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昨夜又有人被害了。
可我看你神情輕鬆的很啊。
死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可要抓緊了。
張清源考慮了一會兒,道:
或許是我們方向錯了。這次的兇手很可能是人。這些受害者還有一個共同點,咱們都沒注意到。在死前他們都接觸過一個人,就是理髮店老闆。從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雖然這人很正常,我總覺得他就是這個案子的關鍵。
哦。
無衣點了點頭。畢竟她對這些事情更不擅長。只能聽張清源這個二把刀的。開始執行他那個引蛇出洞的計劃。張清源收斂了自己的鋒芒,就像個只會騙錢的神棍那樣,在看守所留了下來。做着神棍該做的一切,並在暗中查看着異常情況。
這一天又有人理了發,張清源暗中加了小心。在看守所附近遊走着。江州看守所並不在市區,而在一個小鎮上屬於城鄉結合部。小鎮並不繁華,消息也相對閉塞,再加上刻意隱瞞,看守所的異常也沒引起恐慌。人們一如既往的生活着,說不盡的安靜詳和。
一陣嗩吶聲衝入了耳朵,張清源尋聲望去,遠處聚了一羣人。也不知做什麼的。這應該勉強稱的上異常了吧。他也湊上去看個究竟。
最前面開路的是兩個青年男子,一臉的肅穆,一邊慢步走着,一邊插着白紙做的引路旗。緊跟其後的,同樣是兩名男性,他們面色正常了許多。同樣慢步走着,不時拋灑着紙錢。後面跟着的是擎着花圈紙紮的衆人,其後跟着樂班,一路奏着哀傷的曲子。
樂班後面是一個可憐巴巴的少年,引魂幡就壓在他瘦小的肩膀上。他的眼睛不時的轉着,打量着圍觀的諸人,有時又面露哀色落下幾滴眼淚。少年身後是一持喪棍的中年男子,時而低泣,時而哀嚎。再後面就是罩着棺罩的棺木。棺罩爲錫頂葫蘆頭金頂,四角用的是龍頭龍尾。擡棺木的是三十二個漢子。他們身量如一,體格壯碩。分明是精挑細選的。
棺木後面是隨行的女眷和親友。整個隊伍給人威嚴肅穆又氣魄宏大的感覺。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死者家族的不凡。長長的隊伍慢慢行進着,在看守所前面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們這是要路祭了。
很快,他們便準備好了一切。一個個人上前跪拜行禮。所有的一切都表明這不過是一個正常的喪禮,張清源心裡卻覺得不妥。一定有什麼自己沒有注意到。便一個個的觀察着。忽然,他感到了一股極爲隱晦的法力波動。是了,果然有異常。他打起精神,放出靈識,小心尋找着波動的來源。
在哪裡呢,他身上沒有,他身上沒有,她身上也沒有,波動忽然強了一點,找到了,原來是引魂幡發出的。我真是豬啊,光顧着找人了。這些人確定是普通人無疑了。難到有人會爲了殺個人搞這麼大陣仗?這手筆也太大了吧!
又感應了下,棺木裡果然有死氣,也就是說裡面真有死人而不是空棺。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利用了這場喪事,而這些人又不知情。是了,應該是這樣。可怎麼找出那個人呢?這時,又一股波動從引魂幡上傳了出來,這次更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幾個受害人的氣息。這給了張清源靈感。是啊,既然他能利用引魂幡,我就不能嗎?
看他們一時也走不了,張清源急匆匆地趕回了看守所,取出制符的材料,飛快的畫了張符。然後回到人羣中。又看了一會兒,自己去祭拜了下,順便焚了那張符。在符燃盡的同時,一道常人看不見的光華射到了引魂幡上。
孤山,黑夜,孤墳,墳上是一根孤零零地引魂幡。張清源就隱身在離引魂幡不遠的地方。時間一刻一刻的過着,張清源卻沒有一絲着急。他取出茶,慢慢地品着,彷彿等待魚兒上鉤的釣者。
哈哈,既然來了,還弄什麼隱身法啊。
不知何時,面前多了個藍衣人,他穿的是傳統的長袍。
張清源以爲是詐他,一點現身的意思也沒有。依舊慢條斯理的品着茶。
真是白癡!你喝的是上好的碧螺春吧?隱身符能遮住你的氣息卻掩不住茶香。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也不知你師父怎麼教你的。
說着,藍衣人招了招手,那幡便化做流光飛入了他的身體。
這竟然是法寶。
張清源不自覺說了出口。
藍衣人得意的點了點頭。道:
吾乃煉魂宗黃奇,你又是哪位?
煉魂宗張清源倒是知道,據說是靠煉化別人魂魄提升修爲的魔修。詳情他卻不知,《修真雜記》上記載並不詳細。腦子裡回憶着煉魂宗的資料,他應答:
貧道滌塵。
原來是滌塵啊,受死吧!
說着黃奇手中多了一面幡,正是剛剛消失的煉魂幡。功能是引出在幡上留下氣息的魂魄並煉化。不過此時的煉魂幡已經換了一副模樣。幡杆變成了黑玉的,閃着烏色的光華。幡面雖不知何物所制卻散發着強大而詭異的氣息。黃奇將手中的幡搖了搖。張清源頓時覺得腦袋一暈。魂魄有些不穩,晃晃悠悠的想離身而出。
這是怎麼回事?張清源心裡極爲奇怪。
要死了不妨與你說個明白。誰讓你傻傻的將氣息附着到幡上的,而且還報了名,真是白癡!不過你資質不錯,正好做個主幡之魂,以後咱們就生死與共,做對好兄弟罷。我強大了,你同樣會強大,同樣能得長生,何樂而不爲呢!
你們魔門都是這麼嘮叨嗎?
張清源寒聲道。短短的時間,他已經聚了一些心火,擡手揮了出來。
我的幡可是水火不侵的。
黃奇搖頭道。似乎不了證明引魂幡過人的威力,他任由心火燒到幡上。呼的一聲,幡面上滿了火,飛快的燃燒起來。黃奇慘叫一聲在地上滾了起來,那滾打的,連玩雜技的見了都汗顏。
張清源驚奇的看着這一切,很有些不明所以。幡面依舊在燃燒着,發出吱吱的響聲,卻一點也沒見小,彷彿這不過是一個燈蕊,燃燒的不過是燈油一般。張清源靜靜地看着,調理着自身。卻不知在一處地下室裡,一幫人正看着直播,並對他的性格和實力做着評估。
黃奇在忍受着非人折磨的同時暗罵着自己。自己怎麼就管不住這張嘴呢,師父說的沒錯,自己總有一天會死在這張嘴上。身上愈加熱了,卻沒有了翻滾的力氣,眼前愈加模糊了,慢慢地全成了黑暗。張清源驚訝的看着黃奇身上起火併飛快的化成了灰燼,感嘆道:
這次長見識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人體自燃?
黃奇死後,那幡面也化成了飛灰。幡杆卻保存了下來。張清源本着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原則收了起來。搖了搖頭,隱身離去。關於案子的事也想了個通透。分明就是這個黃奇從理髮店老闆那弄到了頭髮,並靠上面殘留的氣息將受害人的魂魄引了出來並煉化掉。至於他爲什麼選擇看守所的犯人做目標卻成了永遠也解不開的迷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