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外頭的事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平日也沒有我跟着插嘴的事兒,再說家裡也不缺少什麼大的官職,就是太大的公職也算不得什麼。但是咱們不能把到手的東西交給別人,尤其是張家。他們家是絕對不能交付帥印的,我想這點心思誰都會有。”
管安平看着她差不多一盞茶的工夫,好像是想到了很多事:“筠兒,要是別人跟我說這些,我想我一定是容不下的,也不會答應。你說的話,容我想想。”
“我想我們做的至多是讓孩子們過得更好,哥哥嫂嫂只怕要說我年輕,可是看看朝中那些新進的官員,哪一個不是跟晉捷一般大小的青年才俊。我自然是想讓自家的子侄更加出息,晉捷不該被磨滅自己的才具,要是被埋沒實在是這一生都彌補不了的遺憾。”
管安平笑笑:“這話你就別說了,容我先想想。說得多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先時跟你大嫂做了方外之人,不知道還有這麼多臭講究。你要給你哥哥嫂嫂一點工夫,看得多了自然能明白得快些。”
“好,我聽大哥的。”管雋筠抿嘴一笑,算是聽從了管安平的決定。也可以說是管安平聽懂了妹妹的話,兒子畢竟還年輕,又不是彷彿自己當年在南中的時候,能夠沒有任何慾望,做一個不大不小的太守就聊以自*。他還有很漫長的一段仕途要走,就像是妹妹說的那樣,不能眼睜睜看着兒子的未來,就這樣被埋沒。
諸葛宸推開房門,剛要說話管雋筠做了個噤聲的舉動:“剛睡着,跟臻臻玩了半宿。”
“妥當了?”諸葛宸微笑着拉着她出來:“嗯?”
щщщ ◆tt kan ◆¢○
管雋筠扭過臉:“什麼妥當了?說什麼呢?”
“方纔出去的時候,不是說要去大哥那兒說說管晉捷的事兒,怎麼這都不記得了。”諸葛宸給她順順被女兒撥散的青絲。
“都是你,非要亂來。依依看到了,還問我怎麼爹要摸孃的臉,我只能說是娘臉上有蟲子,然後你爹看到了,給娘弄來着。依依說那爹孃都笑了呢。再當着孩子面前不老成,也不怕被孩子笑話。”管雋筠打了下諸葛宸的手,諸葛宸哂笑着:“怎麼被他看到了,我還以爲沒看到呢。”
“你以爲你女兒就那麼好糊弄?”管雋筠絕口不提方纔說的那件事,很適時引開他的注意:“下次再這樣,你就自己來跟孩子說。”
“行行行,下次我來說。”諸葛宸環住她的腰:“你說什麼都答應,方纔說的那件事怎麼樣了?大哥怎麼說?”
管雋筠指着裡面:“就爲了要把依依的心思引開,我哪有工夫去大哥那邊。哄着依依都來不及,您自己耽誤的事兒,甭怪別人。”
諸葛宸搖頭:“這話我不信,別人會耽擱事兒你不會。”一面說一面看看後面,擔心睡在那邊屋裡的兒女不經意間爬起來看到兩口子在一起:“我沒說錯吧。”
“嗯,不過今兒真沒去。”管雋筠推了他一把:“你自己看看怎麼辦好了。”
“這下可是耽誤大事了。”諸葛宸有點心煩:“本來說明兒一大早啓程,回京以後就把這件事辦了。這回可好,還要在這兒多待幾日了。”
管雋筠笑起來:“那你多待幾日好了,平日也難得休息。這不是正好,讓你能夠安安心心多待幾日。”
諸葛宸停了停:“你大哥那兒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午後幾個人都在一處都沒說動。指望你去了興許能行,結果有這樣子。只能是明兒再試試了。”
管雋筠睨了他一眼:“我說了,大哥說容他想想。看樣子已經是有了八九分的把握,只要晉捷自己答應的話,就是穩妥了。不知道這樣子辦好,丞相覺得妥當還是不妥當?”
“你方纔不是說沒辦成的。”諸葛宸嘴角泛起笑意,攔腰抱起了她:“都學着糊弄人了。”
“誰讓你做事沒規矩的,什麼都是當着孩子的面。”管雋筠抓緊他的衣襟,擔心一個不小心摔了下來,緊張兮兮的模樣讓諸葛宸好氣又好笑:“還不許人多說你兩句,大哥那兒我可以說是穩妥了,只是皇帝那兒就要仔細一些了。別以爲張貴妃遷出了建章宮就是落地不起,要真是不理她,連寒宮都沒有她住的。皇帝按兵不動,就是在觀望。”
“你能不這麼清楚嗎?”諸葛宸把她抱進兩人的內寢:“我一定不會先去談這些話,皇帝不說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一個兵部尚書給了人也是在告訴旁人,我們家對這些東西沒有任何興趣。”
“嗯,我就看看你預備怎麼幹。只要讓我不餓肚子就行,要是餓壞了我也只好回來找我哥哥嫂嫂弄點吃的。”管雋筠眉毛微微一挑。
“那我怎麼捨得。”諸葛宸把她放倒在榻上,想要順勢壓上去,管雋筠推開他:“猴急。”
“你不急?”諸葛宸反手放下兩側的繡幃,不給她躲避的機會就壓了上去。
管雋筠推了推身上不遺餘力的男人:“你這是禁慾多久了,不帶這樣子折騰人的。”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破碎得不成句,已經是被男人調教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那要問你多久沒讓人碰你了。”諸葛宸有時候也覺得奇怪,只要是碰上她自己就成了毛頭小夥子,彷彿是多少次都不夠。只要是能夠挨着她就行,只是在京城的時候,或許是忙得太過了,想要回家多呆上一些時候都不行。
“那你也不能這樣子。”管雋筠乜了他一眼:“要不咱們商量一下,再給你找個女人?”
