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屠明天回部落。回去的時候,帶上幾個遊妲的人,讓遊妲的人儘可能再出三百到五百人來這裡。我們可以給他們一定數量的鹽或者青銅器做傭資。這個你跟他們談。”
“回到部落,你和發弧一起組織人手外出,最少同時組織四百人。分二十隊。到虎蠻的各附屬部落去進行交易和工程輸出。”
“一把斧頭或一把砍刀,換一個青壯男女。他們願意換多少就換多少。同時,可以給他們建立寨子和木愣子房。這個工程的價格你們跟他們商議。原則上,我們二十個人勞動一天,就得換來一個人。”
“最後告訴他們,今年不用會獵,他們的男人如果想獲得青銅的匕首長矛,可以來這裡幹活,只要幹到下雪,每個男人都可以獲得一根長矛或者一把匕首。這些都是可以方便他們在冬季獵殺長毛的。”
這些是虎蠻同意了的。現在這邊的青銅器基本已經做到人手一件了。姬林也有能力將剩餘的拿出去了交換了。只是之前林跡是打算放低價格,跟他們換肉乾獸皮的,現在卻改變主意了,只換人。
“除了這些之外,再派出人去長江上游或者對岸抓人,有多少抓多少。抓回來的人全送過來。”
抓來這裡就不玩什麼馴服了,而是直接拿刀子逼着他們幹活。林跡這是要實行奴隸制的節奏。
在農耕出現剩餘食物的時候,階級便不可避免得出現了。奴隸制度便是階級出現最原始的形式。
林跡作爲一個平等社會成長起來的人,心裡是非常排斥奴隸制度的。不過現在爲了更快進行的擴張和建設,他不得不開始採用這種野蠻的組織方式。
這是短暫的。林跡心裡告訴自己。但他也知道,現在糧種已經散了出去,一旦大家發現這個方式有利可圖,短時間內禁止就會變得很艱難。
雖然如此,林跡還是忍不住再推一把:“讓虎林斑和虎鯨那邊也這樣做。最好讓他們都送點人回來。”
沒辦法,現在他只能在這裡儘量擴大自己的力量。
這一天的佈置就到了這裡。但幾日之後,另外發生了些林跡沒有想到的事情,跟着他再次進行了一番佈置。
第一件是烏豺和錢面佯從沼澤裡回來了。
兩人一走差不多一個月,林跡擔心了很久。兩人再從沼澤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和野人沒什麼區別了。
烏豺年少體弱,還發起了燒,是被錢面佯揹回來的。
給烏豺一番救治之後,讓他睡下,林跡才退出來,問錢面佯情況。
錢面佯面前擺着兩大碗麪,不過他只吃了半碗就沒有再吃了,把碗推開,他拿起一根黃瓜咬得嘎嘣脆:“我們見到採茸了。也得到了具體的消息。”
“吃了不少苦吧,具體說說?”林跡沒有想到採茸真還活着,不過想到這種深入,肯定艱難異常,林跡也不禁佩服兩人的能力。
錢面佯跳過了吃苦的事情,只說了裝成野人被捉進了疾鹿,一路上的見聞,採茸的話等等。
林跡聽了這些,覺得需要重新審視疾鹿了。
一個已經開始耕種的部落,必定比一個還在漁獵採集爲生的部落要有優勢。就算他們只是刀耕火種,他們也可以用比漁獵採集的部落更少的土地養活更多的人。
這會使得他們更容易聚集人口,也能更靈活安排戰事。
耕種加上他們有鹽這一點,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他們就已經比虎蠻更有優勢了。何況他們還有大角鹿可以騎乘。
林跡都懷疑後世的某些文明遺蹟就是疾鹿的人留下的了。
同時,那個只在被抓的時候,從周圍人的隻言片語中,就能學到諸多東西的採茸,也該重視起來纔對。
這人的聰慧程度,真不止萬一挑一那麼簡單。那時候林跡都沒有正經在虎蠻的大帳前教過什麼東西,但現在她已經學會了多少東西了?要是姬林也有一個這麼聰慧的人,林跡覺得自己可以活得比現在輕鬆無數倍。
這樣的人成了對手,那真是很危險的事情。因爲不管什麼東西在她面前用過了,下回可能就變成她的了。
當然,採茸怎麼厲害,她也是不會想到有無間道這麼回事的。
林跡將黃瓜拍了拍,拌了些調料,再給錢面佯遞過去,問道:“敢不敢再回去?”
“敢啊。有什麼不敢的。”錢面佯吃得汁水淋漓。
“只有你自己去了。烏豺就不跟你去了。”
跑這一趟烏豺已然病倒了,林跡可不忍心再讓這孩子冒險。
“我也是想把他弄回來就算了的。回去我就說他陷進泥潭了。”
林跡捏着下巴道:“那我們得想個辦法,讓你回去能做個百夫長才行。”
錢面佯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回去可以,但我不能把你抓過去。他們肯定不會想放過烏豺那樣放過你的。”
“想什麼呢。”林跡笑罵着,“他們就是讓我做首領我也是不去的。讓你過去做百夫長不是用這種辦法,而是想別的辦法。”
林跡捏着下巴想着,有什麼東西疾鹿看中,但是讓他們得到了又不會有太大的幫助的。他想了半天,還真想不出來,似乎什麼東西到了疾鹿那邊,都能讓疾鹿獲得不少好處。這樣就會無形中增加日後對戰的難度。
錢面佯把整盆拍黃瓜吃完,滿意打個嗝道:“我覺得其實不用拿什麼東西過去。只要我回去了,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成爲百夫長。你忘了我是怎麼成爲百夫長的了?現在疾鹿也在四處招攬人呢。”
林跡一拍手,差點把這個忘了。
“不過你得告訴我,我回去之後該說我看到了什麼?”錢面佯問。
現在會獵通道上變化這麼大,完全讓錢面佯裝着沒看到是不行的。但是完全告訴疾鹿也不可能。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就要林跡斟酌了。想必這些東西沒有人比林跡更擅長。
林跡道:“這就要有真有假了。”
或者說着纔是兩人應該話心思討論和做文章的地方,因爲這些東西不止能夠影響錢面佯在疾鹿的安危和地位,還能影響疾鹿對這邊的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