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爆發出一陣非常振奮的吼叫,海盜們興奮地舉起武器,發出一陣騷動,三條鯊魚鑽進了海底,倏然朝着流蘇迅速游過去,尖銳的嘴巴朝着流蘇猛烈地刺去。
流蘇跳進海底,身體不由自主地下沉,浮力的原因讓她的身體下沉到了極限,剛剛想要游上去就發現有三條大白鯊向她襲擊而來,流蘇心頭一沉,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匕首,奇蹟般並不感到害怕。隨着海水借力而上,一頭青絲在海水裡亂舞,就像是海藻在飄動,清澈的海水中,很明顯地看見三條大白鯊刺來!
甲板上衆海盜們目不轉睛地看着,紛紛吶喊。
那氣氛,火辣辣的,連空氣都炙熱三分,像是最讓野獸興奮的盛世珍饈就在眼前。
漠北海王亦目不轉睛地看着,對周邊的叫囂吶喊沒有絲毫理會,她只想要看看,風南瑾的女人到底有幾斤幾重,夠不夠看!
“該不會太弱,一下子就被寶貝們當午餐了吧,怎麼不見動靜呢?”有人嘿嘿地笑,非常有意思地看着如死水般平靜的海面,剛剛的掀起的水花,早就沉寂,其餘五條鯊魚在還在海面上游蕩,而底下,卻看不清發生什麼。
“就算被吃也不會是整個被吞下去,血跡都沒有,奇了?”有人喃喃自語,這場面怎麼看怎麼詭異。
林浪淡淡一笑,掃了一眼漠北海王,問道:“真要如此?風南瑾和你的恩怨與她無關,何苦呢?況且風南瑾已死,有什麼恩怨也隨風散了吧,該斷了!”
漠北海王眯起眼睛,重重一哼,語氣陰冷戾氣,“任何事都可以算,唯獨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出來了,出來了!”有人高呼,只見平靜的海平面倏然出現一團漩渦,先是三條大白鯊先鑽出水面,有一條撲騰出水,翻了身子又一頭插進海面,濺起無數水花。
圍觀的海盜發出響亮的嘶吼,個個都以爲流蘇被鯊魚吞進腹部,他們興奮得舞動起來,響遍整片海域。
漠北海王眼角一抽,脣角勾起一抹冷酷嗜血的笑,除了林浪可惜地搖搖頭,其他人都發出一陣歡呼。
太弱了,沒兩下就被鯊魚給解決了!
還以爲那殘廢的女人能有多厲害,看錶現也是個以貌惑人的主,沒想到這麼弱,簡直不堪一擊!
倏然,衆人叫囂一停,漠北海王脣角的陰冷的笑微微僵硬,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海面水花濺起,流蘇在衆人一片詭異的寂靜中鑽出水面。
頭髮一揚,一頭青絲在水面飛舞,一道水花劃過半空,直線而過,絢麗夾着剛猛!
潔白的臉,還是那樣沉靜秀雅,手中的匕首滴血不沾,乾淨,海水裡沒有一滴他們意料之中的猩紅。
白鯊沒有攻擊她,爲什麼?
八條大白鯊在水中滾動,尖銳的嘴巴,堅硬的背脊,銳利的麟角,兇猛地向流蘇襲擊而來,卻在一米之外倏然一頭扎進水裡,捲起一股水花。
衆人一陣驚奇,紛紛竊竊私語,爲何白鯊沒有攻擊她?
“奇怪,爲什麼寶貝們沒有攻擊她?”主船上,有人發出驚訝的低呼,這羣鯊魚都是漠北海王訓練出來,攻擊力非常強大,且極聽號令,沒有道理不攻擊流蘇,剛剛聽命令就有三天鑽進海底,竟然讓她毫髮無傷地上來,太讓人震驚了。
別說他們震驚,流蘇自己也莫名其妙得很!
“不是不攻擊,而是她身上的衣服顏色,讓白鯊退避三舍!”漠北海王低聲道,心中暗暗吃驚。
其實在這個時代,知道鯊魚懼怕橙色的人爲數甚少,漠北海王也曾經有一回有過這樣的經歷,流蘇今天剛好穿着近似橙色的衣服。就算如此,她也不應會毫髮無傷,面對鯊魚襲擊而來,大部分人都會心跳加速,先發制人,反射性的動作更會把自己陷入危機中,引起鯊魚的注意進而遭到圍攻。當年她輸就輸在這兒,最先開始攻擊鯊魚,反而讓它們蜂擁而上,攻得她措手不及,一條手臂被鯊魚給咬下來。
其實鯊魚看似兇猛危險,可只要沉穩地面對,維持正常的呼吸心跳,不要事先對鯊魚發起攻擊,是絕對安全的,白鯊對人的敏感度不大,在海上,遇上鯊魚,只要安然面對,一般不會有什麼危險。
而流蘇穿着近乎橙色的衣裳,面對鯊魚又不驚不懼,坦然面對,衣服顏色本就大大降低了鯊魚的攻擊敏銳度,再加上她本身沒有散發出什麼威脅的氣息,自然會讓鯊魚避而遠之。
就好比,強者總是會同情弱者,而不會同情強勢的人。
“嘿,吃了她……吃了她……”
“咬她,狠狠地咬……咬死她,老子給你們喂好東西!快!”
“上!咬死她!吃了她!”
衆海盜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嘶鳴,聲音更加興奮,更加急促,也更加嗜血,好久沒有看見人搏鯊的激動場面,他們都等不及看鮮血染紅海面是什麼感覺了。
一定夠刺激!
肯定夠血腥!
