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心地單純,關心則亂,絲毫不會掩飾自己的焦急之色,果然停了一下手,一時疏忽,手臂上被劃了一刀,我大喊道:“如霜,快走,這是軍令,立刻走。”我的聲音果決,不容置疑,以我們幾百年的心意相通,她必定會聽我的命令。
她留戀的看了我一眼,劍氣凌厲,身影如穿花蝴蝶一樣的飛出殿外,我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白衣護法獰笑道:“別高興的太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說着,手中的刀又深了幾分,看到我頸上的傷痕在不停的流血,子硯突然衝上前來,與白衣護法過了幾招,我卻喝道:“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救我。”
子硯一邊與白衣護法交手,一邊說道:“不要自取滅亡,把這個女子交給我,我自有本領叫他們退兵,你現在傷了她,我們拿什麼與他們對質。”
白衣護法只是招架,卻不還手:“大王,現在我們身處險境,我知你心存仁慈,這個女人是救我們的關鍵,決不能給你處置。”
子硯怒喝道:“你們還當我是大王嗎,如今不聽我的命令,將來戰事結束,我第一個處置你。”
白衣護法一邊抵擋子硯的攻擊,一邊說道:“戰事結束,自然聽憑大王的處置,希望我們都有命能活到那時,到時候就是讓我死,我也毫無怨言。”
說罷,他提起身形,一手扯着我,衝出殿外,子硯欲追,只是卻被黑衣護法攔住,他冷冷的說道:“大王,你與魔界是友是敵,一起到陣前見個分曉吧。”
子硯的眼珠突然變成紅色,身上泛起濃烈的紅霧,怒氣已經充滿全身,雖然還只穿着素色的衣袍,額頭上的魔王印記驟然閃亮出刺眼的光茫,凜然的王者之氣倒讓黑衣護法有所顧忌的退下了幾步,子硯提起神弓,怒氣衝衝的說道:“好吧,就到陣前見個分曉吧。”
短短一夜的時間,墨韻統領的五十萬王朝大軍主力已經將七秀山圍得象鐵桶一樣水泄不通,即使他們不主動攻山,只要在山下圍困幾個月,山上的衆妖也會因爲缺少糧食而死,而他們大舉來襲,顯然不是爲了採取懷柔政策,只待主帥一聲令下,就要衝上山去,將羣魔一舉殲滅。
陣前,是兩隻美麗的異於凡人的隊伍,由墨韻親自統領的白族的人,和如霜領兵的聖女宮的仙女們組成了一隻最鋒利的先鋒軍,他們整整齊齊的站在大軍的最前方,微風拂過,吹起他們身上潔白的衣衫,恍如一片片聖潔純美的雪花,雖然滿含殺氣,但又讓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敬愛之心來。
七秀山上,緩緩的下來了一隊人馬,幾百名妖人推着一個高達幾十丈的高臺,高臺上,是一位眼神陰霾的白衣長老,他正手執彎刀,押着一名身着淡紫色衣衫的女子,那把刀深深的抵着女子的皮膚,她的半身衣衫,已經被鮮血浸透,一看到這個場景,所有的人都緊張的屏住了呼吸,墨韻和元帥的眼中流露出焦急心痛之色,而如霜已經急得就要流下淚來。
子硯頭帶王冠,肩背神弓,在一羣妖人親隨的簇擁之下從魔軍中走出來,一看到子硯,墨韻用了內力大喊道:“四弟,我與你俱是雙方的主帥,今日之戰,就讓我們來做一個了結吧。”
說罷,一提手中的降魔棍,騰空躍起,飛昇半空,冷冷的指着子硯。子硯看了一眼被架在高臺上生死未卜的我,又看了一下在他身上伺機而動的黑衣護法,知道此時無論如何也無法把我救下來,於是他一拉神弓,三隻箭迅捷無比的向墨韻射去,嘴裡喝道:“只要你們速速退兵,我就饒了竹君的性命。”
墨韻揮棍打掉了子硯的箭,搖搖頭道:“四弟,你本是人間之王,前途不可限量,百姓對你愛戴敬幕,如今轉投魔軍,實在是令人惋惜,回頭是岸,即使是我今日退兵,將來你們也敵不過人間正義的力量,別做困獸之鬥了。”
看到子硯的臉上陰晴不定,黑衣護法急道:“大王,別與這小子費話,是他搶了你的太子之位,如今你已經被我們奉立爲王,魔界必定有一天會再度統領人間的。”
子硯冷笑一聲:“那是當然。”說罷,他施展輕功,騰空飛起,與墨韻戰在一處,幾個交手下來,子硯低聲說道:“速速退兵,我來想辦法救人。”墨韻悄聲回道:“父王也來了,他不允許退兵。還是你我齊心協力,在陣前想辦法救人。”子硯望着一眼軍營中一座明黃色的龍輦,心中更急,原本想讓墨韻先行退兵,他回到魔王宮殿再想辦法,只是此時,顯然此計行不通了。
墨韻對着子硯微微一點頭,然後突然轉身,向高臺飛去,子硯在後面佯裝追去,王朝大軍的軍營之中同時飛起兩道人影,只在分秒之間,高臺之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就站着四人,正是元帥,疾風,子硯,墨韻,他們顯然是準備齊心協力,伺機救人,白衣護法知道自己萬萬敵不過這四人,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鬆,獰笑道:“大王,你忽正忽邪,倒底是存的什麼主意?”
子硯冷然道:“右護法,放了她,二太子已經答應我們要退兵了。”
白衣護法冷笑道:“今日一劫,我知道萬難躲得過去了,可憐我們辛辛苦苦培養於你,恭恭敬敬的奉你爲王,原來竟是養虎爲患,我在死之前,一定要殺掉你最在意的這個女人,讓你一生都生活在遺憾之中。”
說着,他手中的彎刀一深,眨眼之間,我的頭顱就要被他割下來,我的閉着雙眼,眼前一黑,心中痛呼道:“若竹若竹,孃親倒底沒有本領護你的周全。”四人大急,同時衝上前去,意圖奪下那柄刀,只是他們的速度再快,卻也快不過魔人的妖刀,只看到鮮血飛濺,子硯面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