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邪盛怒之下的一腳,不僅踹得武田勝賴腹部不受控制地一弓,更令武田勝賴胃囊裡的酸水撒了歡地沿着喉嚨食道往外鑽。
“嗚……嘔……”
武田勝賴右手五根手指在劇痛下情不自禁地一鬆,手中大太刀再也握不住,向着地面自由落體,刀尖筆直地插進了田野的泥土中。
王天邪右腳一邁,一步逼向前,左手用力向前一抓,瞬間抓住武田勝賴早已髒兮兮的武士服衣領。
緊接着,被武士服衣袖包裹着的左臂肌肉頓時一鼓,左手用力一揪。
仍在捂着肚子作嘔的武田勝賴,被王天邪這麼一揪,立刻失去了重心,向着王天邪的懷裡撞去。
如果此刻武田勝賴能夠穩住重心,手中能夠有一把匕首,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趁勢將利刃捅進王天邪胸口。
問題是,此時的他根本就連站穩都做不到。
不,不僅站不穩,一個碩大的拳頭由下而上,更已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砰”地一聲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豈可修!”
王天邪一拳接一拳地猛烈轟在武田勝賴的胸腹,每一拳都伴隨着“砰”地一聲巨響,伴隨着武田勝賴“嗚嗯”的慘哼。
“天邪哥哥,這個傢伙實在不值得您如此動怒,不如還是交給弟弟我來處理好了。”德川家康終於看不過眼了,來到王天邪的身旁,嘆了口氣說。
雖說是在爲自己的女兒報仇,但以王天邪現今的身份,如此狠揍已經手無寸鐵的武田勝賴,傳出去的確是有辱王天邪的武士身份。
當然了,只有光秀大蘿莉、天玲大蘿莉,乃至一衆隨同出陣的鬼姬公主們才知道,王天邪狀似瘋狂的每一拳。其實都十分有分寸。
否則的話,以他現在身爲鬼、妖一族天鬼一脈超級大能的拳頭,恐怕只需要一拳,武田勝賴就會連渣都剩不下。
“……家康……拜託你了……”
王天邪彷彿終於清醒了過來。左手一鬆,任由渾身骨頭彷彿全部碎裂般疼痛的武田勝賴,向着田野的泥地自由落體似的摔落。
“啊呀!”
本以爲可以休息下而坐在田野間一塊石塊上的小田原御前殿,直到這時才終於緩過勁來,一聲尖叫手腳並用地爬向武田勝賴。
雖然她的心中仍對自己的夫君竟會在原配夫人阿雪姬生下太郎信勝的第二天,便強行與阿雪姬行房,導致十二歲小蘿莉香消玉殞這件事感到十分惶恐。
但這股惶恐在看到武田勝賴被王天邪一通狠揍後,卻令她又開始不忍心將這個枕邊人棄之不顧。
“武田勝賴,你找個家臣幫你介錯吧,你的兒子太郎信勝也是。你們父子一起切腹吧。”德川家康繼續安撫了王天邪幾句,隨後才指着武田勝賴,面無表情地說。
“夫人……扶我去……昌恆身旁。”武田勝賴聽了德川家康的話,先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擡起頭露出一副感激神情看了德川家康一眼。然後才扭頭對小田原御前殿說。
小田原御前殿滿臉淚珠子地點了點頭,溫柔地架起武田勝賴的肩膀,吃力地扶着他站了起來。
“小四郎,告訴叔父,你是不是一名武士的兒子?”
就在武田勝賴終於站直身子之際,土屋昌恆的聲音突然傳進他的耳中。
武田勝賴和小田原御前殿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土屋昌恆,只見對方正手持一柄大太刀。十分嚴肅地問自己的侄子。
五歲的小正太明顯吃了一驚,滿臉茫然、不知所措地擡頭看着自己的叔父土屋昌恆。
“回答我,你也是一名武士的兒子,對不對?”土屋昌恆突然不耐煩地大聲吼叫,語氣中更是十分嚴肅、嚴厲,雙眼透出一股悽苦與決絕。
“對!”
五歲的小正太被土屋昌恆這麼一吼。頓時嚇得打了個哆嗦,嘴裡連忙大聲回答。
“你這麼說,叔父就放心了。你年紀小,體力不好,走得慢。恐怕不能和大家一起前往三途川。既然這樣,你就先走一步吧。”土屋昌恆聽了小正太的話後,十分滿意地說。
“昌恆……你……噢……不……”小田原御前殿用空着的左手捂着自己的櫻桃小嘴,不由自主地尖叫起來。
可惜的是,土屋昌恆完全不給衆人一絲反應的餘地,手中的大太刀刀尖“噗嗤”一聲,筆直地鑽進五歲小正太的胸膛,再從小正太后背鑽出來。
¤тTk ān ¤¢O “嗚哇……”
丈夫死後被土屋昌恆這個小叔子繼續“照顧”的五歲小正太生母,頓時撲到了小正太逐漸氣絕的屍體上,哇哇大哭了起來。
“昌恆……是時候了……先幫太郎介錯吧,然後我……也拜託你了……”武田勝賴踉踉蹌蹌地來到土屋昌恆面前,看了一眼小正太的屍體輕聲地說。
最終……四虎崽武田勝賴死了,最後的小老虎太郎信勝也死了,小田原御前殿在自己的丈夫被土屋昌恆斬下首級後,也將一柄匕首捅進了自己的胸腹。
而土屋昌恆滿臉淚痕地斬下武田勝賴和太郎信勝的首級後,同樣切腹自盡了。唯一不同的是,沒有一個人肯幫他介錯。
四十多名女眷、孩童同樣選擇了結束生命。
負責操刀的並不是德川家康的足輕隊,也不是王天邪轄下的織田鬼軍,而是追隨在武田勝賴直到最後的那四十多名足輕低級武士。
當然,這羣足輕也沒有活下去的念頭了,在德川家康默許下,選擇在爲自己負責介錯的女眷終於前往三途川后,一起切腹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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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鬼軍和德川家康的軍陣開始散了開來,準備進行休整。
在王天邪和德川家康看來,武田勝賴死翹翹了的此時此刻,自然不會再出現任何意外,這場仗終於可以結束了。
德川家康並沒有在意那羣萌生了死志的足輕,而是跑到王天邪的身旁輕聲安慰起來,他實在沒看見過王天邪如此震怒的一面。
不光是他,就連德川家那些認識了王天邪十幾年的老一輩家老、重臣們同樣沒有見過。更別提那些年輕一輩的部將級以上武士們了。
誰說“織田家的惡鬼”是冷血的?