激起他們血管中最兇狠的血液,在奔騰中叫囂。
流蘇莫名其妙,根本就不知道爲何鯊魚沒有攻擊她,她只知道,她已經不害怕,在跳下的那剎那,她有的只是平和的心態,面對鯊魚,她知道必輸無疑,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搏擊,她一點勝算都沒有。
她隨遇而安,堅強柔韌的淡漠性子,對南瑾的愛,在第一時間救了她。
她只會儘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自己,聽天由命,能活着,她會努力撐起風家堡,就算死了,也是在黃泉之下陪着南瑾,結果如何,她都不害怕!
跳下來,無論死活,已經爲風家堡爭取到一年的時間。只要漠北海王不針對風家,這一年,想要恢復風家航運很容易。
死了,也是值得!
流蘇咬着牙,淡淡地掃過周邊的鯊魚羣,白得有些可怕的眼睛都出幽幽的光,看得讓人十分恐懼。流蘇楊眉,看向船上的漠北海王,這算是贏了麼?
漠北海王眼光掠過一抹淡淡的讚賞,再此等危機之下還能如此鎮定的女人,比起當年的她強多了!
她不嫉妒她的沉穩,卻忍不住挑戰她的極限!
強者爲王的世界,習慣了強勢對彪悍,這樣的對手,才足夠味道,報復的念頭淡了三分,多了一分欽佩和一分挑釁。
漠北海王脣角勾起魅惑衆生的微笑,從袖子裡拿出一根短笛,一揚右臂,冷笑道:“風少夫人,你丈夫的運氣好到極致,而你,似乎也被傳染了三分好運氣,接下來的戲碼,就不是運氣這麼簡單了!”
“翦兒,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不要太過分,天意如此,何必趕盡殺絕呢?”林浪淡淡地拉下她的手,搖搖頭,眼光都是不贊同,這不是她的性子,即便是再恨風南瑾也不應如此對付他的夫人,風少夫人跳下去,而羣鯊沒有圍攻,已算她贏了,看來是天意。
漠北海王甩開他的手,冷冷道:“我自有分寸!”
流蘇聞言暗知不好,只聽見笛聲揚起,略帶悠揚的笛聲如仙樂般在海上飄蕩,掠過海面,如一陣最輕柔的風,柔柔地撫摸着人的臉,更像是情人間溫柔細語的喃呢,剛開始還沒什麼,那羣在流蘇身邊翻滾的鯊魚安靜下來,這是一種很詭異的安靜。
四周的海盜也安靜下來,似乎都沉浸在美妙的音樂中不可自拔。
鯊魚們在流蘇身邊緩緩地遊動,攪動着最溫暖的海水,不停地衝刷着流蘇的身體,柔和有力,充滿善意。
流蘇屏住呼吸,也不尖叫,也不怒吼,只是警戒地看着它們遊動的身子。手裡的匕首不由自主地握緊,眼光更沉銳。
倏然,音樂的調子變了!
尖銳高亢的曲子鈍起,金戈鐵馬,狂風暴雨,如驚雷急奔而過,刀光劍影飛舞。明明是眼光燦爛的海面,頓時感覺如暴風雨襲擊,雷聲滾滾,閃電霹過,整個大海似乎都在叫囂起來。
流蘇身邊的鯊魚動起來了,不停地翻滾,其中一條倏然撲向流蘇,它的眼睛是閉上的,尖銳的嘴巴張開,尾巴在海面上一拍,水花四濺,撲向流蘇的速度又快又猛,流蘇身體往後一退,倏然碰上另外一條攻擊而上的鯊魚,堅硬的背脊讓流蘇臂膀一陣發麻,那條鯊魚張開嘴巴,狠狠地在流蘇肩膀上咬了一口,流蘇發出一聲淒厲的喊叫,神經疼得麻木,一股鮮血濺出。
漠北海王脣角勾起陰寒的冷笑,成了!
笛聲停了!
流蘇暗道不好,鯊魚一嗅鮮血就會蜂擁而上,她倏然靈機一閃,忍住肩膀傳來的劇痛,幾乎是同一時間,一發狠,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進迎面攻來的鯊魚,在尖銳的嘴巴擊中她肩膀,她的匕首已經插入鯊魚的眼睛中,倏然一股鮮血噴了出來。
流蘇肩膀又傳來一陣銳利的痛,那條被她擊中的鯊魚發出一聲悶叫,尾巴一卷,把蘇蘇狠狠地拋出去!
流蘇嬌小的身子被它拋了出去,狠狠地砸在船身上,發出一聲巨響,流蘇頓時覺得眼冒金星,額頭被撞傷,鮮血流出,轟然噗通一聲掉到水裡,她兩邊肩膀皆受重傷,海水的鹹度讓她疼得蹙眉,但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決不能停留在海中。
海里,已是一片慘狀!
那條受傷的鯊魚把流蘇拋開之後,就被其它的鯊魚圍攻,撕扯,頓時血肉模糊,猩紅四溢,極爲慘烈,悲壯!
被同類撕咬!
流蘇距他們有五里,等鯊魚羣撕扯完那條受傷的鯊魚就輪到她了!
四周的海盜船上發出雷鳴般的吼叫。
精彩,精彩!實在是精彩!
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這麼血腥的一幕。
流蘇來不及細想,她得想辦法離開海面,不然就要想辦法殺了所有的鯊魚,這是不可能的。
氣氛一下子繃緊,如滿弓的琴絃!
漠北海王對海面上慘烈的一幕視而不見,而是目不轉睛地看着流蘇,冷冷地笑着。
血腥的氣息盈滿鼻尖,流蘇知道時間來不及了,手中的匕首揚起,倏然狠狠地刺入船身!
不好意思哈,曉曉的電腦死了,用童鞋的寫的,有點慢了,汗滴滴,不習慣,明天拿去修,囧,我果然和那啥海王犯衝,一寫到她連連出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