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嫂子

張章回國是在計劃外,所以當天趕了夜航又回到了菲律賓。

他給了雷剛他們一週的時間,一來那羣特種兵需要認識一下彼此,並進行磨合訓練,制定各類戰術計劃,二來,伊萬這邊還需要小心的處理,這種敏感的時刻,張章要是突然帶了一批陌生的傭兵回來,雙方一定會談崩,各種無法預計的後果都有可能出現。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張章將賠付的金額提高到兩成後,伊萬頓時笑容滿面,一個勁的對四少這個老闆稱讚不已。

張章搖着紅酒杯淺笑,視線在伊萬完好無損的臉上游移,同樣在一場戰鬥裡受傷,兩個人同樣瀕臨死亡,伊萬的臉上竟然沒有半點傷勢,就連後背的燒傷程度也很輕微。

不知何故,張章確認,那個時刻如果雷剛想要躲避,或許未必全部躲開,但是一定會把傷害降至最低點,可以想象,會出現這樣的傷勢更多的原因來自於自己。

不過……

張章仰頭抿了一口酒,適時的對伊萬點了下頭,腦袋裡卻不停的思索着。

那張臉都爛成那樣了,爲什麼心底會有更高興的感覺?

古怪的想法。

張章蹙眉,無論怎麼想,邏輯上都說不通。

“四少,我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夠填補空缺的人手,再加上我身上的傷不太適合到處走,所以最近的交易地點最好選擇有利於你的安全地點。”伊萬說道。

張章點頭,“你先把傷養好吧,碎片傷到了你的肺部,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才能夠恢復如初,不過……我看你最近似乎胖了。”

伊萬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受傷後就一直沒鍛鍊過,你知道的,我們這種人一旦長時間不鍛鍊,就特別顯眼。”

“你可以進行簡單的恢復訓練。”

“最近都在這樣做。”

“燒傷的位置有什麼感覺?”

伊萬想了一下,“還好,燒傷輕微,而且這種類型的傷對於我們來說很正常。”

張章點頭,“你和你的隊員需不需要放個假?”

伊萬挑眉,不太明白張章的意思。

張章卻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

伊萬離開後,張章又上網翻查了一下燒傷的後遺症,總體來說現在科學昌明,燒傷治療起來並不困難,主要的問題還是在汗腺上,如果是三度燒傷,植皮後,由於不是原本的肌膚,汗腺並不能百分百連接上,所以通常大面積燒傷的人都很怕熱。

而且面部燒傷後想要恢復原樣也很困難,除非進行數次的整形手術,否則多少會留下痕跡。

張章在電腦前坐了三個多小時,直到凌晨兩點才上牀,入睡前迷迷糊糊的決定,以後在車上一定要多準備兩個車載冰箱,畢竟無法自動散熱的肌膚只能依靠人工補足,至於臉上的傷嘛……不急,等雷剛完成這個任務後,軍隊會爲他治療到什麼樣的程度再說。

這一週世界難得和平,就連小範圍的戰爭都沒有,就算國與國之間的關係不斷緊繃,也僅止於輿論上的聲討,努力將事態控制在冷戰範圍內,所以張章難得在家裡窩了一週。

唯一有趣的是伊萬竟然是個這麼聰明的人,張章不過試探性的點了一下,就讓伊萬有了危機意識,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羣男男女女回來,介紹給張章認識。

張章現在沒有心在這些人身上,但是逢場作戲卻是必須的,結果每天都要用酒精洗一下腸胃,酒色財氣的日子過得簡直不知今夕是何年。

張章外表混沌,心裡清明,反而是他的新搭檔似乎真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向碩是他新搭檔的名字,年紀差不多30歲,不知是否國安局那邊刻意的,長相確實不錯,斯斯文文的清秀,也不知道是怎麼進行身體素質訓練的,皮膚白而細膩,連汗毛孔都看不到,不像一個特工,更像一隻鴨子,或者說是專門進行色、誘類型的特工。

