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兔兒帶着哭腔地說道:“夫人,我嫌小紅小藍這兩個名字不好聽,就幫她們改了一下”
然後,她又帶着些討好地說:“這兩個名字是比以前的名字好聽吧,夫人您覺得呢?”
“嗯,好聽是好聽了些;可改名是要回稟的,沒有回稟就是犯了規矩。”
方氏慢條斯理地回答着。
她當然不是想尋了這個由頭打死李兔兒,只是藉機嚇唬一下而已。
方纔是沈姨娘提到的取名的事情,現在又是李兔兒做下的改名的事情;這兩件事情哪一件都讓她感到心煩,終於決定還是要敲打一下的。
當然,爲着蓉兒着想,自己只是稍稍敲打一下;換作平常的話,這兩個人早就沒命了!
李兔兒可憐巴巴地說着:“夫人最是菩薩心腸,一定會原諒兔兒的。”
李兔兒當然知道,僅憑着裝可憐是不可能打動這些貴婦人的硬心腸的;要不怎麼在邋遢和尚的那些故事裡,最毒的往往是這些貴夫人呢。
一邊說着,眼眶裡已經是噙着淚珠了。
事實上,她此時早就已經鎮定下來了;只是如果不扮柔弱的話,眼前的這位夫人和這個小姐,還不知道會想出什麼樣的法子來對付她娘倆呢。
不過還有一點,也是她在賭,她賭李夫人不敢對自己和孃親下毒手。
就在剛纔,在陳掌櫃爲她們量身定做衣裳時,老夫人和夫人的話已經在她的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她雖然還沒有搞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可是憑着直覺,還是覺得這事兒透着蹊蹺。再聯想到和尚平日裡跟自己講的那些個故事,覺得隱隱有種東西在呼之欲出;再仔細往深裡想,卻是又想不明白了。
只是,她總覺得,李府是有求於她和孃親,否則不可能又是把她們從小山村接來,又是請裁縫給她們做衣物的。
所以此時,她不是特別的害怕;她覺得方氏只是嚇嚇自己而已,不會真的下狠手的。
方氏確實不會下狠手。萬一把李兔兒打得起不了牀,在出嫁當天連路都走不了的話,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此時見李兔兒一幅可憐巴巴的樣子,可說的話又滴水不漏,心中雖然納悶,到底也不願意弄僵了,便順着坡就下了。
“哎,我也是心疼你這孩子的。以後可千萬記住了,別犯了李府的規矩。”
“規矩”兩個字說的重了些,頗有些警示的意味。
李兔兒一疊聲地應道:“多謝夫人,多謝夫人!兔兒就知道夫人最好了,以後一定會聽夫人話的。”
方氏深深看了李兔兒一眼,看着她的小臉已經變白,便帶着李月蓉走了。
沈姨娘也是臉色慘白,身子在不停地打着顫,要不是李兔兒抓着她,估摸她早就倒了下去。
“娘,沒事了,咱們回去吧。”李兔兒見方氏母女已經走遠,便輕輕地拍着沈姨娘的手,安慰着。
沈姨娘點了點頭。
李兔兒又看着蒹葭和陌陌:“你們趕快起來吧。”
“謝二小姐!”兩人齊齊致謝後才起身,跟着沈氏母女一同往回走去。
她們不知的是,那方氏走遠後,松柏居里的一個管事婆子,便折返身將看到的這一幕回稟了老夫人。
老夫人聽說李兔兒竟然擅自給丫環改名,一下子就怒了;過了許久,她慢慢地平靜下來。又仔細詢問了改成了什麼名字,又問清楚了這兩個丫環的年歲,臉色才慢慢變得好看些了,也不再關注此事了。
與此同時,也有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正皺着眉,眉頭並沒有打開。
不同的是,那老婦人此時身處在皇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