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面色蒼白的虛弱模樣,伍月輕嘆口氣:「你先休息一會兒吧,等藥粉做好後,我叫醒你。」
微微帶着涼意的小手輕輕覆在獸人雙眼上,讓他因痛苦而緊皺的墨眉都舒展開來。
「好。」
獸人側着腦袋睡去,幾縷雪發搭在耳側,整個容顏都暴露在空氣中,俊朗惑人。
森林中的天氣多變,夜晚竟然下起了雨,密集的雨水敲打着獸皮帳篷,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她整理着在森林中採集回來的草藥,想着賣給系統空間,多交換一些積分。
「巫月大人,請問您的藥粉做好了麼?」
嘶啞的聲音在帳篷外響起,下一秒,在沒有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帳篷門口的獸皮簾便被掀開。
一行三個陌生的獸人和一位包裹在寬大獸皮中的巫師走了進來,溼冷的夜風從敞開的獸皮簾中灌進來,讓伍月打了個寒戰。
她放下手中草藥,轉了轉有些痠疼的脖子,從系統空間中取出一張符咒,揚手便激發開來。
屏障符咒在細密的雨幕中撐起一個安全的隔離帶,幾個陌生的獸人感受着澆落在身體上冰冷的雨水和溼冷的風,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不禁心中一陣懊惱。
「我們只是想要問問藥粉的事情,並沒有什麼惡意。」
現在最前面的獸人似怒似惱,臉上的笑容在諸多情緒的影響下看上去有些猙獰。
伍月淡定的看着他們,脣角笑意淺淡:「哦,這句話你們之後可以去治療巫師那裡說,或者去大巫和族長那裡說也可以。」
囂張的放話後,伍月這才轉身去看身後的獸人。
元琅早已在幾人進入帳篷的時候便醒了過來。
「我來整理帳篷。」
之前不算寬敞的帳篷早已因爲屏障符咒的激發而被分解。
「巫師月,你只是一個剛剛晉級的巫師,治療寄生蟲的藥粉你是拿不住的,把它交給我,下一次獸神石壁的機會我會支持你。」
隱在寬大獸皮中的巫師終於開口,聲音是諸多上了年紀的老巫師那樣的嘶啞。
透過那寬大的獸皮,她甚至能夠感受對方附着在自己身上的粘膩貪婪的視線。
「獸神石壁?」
伍月眼神微閃,這人說的不會就是之前他們從獸神山上帶回來的血紅色石壁吧。
心中不覺好笑,他自己都要爲了一個獸神石壁的機會從自己這裡搶奪治療寄生蟲的藥粉,有什麼臉來承諾自己下一次的機會呢?
「別再來了,否則我可不保證下次你們還能全須全尾的回去。」
跟她玩空手套白狼這套,那可真是挑錯對象了。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新晉巫師能在部落裡面囂張多久。」
那被寬大獸皮包裹着的巫師似是氣急了,寬大的獸皮都隱隱有些顫抖。
隨即,伍月感覺到一股十分陰冷的視線從自己身體上掃過,那不知名巫師便帶着幾個獸人戰士踏着雨水離開了。
此時的帳篷已經重新被搭了起來,獸人看着灰突突的店面,扯過一旁寬大的獸皮披在身上。
「之前過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駐地門口的帳篷裡面堆積着很多幹草,我去取一些過來鋪在地面上。」
雨天陰冷,直接鋪着獸皮睡在地面上的話,月一定會生病的。
說罷,被獸皮包裹嚴實的高大身影徑直衝進了雨幕中。
看着他遠去的身影,伍月彎月般的眉頭緊皺:「真是太胡來了,地面潮的話,多鋪幾層獸皮也可以的啊。」
等會兒回來一定要好好說說他。
遠處,直到那頂並不是很大的帳篷消失在視野中,元琅那在獸皮包裹下的脣角才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腳下一拐,便循着之前幾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幾個獸人戰士分別捏起獸皮一角,高高的舉起在一個身材很是乾瘦矮小的老純人雄性頭頂。
有了獸皮和幾堵肉牆的遮擋,矮瘦老者身上沒有沾到一點點的雨水。
只是此時,矮瘦老者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冰冷陰鷙,一雙倒三角的眸子中滿是不甘與瘋狂。
一個頭頂用草繩紮了個辮子的獸人道:「巫師大人,治療巫師真是太亂來了,竟然將珍貴的屏障符咒送給一個雌性巫師,您都沒有分配到呢。」
矮瘦老者陰鷙的三角眼斜斜看向說話的獸人戰士:「我沒有得到巫術符咒怎麼了?你是在笑話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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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漆黑的尖銳指尖微動,一股黑綠色的巫力纏繞在獸人的手腕上。
「啊!!!」
極度淒厲的慘叫聲在駐地響起,周圍的帳篷都陸陸續續被掀開來。
有人想要喝罵那個半夜擾人清夢的始作俑者,但卻在看到那個被幾個獸人戰士圍繞在中間的矮瘦老者後,重新都縮回了自己的帳篷中。
「快進去,別被那位大人看到了。」
「哎,不知道又是哪個獸人戰士倒黴了。」
「那些都和你沒有關係,快回來睡覺。」
一個略微嚴肅的獸人聲音在帳篷中響起。
被唸叨的雌性不高興的嘟嘟囔囔:「我就是覺得剛剛那陣叫聲有些嚇人嘛。」
說話的獸人輕嘆口氣,將自家雌性的腦袋摟入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背脊:「快睡吧,睡着了就聽不到了。」
矮瘦巫師陰冷的看着在地上翻滾的獸人戰士,待那獸人已經無力翻滾只能死魚般的躺在地上抽搐時,這才冷笑着收回了之前進入獸人體內的黑綠巫力。
「走吧。」
話音落下,根本不管還躺在雨夜中的獸人戰士,徑直帶着剩下的獸人戰士離去。
沉默在黑暗的雨夜中蔓延,一直站在矮瘦巫師最近處的高大獸人戰士突然開口:「巫師,這次是我們大意了,沒想到這小小的新晉巫師竟然有強大巫術符咒,下次咱們多帶幾個人,我一定要將她全身上下的獸皮衣服都扒」
「噗——」
一道悶悶的尖銳利器刺入肉體的聲音突然響起。
話還沒有說完的獸人戰士瞪大了雙眼,一把泛着冷光的鋒利武器從他的胸前穿透而出。
迸射出的血花還帶着獸人身體的溫熱,飛濺着灑落周圍幾人的臉上。
溫熱黏膩
矮瘦巫師看到這一幕時,喉嚨裡的尖叫因爲極度的恐懼死死卡在喉嚨裡,只發出「嗬嗬」的如風燭殘年的老人般的聲音。