向碩似乎是知道張章的性向,言語之間沒有太多的避諱,偶爾也會和他談男人,語氣和姿勢不算挑逗,一副手下的正常表現,但是派個這種長相的男人在自己身邊,張章自然也是明白彼此心裡都有個底。

可惜張章現在對這種小白臉類型的男人不感興趣,伊萬找回來的人每次都會分給向碩一個,向碩漸漸也明白張章的潛臺詞,於是大大咧咧的把人給收下了,結果折騰了幾天下來,面色都有些髮菜。

張章看了下時間,知道再放任向碩這麼下去不行,於是帶着人回了國,向碩也知道自己這些天玩的過火,一路上都有些心虛,和張章對話間眼神閃爍。

在飛機上的時候,張章拍着他的肩膀問,“跟着四少混,吃香喝辣,這小日子過的舒坦啊。”

向碩垂着腦袋不出聲,這話沒法接。

張章睨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向碩訕訕的笑,湊到他的耳邊低聲問道,“我算是知道什麼叫做溫柔鄉英雄冢了,不過,當初你是怎麼從溫柔鄉里抽身離開的?”

張章笑了起來,學着他的動作,神秘的開口,“四少是含着金鑰匙出身的人,怎麼會缺女人?”

向碩沉默了一會,想起了張章原本的身份,作爲富豪的幺子,確實是實話,“那麼男人呢?天生的?”

張章很認真的想了想,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

記憶裡最初的自己是喜歡女人的,甚至從來沒想過以後的自己會明目張膽的宣稱某人是自己的男人,或許真得是太深入章四少的人生,所以就像掉進了泥潭裡越掙扎越黑,不斷的下沉,而那不斷降低的底線,構成了現在這樣連自己都不想回想的人生經歷。

只覺得自己像是被黝黑的墨汁一點點的被浸染,從汗毛孔到身體內部,一個細胞一個細胞的變質,黑黑白白的身體色彩,醜陋的像只怪物。

離開機場,張章帶着向碩去了傭兵團那邊,一路上張章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向碩明智的掐了聲。

結果沒到地方,張章變臉就跟翻書一樣,笑眯眯的搭上了向碩的肩膀,而向碩小生怕怕的縮了縮脖子。

張章擠出一臉陰險的笑,“看過雷剛資料沒有?”

向碩點頭,大腦裡的危機意識升起,謹慎的看着張章。

“行,等下記得叫嫂子啊。”

向碩五官擠在了一起,頓時像吃了大便一樣的難看,如果他沒記錯,那可是武力值10000+,滿血滿BUFF的特種兵。

事實上,也就這麼一說,向碩見到人的時候,死都沒喊出那兩字來,況且現在情況也不大合適。

一棟倉庫裡,除了12名特種兵,倆特工外,一水的高官。

國安局這邊除了他們的現管上司程兵外,還有三名國安局的首長,這些人掌握的權利可比章四少這個軍火販子牛叉多了,腦袋裡一過,全世界,各行各業,不說每個地方都有一個釘子,最起碼10個裡面也有一個是他們的情報人員,絕對的特工之首,手握全球信息,集秘密於一身。

軍隊那邊來了一名兩槓三星的上校,身邊跟了倆書記官,這羣特種兵見到帶銜的人就特別的激動,敬禮、彙報、就連那眼神都是槓槓滴正氣,就差割腕宣誓自己一定會完成任務。

其實就連張章也沒想到會搞這麼正式,又是交接儀式,又是誓師大會的,這他媽是做特工呢?還是出去打仗呢?

