我的手心全是汗水,我有些煩躁,房間裡驟然升溫了好多,心口一直向上涌着一種熱辣辣的情緒。
我是不是該裝作沒看到,繼續和他親密無間地相處下去呢?
陽光有些刺眼,我有些恍惚。
我轉過頭,目光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的世界,那裡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風平浪靜,雲淡風輕,明明是那麼的靜好、安謐。
我無力的靠在牀頭上,倦意襲來。
我動了動我的嘴脣,強壓住心口的沉悶。
我無助的一點點的滑進被子裡。
“叮咚”
手機又響了一聲。
我已經無力再去看對方又發了什麼東西過來,無非就是那些照片,這樣的東西看一張足以,再看一百張都是一樣的刺目效果。
我在猜想發信息的人會是誰?
可是我的思想一直還是停留在手機上,良久後,最終我還是打開了手機。
“早上好,這份早晨的見面禮怎麼樣?那我告訴你,還有更刺激的呢?”
“我告訴你,他們睡了,一夜無眠!因爲你的高桐整宿都沒有離開艾利小姐的房間,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激情無限?豔光四射?還是熱烈不休,無休無止!你是過來人,你說能幾次呢?”
“這個你應該知道對吧?他的身體不只是你的,別得意!記住,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馬上你就是第二個我。你在清純也是被他白玩,最終登堂入室的不是你!”
我的腦子轟了一下,剎那間,不知所措,肩膀抖得厲害。
我看了一下這個手機號,這個號碼是沈蘊涵的手機號碼。
這是剛睡醒就跟我攪事來了嗎?
我的手顫抖着,不想去看那些字,按了刪除鍵。
可是,我的手抖得厲害,以至於按了幾次都沒有按下去。
那就乾脆不刪了。
手指還沒從手機上移開,又一條短信跳了出來:“嚴曼琪,你想想,高桐無休無止要的不是你,你滋味如何?哈哈哈哈!”
我一下子把電話撇了出去。
陽光愈發刺眼。
四周在這一聲‘咚’的悶響聲過後,很安靜。窗外是靜謐的天空、晃悠的白雲,還有不知疲倦的鳥兒,在那裡嘁嘁喳喳的聊個不停。
時而突然開心的撲棱棱的飛起,那些鳥兒飛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成爲單調的天空中獨特的風景。
將近初冬的季節,外面的陽光喜人的暖,又是紫金花與六角梔子花開放的季節了,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只是空氣卻是清泠的,有些蕭瑟,這個蕭瑟而寒涼的季節,室內也是冰冷的,像極了我此時的心。
我感覺前所未有的冷,冷到我都有些牙齒往一起敲擊。
我重新回到了被子裡,抱住自己。
我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躺到了將近午飯點。
電話響了起來,在地上不停的響着,我睜大着雙眼,一動未動。
可是它太固執,響到停止,再次叫起。
我動了一下,掀開被子,爬到牀邊找到電話,這個電話真的抗摔,完好無缺,我看了一下,是袁夢的電話。
我接了起來,“我說,你怎麼還沒過來?這倪超也是,一直都沒有個電話,你也不來,究竟怎麼回事,趕緊的過來,飯都要好了,你過來吃飯。”
“哦!”我回了一聲:“這就去!”
我無精打采的起牀,洗漱完事拿着包走出去。
阿斌早就等在車裡,看見我出來,趕緊下車給我開了車門,然後上車駛離。
回到了畫廊,爺爺與袁夢正忙着,我也跟着答對了一會客人,都送走了才吃飯。
我低頭吃着碗裡的白米飯,有些心不在焉,飯嚼到嘴裡也感覺如蠟。本來袁夢做了幾樣都是我喜歡吃的菜,可是我不想入口。
我擦了擦嘴巴,搖搖頭,眼神不定的:“我不吃了,有點累。”
“是身體不舒服嗎?看你臉色不太好,別是感冒。”袁夢問我。
爺爺的目光向我看過來,目光中有審視。
我搖搖頭,掩飾着,“沒事,就是有點累,還是沒有倪超的電話?”
“說的就是呀,你說這個孩子,太不靠譜了,2整天了,也沒個電話,到底怎麼樣了呀?找沒找到啊?這還失聯了。”袁夢抱怨到,我也感覺是這樣,怎麼的也該打個電話來。
我抓起電話剛要上樓去,電話就在手裡響了起來,我大聲喊:“倪超!”
袁夢一聲驚呼,爺爺也望過來。
我手都顫了,趕緊接了起來,“超?你那怎麼樣,急死我們了?”
“琪姐,......我找到了,找到我媽了。”電話裡倪超在哭。
“你找到了還哭啥呀?慢慢說!”
“這裡全都沒有電了,電話也沒有電了,開不了機,房子都倒了,琪姐!”倪超有些語無倫次,還有些急切。
“那就回來啊?啥都別要了,人怎麼樣啊?人沒有事就成了,帶你媽來這裡吧!回來吧!你給我你媽媽的身份證,我現在就給你買機票。”
爺爺也站在那對我說:“回來,回來!”
“你聽見嗎?爺爺說趕緊回來!”我急切的說。
“我媽也受了點傷,她蹲在桌子下面了,就是一隻手臂擠傷了,人沒事,不過今天凌晨才扒出來。有點弱。”倪超哽咽着說。
我一聽倪超這樣說,一顆懸着的心算是真真的落地了,這是這兩天來最好的也讓我最興奮的消息。
“太好了,吉人天相,那現在能走嗎?”
“能是能,可是找不到身份證了!”倪超對我說:“都壓在下面了,不一定找得到。”
“你趕緊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給辦臨時身份證的,一定有人管這是,別急,去想辦法,我等你電話!”我對倪超說道,“找到了就好,沒大事比啥都強,太好了,我們都擔心死了!”
“讓你們擔心了琪姐,告訴爺爺還有夢姐,放心吧!我身上的錢都沒花呢,我想辦法,你們放心吧!我電話還是沒有多少電,就不說了,充電的人排隊,我得省着點,你們就知道我好就行了!”倪超說着。
“好,你掛吧!關鍵時候在說,發個身份證信息就行,我安排機票!”我趕緊對倪超交代一句,我們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