“胡鬧。”諸葛宸盯着她的眼睛:“你少在這兒胡說。”繼續在那裡不遺餘力,弄得女人喘氣吁吁:“嗯,唔。”
“是不是胡鬧?”諸葛宸纏繞着她烏黑的青絲:“說話?”
“沒有。”不知道哪裡還有多餘的精力來回答他的問話,只好閉嘴不說。經歷過幾次類似的事情以後,男人都不願再提及那些事情。
摩挲着女人黏膩在一起的秀髮,抱起疲憊至極的女人到了屏風後給她慢慢清洗着每一寸肌膚。管雋筠軟弱無力靠在他懷裡:“你就這麼折騰人好了,要是再有了我可是不要的。”
“沒吃藥?”諸葛宸愣了一下,太醫再三叮囑她的身子不適合再孕育子嗣,所以每次都是小心翼翼。而且三個孩子已經是自己莫大的福分,說什麼都不捨得她再爲這件事吃虧。
“這裡怎麼吃?”半睜着眼瞪了他一眼,只是在男人看來這樣子已經是嫵媚不已。
“你怎麼不早說?!”男人提高了聲音:“不行,明兒一定要回去讓太醫熬藥。”
“再說吧。”管雋筠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跟他說話,只能任憑他給自己換上乾淨清爽的寢衣,繼而抱上牀去,被子也換過了。嗅到乾淨的味道,纔不想搭理男人是不是在那裡緊張兮兮就沉沉睡去。
“筠兒。”吳纖雪在花廳看到面若桃李的管雋筠,讓丫鬟將一碗漆黑的藥汁遞給她:“快喝了。”
“怎麼了?”思忖着並沒有生病,管雋筠滿腹狐疑地看着吳纖雪:“二嫂,這是什麼?”
吳纖雪看看左右無人,揮揮手讓丫鬟退出花廳,壓低了聲音在管雋筠耳邊輕聲道:“擔心你身子受不得,妹婿一大早打發人請了大夫來開的藥。”
“胡鬧。”管雋筠漲紅了臉,這種話他都敢到處說,還明目張膽去找大夫。昨晚不過是爲了嚇嚇他,就自己這樣子還能再懷孕就奇了怪了。太醫跟他說的話,沒有一件事能夠瞞過自己。
“還是先吃了,這不是那藥。”吳纖雪同樣是一臉嬌紅的笑容:“不打緊,你身子弱的很。這藥是爲了滋補身子用的,都是好東西。”
“嫂嫂。”管雋筠沒好意思高聲說話,只好是把看起來黑漆漆的藥碗端過來,一飲而盡。果然不是一味的苦澀,裡面還隱隱有些甜鮮的味道:“這裡頭是什麼?”
“大夫常開的方子總是那些,這個是咱們家自己熬製的烏雞黑糖羹。”吳纖雪笑笑:“妹婿是有些擔心你的身子,也不忍心讓你吃藥。我就叫人端了這個來,身子弱的很也怨不得總是這麼瘦。”
“也還好。”管雋筠還是漲紅着臉,都這麼多年了還被嫂嫂提醒這些事情叫人臉上怎麼掛得住。
“有件事兒我問問你,上次把依依送來後來有事妹婿來接的,是爲了什麼?”吳纖雪笑着在她對面坐下:“可不許瞞着我。”朝外招招手,小丫鬟提着豐盛的早飯進來擺了滿滿一桌,姑嫂兩人慢慢吃着早飯。
管雋筠漱過口,端起手邊的銀耳粥吃了兩口,低低將那件事說了一遍。吳纖雪忍不住呲地一聲笑出來:“這也是隻有你才能做得出來。也好,算是斷了人的心。”
管雋筠慢慢咬着面前的芝麻糕:“他能去我就能去,再說也不算是違背禮法。”
吳纖雪笑着搖搖頭:“下次可別再胡鬧了,傳出去不好。只是我看着妹婿倒是比早先好多了,能這樣一輩子是最好不過。”
“嗯。”想起那次的事情,管雋筠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後來覺得自己也是忒胡鬧了,下次再這樣就是駭人聽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