從這一天起,德川家中所有見過剛纔那一幕的武士,紛紛對會如此說的人表示究極的嗤之以鼻。
當然了,千萬不要觸怒“織田家的惡鬼”這句話。同樣被他們深刻的記在了心中。
王天邪剛纔那一通狠打猛揍,可是將武田勝賴揍得差點就全身骨頭都散架。
如果不是爲了給暴力超齡僞蘿莉織田信子留下了一張臉,好讓她分辨出這顆首級的主人是誰,恐怕武田勝賴的臉就會腫得連認都認不出來了。
前田利家、前田慶次、光秀大蘿莉、本多高達小蘿莉等跟隨王天邪出陣天目山的妻妾、家臣,以及一衆德川家的武士,在安排好休整的事項後,向王天邪和德川家康的方向走去。
衆人經過剛纔王天邪爆打武田勝賴,以及隨後土屋昌恆殺侄子,武田勝賴和長子太郎切腹後,心情都變得十分沉重。不僅完全沒有勝利的興奮感,更對四周逐漸放鬆了警惕。
怎料,就在這時,異變突然發生。
“織田家的惡鬼,死吧!”
一聲聲大喝。從那四十多名正準備切腹自盡的武田家足輕中傳了出來。
緊接着,五名站在隊伍正中央的足輕,突然端起了貌似藉助四周小夥伴遮掩,暗中裝填好彈藥的鐵炮,點燃火繩瞄準王天邪的位置大喊。
“啪!啪!啪!啪!啪!”
連續五聲鐵炮的轟鳴,伴隨着一陣青灰色的硝煙,從五名足輕手中的鐵炮中響起。
如果僅僅是德川家的話。武田家壓根就不可能有今天如此落魄的結局。
單單一個德川家的話,絕對妥妥地是被武田家輕鬆毆打的小怪獸而已。但恰恰就是這隻“織田家的惡鬼”織田王天邪,竟然三番四次地屁顛顛跑過來救援。
當年老家主“甲斐國大貓”武田晴信上洛,這個織田王天邪不惜長途奔襲,攻陷四國的國境趕過來救援。
家主武田勝賴出陣長筱城,明明已經勝卷在握。但偏偏又是這隻惡鬼,結果導致長筱城合戰在設樂原大敗而逃。
前兩次最終還能得以逃脫,還有本錢能夠東山再起,但是,這次卻已經連逃都逃不掉了。
可是。如果不是有這隻惡鬼的協助,德川家康怎麼可能攻陷駿河國、甲斐國!對於德川家康來說那根本就是無力的事情。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武田家之所以越來越走下坡,王天邪絕對是最大的元兇。
作爲武田家最後的死忠,紛紛表示不搞死王天邪,心裡實在是充滿了遺憾。
因此……射他!一起射死他!
可惜的是,這五名足輕射出的鉛丸,一顆射偏,不知道飛哪裡去了;一顆射進了王天邪的右手手臂,帶出一抹血花之餘,衝擊力更將王天邪摔倒在地上;至於剩下來的三顆,全部招呼在了滿臉詫異的德川家康身上,左胸、腦門、小腹各一。
“啊……嗚……噢……”
德川家康吃力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雙眼瞪得圓鼓鼓的,看着四、五十米遠那羣武田家最後的足輕隊,嘴裡吃力地發出痛苦的悲鳴。
鮮紅色液體瞬間開始浸透德川家康的衣襟,將他身上那件藍色的武士服,點綴出兩大片鮮紅。
鐵炮這玩意畢竟填充需時,因此,只有一次射擊的機會。
五名足輕發射了手中的鐵炮後,發現竟然沒有射死王天邪,反而是射死了德川家康,同樣臉上有些驚訝。
當然了,這股驚訝二話不說就變成了狀若瘋狂地喜悅。
五名足輕紛紛破口大罵着將手中黑黝黝的鐵炮往泥地上一扔,隨即各自掏出自己的肋差,對着自己的肚子“噗嗤”一捅,再用力打橫一切。
五人的臉上充滿了滿足感,甚至圍在他們身旁的那羣足輕,臉上也露出了興奮的大笑,明顯是表示沒能搞死王天邪,但能搞死德川家康也不錯。
爲了給這五名“立了大功”的小夥伴有充足的時間揮刀子自捅,圍在五人身旁的十幾名足輕,紛紛同樣舉起了肋差,向前邁出了幾步後,將刀尖對着自己的腹部用力捅了進去。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前田慶次,他連忙揮舞着自己手中的大太典大太刀,撲向那羣正在做出“將匕首捅進腹部”動作,準備集體自殺的足輕。
“大殿!天邪殿下!”
“醫奉行!醫奉行在哪裡?”
被這場異變嚇呆了的酒井忠次、大久保忠世,在前田慶次大叫着衝向足輕隊之際,同樣反應了過來,連忙大聲喊叫着跑向王天邪和德川家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