那之後張章很久才知道,首長們這麼做的原因一來帶着給國安局閱兵的意思,證明這羣特種兵在他們心底的價值,二來也是給這羣特種兵們一個說法,無論你們站在哪裡,只要你們心中還有這個國家,就永遠是共和國的軍人。

之後書記官把張章單獨拉出去說話,交代的很詳細,要保證他們的戰鬥力,不要養成惰性,特工做的那些不靠譜的事情盡力將他們隔離在外,軍人的剛直不阿決不允許褻瀆。

張章聽的牙疼,感情這位軍爺就這麼看不起特工的人品呢?還是不看好這批士兵的心理素質?你是不信任我呢?還是不信任自己人呢?

轉頭,程兵又把他拉到了一邊,神秘兮兮的開口,“得到最新消息,這批士兵除了雷剛外,都已經臨近退役,把握好這個機會啊。”

程兵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張章蹙眉深思。

原本以爲這羣特種兵就像是服役一樣,在自己身邊呆上一年或者半年的,然後回到部隊再換另外一批過來,現在瞅這個狀況,很明顯這羣特種兵的借調不是暫時的,國安局應該已經做好了吸收這批士兵的打算。

這真是大手筆啊,這麼想着,張章不由感慨。

每年軍隊出來的士官那麼多,分到各行各業的有限,特種兵們一般的去向都是武警或者警察,而且這還需要走關係,國安局的條件和待遇是最好的,但是每年招收的名額有限,所以都是擠破了腦袋往裡面鑽,這一次招了12個人進來,想來國安局也是開了一次特例了。

任務,一切都是從任務出發。

越是深想,張章就覺得肩膀上的壓力越大。

國安局這麼不計成本的支援自己,那麼想要得到的回報也就更大。

不單今天,這之前偶爾張章也在想,自己乾的那些事兒就真的這麼重要?

反正交接儀式就這麼迷迷糊糊,可樂可笑的過去了,全程張章的臉一直板着,但是心裡早就吐了一地的槽。

兩個系統的首長離開後,張章鬆了口氣,懶洋洋的坐在路虎的引擎蓋上等他們收拾裝備,低頭翻看這羣傭兵的護照和機票,想着伊萬那邊,不知道把人給帶回去了,會引起什麼樣的反彈。

他擡起頭看了眼向碩,勾了勾手指,附耳說道,“你去把你嫂子叫過來。”

向碩臉擠在了一起,目光落在正提包出來的雷剛身上,“頭兒,真心的,我覺得你們該反過來。”

張章擡腳就往他屁、股上踹,“還不快去!”

向碩一臉諂媚的走到了雷剛身邊,說了兩句話指了指張章。

雷剛擡眼看了過來,張章急忙揚起了一臉的笑,比向碩更諂媚狗腿的笑。

雷剛走過來,把行李丟在車蓋上,沉默看他。

張章把機票和護照遞了過去,“等下發下去吧。”然後難得正經的說道,“離開這個倉庫,我不希望再聽到你們說中國話,你英語還行吧?”

雷剛點了下頭,找出了自己的那一份,“特種兵要求熟練掌握英語和各大國的軍事用語。”

“嗯,那行,我還有點事要和你交代,伊萬記得嗎?”

雷剛擡頭看他。

“你們將會接替他的工作,所以進入我的地盤後,我要求你的人在不傷和氣的情況下佔據各個要點,當然,我會配合你們,前提,記得前提是不要出現武力衝突。”

雷剛沉默兩秒,點頭,轉身走了回去。

張章盯着雷剛的背影亮出了一口白牙,又涌出了讓這個男人面具撕裂的欲、望,指尖酥麻發癢,腎上激素不斷的飆升。

作者有話要說:有姑娘說是上一章的圖片應該是四少,這個……咳!首先這個圖不是人設,貼出來的目的是給大家看下受傷的情況,其次……四少作爲特工,他的長相併不是很帥氣的,不過很多時候一個人的氣質決定外觀是否吸引人,所以四少的妖孽不是說他就有多帥多美了,而是他的爲人處世很特異獨行。

剛哥是絕對帥的,在《軍人》就提過剛哥的帥氣,絕對是隊草一支,珠子說起來應該算是隊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